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坐穩喲。」莫曉然如臨大敵的握住車門上方的把手,很認真的點點頭。樊新葉加大油門,這輛小巧的甲殼蟲飛一般的在車流裡穿梭。
甲殼蟲貴在敏捷小巧,在車來車往的大道上拐了幾次,一滋流明黃的車影消失在小巷裡。
巷子入口,黑色轎車前輪停住,坐在車裡的狩獵者似乎在空氣裡尋覓獵物氣息。
車上人沒有下車查看,他狡猾的選擇了等待。
莫曉然和新葉躲在車廂裡,兩女豎著耳朵聽著小巷外面,沒有放過一聲一響。
「姐姐,他走了沒?」莫曉然低聲問著,窗戶開了一道縫,冷風正灌入,她打了一個寒戰,手下意識的緊緊領子。
風曄不讓她出門,看來是對的。
新葉警惕的揮揮手,示意曉然噤聲,她屏息聆聽。
她突然一推曉然,「妹子,快下車。」
等到兩女躲到一戶人家的後院裡,她們聽到了讓她們後怕的聲音,玻璃碎裂的聲音。
蟲蟲的側面玻璃破了個大洞。
之後一個低沉的男嗓響起,那男人正是黑色轎車裡的人。
「大小姐,人…我跟丟了…她們應該不遠,車還是熱的。」
這時遠處不知是誰家起了火,忽高忽低的消防警報召來了一群一群的人流。男子看看周圍的情形,再看看甲殼蟲,猶豫再三,還是閃回轎車裡。
因為消防車和警車已經駛到了巷口。
男子走的匆忙,沒有來得及查看旁邊的那個小院。他打死也想不到,僅僅一門之隔,就是他尋覓的兩個獵物。
兩女確定他走遠後,從躲藏的院子走出,清水眼看著大眼睛,兩人都是一身冷汗。
「好懸啊…」莫曉然驚魂未定的拍著胸口,扶著車門。
新葉拉住她將要鑽入的身子,眼睛一轉,「妹子,咱們不能開這個車了,跟姐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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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少和曉然的公寓裡,水晶吊燈忽閃忽閃隨時有墜落的危險。
就連曉然所處的大地也在顫抖。
莫曉然低著腦袋,小手不斷絞著沙發套,不時瞟瞟那張黑黢黢的人臉。
風少一言不發,坐在曉然對面的茶几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板得好像大理石。
他們就這樣無聲僵持著,一個低頭,一個不語。
在風少背後,站著樊新葉和景臣。
「曄,其實是我硬要把妹子拉……哎喲,你幹嘛掐我?」
景臣拚命擠著眼睛,不讓她插嘴。
「先回去。」風少冷不丁冒出了三個字。
熟悉他性格人都知道,當風曄一言不發或是惜字如金的時候,就是他動真氣時候。
和風少常見的暴怒不同,這種憤怒來得更深沉。它不會像火山爆發一下子燒死你,但會拖著你慢慢往海底沉,時間越久越痛苦。一般這個時候,不相干的人最好躲得遠遠的。
景臣得令火速拉著新葉衝出了大門。
大樓門口已然設下重兵把守,左三右三,擺開了如臨大敵的架勢。
「早點睡吧,你和寶寶都累了。」
莫曉然木然,她看著風少疲憊的眼睛,看著他眉間深鎖,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
他變了。
她從身後抱住風少,「曄,我知道,我又惹你不高興了。以後,以後,我不出去了,什麼都聽你的。你想罵我,想K我都行。就是不要把氣悶在心裡。」
莫曉然的眼角濕潤,冰涼的淚水打濕了風少的黑襯衫。
風曄背對著曉然深呼吸,扭頭,大手托起她垂淚的容顏。
「然兒,你該明白我不讓你出去的原因。十多年的血雨腥風,我的仇家不計其數。我可以容忍他們對我下手,但是我受不了他們傷你。如果你想出去,我可以讓景臣陪著你。」沐澤那個傢伙還鬧著彆扭,一個人飛到日本找無追去了。風少身邊的親信只有景臣、慶生兩個,景臣比慶生更受到他的信賴,更適合做羊保鏢。
莫曉然止住風少的唇,腦袋靠在他胸口,拚命點頭,小手在風少的襯衫上留下一個菊花樣皺痕。不怪任何人,她選擇跟他在一起,就要有所捨棄,她為他捨棄了原本的生活,朋友。
他呢?何嘗不是為她放棄了他的世界。
「我知道,我都懂,以後我不會再偷跑出去了,不會給你填麻煩了,讓你安心干你想做的事。」
風少看著她淚痕滿佈的臉,心疼的替她拭去眼淚,那只放在曉然腰間的手收得更緊。曉然洗漱完畢,對這空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氣,她真困了。
「你先睡吧,我還有事。」風少撫著曉然鬆散的長髮,寵溺的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曉然乖巧的點點頭,「你早點兒回來。」
「嗯。」風少披上外衣,扭動了玄關大門。
「彭」鐵門被帶上,同時也關閉了風少臉上的溫情。
他奶奶的,什麼人膽大到跟蹤他女人?
老子還沒收山呢!
清寒半月之下,他黑不見底的眸子逐漸冷徹。
「曄哥,我們查到跟蹤小嫂子的是什麼人了。」副駕駛位上的龍慶生遞給風少一個信封,後者打開信封。裡面是幾張手機拍到的照片,他越看面色越發凝重,最後忍不住暴怒,將照片捏成了一團。
「媽的,他竟然還給老子活著!」
那些照片拍得都是同一人,是本該在地下爛透了的蕭翰。
風少當夜在R市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他要挖出蕭翰。
然而,短短數個小時,蕭翰彷彿人間蒸發般,全無蹤影。美發屋,浴室,檯球廳,按摩會館等等,這些的地方,風曄全徹查過。
人,依舊找不到。難道,那些照片和消息是有人誤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