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口反倒犯了疑猜,該去哪兒看病呢?大醫院肯定不行!沒那麼多錢!小診所?韓、丁二人對望了一眼,這附近是有幾家診所,可二人還真沒去瞧過病,誰知哪家好啊。
可看少逸那強忍痛苦的模樣,幾人遂進了離三風電子最近的那家「怡心」診所。
怡心,名字挺雅,誰知內裡相符不相符,能否真的能讓病人怡心呢!
張少逸被韓、丁二人扶住,雖然腳步虛浮肚腹依舊疼痛,可努力展開笑容一臉陽光對迎他人。因為她心裡很溫暖,從昨夜到現在,這兩個非親非友的女孩在張少逸困難之時一直陪著她,七八個小時未曾合眼睡覺,況且在此之前她們還工作了一天。張少逸心裡的那份感激無法溢於言表,她心裡卻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堅守這份友情,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況且又是這麼善良的兩個人。
怡心診所內,一臉蒼白不斷滲冷汗的張少逸端坐於擔任沙發內,雖然她給人的感覺很虛弱,但神情卻十分平靜,大方、自然的姿態任誰也不敢小覷她。
韓鳳君、丁若巖在旁相陪。神色中卻有幾分緊張著急,四目不停的張望於主治大夫。
主治大夫一指在低頭寫些什麼,張少逸她們幾個剛進來時還用眼瞟了一下,接著說了句:「先等會。」便自顧自的忙去了。
一臉平靜的張少逸內心卻頗不平靜,躲開了韓鳳君讓她耐心的眼神,打量起了四周。
這個診所不足二十平米,僅有一個櫃檯一個藥櫥,旁邊還有幾個沙發供病人休息。裡面有一樓梯上通,不知是何所在,樓梯口東面有兩個小房間,門卻是關著的。
再看那個女大夫,低著頭看不清臉,一頭的大波浪實在讓人不敢恭維,而身上的脂粉更重,饒是隔了七八步,張少逸仍被這股味道嗆的直皺眉頭,暗暗嘀咕了一聲:庸脂俗份名利忙。心底暗暗後悔:當初若是跟著姑祖母認真學,何致今日,竟被小小胃疼折磨成這個樣子!來到這,既不知醫術如何又不知要花多少錢來!怨吶!
好容易女大夫停了筆抬了頭踱步而來,「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呀?」「胃疼、噁心、吃不下東西。」張少逸指了指胃。
中年婦女一斂眉,示意張少逸把手伸給她,把起了脈,「最近吃什麼東西了嗎?」「就是食堂的飯菜。」
女大夫一低頭瞧見了張少逸胸口間的字,低聲道:「三風電子?」「嗯,。」張少逸點了點頭。「除了胃不舒服,還有別的地方難受嗎?」「沒有。」「這個胃疼多久了?」「大概兩三天了,剛上夜班吃不下去飯,犯困時多喝了幾杯茶葉水。」
「空腹飲茶,以前有胃疼的歷史嗎?」「上學的時候就有,後來吃中藥調理了過來,這次不知怎麼突然就犯了。」
「那是因為以前沒治理好。」女大夫終於把完了脈,放開手後續到:「這次空腹喝茶葉水,又不吃飯還沒有正常的休眠時間,鐵打的也熬不住啊,何況你這麼個小姑娘!」突然又想起來了,「哎,你多大了?」「十八。」「怎麼不唸書了?出來打工幾年了?」
提起唸書,張少逸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心裡暗斥自己的任性。「今年是第一次出來工作。」
女大夫不再多問,低頭思索了一下續道「廠子裡有熱水嗎?最好找個瓶子裝點熱水燙燙肚子,還有,小小年紀上什麼班啊!別上了!」
中年婦女的聲音帶著幾分強硬,平常說話卻似責備一般。
張少逸哭笑不得,上不上班由得誰啊,她一個打工妹能說些什麼又能找誰說?
女大夫又轉向了韓丁二人,「你們是一個廠子的?」「對啊,她是新來的,身體不舒服又不知該去哪瞧,我們聽說這兒的醫術不錯,所以就來了。」韓鳳君這樣說了一遍。
女大夫又面向張少逸道:「孩子,你來這兒就對了。甭管以前怎樣治沒治好,在大姨這兒保管讓你斷根。」說著逕自去了櫃檯。
什麼?大姨?用得著這麼親近的稱呼嗎?張少逸暗暗嘀咕。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是價錢問題。她心裡很明白,要想治好病不僅需時日更需要大把的錢(除了姑祖母的中藥方)。她可沒有那麼多錢!僅有的一百塊還是生活費呢!
「那個大姨啊,那得花多少錢那?」甭管情不情願,有求於人只好低頭。她知道,西醫給你拿藥可不管其他的。「啪、啪、啪」包好藥交錢吧!她可不想被動。
中年婦女猛地停下,臉一寒斥道:「我說小姑娘啊,身子可是你自個的,不想法治好你情願遭罪啊?要是的話你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裡了,你說大姨說的對不對?你進了這個門就是我的病人,大姨作為醫生有責任把你治好!大姨必須對你負責,再有,這個藥它也有講究啊,一分錢一份療效,你只圖便宜也不管用啊!孩子,相信大姨沒錯的!說著又繼續去包藥。
「那到底多少錢啊?」張少逸不死心繼續追問。
中年婦女遲疑一下還是開了口。:「一包五十一個療程七包,三、五個療程保管痊癒。」
「一包五十?七包?三五個?」來不及算細賬,光聽這些數字張少逸的腿已經軟了,急忙開口:「大姨我不要這藥。太貴了!
中午婦女臉刷的黑了:「小姑娘,別以為大姨是想賺你的錢,大姨是為你好,拖著個胃病你怎麼上班啊?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啊?你看,你臉色這麼蒼白。站得穩站不穩都是個問題,你們說能不好好治嗎?「
這話後面是對著韓風君他們說的,韓鳳君笑了笑,以眼神阻止了準備開口勸張少逸的丁若巖「大姨啊,她是新進職工,工作還不到一個月,花的可是家裡帶出來的生活費,就給他拿些止疼藥吧。等她發工資了再好好治。「
張少逸也解釋道:「大姨,我家是農村的,暫時好沒有能力去應付醫療費用。「
「那……「中年婦女放下了手中的藥轉拿另一方向的藥瓶,「孩子,我知道,大姨也去農村插過隊,知道農村生活艱苦,可是一次治療是多花錢,可你不治,總是零零碎碎的治療花錢,錢也不少花,罪也不少受,更划不來啊!你說呢?大姨還是覺得你應該……」
「大姨,我現在沒錢!等我發工資了一定徹底的治,現在還是先拿止痛的吧!大姨」張少逸有點兒像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