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道,長兄如父、長姊如母,指的大概就是他吧。
身為殷家長子、北泰侯世子,他從小就得接受嚴格訓練,為將來接任爵位而努力,不但整日繁忙不得閒,各種修習排得滿滿滿,別人花五年才能學完的東西,他得三年就學完,並非多麼熱衷求知,全是被他爹給逼出來的。
為什麼?因為他爹恨不得他能早早接手侯爺事務,坐鎮北泰侯府,爹就能親自陪著娘四處行醫救人,不再有任何顧忌。
所以他從十八歲起,不時就要暫代爹的職務,管內管外什麼都得管,不知不覺六年過去,他都已經二十四了。爹倒好了,時不時就隨娘親在外到處逍遙,開心回來時再回來,完全不管他被「壓搾」得多麼命苦。
而他不但子代父職,還得兄代父職,管著、護著底下三個妹妹,要是底下這三個金貴寶貝有任何閃失、受了一丁點傷害,他就等著提頭見爹娘。
太偏心了!他明明是獨子,殷家傳宗接代都要靠他,但他練武身上多道傷口,頂多娘過來關心關心,幫他包紮完傷口就沒了,妹妹們卻是只要跌個小跤,無論是否受傷,都會搞得驚天動地,整屋子的人緊張,好似受了什麼要命傷害似的。
男人太多錯了嗎?又不是他自願生為男兒身的!但在這個男多女少的世道,男人是草,女人是寶,男人沒人理,女人搶著要,所以他就算有再多的不滿,也沒人會同情他。
只能說,他生不逢時,生錯了世道,才會這麼命苦!
「啊啊啊——煩死了,到底有完沒完!」
書房內,目前子代父職的殷長霆正對著滿桌子處理不完的文書發火,他早就懷疑爹早早將他訓練成才,根本就是厭惡處理這些沒完沒了的文書,再讓他來當「替死鬼」,自己樂得輕鬆。
算算日子,爹又跟著娘出城去一個多月了,不知這一回又得要多久才能等到爹娘回來?而他又得處理這些文書到什麼時候?
要不是他是殷家唯一獨子,將來非得繼承爵位不可,他才不想擔這個責任,或許早就屁股拍拍,一個人離開北泰城到處逍遙去。
他決定了,等這次爹娘回來後,他一定要好好地反抗一番,將爹該負的責任全都丟還給他,換自己溜出北泰城逍遙,樂得輕鬆自在!
「世子,不好啦——」
一名男僕在此時急乎乎地衝入書房內,一臉的焦急,像是天快塌下來了,但殷長霆只是沒好氣地瞪了男僕一眼。「這府裡一天到晚都在不好,何時好過了?」
肯定又是他下頭那三個寶貝妹妹出了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已經習慣了,她們的事永遠是大事,府裡上上下下永遠都在反應過度。
「世子,這次……這次是真的不好了!」男僕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
「你們哪回不是這麼說了?」殷長霆頗不耐煩地掏掏耳朵。「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浪費本世子的時間。」
「大小姐留書出走了!」
「也就只是留書出走而已,需要如此大驚小……」殷長霆先是習慣性地碎念,緊接著頓了頓,才表情認真地再次詢問:「你剛才說什麼?」
「大小姐留書出走了!」
「留書出走?」殷長霆霍地站起身,猛力揪住男僕的衣領,火大咆哮:「搞什麼鬼!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你們這群傢伙幹麼用的?連個姑娘家也顧不好,居然顧到讓她離家出走?簡直一群飯桶——」
他已經夠忙了,大妹又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添亂,根本就是要他不得安生嘛!
他為什麼要是長兄?又不是他自願搶第一個出生的!長兄真命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