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巧克力之吻 第十一章
    「芳佳,沒有證據不可以亂說。」呂姊感受到他逐漸升起的怒火,連忙勸阻芳佳不要亂來。

    「我哪是沒有證據,根本就是……」

    「夠了。」不輕不重的語調卻如刀一般地斬斷芳佳的聲音,「有人看見嗎?」

    「……沒有。」

    「既然沒人看見就不是現行犯,你們可以這樣指責她嗎?呂姊,帶她們兩個去你辦公室將事情問清楚,等這邊下課我再過去處理。」

    芳佳即使不滿也得乖乖上課。

    楊倩離開教室時,視線正好與呂少煦交會,他看了她一瞬,然後別過目光。

    她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呂姊將她們帶到自己的辦公室,準備問清楚原委。

    突然呂姊的手機響起,她講了幾句後,持著包包起身。

    「抱歉,我先出去,十五分鐘後回來。」

    待呂姊離開後,辦公室的氣氛很冷,過了一會兒,周潔敏率先開口。

    「小倩,不好意思,芳佳只是想幫我出頭,我相信一定不是你做的,你放心,待會我會跟老師解釋。」

    楊倩轉過臉看著她,目光冷冽,「為什麼要這樣設計我?」

    周潔敏皺了皺眉頭,似是有點意外她會這樣問。「你在說什麼,我幹嘛設計妳?」

    「你與芳佳感情那麼好,為何那天偏偏要找我幫你繳交報名表?你大可請芳佳幫你。再說,既然這次比賽對你這麼重要,你更該親自交給呂姊才對,可是你不僅沒這麼做,甚至還挑了呂姊可能不在的那天找我幫你交,又說放在辦公桌上也可以,這種做法只有一個答案——你想設計我。」那時她不曾多想,待靜下心細想,就會察覺破綻百出,而且是針對她而來。

    「你、你在說什麼,我根本沒想這麼多。」周潔敏一副受到極大冤枉的委屈樣。

    「你不用想太多,只要做就好了,為什麼?我並沒有得罪你。」

    「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我犯得著拿自己的前途來設計你嗎?你知道我期待這個考試有多久了嗎?第一次太緊張沒考好,第二次因為家庭因素被迫放棄,第三次我重病趕不及參加,這次我信心滿滿,卻是這結果,你以為我願意?」面對楊倩的逼問,周潔敏也一改低聲下氣樣,語氣激動了起來。

    楊倩仍然平平淡淡的,瞧不出心緒起伏,「那肯定是有更重要的理由了,是不是?」

    周潔敏突然收了笑容,注視著楊倩。

    「是不是因為你喜歡老師?」呂姊說來上課的女生都喜歡呂少煦,雖然周潔敏表現得一點也不在意,可看起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尤其她現在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心裡的嫉妒。

    「沒錯,我設計你是因為你太接近老師了!你憑什麼那麼靠近老師?明明只有我知道他是『多本明克』的老闆,老師也囑咐我不要說出去,我以為這是我和老師的秘密,但為什麼你居然是老師的員工?!如果你不要那麼靠近老師,我才懶得理妳!」她受夠了!每次老師身邊都圍著一堆女人,那些女人根本不懂老師的優點,不明白老師的想法,不像她和老師有秘密,不像老師對她總是特別溫柔,所以她絕不允許有人特別親近她的老師,老師是屬於她的,只屬於她一個人,誰都不許搶!

