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然嚇得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失了顏色。
不會不會,如今他已經是風氏的總裁,薄羽燕死了,西家勢力淡出R市…
她想不到還有什麼人欲置他於死地…
莫曉然抱著頭,拚命揉著太陽穴。
夢的碎片紛至沓來。
堵住堵住,趕快用沙包堵住缺口,曉然拚命搖頭。
一定是她想太多,對,想太多。
莫曉然安慰自己,這時房間裡的電話忽然作響。
「鈴鈴鈴鈴」她頭皮過電,顫悠悠抓起電話筒。
生怕聽到的是壞消息。
「喂?是媽咪媽咪麼?,我是婷婷~~」神經質曉然舒氣,抿嘴而笑,「婷婷,你怎麼想起給媽媽打電話了呀?」莫曉然瞅瞅表,夜半,折算過去,巴黎現在應該是晚上八九點,這個時間段小淘氣正睡前亢奮。
不知道樊千葉和薄雅祁怎麼樣了。加上飛機上的行程,莫曉然離家已經四日,對寶寶們的思念越來越濃烈。對那兩個大男人,她說不上思念。
兩人越發的像她的大兒子,翊翊是她的小兒子。「三個兒子」在一起…她有不好的預感。
「婷婷很想媽咪…媽咪媽咪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寶貝,媽媽也很想早點兒回去和你們團聚,然而…你們的爹爹太不爭氣了,竟然背著媽咪養小老婆。莫曉然心底說道。
「婷婷乖,媽咪很快就回去了。回去給你帶芭比和米妮老鼠,好不好?」
「好。婷婷還要米奇!」莫雨婷捧著電話筒,很認真的點頭,她轉身忽略千葉焦急的眼神,後者正伸著手,拚命示意要聽筒。無視啦,無視啦,她還沒和媽咪談好條件。
呃…這丫頭典型財迷。真不知是遺傳了他倆誰的不良基因。莫曉然任命的搖頭,歎息,罷了,錢掙來就是為了花的,早花完,早省心。
嗯?不對,既然認了寶寶。那寶寶的爹爹是不是也該盡責任呢?其他的她不要,四年的奶粉錢,養崽錢風少總該給她吧?
羊毛出在風太狼身上,她死命的儘管薅吧。
誰叫他養小的。
想著莫曉然拿出正牌夫人的架勢,把枕頭想像成風少的模樣,羊手指猛戳。哼哼!老娘叫你養小的!狠狠坑你一筆,讓你吐血。
「婷婷,把電話給我,快點兒。」條件談妥,莫雨婷打了個哈氣,把聽筒往桌上一放,自己顛顛跑回了房間。嘻嘻,誰也沒有她精明,一通電話敲詐到一個芭比,一個米妮,還有米妮的男朋友。一下多了三口,她賺大了!
「傻妞,小屁孩,給一點兒甜頭就滿足。」莫雨翊不屑的撇嘴,這些女人真讓人受不了,有破娃娃就高興到天上。「~~」婷婷做鬼臉,「你想要還沒有咧。」
「誰要那些垃圾?我的理想是想要一把真槍!」莫雨翊頭枕著雙臂,望著滿是夜光貼的天花板,嚮往道。無追,他沒忘這個名字。真酷,名字酷,招式也酷,一招斃命。早晚有一天他也要變成他,不,比他更厲害!
