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晴天無語,只是抱著她,不說話,也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為什麼你要這麼狠心?為什麼你要殺死自己的親骨肉?」夕兒的質問讓洛晴天無語。
見他不語,夕兒的心也跟著死去,她孱弱的哭泣聲一聲接著一聲,砸在洛晴天的心上,他也會覺得窒息難耐,可是,他不要孩子。
哭累了,沒有力氣了,夕兒終於抽噎著沉沉睡去。
洛晴天望著她睡去的小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掛著淚痕,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疼不已。
猶記得今天上午她替他擋住楚良一掌的那一刻,她就是個傻姑娘!昔日被打入南院她也自得其樂,被下堂也榮辱不驚,總是笑臉相迎,從不記仇,即使有偶爾的惱怒頂撞也過後便忘記了。
就是這個傻姑娘,讓他的心裡總是在震撼,在翻滾。
此時,房門外傳來幾聲叩叩的敲門聲。
洛晴天翻身下床,看到是小碧在門口,端著托盤。「姑爺,二夫人讓奴婢給您送來參湯補補身子。」
洛晴天愣了下,夕兒的娘親都不恨他嗎?她們母女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呢?
「放下吧!」洛晴天的聲音很淡。
「是!」小碧把參湯放在桌上,看了眼夕兒,又道:「姑爺,小姐她沒事吧?」
洛晴天俊逸的臉上透著堅毅,「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小碧吶吶地退下,道:「姑爺,夫人正在命膳房煮飯,你喝了參湯後準備吃飯吧!要我給您送到房裡來嗎?」
「好!」洛晴天突然很配合了,小碧立刻退下。
出來後,默雲站在弓形的門邊,輕輕問道:「小姐怎麼樣了?」
小碧也小聲道:「睡著了!」
默雲擔憂地雙手交疊在一起,秀眉也微蹙。「這可如何是好啊!」
若說不擔心,怎麼可能,可是該怎麼讓夕兒健健康康的把孩子生下來呢?
洛晴天也很疲倦,倒在床上,不多時也跟著睡了,這一睡竟然到了第二天,默雲和趙凌陽小碧進去看了好幾次,看他們一直睡著也沒吵他們。
隔天醒來,洛晴天專注地望著她,一張線條冷峻的臉龐上出現了少有的柔和表情,夕兒還在睡。
昏迷中的夕兒夜裡總是微弱的喃喃,有時眼角會緩緩滑落一滴晶瑩的淚水。洛晴天一夜看了她無數回,心裡疼的不知道怎樣去形容。
他試了下她的呼吸,還好,均勻。這會兒,她還在睡。
他走出去,趙凌陽剛好到門口。「表哥,你好點了吧?」
洛晴天點頭。「還魂丹還有嗎?」
趙凌陽點頭。「有,我正是要來送藥的。」
「拿來吧!」洛晴天擋在門口,似乎不想讓他看夕兒。
趙凌陽倒出一粒藥,擱在他手上。
洛晴天淡漠地道:「你先去吧,我餵她吃藥!」
趙凌陽只好無奈的離開,雖然很擔心,但她是別人的女人不是嗎?縱然她再美好,也是別人的女人。
夕兒驀然睜開眼,蒼白的小臉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任誰也看不出她的心緒和神情。她就那麼呆呆地躺著,醒來了。聽到洛晴天和趙凌陽的對話,她沒有說話,只覺得口乾舌燥。身子疼的厲害。
想到肚子裡已經壞了孩子,心裡一陣心酸。
洛晴天走回來時,就看到她已經醒來了。
「夕兒,你醒了?」他低聲輕喚,目光凝視她面無表情的俏顏,聲音中有了一絲驚喜。「夕兒,吃藥!」
他把還魂丹塞到她口中。夕兒吞了藥,但沒有說話。她一直不吭聲,低眉斂眸,叫洛晴天認不清眸中情緒。
過了良久,洛晴天道:「身子疼嗎?」
「不疼!」不溫不火、不鹹不淡的口吻回道。
「怎麼會不疼,那麼重的內傷。」上半身傾向她,伸手嵌住她小巧的下頷,「嘴角都上火了,我去叫人給你送湯來。」
夕兒不語。
洛晴天走了出去。他不知道膳房在哪裡,一直在找。
趙凌陽趁機進了相仿,夕兒看到他,一瞬間,似乎變得相當疲倦,眼神迷茫地望著他,唇角一揚,笑了,淡淡的,溫柔的笑了。
趙凌陽愛憐的望著她。「夕兒,我帶你離開吧?」
一句話叫夕兒淚流滿面,「我想離開,凌陽我想離開他,我要我的孩子!」
「好,我帶你走,你把身子養好,他快回來了,我們再找機會兒說。」他幫她擦拭了一下淚珠。
夕兒呆呆地任由趙凌陽為自己擦拭淚水,癡望著窗外,「凌陽,我是不是很傻?我怎麼會愛上他呢?」
「夕兒,不要亂想了,我走了,你養好身子,我保證讓你把孩子生下來!」
「嗯!」夕兒信他。
趙凌陽給他一個安慰的笑,立刻離開。
洛晴天回來時趙凌陽已經走了,就那麼一會兒,趙凌陽把握的時機很好。洛晴天進屋後,發現夕兒在流淚,心中一歎。「夕兒,你哭了?」
他慌亂的上來給她擦拭淚水,夕兒卻自己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擋開他的手。美眸一陣流轉,眸光越過他凝定遠方,那神情如此遙遠,彷彿她的心已在瞬間飛離,到達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她無法原諒他!他不要孩子,她無法容忍,她也不能讓他殺死自己的孩子,她不能。她要離開,要離開他,再也不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