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放手!聽到沒?」莫曉然死死抓住門框,「不放!我死都不放!你要是想殺我,現在動手吧!我不怕你。」羊之垂死,力氣大增,風太狼拉了半天竟然沒有拉動。他又怕弄傷曉然,只得緩和口氣,道:「莫曉然,你鬆手。」
「不鬆不鬆,死都不松。」
風少不耐的皺眉,本想發作,一掌擊昏她扛走算。但冷靜一想,是自己理虧在先,若又打了她,只怕這羊鐵定不會善罷甘休…
算了,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還有兩個被藏起來的寶寶。好漢不吃眼前虧,大丈夫能屈能伸,哄老婆又不丟人。
「莫曉然,你鬆手好不好?再扥下去,我怕會傷了你…」
曉然聽完,五臟六腑被人抽空,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嗯?事情好像弄擰了,他不是氣到要先殺她而後快麼?幹嘛又擔心她受傷?
莫曉然鬆手,謹慎的回頭,歪歪腦袋。她看著他,看著那張絕美的臉,眉頭從緊皺,到舒展,又緊皺。不信!她不要被他三言兩語蒙蔽心智,況且他也沒說什麼動聽的話。
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
「……」莫曉然蠕動著嘴唇,似在說著什麼。風少聽不到,下意識將腦袋往前湊湊,「你說什麼?大聲點兒。」
「……」風少不耐,乾脆把腦袋貼到曉然嘴邊,「死羊,你說話能不能大點兒聲?」
莫曉然見他完全放鬆了警惕,張開銀牙,犬齒對準風少的耳朵,凶狠不輸猛虎的啃了一大口!
「啊~~~」風太狼尖叫,「好你個莫曉然!有種別給老子跑!」莫曉然咬完,便撒丫子的往前奔去,不一會兒便消失不見。風少耳朵生疼,用手摸摸,殷紅色。曉然這一口咬的真不客氣,差點把他的耳朵整個咬下…
「媽的!」風少咒罵道,「喂!我是風曄,你們趕緊給我封鎖大樓,給我堵住那丫頭。抓到給我全須全尾帶回來,不許傷她一根汗毛,一根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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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們快走,風曄來了!」莫曉然繞了個大圈,確定沒人跟來,想到和莫媽媽的約定,跑到停車場。她說完,便打開車門,跳進去。
「呼呼,好險好險,差一點兒就回不來了。」莫曉然驚魂未定道。「媽,他沒有為難你吧?」
「……」沒人答話。莫曉然猛地把頭扭到右手邊,「啊!!!」當即嚇得花容失色。風少正悠哉游哉的坐在她旁邊,雙手疊在那根紫檀枴杖上,饒有趣味的看著變色羊。
羊的臉從白到黃,從黃到綠,從綠到蘭,從蘭到紫……再由紫到黑。
「你…你…你把我媽怎麼了?」
「沒什麼,想請伯母回去做客而已。」風少雲淡風輕的整整衣領,說道,眸子看向遠處。
「你,你,卑鄙無恥,下流敗類!惹你的是我,又不是我媽,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放了我媽!」莫曉然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恨不得撲到風曄身上咬個痛快才解恨。
「如果我放了你媽,你會老實跟我走麼?」
明知故問。
風少知道曉然最最重視親情,拿莫媽媽來做交易她一定就範。果然,莫曉然垂首,思量了片刻,默默點頭,「你放了我媽,我跟你走。」
風太狼滿意的咧唇,「放人!現在沒人來打擾我們。莫曉然有些事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訴我…」
「你想知道什麼?」莫曉然看到莫媽媽被人帶離,心忽而變得沉靜。
「你把我的孩子藏哪兒了?」
莫曉然聽完,心裡一陣翻騰,又是驚,又是鄙夷。他說,他的孩子?不對,一定是她幻聽了。孩子沒出生,已經被他否定,到如今他又怎麼可能認下他們?莫曉然正在思索該如何答覆,說實話不行,一般的假話他一定會識破。真棘手,莫曉然飛速運轉大腦,搜腸刮肚想答案。
「快說話,你是不是找了不三不四的男人給我的孩子當爹?」風少見曉然久久沒有反應,心裡急,大手又不老實的攬過曉然的身子,手無意中碰到了她胸前柔軟,細長的指尖劃過中心小核時,二人同時過電。莫曉然今天穿的平胸小禮服,為了途方便,她只帶了胸貼,經過剛才又是逃又是鬧,那兩個胸貼早已脫離崗位…曉然低頭,看到衣服胸前兩顆圓形凸起,臉酡紅如血。哎呀,真丟臉,她怎麼這麼敏感,偏偏對像還是他…她抗拒的把胳膊橫在二人中間,努力撐起些身子,避免靠上他的身體。
四年,她守身如玉,卻不知道為誰,為他麼?他早就不要她了,不是麼?