可這偉大的計劃該如何邁出第一步呢?值得從長計議。莫雨翊臉一耷拉,撓頭不止。
「切!你還沒睡就做夢吶?媽咪怎麼可能買給你那種東西。」婷婷翻翻白眼,一翻身,鑽到被子裡,裹頭,不再搭理親哥哥。
莫雨翊還沉浸在自己的遐想裡,想累了,狹長的鳳眼閉合,嘴角上翹。
「曉然,他有沒有發現你們?」莫曉然聽到樊千葉熟悉而焦急的聲音,心中流淌一股暖流。這麼多年,千葉對她真的很好,盡心盡力,關懷備至。哼哼!要是風太狼沒有合理的,能說服她的解釋,她嫁給千葉好了,薄狐狸也不錯。
「我已經見過他了…」
「什麼?那你有沒有事?」
「沒事,他沒把我怎麼樣。」除了被他吃干抹淨了…莫曉然想到那個狂亂的夜,臉唰得一聲紅透。
「那…你們和好了麼?」千葉有些受傷道。
「嗯…不算吧…」如果她不知道蕭娜的事,也許現在他們正黏在一起…如果她不是誤打誤撞揪出蕭娜,他會告訴她麼?莫曉然懷疑的搖頭,他不會講。
「哦,」千葉頓了頓,平服下心情,繼續:「你什麼時候回來?」
「過兩天吧,你們和寶寶們還好麼?」
「我和兩個小鬼頭都挺好,至於薄狐狸…」
「他怎麼了?」莫曉然有些焦急的追問。
風少派人將薄羽燕的遺體火化,骨灰連同蕭翰,岳兒的葬合在一起。苦命的一家三口終於團圓。
薄羽燕不管她是壞是好,始終是他的親姐姐,失去親人總歸是痛的。薄雅祁心裡肯定不舒服。
「他姐姐的事…雅祁很難過吧?」
「嗯。不過你放心,我會管好他,不讓他過度悲傷。」樊千葉看看頭頂上的表,快要十點,薄狐狸還沒有回來…眉頭微蹙,他又去買醉了。
「曉然,你那邊天快亮了吧?」
「嗯?」莫曉然看看窗簾,微微泛著白光,點點頭,「嗯,快了。」天快亮了,一夜「未眠」,身上不免有些倦怠。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聲音通過電話線傳到對面。
「呵呵,你休息吧,我有事再打給你。」
「好。」莫曉然放下電話,美美的鑽回被窩,合目而眠。她這一覺,睡得很沉,睜眼時已經到了大中午。
樊千葉放下話筒,抄起外套,踏著巴黎夜色,出去尋找夜不歸宿的薄少爺。
唉,狐狸祁狐狸祁,都多大了還要他當保姆。
樊千葉在心底抱怨道。
~~分割線~~
翌日,風少很早離開了公館。
黑色轎車消失的那刻,二樓上一間臥房窗簾浮動。只穿真絲睡衣的蕭娜面色陰鬱的看著窗外。女人的預感最靈驗,她的預感更靈。
另一個女人出現了!
風少神秘的出差,一定是和她相會去了。
三天!三天,他們朝夕相處,耳鬢廝磨,難不保會磨出火花,磨出激情…
女子粉拳緊握,牙齒咬的咯咯直響。恨!她兩年沒得到的東西,竟被別的爛貨捷足先登。氣不過!
蕭娜清澈的眼底閃過一絲凌厲,既然正常手段虜獲不了他的心…那她就來邪的。
不信風曄能逃得出她的五指山。
「小姐,早飯準備好了。」女僕恭敬的鞠躬道。
「咦?老爺呢?他去哪兒了?」
「這個…老爺臨走時沒說,應該去公司了吧。」女僕猜測道。
應該?蕭娜細長的眉毛一挑,眼大如牛。
「老爺還說,中午他不回來用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待到女僕消失在門口,蕭娜勉強維持的儀態瞬間崩塌。她「啪」得一聲,拍桌子,氣得臉色鐵青。
好你個風曄,昨天還說愛我一輩子,今天馬上玩失蹤…
什麼去公司?一定是去會狐狸精!
狐狸精,你等著瞧。老娘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魅力,竟把他迷得一天不見都受不了!
