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未醒便開始發燒,頭滾燙的不行,迷迷糊糊中總有人在自己身旁走動。
是誰抓著自己的手,是誰在自己的額頭上來回摸著,是誰捏了捏她的臉,是誰?
耶律齊?還是耶律楚?
小寒,你在哪,小寒,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耶律齊靜靜的看著床上噩夢連連的小人兒,愛憐的撫過她的臉頰,撫過帶著淚花的睫毛,撫過那隱藏著藍眸的眼皮,撫過,那長長的疤痕。
不知怎的,以前總覺得她醜不可言,而這會兒竟一點感覺也沒有。是什麼在變?
一雙黑眸細細的勾勒著她的每一個地方,比瓜子還瘦削的小臉,緊抿的朱唇,纖細的脖子,還有……
懷著孩子的小腹,突然覺得有種滿足感,淡淡的卻是幸福的。
「你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夠讓大家對你又愛又恨?明明就醜陋不堪可是為什麼又那麼的撩撥心弦。」勾著她臉上的疤痕,耶律齊問道,像是在問她又似是在問自己。
小臉皺巴皺巴了一下,帶出了更多的淚水,蜈蚣似得疤痕糾的更難看了。
抬首,輕手輕腳的擦去她眼角的淚水,心裡為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訝於粗暴的自己竟會對這樣一個女子展現溫柔。
不,一定是幻覺,他這樣安慰自己。
粗重且濃濃的氣息悉數噴灑在沉睡中的趙如煙,小手不安的動了動,想要將附在臉上的那只討厭的蒼蠅拍去。小手揮呀揮卻揮不掉,反而惹來更多的瘙癢。小手不安的動了動,動作情不自禁的開始加大,「拍~」一不小心打到了一個東西,發出清脆的響聲。
安慰似得揉揉被自己不小心拍到的東西,沉睡的心不禁驚歎於竟有如此的質感。揉揉又捏捏,捏捏又揉揉,反反覆覆,復復反反,終於,玩的累了,便停了下來。
耶律齊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在自己臉上玩弄而渾然不覺的某人,一時啞口無言,心裡再次被滿滿的感情包裹著。
這種感情,叫做幸福。
「王爺,趙如夢已經帶到了書房……」門外,侍衛們盡職盡責的問道,打亂了耶律齊大起的玩心。
「押到地牢。」說罷,看了一眼沉睡的趙如煙,又突然覺得看不夠似得,便俯身,在她細嫩的額頭上印下一吻。突然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些奇怪,俊臉一紅,便狼狽的逃開。
待耶律齊走後,在床上假寐的趙如煙睜開眼睛。自打到耶律齊的時候,她就醒了,本以為會得來男人的怒火,可沒想到竟是一個吻。
這是耶律齊第一次這樣吻她。
撐著床慢慢的爬起身,精神有點恍惚,兩眼呆滯,眸中含淚,看著耶律齊倉皇出逃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這樣的耶律齊是她第一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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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院大王地牢
趙如夢披頭散髮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白嫩的身子被打的皮開肉綻。
身後,一個侍衛拿著皮鞭冷漠的站在她的身後,手揚起,然後重重的落下。
一聲又一聲,格外的清脆響亮,除了趙如夢那發狂發癲的叫喊聲外便只剩下眾侍衛們的笑聲。聽起來雖不和諧卻也是無比的爽快。
或許趙如夢這一生都不會想到,她竟會有這樣的下場。
一道高大的身影閃入,趙如夢驚愕的抬頭,當看到來人的那一刻隨即掛上了大大的笑臉。
奔跑過去,她緊緊的抱住耶律齊的雙腳哭著喊道:「王爺,你終於來了,他們,他們打的我好痛。」撕不開面子,明知道眼前之人不能靠卻始終嚥不下那口氣,依然口口呼救,聲聲嬌媚。
耶律齊將她踢開眼裡,臉上儘是一副嫌惡的表情。
接過侍衛手中的皮鞭,慢慢的向她靠近,笑的邪魅,笑的猙獰。
終於明白過來的趙如夢似乎反應慢了點,當耶律齊第一編揮下時才開始大叫,「啊啊啊,王爺饒命啊,王爺我再也不敢了,饒命啊……」
然而對於她的乞求耶律齊充耳不聞,心裡有太多的憤恨太多的無奈需要發洩,他要發洩,他要洩憤。而眼前的這個女人,明知道他不能惹竟還狗膽包天的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她該死,她很該死。
