藺澤堯完全驚呆了,他沒想到夕兒會主動獻身,可是這不是愛!他很清楚,她的紅唇就在眼前,藺澤堯卻簌地轉過臉去,只讓夕兒的唇吻在他左側的臉頰上。
「夕兒!」他開了口,嗓音沙啞,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不由得臉色燒紅。「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靜靜望著她,眼中不知為何竟有些微的傷感。
驀地,夕兒便怔住了。緩緩睜開眼睛,她望入一雙沉靜若水的星眸,面對他頰邊一閃而過的紅暈,有些詫異。「藺大哥?」
藺澤堯笑笑,「你是我最好的妹妹!」
夕兒本來應該很尷尬,可是聽到藺澤堯這麼說,她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裡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藺澤堯修長白皙的手指捏捏她粉嫩的面頰,「睡吧!明日我們回谷!」
「好!」祝夕兒甜甜一笑。
藺澤堯牽起她的手,他的掌心十分溫暖,溫度從他的掌心渡到她的手中,一如他一直給的溫暖和依靠一般,她覺得心安。十指交纏,卻沒有絲毫的情慾,祝夕兒不由得心中好笑,她真是感動昏了頭,居然想獻身,好在藺大哥懸崖勒馬。
「睡吧!」幫夕兒蓋好被子,藺澤堯自己在地上搭了地鋪。
夕兒很快進入,而藺澤堯卻半宿未眠。他不想成為君子,無奈,他的隱疾,呃!他不是正常的男人,他也無法讓夕兒成為他的女人,縱然她就是真的愛上了他,他也無法擁有他!
這該死的隱疾,讓他身為男子的自尊被深深的打擊,這輩子,他怕是也再難擁有女人了!
翌日。
藺澤堯帶著祝夕兒母子又回了藥王谷,沒想到剛進到谷中,就見有人在谷口徘徊,祝夕兒遠遠望去,就將輕紗遮了起來。「藺大哥,可能是求醫的!」
「我們去看看!」藺澤堯帶著澈兒策馬走進,高聲對來人道:「閣下有什麼事嗎?」
那人緩緩抬起頭來,祝夕兒仔細打量了一眼那男子,不絕有些微怔。那人有好看的眉眼,頭髮被梳到耳後,被一根白色的緞帶隨意的綁了起來,看起來放蕩不羈的。只是他臉頰消瘦,面目憔悴,看起來像是大病過一場。
夕兒心中一震,此人正是趙凌陽。他瘦了!此時的他,就像是被時間洗盡鉛華,記憶抹去原有的美好,余留一腔失控的愛與恨掌控著獨孤的人。
看到藺澤堯,他只是微微頷首,然後看向藺澤堯身後的夕兒,見她輕紗遮面,他只是有些痛苦地喃喃問道:「夕兒,是你嗎?」
祝夕兒身子顫抖了一下,對藺澤堯道:「藺大哥,我和澈兒先進去了!」
趙凌陽見她不理會自己,有些著急。「夕兒,真的是你!」
他記得她的聲音,知道是她。可是,在看到她輕紗後那雙陌生而疏離的水眸時,他竟會全身猶如刀絞般疼痛。「夕兒,你不想見我嗎?」藺澤堯下了馬,抱澈兒下來,又轉過去抱夕兒下來,祝夕兒對藺澤堯輕輕一笑,直直身子,又轉過去對趙凌陽道:「公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趙凌陽望望夕兒,再看看她身邊的澈兒,一時間有些驚愣,狂亂地搖頭。「不,我不會認錯的,這孩子,像極了表哥!我怎麼可能認錯,別人可以認錯,不會認錯你!夕兒,我找了你七年了,你為什麼不和我相認?」
祝夕兒聞言心中一跳,兀自咬住了唇角,暗自歎了口氣。她只知道,自己不能承認,她若承認了,她的日子便沒有安寧了。「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趙凌陽聞言踉蹌的後退一步,血色盡失,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蒼白,他心心唸唸的人怎麼可以說不認識他?一如七年前她決絕的離開,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問,就那麼走了!
似乎一抹絕望湧上趙凌陽眉間,戰慄的手指發出一陣無助的掙扎。他猛地背過身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會去觸碰她;只有這樣才能掩蓋住自己痛苦不堪的樣子;只有這樣才不會失聲喊出自己心裡的話語!
藺澤堯大概猜到差不多,示意夕兒先進去。
「這位公子,你要求醫嗎?弊捨只醫毒,尋人的話請公子另尋他處吧!」藺澤堯牽馬欲要進去。
趙凌陽卻叫道:「她是夕兒對不對?對不對?」
藺澤堯不語,「公子,何必癡纏太多呢?這世間有很多東西是不能勉強的,倒不如順其自然的好!」
「夕兒!」趙凌陽雙手緊縮,突然大叫了一聲。
已經走了很遠的祝夕兒僵了下身子,再次闊步往前走去,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趙凌陽痛苦的低語,「她好絕情,好絕情!」
「唉!多情是傻,無情是酷,癡情是蠢,絕情是懂得了世故。」藺澤堯望著趙凌陽,「公子請回吧!」
他把馬兒拴在草屋的大樹旁,進屋後就看夕兒在顫抖著身子。澈兒的小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似乎在給她安慰一般,既不問,也不語。
如今看來七年前,趙凌陽真的喜歡上了自己,祝夕兒到今天才知道他的心思。夠了,真的夠了,祝夕兒無助地閉上雙眼,她的心重重地抽痛著,已經落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她再也承受不起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