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兒，快點做飯吃飯，我快餓死了。」風少一天在家遠程辦公，不會做飯，中午讓駐紮在賓館的手下送了些洋快餐，披薩漢堡吃得他想吐。
還是羊做得料理最合他胃口。
「真懶，一天在家也不知道幫我做好飯。」莫曉然頭一撇，高傲的轉身，進廚房。
只消一小會兒，莫曉然變戲法兒辦從廚房端出了四菜一湯的葷素搭配。
飯桌上，飽受飢餓摧殘的三人拚命吃飯塞菜，莫曉然妊娠反映劇烈，只吃了小半碗飯，見風少狼吞虎嚥的模樣，端碗，扒筷子，將剩下的填到風少空碗裡。
「然兒，吃這麼少？能飽麼？」風少看看她，皺眉頭。
莫雨翊見了也抬眼，關切的看著母親。
婷婷見了，也停下碗筷，嘴巴裡還猛嚼。
三人一起注視著她，莫曉然的臉唰一下變紅，她湊到風少耳朵旁邊，輕聲道：「……」
「什麼？是真的？」風少驚喜的瞪大眼，嘴裡沒嚥下的飯粒跑出。
「嗯。」曉然羞怯的點點頭，伸手拿掉那粒飯。
「哦哈哈~~」風少放下碗，抱起曉然，在空中打圈，興奮高喊：「莫曉然，你太厲害了！真的太厲害了！我愛死你！愛死你！」
莫雨翊，莫雨婷聽到，皆打冷戰，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撿起來稱稱足有二斤重。「快放下，我頭暈。」
「呵呵呵呵~~」風少傻笑，放下羊，一手摸著下巴，一面打量她。
這隻羊不賴，生了對龍鳳胎不夠，這麼快又要給他添新丁。
「嘖嘖」他家曉然真是只多產的好羊。風少笑得臉抽筋，手趕緊拍臉，收回眼。餘光剛好瞥到對面那小子不屑的神情，看看他額頭的鼓包，青青的眼眶，目光忽然變冷。
「莫雨翊，一會兒吃晚飯跟我出去一趟。」莫雨翊驚訝抬頭，鷹目半瞇，嘴蠕動，「我不去。」
「小子，你不去也得去。」念在還有親女在場，風曄壓住火，也沒有罵人，只是語氣裡多了讓人難以抗拒的命令。
「……」莫雨翊被氣勢挾持，以沉默做認可。
莫曉然想了一下，略微知道風少要讓莫雨翊幹嘛，並沒有阻止。
這或許能緩和僵持不下的父子關係。
~~分割線~~
橡樹街12號的花園裡。
莫雨翊站在合歡樹下，雙手抱疊在胸前，撅嘴，等候對面人的吩咐。真煩！這傢伙要說教了吧？什麼打架不好，什麼這個不好，那個不好，學校輔導員們講得磨破了嘴皮，而他聽的耳朵生繭。
「喂，你叫我出來幹嘛？」莫雨翊揮手趕在他耳邊嗡嗡作響的蚊子。
「小子，聽說你跟人打架總輸？」風少一腿用力，另一腿斜撐，歪著打量莫雨翊。
翊翊臉一僵，嘴角抖動。他飯前還沒笑夠麼？非要吃完飯把他叫出來，繼續嘲笑他。
「以後有人再打你，就這樣對付他！」風少帥氣而迅捷的踢腿，揮拳，烏黑頭髮在夜風中有韻律的抖動，挽起的袖子露出半截骨骼均勻的手臂。看似簡單的招式，因為速度和力量拿捏的恰到好處，顯得威力無比。
莫雨翊張大嘴，難以置信的揉眼。
這種感受他曾經體驗過。
是在後巷，無追也是用這樣清逸的招式一招致命。
倒不是二人所用的招數相似，無追走陰柔路線，風曄走陽剛路線，而是兩招的頻率和出手時的感覺。
「好像…」風少出完招，聽到兒子說好像，莫名回頭，見到兒子癡癡的表情，道：「什麼好像？」
「我…你看這個，跟你的像不？」莫雨翊按照無追教的簡單比劃了幾下，時間太久他忘得差不多，只能表演個大概。
他弄完，風少微怔，斂起笑意，黑色眸子裡風起雲湧，空氣變得壓抑。
「誰教你的？」答案無出其右，除了無追還有死了韓影，哪個能用這麼凌厲又唯美的招式？然，如果是韓影…他不願去設想。
「他說他叫無追…不知道是真名還是假名。」莫雨翊答道。經過剛剛的身體交流，他對生父的敵意少了些許，他問什麼，他總算能答出。
「呵呵，小子，你不賴嘛，連他都認識。那是他的真名。」風少嘴邊浮現笑容，周圍空氣裡的壓抑瞬間兵解。風少轉身，準備回屋。
「你和他熟麼？」莫雨翊追上，頗有興致的問道。
「呵呵，算熟吧。」從十幾歲認識到現在，算來也有二十多年交情。雖然大半時間，無追都不在眼前，但兄弟情只增不減。
「嗯…那你能帶我去見他麼？」莫雨翊急切問道。
風少低頭，看了一眼親子，見他如此憧憬，嘴角上揚，道：「不用你去見他。他會來見你。」莫雨翊沒聽懂，站在原地，仔細回味「癟三」留下的話。
「喂，小子，你見他幹什麼？」
「我想拜他為師。」莫雨翊再次跟上，認真道。「他好厲害的。」
若是換做他人而不是無追，風少鐵定會大發雷霆。但，是無追，他便沒什麼可氣的。
「呵呵呵呵，小子，我有辦法讓他一定收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風少心裡的小算盤打得飛快。早知道這小子如此迷戀無追，想讓無追做他師父簡直易如反掌。害得他為了不聽話的兒子著急上火又生氣。「什麼事？我都答應你。」莫雨翊猜到他會提什麼條件，心裡雖然不甘心，但大丈夫能屈能伸，吃點兒虧算什麼大不了？再說，喊他什麼跟心裡認不認可，沒有必然聯繫。
風少拍著莫雨翊的肩，放輕聲音道：「以後…別再管你媽叫女人，管你妹叫小屁孩，多難聽。女生不是用來欺負的，是用來愛護的啊，記住了。」
女生是用來愛護的。風少自己說完，心中都一驚。這話能從他嘴裡說出來，不容易。換做以前的風曄，女人不過是暖床，洩慾的工具。而現在，女人是用來愛的對象，是用來被保護的美麗動物。
嘖嘖，莫曉然你確實有化腐朽為神奇，化百煉鋼為繞指柔，化戾氣為祥和的功力。風少一面想，一面摸下巴，嘴角露出無害笑容。
莫雨翊同樣驚訝，他第一次仰視生父，相似的鳳眼變得朦朧。小小的心在想：這又是混混，又是癟三的傢伙或許不是那麼壞。
有他做父親或許也沒想像中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