心裡的恨化成手上力道的失控,不消一會兒趙如夢的身子已經無一處完好,衣服亦被打的撕開。
放下皮鞭,耶律齊冷眼看著趴在地上不能動彈的趙如夢啐道:「鞭打,**,或是其他種種玩法你們儘管玩,等你們玩夠了,把她帶到軍營充當軍妓。」說完,便決絕離去。
侍衛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到耶律齊離去的時候,便立刻化身為餓狼,一群人對著昏迷的趙如夢蜂擁而上。
王爺交代,可以任意玩,這樣的尤物被打死了豈不可惜,到不如先和她一番雲雨之後在殺她亦不遲。
說道做到,早有一群猴急的侍衛脫光衣服撲了上去……
惹毛耶律齊的人,注定沒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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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皇宮
凌青兒一路小跑,跑到御書房。
子寒說,煙兒活不長了。僅是這句話就快要將她逼瘋了。
推開門,對著驚訝的趙恆狠狠的摑了一巴掌。
「青兒,你這是幹什麼?」趙恆摸著被扇的臉,一臉莫名其妙。
「趙恆,你到底是不是人,煙兒是你的女兒,明明是你逼她代嫁而今卻不承認,讓她一個人承受那麼多的痛苦,趙恆你枉為人。」凌青兒憤怒的罵著,淚水忍不住流下。
趙恆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不屑道:「朕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一個賤人而已,值得你如此傷神嗎?只要能夠保護宋遼和平犧牲一個賤人有何不可?」
話還沒說完,凌青兒便氣的再次扇了他一個耳光,終於趙恆怒了。
氣憤的將她推到在地,趙恆的鐵青著臉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青兒,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
「對,我就是吃錯藥,如果姐姐死的那一年我說出真相這一切就不會發生,煙兒的命也不會這麼苦。」凌青兒縮著身子在一旁暗自垂淚,而趙恆則聽的一臉莫名其妙。
「皇上,你知道嗎?姐姐本不該死,這個世界上只有姐姐和煙兒才是最無辜的人啊,當年明明是我楠哥藕斷絲連,可是姐姐卻幫我扛下了所有的罪狀。」
凌青兒還在那兀自的說著,趙恆一臉難以置信。
「青兒,你,你說什麼?」他問出聲,心裡第一次有過不安的情緒在升騰。
看著皇帝一臉驚愕,凌青兒所有的理智都崩潰,心裡只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姐姐已經死了,而煙兒,絕對不能死。
「皇上,姐姐自始至終都是無辜的,和其他人暗同款取的是我不是姐姐。」
不是姐姐,不是姐姐,不是姐姐……
凌青兒的一句話,徹底讓高傲的皇帝愣住了,凌翎是無辜的,那麼煙兒……
他不敢想,在這冤情之下又掩蓋了多少的無辜,多少的委曲。
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趙恆體力不支的癱倒在桌上,文房四寶悉數落地。桌子被顫抖的雙手震得發出了幾絲悲鳴。
「青兒,你告訴朕,你說的可是真的。」聲音裡第一次多了些哽咽。
擦擦眼淚,凌青兒急急說道:「皇上,臣妾所說的都是實話,關於這一切的來龍去脈臣妾以後再告訴皇上,可是,臣妾現在只求皇上近況將煙兒接回來吧,煙兒她,活不長了,她要死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聲嘶力竭。
凌青兒說到這再次的哭倒在地,地上是一灘淚水。
趙恆的身子顫了顫,眼裡濕潤了一些,有些佝僂的背影微微的顫抖著,心裡很疼很疼。
原來,這一切都只是個錯誤,從一開始就是個錯,徹頭徹尾的錯。
「來人……」他大叫。
「屬下在。」
「加派人馬,即刻隨朕前往遼國接四公主。」說完,老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還在暗自垂淚的青兒,將她扶起,說道:
「青兒,先跟朕將煙兒接回來吧。」
「嗯。」凌青兒點頭,滿含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