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如煙是永遠不會輕易被打敗的,她一直堅信這一點。
上次的那次侮辱,雖然心傷卻並沒有讓她氣餒。耶律齊那次絕情離去時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三天了,離自己離開的日子又少了三天。她在心裡暗附,雀躍不已。
「公主,楚王爺來了。」小寒在一旁低語,可趙如煙卻置若罔聞。
皺著眉,依然專注於眼前的書籍,無可自拔。
看著自家公主整日抱著《抱朴子內篇》研讀,全然忘了自己的存在,小寒撅著嘴非常的不滿。
「公主……」聲音隱隱透著怒氣,小寒尷尬的看著一旁氣定神閒的耶律楚,尷尬萬分。
「丹砂?劇毒也。」嘴裡喃喃自語,趙如煙依然不管不顧的皺眉探索。
小寒眉間的突起更甚了。
「公主……」嘶鳴般的聲音響起,滿室震動,趙如煙抬頭,娥眉輕蹙,斥道:
「怎麼了?」說完,又繼續埋頭與書中。
耶律楚見趙如煙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便上前柔聲喚道:「煙兒……」
趙如煙一怔,緩緩回過頭,在看清楚來人的那一霎那,對著他粲然一笑。
耶律楚亦回之以柔和的笑容,如沐春風般的,溫暖著對方的心。
「楚大哥,別來無恙。」她軟語說道,心裡一陣暖流經過。
耶律楚朝著她,俊臉上綻開大大的笑容,讓趙如煙不禁心池蕩漾。
說到底,即使耶律楚曾經把她當作替代品,可她打心眼裡喜歡他,她深信亦堅信,眼前這個俊美的男子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害她的。
坐定……
「近來可好?」耶律楚淡淡的問道,強壓下自己那份躁動的心。
他知道,她過的很不好,可是嘴笨的他不知道如何啟齒。
趙如煙扶扶額頭,笑著說道:「無所謂好不好,耶律齊為人如何,你這個做大哥的又豈會不懂?」她的語氣裡透著疏離,眼神冷淡,早已失去了三年前的純真。
耶律楚覺得,眼前的趙如煙成熟了,真的長大了。
他沉默,看著趙如煙,心裡閃過愧疚和悔恨。
如果當初在宋朝的時候,他揭穿了趙恆的謊言,那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煙兒還是煙兒,而他還是他……
「楚大哥,你來的正好,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趙如煙看著《抱朴子內篇》問道。
耶律楚臉上閃過失望,可還是滿面春風的說道:「但說無妨。」
「楚大哥你看,」她指著書上的幾行字說道:「父皇所吃的丹藥裡還有很多丹砂,而這丹砂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藥的精華,可是世人卻不知道,這個丹砂卻是至毒之物,一旦累積,隨時有可能要了命。」皺著眉,她指出心中的疑惑,內心卻更加擔憂父皇的生命。
耶律楚看著她,驚訝的表情展露無疑。
「煙兒你……」他問道,心裡卻早已明白她想救回那兩個皇帝。
「你猜的沒錯,我既然身在遼國,而父皇和皇爺爺也被你們大遼擄了來,那我是死也要將他們救出。」對於耶律楚,她知道沒必要隱瞞,因為她相信這個男人永遠也不會出賣她。
就是相信,沒來由的相信。
見她肯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耶律楚心中歡快無比,那不就證明她心裡亦有他是嗎?
握緊拳頭,支支吾吾了半天,耶律楚終於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煙兒,我想問你一句話,只要你答應,楚大哥一定帶你遠走他鄉。」他站起身,對著信誓旦旦的說道,好似下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似得。
「哦?沒想到一個耶律齊竟讓你這個做大哥的怕成這樣。」專注於手中的藥書,趙如煙諷刺道。
耶律楚憋紅著俊臉,「二弟,已經不是當初的二弟了。煙兒,我……」
「楚大哥,」趙如煙冷聲打斷了他接下去的話,「煙兒,此生不想談愛,愛情太過於辛苦,之餘楚大哥你心中所想,恐怕煙兒無法去幫你實現,不管你愛的是晴雨也好,還是趙如煙也罷,這兩個人,都已經在你的生命中死去……」合上書,趙如煙看著他,當說出了這些話之後,心驀地一鬆,真誠的對上耶律楚死灰的眼神,她粲然一笑。
一雙細瘦的小手輕輕的捉住他的,細細的捧在手心裡,趙如煙笑開了花,「楚大哥,如果你願意,煙兒希望你永遠都是煙兒的楚大哥……」
耶律楚一怔,臉上的痛苦一閃而過,待領悟到煙兒話中之意時便豁然開朗,「好,楚大哥此生有你這樣的妹妹,死,亦足矣。」說完,對著她,亦笑的開懷。
「那我們拉勾……」她調皮的眨眨眼,撅起小嘴笑道。
「好,我們拉勾。」
耶律楚伸出手,趙如煙亦伸出手,大手拉小手,在半空中緊緊的握在一起,緊緊的糾纏著,永遠也不會分離,見證著永恆。
而小寒,默默的站在他們身邊,早已哭成了淚人。
公主,失去了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男人,可得到了一個至親的哥哥。
該高興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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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風閣的房頂上,對面的樹上,幾個黑影若隱若現,當看見兩隻交握的手時,黑影笑了笑,隨即旋身朝著風雲閣的方向飛去。
……
「參見門主。」黑影跪倒在地上。
「……」耶律齊沒有回答,可是握在手中的筆顫了顫,他怕聽到不利於他的消息。
三天了,每天忍著不去見她,不就是為了那丟失掉的面子嗎。
天知道,他每天得壓下多少的衝動和痛苦才能讓自己不去見她,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消息,哪怕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消失也令他開懷不已。
「門主……」黑影淡淡的敘述著剛才趙如煙和耶律楚所發生的一切,耶律齊又喜又怒。
喜的是,她和耶律楚成為了兄妹,他的威脅減少了。
怒的是,她可以和別的男人拉手,對著別的男人笑,卻唯獨不肯對自己屈服。
想到這,心中難免又是一番痛徹心扉。
煙兒啊煙兒,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呢?呆呆的出神,耶律齊苦悶的想著。
【《抱朴子內篇》是歷史上真正存在的醫書,這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