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倆人也沒學過專業的對對子,全憑自己的學識耳。也算是給沉悶、枯燥的打工生活添個樂子吧!旁邊的張少宇早就昏昏欲睡了。
但,於建偉卻在對子裡百般諷刺、揶揄於張少逸關於柳雙笑的事,張少逸心中雖惱卻無話可說。畢竟於建偉不是張少宇,他在對於自己的感情事時還不至於反對,頂多嘲笑幾句而已。
張少逸長吁一口氣,端起茶杯咂了一口茶後提筆續寫道:張少逸,依山中,柳雙笑,傍水園,青帝賜緣威海園,相知相許繞天寰。得諧佳緣配,不枉今生行。海雲伴潮生,雲繞彩霞紅。但得一時完美,豈求廝守終生!白髮紅顏笑談中,遙憶當年無悔情,竹林清坐飲清茗。聞天書,弄玉弦,我心無悔清淚痕,清涼無怨。
於建偉剛才多飲了幾杯酒,雙頰早已泛紅。看見張少逸寫的這些輕輕搖了搖頭,拿起筆寫道:只緣身在山林,有緣無分斷念。夢行識得此人在,緣由天定人自在。鴛盟自有相離時,相知相許一時情。待到年老時,椅上笑談此,姻緣笑啼夢黃粱。
張少逸看罷微微一笑,深知於建偉有勸誡之意。事實上她對此事也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輕輕點了點頭寫下一行字:夢遠人別棺已定,無庸事體不消愁。
於建偉卻是不再寫了,轉首看向於素心。
高諾諾拿過本子一看,雖不懂其義,但仍是看出了些端倪,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三風七線的那個男孩叫柳雙……」話未及完,張少逸急忙用手摀住了她的嘴巴,左手食指撮唇「噓」一聲,並指了指身側的張少宇。高諾諾會心輕輕點頭微笑。
但已經驚動了「熟睡」中的張少宇,「你們在說什麼啊?什麼三風什麼的?」「啊?」張少逸一時沒找到理由搪塞。「我們在討論她和小偉作的對子呢!」還是高諾諾開口打了圓場。
「對對子有什麼好玩的!無聊!又不能當飯吃。你說對吧?老婆!」張少宇伸手將高諾諾攬入懷中調情的道。高諾諾臉兒飛紅,欲掙扎卻被張少宇抱得更緊了。
張少逸一看四人兩對儂儂偎語,自己又何必在這兒充當電燈泡呢!轉身走向了外面。
月亮挺亮的,旁邊的幾戶人家正在用餐,歡聲笑語不時傳來,勾動張少逸的心思。她想回家了;想姑奶奶了;想那個簡陋卻又清新的小院了;想那個充滿書香的東廂房了;想那花花草草中的別有天地;想……只能是空想了!若真回了家,還要為那些錢發愁啊!父母是幫不到自己了,而姑奶奶年紀太大了也無法替自己籌措學費了,只有靠自己了!攢完五千塊錢回家學好姑奶奶的中醫再去轉戰西醫,成為一個合格的醫生!至於回家嗎?只能等到過年了……
其實人的心思極簡單,當他覺得有目標讓他努力時他就會真的好努力好努力。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也許會突降災禍也許會突然喜事臨門,但無論如何,想成功要成長則必然要付出代價!現實如此啊!
愛情,事業,前途,親情,友情,包括婚姻,這些會像蠶絲一樣將我們緊緊纏縛。我們在不停的追求它們,但卻忽略了它們帶給我們幸福快樂時同樣也會為我們招來一切災苦!究其原因還是我們的心太貪了,知足者方長樂!張少逸微不足道的一個小人物,但她卻有了不甘於平庸的心志,有了奮飛沖翼搏精彩的雄心抱負,則她就必須在苦難裡成長。她自己選擇的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只能自己承擔,沒人為她買單!但同樣,也沒人能有她在與命運搏鬥時所獲得的尊敬!
她是個性情中人!骨子裡三分傲氣,心胸裡七分抱負,雖有傳統觀念作束縛,但她對於愛情依舊執著,情根深種,至死不渝!說她是個奇女子不足為怪,她這短暫的一生雖為情而生為情而亡,但她真正稱得上是俯仰無愧於天地間!能用自己的醫術活人無數,能用自己識人之智聚了八方賢才創一番事業謀一份大志,能安身有靠能濟了無數人之福,足矣!
醫者,救治四海傷患;文者,滌化蒙垢塵心;商者,謀濟蒼生萬民!生在太平盛世,出身草根之家,有報國之心,有識人之明,與志友之逢,暢談國計民生,捨小利而逐大義,俠義肝膽,磊落女子。只可惜,心意雖好終難抵人性貪虐,致有餘恨盈胸!雖情根深種,畢竟恪守道德。天妒紅顏,天奪其壽!
當我們為她感歎、惋惜、欽佩時,我們更該做的是學習,學習她的堅忍不拔善良及真情真性,珍惜我們的身邊人,莫讓遺憾、悔恨重演!
說好就來幫一個禮拜的忙的,這都十天了還不放行。可惡!在新的流水在線幹活張少逸牢騷滿腹。本來想在這兒幫完忙就回去看於建偉和於素心的好戲的,誰料來時容易去時難,主管不放行啊!
張少逸把所有的情緒全寫在了臉上,一張臉黑的蠻嚇人的。旁邊的人都識趣的避開了。
偏偏就有人不識趣!
「你叫張少逸是吧?」張少逸正沒好氣呢,轉身大吼道:「是又怎樣!」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極為平和的面龐,淡眉杏目,翹鼻朱唇,眸子裡是無盡的笑意。張少逸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二十四五的年紀,一米六左右的個子,頭髮在腦後窩成一個小髻子,一身工作服,說不出來的舒適輕鬆,讓人感覺挺舒服的。素面淡掃脂粉,難以掩飾的隨和性子。
看到這兒張少逸不由得壓低了聲音,「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心想若是個當官的,我剛才那一聲吼可就麻煩了。「沒什麼。我過來跟你干一道工序。」女孩依舊淡淡的笑著。「誰讓你來的?」「那邊的主管。」「你是新來的嗎?」張少逸不放心又追問了一句。「算是吧!哎,這個怎麼幹呀?」女孩倒挺勤快的,一邊說著話雙手已經拿起了原材料詢問於張少逸。張少逸剛想拿出師傅的架子突然又想到不妥,便認真耐心的教起了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