「魏伯伯,幫我備車。」假戲還要演足,兩年蕭娜的形象不能被嫉妒毀掉。她勉強撤出甜美笑容,親切道。
「小姐要出門麼?」一個五十出頭的男子應聲出現,花白的頭髮,長得慈眉善目,目光卻炯炯有神,猶如一雙火眼金睛。
「嗯,娜娜想去城裡逛逛。」甜膩膩的笑容不減反增,蕭娜望著老者,道。幸好剛才的失態沒人看到。她在心裡說道。
「好,我這就去準備,小姐稍等。」
「嗯,麻煩魏伯伯了。」
~~分割線~~
風少從公館出來,目標明確,直奔莫曉然所在城市。
不到一個小時,他出現在曉然家樓下,時間8點剛過。初春的氣溫有些涼意,風少只穿了一件單衣,他站在樓下,躑躅要不要上去,什麼時候上去。
往來的行人,居民見到如此瀟灑冷峻的陌生人,都好奇的打量他一番。
莫曉然不在家的這幾年,關於她的傳聞滿天亂飛。
什麼被人包養啊,什麼被人用強啊,什麼被人追殺啊,真相被謠言掩埋。看著曉然長大的老人聽完靜靜搖頭,根本不信,莫曉然,又孝順又爭氣,人又水靈,怎麼會幹出那種事?和曉然一起玩到大的同齡人聽了不信的搖頭,莫曉然,白目又單純,天真到世上無人出其右,被包養?誰會養一隻白眼小母狼?至於剩下那種可能?這還有些可能,她長得算是不錯,而且天生沒什麼警戒性。
風少感到周圍人的側目,有些不自在。剛想發怒,想起這裡是曉然的家,忍下。
「少年人,你找誰啊?」一位大媽忍不住好奇,打量一番,問道。
「我找莫曉然。」
「哦,她們母女昨天剛回來,你真幸運吶。」風少無奈的扯唇,幸運…他倒霉透了。
「你等我幫你叫她們!」大媽十足熱心腸,扭著肥胖的身體,上前拍打莫家緊閉的大門。
「來啦,來啦,哪位啊?」門裡傳來莫媽媽的嗓音。
「是我,李奶奶。你家有客人在門口,怎麼都不接待人家。」莫媽媽打開門,看到老鄰居李奶奶,賠笑,「我不是在屋裡忙做飯嘛,沒聽到。客人在哪裡?」
「伯母…」風少尷尬的喊道,莫媽媽的笑容僵硬。「你怎麼來了?」
昨天不是才分開麼?怎麼今天又來了?
李奶奶見了,自以為瞭解,道:「少年人,跟媳婦吵架要早哄,不要等人回娘家才著急。小莫啊,我先走了,你們自家人慢慢聊。嫁出去的女兒撥出去的水,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解決。」
風曄聽完,額頭冒出三道豎線。吵架…媳婦…
她就是他想娶老娶不到的媳婦。
「奶奶慢走。風曄,你先進來吧。」莫媽媽嫌他站在門口又礙事,又惹鄰居眼線,打發狼進屋。
「曉然還沒起,你先坐。早上沒吃飯吧?等我捏好湯圓一起吃。」莫曉然的善良心腸完全遺傳自莫媽媽,莫媽媽看著有些憔悴的俊顏,想想他昨晚大概也沒睡好,而且大清早跑來怪辛苦,心軟提議道。
俗話:丈母娘看女婿,怎麼看怎麼順眼。她心裡始終覺得風曄會是個好人,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伯母,麻煩您。我也會捏,幫您吧。」
莫媽媽聽完,眼珠子幾乎落地。
「恩呵呵,好好。」
~~分割線~~
好香的味道,好甜的味道…
莫曉然被香味饞醒,這味道,十有八九是醪糟湯圓。她隨意披上一件襯衣,揉著眼,打著哈氣,蓬頭垢面往廚房裡走。
「媽,你也不嫌累得慌,昨天睡得那麼晚,今天還要做湯…」圓字被她吞下,清水眼飛速眨著,不對,一定是幻覺,她還在夢裡。
莫曉然猛捏一把手臂,感到疼,再看,還是同一幅景象。不是夢!
「你…在幹嘛?」曉然指著紮著圍裙的男子,問道,一副火星人看地球人神情。
「捏湯圓啊。你沒看到?」傻樣吧,眼睛白長那麼大了。
「我當然知道你在捏湯圓,我是問你幹嘛要捏?」
「吃唄。」風曄忍不住白眼,忘記手上有糯米粉,抹了一把臉,頓時變成了大花狼。
「哈哈哈,太好笑了,太好笑了。」莫曉然笑得直不起腰來,手抱住肚子,嘴角咧到眉梢。雄赳赳器宇軒昂的風曄,變成了一個家庭主夫不說,還變成了一個花臉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