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柯的目的達到了,他深信自己這麼折騰一晚上,再有精神的人也不會對異性起任何性致,顯然,他真的把她累壞了。
不忍心讓她開夜車回去,旬柯還是頂著一頭半干的頭髮和她「漫步」在這偏僻的路上,再過個百十來米,一轉彎就是大路了,那邊還是有出租車出沒的。
夏悠念真的困了,下身又冷得不得了,旬柯把風衣找出來借給了她,還給她找了一條運動褲。看著她穿得暖和了,他也舒心不少。
「回家給我這邊打個電話。」等在路邊有一分鐘,總算是攔到一輛出租車,好心交代一番。
「嗯。」她又不是未成年,樣樣交代那麼清楚幹嘛,本以為是個大週末可以好好睡一覺,卻被他攪和黃了,這一到家又得一點鐘了。
「給我打電話。」看當事人根本就是當耳邊風,他才又強調一遍。
「好——」夏悠念攏攏衣襟坐上了出租車。
「嗯,拜拜。」他旬柯何時這般熱臉貼冷屁股過。
夏悠念趕緊關上車門,嘮叨通通關到門外,要不她還以為她老媽附身到總裁身體了呢。
「小姐的男朋友真是有心。」司機大叔瞅了一眼後視鏡,「還在後邊戀戀不捨的看著呢。」
夏悠念回頭,真個看見旬柯朝她擺了擺手,不覺心裡一抖,「他那叫戀戀不捨?」
呿,胡扯,鬼才信,八成是算計著怎麼折騰她呢。
***
舒蘊豈翻著雜誌,等著一邊的化妝師和造型師給夏悠念化妝、弄頭髮,而夏悠念本人,被兩個男人這般擺弄竟然也睡著了,索性也不必她配合什麼,她能睡著就讓她睡吧。
以前夏悠念照相的經驗不多,而且看見鏡頭就容易僵硬,週六一整天下來能被舒蘊豈看上的樣片只有五張,她為此有點鬱悶。
「你好像並不愛笑啊。」休息完畢舒蘊豈看樣片,看的時候不忘提點幾句。
夏悠念提著婚紗的下擺,站在舒蘊豈的一側看他翻相機裡的照片。
「要是下午上男模特,你會更笑不出來。」舒蘊豈舉起相機,「這張不錯……」
「哦,確實看起來比較幸福。」她低頭看著屏幕道,忽然後知後覺的雙眼冒光,「男——模特?」
「是啊,今天的天氣不錯,下午陽光會更足一些,你拍起來也不會感覺冷,拍外景感覺會放鬆許多,你也不必感覺拘謹。」
「咳,那個男模長得如何,身材……好不好?」夏悠念不想把自己色 情的眼光表現的太過熱烈,含蓄了幾分的望著舒蘊豈。
舒蘊豈笑了笑,「我們家這麼多男人,不必再花錢另找一個的,而且你看見跟車的幾個人有男模嗎?」
搖頭。
「有。」舒蘊豈正色道,「就是我。」
「你?」夏悠念大為意外,「那誰拍照?」
「我的助理。」他頗為自信的笑了笑,「放心,我不會太難為你的,人總有第一次,這回拍完下回就有經驗了。」
舒蘊豈將相機交給助理,「可能還要等一會兒,悠念,你等一下好嗎?」
「好。」
***
旬柯不常常出來打高爾夫,一是球技爛透,二則是沒什麼時間,趕上週日一幫老頭子非要出來運動運動,作為剛剛回國的總裁,也不方便拒絕,所以也就推下了梅芯蕊的約會,就算纏著紗布上陣,也要陪這幫老董事樂呵、樂呵。
藉著打電話的功夫,旬柯一個人走出老人團,邊散步邊講電話。
旬柯好不容易掛斷電話,想起週六凌晨的那通電話他等了一個小時也沒等來,最後他打過去的時候,那邊早已進入一級睡眠,回應他的只有「嗯」、「啊」二字。
不知道現在在幹嘛。
手癢的旬柯順手按下快捷鍵,等著聽展副理抓狂的聲音。
「~~Who Let The Dogs Out~~~」
旬柯微微一愣,轉頭尋找這手機鈴聲的主人,竟然近在咫尺。
如果沒記錯,這是展副理的鈴聲,巧合的是竟在同一時間響起。
新娘?
攀附著新郎脖子的新娘,頓了一下,深情看著她的新郎莞爾,「接電話吧。」
「哦。」悠念尷尬的將手小心的伸進後背拉鏈處的空隙,用手指一勾,拉出了手機。
「喂?」
新娘接電話,而自己電話的聽筒裡,也響起了同樣的聲音。
旬柯僵硬得有如宙斯神廟的石柱,「——你在哪裡?」
「哦,哦,總裁啊,有事?」那邊聲音有點怪怪的,夏悠念也沒做多想,轉身離開拍攝現場,打算找個清淨點的地方聆聽總裁教誨。
不巧,穿過矮樹叢,就看見一個男人拿著電話,表情有些——扭曲。
她穿婚紗,畫著新娘妝,身邊有個穿著新郎裝的男人,旬柯只覺得腦袋裡有那麼一刻是一片空白的。
「怎麼回事,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旬柯不自覺的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向自己,轉頭就走手勁大得讓夏悠念痛得皺眉。
「什麼、什麼、什麼?你問哪個?!」夏悠念看著他氣得冒火的樣子感覺有些虛軟,他怎麼發這麼大火,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你說話啊?!」夏悠念拉住他的胳膊,「總裁,你冷靜點,你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嗯?」
「我要你現在跟我走。」旬柯緊抿著嘴唇一字一頓的,等著她說話。
「我這邊還有事,不能……也走不開。」還是出事了,公司倒閉了?
「你不走是吧?」旬柯氣得點了點頭髮狠說,「好。」
他鬆開鉗制她手臂的手,長臂一伸,將她一攬往肩上一送,肩部的肌肉和骨骼差點沒把悠念中午吃的盒飯頂出來。
穿著婚紗的夏悠念變得好大一團,旬柯不知走到哪個地方才將她放了下來,亦是冷靜亦是出於無奈,怎麼辦,怎麼辦?誰告訴他,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你上這裡拍婚紗照。」對,這就是他氣得火冒三丈的原因,他總算知道了,「你要結婚了?」
看著他現在神經質的表情,夏悠念難得的認真起來,揉了揉被他硌疼了的肚子。
「你生氣是因為我在這兒,在這兒拍婚紗照?」起先皺著的眉頭稍稍舒緩了一下。
「不,不對,不是我要結婚,誒,我今天是過來做模特的,我找的兼職。對了,你還記得那天在酒吧嗎,坐我對面的他就是僱傭我老闆,」小綿羊此刻揉著胳膊,匯報著。
旬柯愣住了,她說什麼?
「總裁,你誤會什麼了吧?再說就算我拍婚紗照……」夏悠念本來帶笑的面容變得古怪起來,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那麼僵著的看著他。
旬柯被她越來越明瞭的表情嚇到了,他搖頭,「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我沒那個意思——」
「你——」夏悠念剛一開口,就被旬柯用手堵了個嚴實。
他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最後放鬆了力道,他要告訴她,告訴她他的想法。
「展副理,不是那個意思,絕對不是,別破壞現在這種關係,這樣對你對我都好,記住了。」他放下自己的手,神色複雜的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然後轉身離開。
夏悠念摸摸硌疼的肚子,哀嚎了一聲。
什麼讓她記住了,記住什麼?
呿,他發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