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鼓聲擂動,號角聲嘶鳴。
從夢中驚醒過來,還未來的及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發現一大群士兵黑壓壓的往校場集合。
胡太醫衣衫不整的衝了進來,拉著輕塵就往外跑。
「快快,開戰了,輕塵,快點跟我出去,救人要緊。」他急的滿頭大汗,輕塵的眉頭皺了皺,便再也顧不得其他追了出去。
當走出去的時候,大軍已然離去,卻不斷有傷員往軍營送,看著重傷的他們,輕塵的心緊了緊,拿著藥箱為他們止血,擦洗傷口。
現在的她除了做這些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傷員不斷的被抬進來,軍營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鬼醫的表情嚴肅,輕塵第一次發現素來淡定的他此刻緊也汗流浹背。
「恐怕這次是吃了敗戰了。」他嚴肅的說道。
「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救洛將軍……」一個胸口受重傷的士兵焦急的喊道,打亂了一切紛繁。
聽到洛子寒的名字,趙如煙心頭一顫,急急跑過去抓住那個士兵喊道:
「洛子寒怎麼了,洛子寒怎麼了?」心裡的痛苦化為臉上的悲痛,連聲音都哽咽起來。
心裡不斷有個聲音再喊,洛哥哥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洛將軍這幾天總是魂不守舍,今天有因為戰事來的匆忙便忘了戴上盔甲。」士兵欲言又止,斷斷續續,趙如煙只覺得快要被折磨透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糟了,遼國士兵打戰注重射箭和一箭穿心的手法,洛將軍沒有帶盔甲恐怕凶多吉少啊。」鬼醫捋了捋鬍須,臉上閃現焦急是神色。
「可是,我們這死的死傷的傷,已經沒有多餘的士兵去送了。」胡太醫亦是一臉惆悵。
「盔甲在哪,我去送。」輕塵急切的望著那個士兵喊道。
許是被輕塵那難得的怒吼給震住了,士兵竟愣愣的將手上的盔甲遞給她。
接過盔甲,在得到鬼醫和胡太醫兩人的點頭後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跑開。
「輕塵,萬事小心。」胡太醫朝著跑遠的她喊道。
鬼醫看著她,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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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
頂著飛揚的塵土,耳中不斷有馬的嘶鳴聲,夾雜著士兵們斷斷續續的哀嚎。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或許就只有這兩個字能夠形容眼前所見之景。
趙如煙屏住呼吸慢慢的從這一堆又一堆的屍山中挪動,心裡頓時涼了個透。
看著週遭癱倒凌亂的軍旗,還有那插的橫七豎八的兵器,輕塵的小身板禁不住的顫抖著。
心裡有個恐懼的聲音再喊:宋軍大敗,宋軍敗了。
「洛哥哥,洛哥哥,你在哪你在哪?」一邊四處尋找,一邊焦急的大喊,奈何回應她的便是漫天的寂靜。
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搖搖欲墜的身子無力的前行,四處搜尋,只希望能夠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手裡緊緊的揣著那套盔甲,低頭聞了聞,慢慢的閉上眼睛,感受來自於洛哥哥的味道。
「啊啊啊……」一個渾厚帶著痛苦的聲音從遠方傳來。輕塵驚愕的睜開了眼睛,死死的盯著聲源處,心碎了一地。
她認得那個聲音,那個是岳將軍的聲音。
再也顧不上其他,顫巍巍的身子急忙的向前奔跑著……
當那一幕清晰的印入眼簾的那一刻,天地間都好似灰暗了不少。
手上的盔甲驟然落地,趙如煙怔怔的看著前方。
……
岳飛父子撫著胸口癱倒在地上,而洛子寒則跪倒在地上,胸口上,是一把穿心的劍,那個劍的主人……
耶律齊!
耶律齊面無表情的看著刺入洛子寒胸口的那把劍,一雙黑眸冷的嚇人。他的一隻手依舊死死的握住那把劍,而另一隻手則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心到痛時,亦失了心魂,輕塵跌跌撞撞的走了上去,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已進入昏厥狀態的洛子寒身邊,一雙藍眸冷的嚇人。
當看到她的那一瞬,耶律齊的眼眸閃過一絲驚訝和恐懼,但隨即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
「為什麼?」將洛子寒托在自己的懷裡,輕塵問道。
「不為什麼,他是宋朝將士,而我是大遼王爺,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拍~」臉上被硬生生的摑了一巴掌,可耶律齊依舊是低著頭,不動聲色。
「畜牲,耶律齊你簡直就是畜牲。」她破口大罵,卻發現這依舊沒辦法止住自己心中的痛,恨開始蔓延,愛,開始淡去,化為心裡那股濃濃的哀怨
斷腸,心碎,一切的一切已然掩不住心中的不甘。
擦擦眼淚,咬著牙,從岳飛身上抽出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猛地插入了耶律齊的胸口。
耶律齊悶哼一聲,竟默默的承受了。
「耶律齊,我記得你說過,當再見時你我便是仇敵,今日,我就來見證你這句話。」
心好痛,痛的快要死掉了。
好痛好痛……
抽出劍,在用力,就這樣往他的另一邊插進,又拔了出來。
鮮血,慢慢的從耶律齊的胸口流出來,帶著主人慌亂,失落的心情。
淚水,嘩啦啦的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什麼時候,他們竟變成敵人了,一對真真切切的敵人了。
扶起洛子寒,決絕的,不帶半分留戀的回頭轉身離去……
身後,耶律齊默默的看著趙如煙決絕的背影,痛心疾首。低頭,看著在地上碎了一地的花布,顫抖的伸出手一片一片的收拾好,在仔細的,認真的,好像是珍惜寶貝般的將它們收進懷中,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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