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女爭夫
垛頂山上續新緣, 觀海院內譜新篇。
人人有情堪繞身, 落花空打流水夢。
三生石上早注定, 紅線牽就萬里行。
任你如何強求取, 命裡無時莫奈何。
又是一日天晴早,滿地霞光燦輝生。近日一直相安無事,但明顯的張少逸的身子一日一日的虛弱,尤其是看到柳雙笑與丁若巖的親密樣子,心就會更痛,人比黃花瘦。連那有神的丹鳳眼也逐日暗淡下來。
而柳雙笑呢,每當看到張少逸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子的時候,心就會痛的沒了知覺,但是不行,丁若巖那哀傷的眸子裡全是無止盡的悲傷擔憂,害怕會成為棄婦。所以黏著他的時候更多了,就像貓咪一樣不住的去蹭主人的腿,以此表示愛意。
柳雙笑畢竟是柳雙笑,夠狠夠絕也夠君子,他不會為了一時的衝動愛念而去傷害一個那麼愛自己的女孩,況且他根本不相信他與張少逸會有什麼結果。所以他硬起了心腸閉眼不理眼前事,縱使看到張少逸那麼難受時,他會告訴自己,忍一忍就好,偶爾目光相撞,他的眸子在下一個瞬間異常冰冷。
也許是他的母親還有曉文傷他太深了吧,所以他的眼裡根本容不下愛,也不能去容愛他的女孩。
張少逸苦笑了幾聲,也許一直都是自己在單相思,根本就是不會有結果的,自己還在傻傻的期望著什麼。看他的眸子那麼的冰冷,那嘴角上揚的弧線裡擺明是嘲笑,也許他壓根就看不起我這個土裡土氣的農村丫頭,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他和丁若巖才是天生的一對。別亂想了,張少逸快忘了他,忘了他……
但是越是這麼想,心就會越痛,另一方面,打了這麼多次吊瓶,經濟也已告危機了,張氏兄妹只有吃饅頭就鹹菜的份了。但是同樣的問題,在怡心診所打了那麼多次針,吃了那麼多得藥,張少逸的病情依舊不見好轉,反有加重的趨勢。
又是雙休日,張少逸耐不住寂寞強撐起病體往山上走去,此時已是陽春三月,雖然依舊春寒料峭,但馬路邊也有傲骨的花兒迎春綻放。
張少逸不住的走走停停,以歇息為主,但看到路旁傲立枝頭的花朵時,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家鄉,想起姑祖母那充滿詩情畫意的隱居地,那百花燦爛時,我在叢中笑,一老一小,擔清泉,澆芳釀,灑作甘露百花香。
而此時身在異地的自己,雖然心中早萌悔意,但莫須有的自尊心驅使著自己不能回頭!
終於登上了山頂,張少逸甩去那亂七八糟的想法,思鄉的情緒也暫時擱置到一邊,深吸一口氣,雙目望山下看,不由得呆住了。
山腹中向陽處,縱橫幾十畝開遍了花,桃、李、杏、梨,紅白相繞,粉蝶嬉戲,枝頭壓枝頭,花朵攢花朵,放眼望去,喜悅之心油然而生,哪兒還來的什麼憂傷啊!
原來春天來了!張少逸歎了一口聲,在工廠裡在宿舍裡,一天到晚連陽光也難得見。掐著指頭算已是農曆的三月了,隔著窗子望去,馬路上孤零零的開著幾朵花兒,向人們宣告著春的氣息,但總還是寥落的,激不起自己內心的情弦。
但現在乍眼看見這麼多得紅花綠草,多日來蒙塵的心彷彿一下子明淨了,雙眸也亮了起來。置身花海中,逐於蜂蝶之間,她變的十分開朗起來。小小的一根綠草一片花瓣也讓她陶醉不已。女孩的心總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但還是少了一分開心多了一分失落,還有一分希望,也許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花海中向自己迎來……
夢終究會醒的,夢醒之後更多的是失落。
天快黑了,張少逸摸索著下山去,到了山腳天便已經黑了,行走在鱗次櫛比的出租房邊那狹窄的過道裡,張少逸不由又一歎:這房子密密麻麻的,每間房子十幾平米,偶有二、三十平米的房租四五百也鮮有人這的除了房東全是外來務工人群,是在這個城市生活的出的力氣最大身份卻最卑微的社會底層。是為城市中人所瞧不起的農民工集結地,也是文化低下,行為粗魯、淫事穢行、髒俗不入流的集中展示區,警方經常在此抓獲不少兇徒甚至從事肉體出賣的蕩婦淫娃。
在這兒的人一方是努力掙錢餬口的勞動者,一方是被迫無奈走下下之路其目的也是為了養活自己。總之,這兒呢,彙集了來自五湖四海的打工者,三教九流,七十二行職業無其不有。
在這兒的人一方是圖房價低廉好安頓老小,一方是看中了這的雜、亂、髒,案發時易溜。總之一句話,在這兒的人不是被迫於生活便是被生活所迫,在這兒要學壞簡直太容易了。
這是公開的秘密,每個城市裡都會有幾處,十幾處甚至幾十處這樣的地方,風氣如此。
張少逸捏著鼻子皺著眉頭,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每一步,這裡實在太臭了,到處都是污水橫流,每走一步都需萬分小心,還有那近在咫尺的房間總會傳出一些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及夫妻吵架拌嘴的聲音,還有父母呵斥孩子的怒吼聲、撞擊聲,以及那莫名奇妙的搖床聲及喘息聲,還有讓人們聽了臉紅心跳的喊叫聲及肉麻的話語……,張少逸加快步伐走出這兒,心兒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嗯,好香啊。」聞這香味兒便知是誰家在炒雞啊,還有誰家在用油炸紅辣椒嗎?那股子香味兒直沁鼻端,張少逸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幾聲,張少逸輕輕捶打了幾下,「真不爭氣!」但想想也是,自己從中午到現在一直沒吃飯,餓了也是情理之中嘛,肚子叫的更大聲了,張少逸不禁惱道「都告訴你了,忍一忍,忍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