或許是從心底對別的異性產生了抗拒,醫院裡追她的老外不少,但她心如古井照月,無漣漪。
黑漆漆的地下停車場裡,風少目光炯炯,一動不動盯著曉然低垂的容顏,指尖上還殘留曉然的味道——清雅的香氣。他已經許久沒有聞過她,抱過她,現在二人耳鬢廝磨,共處一車不免有些心癢。
風少忽敢喉頭一緊,喉結浮動,大手從後面扣住她的脖頸,深深吻了下去…
辟里啪啦,轟隆喀嚓。山崩地裂的響聲過後,莫曉然錯愕的看著他越來越近的雙唇,忘記了反抗,任由他欺上她的唇。他…竟然吻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恨她麼……
風少這一吻,霸道而深沉,彷彿已經等待了千年。他的薄唇緊緊封住莫曉然的朱唇,雙臂用盡全身力氣把她擁在懷裡,不給她躲閃的空當。貝齒輕咬,長舌探入,恣意吮吸果香四溢,桃紅的唇膏沾染。
整整四年,懷裡這個女人讓他恨得牙根癢癢,愛得失去理智,思念得心力交瘁。尤其當他知道弄錯後,懊惱悔恨無時無刻不撕扯他的心,折磨他的靈魂。如今,他終於找到她,終於把她擁在懷裡…
感謝上蒼!感謝諸神!讓他在暴怒之際,沒有做出後悔終生的事…
「唔…」莫曉然的臉突然漲紅,風少放鬆禁制,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呼呼呼呼~~」風少沒有打斷,而是等她完全平靜。平靜後,莫曉然抬起眼,癡癡的望著他,不解,她看不透這一刻的他是真是假,她看不明白他忽然的轉變。
「看什麼看?還嫌不夠?」
「不,不,不要。剛剛…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莫曉然像在問他,又好像再問自己。她兩手托著臉,低著頭喃喃道。
「然兒…一切都弄錯了…當初是我不好,誤會了你,還有寶寶…」風少落寞說著,手放到曉然平坦的小腹,彷彿那兩個寶寶還在她腹中。
要是能回到過去該多好…他在心中感慨。
莫曉然聽完足足愣了三十秒,「然兒…是我錯了…你們回來好不好?」
莫曉然彈射般從他腿上站起,起得太快,頭撞到轎車天窗,「哎呦,痛痛痛。」
「笨死了!」
「你才笨!大笨狼,大傻狼!被人耍的團團轉還來說我笨。你現在來跟我認錯有什麼用?當初我那麼哀求你,怎麼解釋,你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當初你把我扔到雨裡讓我自生自滅時,怎麼不想想萬一你弄錯了後果有多嚴重?我會死掉!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受了多少苦…嗚嗚…為了寶寶我…我…差點兒死掉!」莫曉然哭著喊道,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風曄看得心疼,伸手輕輕替她拭去眼淚,怎料他一碰,曉然哭得反而更凶,一邊哭一邊打他的手,死活不讓他碰。最後他只好乖乖的坐著,一動不動,等她哭完,發洩完。
「你個大混蛋!大大的混蛋!寧可相信別人都不信我!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死你了!你去死好了!」莫曉然光哭不解氣,又改捶。
星矢的成名絕技:天馬流星拳,拳拳搗向風少的胸口。
「好好好,我該死,我笨,我討厭,我讓你打…」風少自知理虧,任她打任她罵,心想等她發洩完了,就該和他好好回家,他們一家四口總算可以團圓。
他小算盤打得甚如意,怎料這曉然心中另有打算。
「……」莫曉然哭完,罵完,胸中一口積壓四年的惡氣,今天出了痛快。她抹乾眼淚,定定心神,抬起眼看向風少,黑眸對黑眸,清澈對上幽深。停車場裡的白熾燈這時候點亮,白色的燈光灑在曉然的臉上,照出她不同尋常的堅定。風少看著她,忽然感到陌生,一股不好的預感降臨。
莫曉然深吸一口氣,道:
「如果風先生沒別的事,請恕我先失陪,明早我還要趕飛機。」
此言一出,「卡嚓卡嚓卡嚓」停車場裡所有車輛的擋風玻璃被凍裂。
風太狼被她頂的連連後退,怒火直衝百會穴,「什麼!?你把剛才的話給我重複一遍!」
他奶奶個熊,她打了也罵了,氣出了火發了,不該跟他回去做乖羊麼?現在還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