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天凝視著她的眼睛裡溢滿了痛苦的神情,他堅定地搖頭。「夕兒,不要這樣,即使打胎也要等你好了後!」
祝夕兒瞪著他大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夕兒的質問讓洛晴天更加無言以對,明知愧對可還是強壓怒火說道:「我不能讓你丟了命!」
「我想死也不想做你的妻,我這輩子愛錯了你,再也不愛你了。」祝夕兒瞪大眼睛凝視他,眸中滿是恨意。
兩人偶震驚而靜默的望著彼此,洛晴天意識到,他也許從此真的失去了夕兒。
默雲見兩人似乎稍有緩和,走上前來,急道:「姑爺,您莫要再刺激夕兒了,她真的會死的!」
洛晴天聞言微微一震,突然抱著夕兒的身子仍舊不放,只是放柔了聲音在她耳邊道:「現在不能打,不能,你身子還很弱,不可以!」
「你走!」夕兒掙脫他。「娘親,讓他走,我不想在看到他,我很討厭他,叫大夫來!」
「夕兒!」洛晴天皺著眉頭低呼。「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夕兒繼續大吼,眼看著聲嘶力竭地要昏倒。
洛晴天擔心她繼續生氣會昏過去,平生第一次求饒。「夕兒,你不要生氣……我這就走,我這就走!」
「娘,叫大夫來!」夕兒依舊堅持。
默雲無奈只好命人去請大夫,夕兒用眼神詢問默雲,是不是真的都弄好了。
默雲的眼裡一閃,眨眨眼。
「我這就去請!」默雲轉身走了出去,看也不看洛晴天一眼。
洛晴天自知有愧,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只能低垂著頭,耷拉著腦袋,緩緩地問道:「夕兒,你真想要休書嗎?」
祝夕兒心裡一震,聽他語氣中有鬆動,沒想到他會同意,但她堅定地說道:「是的,我要休書!」
「那好,我去給你寫!」洛晴天踉蹌地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門上,轉身走了出去。
再回來時,默雲說夕兒已經吃了急性墮胎藥。而大夫還在門外,正等著胎兒下來。
所有人都在外室等待,默雲不讓洛晴天進門。只看到小碧丫頭哭著端出一盆血水,告訴默雲。
「夫人,小姐會流血流死的,她身體虧空的本來就厲害,一直沒有靜養好,現在又這樣……」
洛晴天手中拿著休書,不理會眾人衝進去,呆呆的站立在門口,不可置信的望著滿地的血跡,是他,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祝夕兒臉色慘白,胸部起伏不定,恨意在心中積聚。「你滿意了嗎?」
她的聲音沙啞,眼神裡滿是恨意。洛晴天惶恐地對上夕兒充滿恨意的大眼,眼裡閃過一絲複雜而心痛的神色。
他深吸一口氣,抬首問道:「夕兒……你還好嗎?」
洛晴天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在顫抖,看到滿地的鮮血,他以為她要死了。目光遠遠落在躺在床上的祝夕兒身上,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走到她身邊。腳下踩著她的血跡,以及孩子的!
「夕兒!」洛晴天想要摸一下她的臉,可是,夕兒卻奮力揮開。
「休書拿來了嗎?」夕兒厲聲問道,聲音裡沒有了一絲情意。
洛晴天顫巍巍地遞出休書,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寫下的,只覺得心中像裂開一般的抽痛,那痛讓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收縮,彷彿要疼到窒息般的難受。
「夕兒,這是休書!」
祝夕兒接過來,道:「原本我就與你沒有關係,我代替姐姐嫁你,本可以走得乾乾淨淨,可我竟然傻得對你抱有幻想……真是諷刺,你走吧!」
到如今已經寫了休書,說這些無意,只是徒增傷感罷了。
洛晴天無言以對。
趙凌陽走進來,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洛晴天,低聲道:「表哥,已經這樣了,你還是離開吧,夕兒受不了你這樣一再的刺激,她會因為你而死的!」
祝夕兒低聲嗚咽:「我不想再看見他……凌陽,叫他走,我們祝家不歡迎他。」
洛晴天噤聲:「夕兒,我……」
「表哥,你走吧,我也不會再回洛府了,就此別過!」
洛晴天滿眼的悲慟,站了起來,視線接觸到滿地的血跡,再移到夕兒慘白的臉上,抿唇,轉過臉去,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過。「好,夕兒,你多保重!」
他只能苦笑著走開,一切都是他的錯,她原本想要愛他的,是他一直不給她機會兒的。
祝夕兒眼看著他離開了房間,踩著那血跡,走了出去。這大半天的折騰讓她實在是疲乏至極終於對趙凌陽苦澀一笑後,悄無聲息的沉沉睡去。
趙凌陽拿過那休書看了眼,眼裡的神情是欣喜的。他滿含深情地望著夕兒,這個心地善良的美麗女子,終於自由了。
夕兒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洛晴天已經離開了祝府,沒有人去送他,也沒有人問過他的傷是不是好了。
默雲命人來打掃滿室的血跡,對趙凌陽道:「趙公子,謝謝你!」
趙凌陽搖頭。「我不知道這對夕兒是不是好事,也只能如此了!」
沉睡中的夕兒似乎聽到了他們的話,濃密的睫毛輕輕扇動著,像是還懸掛著兩滴淚珠。
趙凌陽坐下來,他的手指慢慢摩挲著她的發,輕聲的喃喃:「夕兒,既然如此,就開心點吧,為了你腹中的胎兒,也為了你自己的身子,堅強些,把身子養好。忘了表哥吧,他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