    面對周潔敏的怒氣,楊倩還是很平靜。相較於芳佳光明正大的嫉妒,周潔敏的手段就太卑劣了,不過這也是大多數人最常用的手段,她習以為常。

    「我那麼喜歡老師,又那麼有才能,應該是我站在老師旁邊,不是你!你什麼都不會也做不好,憑什麼們已周潔敏激動地站起來。

    楊倩依然平靜無波,臉上看不見任何情緒。

    周潔敏被她的氣定神閒激得更加憤怒,「你這是什麼態度?覺得我很可憐?很可悲嗎?」

    「我什麼都沒有想,那些都是你自己的認為,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只是你的手段錯了,你這樣不會成功,只會讓自己落得更慘的下場。」

    「只要你離開,老師就會是我的!」周潔敏激動地宣告。

    喀。

    辦公室的門被人打開,呂少煦與呂姊一前一後走進來。

    「老師。」周潔敏隨即換上和善無辜的笑臉。

    「周潔敏,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你,對你也沒有任何感覺,而且我也不喜歡有人影響到我的私生活,當初你答應我會做到,我才讓你繼續留下來上課,現在我得請你退課了。」呂少煦一走進來就說。

    「老師你在說什麼?」周潔敏一臉不敢置信。

    「我不喜歡有人影響到我的生活。」呂少煦神情冷冽,毫無一絲溫度,對周潔敏做出最無情的判決。

    「我、我哪有……」

    呂姊走到辦公桌旁,拿起自己的手機說︰「剛剛你們的對話,我們全都聽見了。」

    周潔敏表情慌亂,「你們設計我?!」

    「怎麼不說你設計小倩呢?」呂姊很氣憤周潔敏自私的行為。

    周潔敏不理會其他人,只看著呂少煦,眼神滿是懇求以及期待,「老師,我那麼喜歡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很適合你?」眼看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她還是想再一次告白。

    「我已經說過了,我對你沒有感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更不可能有。你不死心是你的事,但不要影響到我,我最討厭的就是像你這樣的人,以喜歡之名介入我的生活,並妄想改變我,完全自私自利,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過,你喜歡我,難道我就得喜歡你?你有想過我的感覺嗎?沒有!你只是自以為是的將你的感情一古腦全扔給我,希望我能接受!但很抱歉,我一點都不想接受你的感情,因為我不喜歡。」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如果不在此時快刀斬亂麻,接下來只會衍生更多問題。

    「老師,為什麼?為什麼你就可以對她特別?」

    「現在是討論我們的事,不要牽扯別人。周潔敏,我真的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你也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我這個人是很執著的,喜歡就喜歡一輩子,不喜歡也會不喜歡一輩子,不可能改變。好了,我話說到這裡,你現在退課,我就不會將這件事傳出去,這也是為了你好。呂姊,麻煩你處理一下。」

    呂姊點點頭,立刻把周潔敏帶出去。雖然不喜歡周潔敏的手段,但看她現在那麼可憐,多少還是會有一點同情,不像某個人,冷血無情。

    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剩下他們兩人。

    呂少煦注意到楊倩的手指在抖,歎了口氣。

    「你害怕我嗎?」

    他十分清楚自己適才的做法有多絕情,但這種情況他踫過不下百次,若不果斷明快,只怕後患無窮,他絕不施捨半點同情,再者,這種同情也沒必要浪費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不……」她怕的是他不相信她,沒想到剛才的對話他都聽見了,現在他應該也不會喜歡她了吧?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他的無情只會對別人,對她永遠只有溫柔。

    「你剛剛聽見我們的對話,應該也知道我是個不單純的人了吧?」為了活下去,她的善良只得深埋,但外表卻又得故作善良來欺世,為的就是要活下去,多討一口飯、多分一點錢,這是要活下去就得學會的本事。

    「又如何?」

    「我是個有心機的人,你應該也會討厭我才對吧?」眼睫悄悄垂下,她害怕看見他臉上出現厭惡的表情。

    任何人討厭她都無妨,只要不是他就好,其他的她全都不在乎。

    只要他不討厭她就好,她只在乎他一個人。

    「你是為了保護自己,如果你真的很會用心機,周潔敏請你幫忙的時候,你會想都不想就答應嗎?我相信你不願將所有人都當作壞人才會幫忙,你的出發點是善意的,今天你會那樣做完全是出於自保,對嗎?再者,無論如何,我一定相信妳。」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格外認真。

    楊倩怔了一下,意外聽見這個答案。

    「為什麼相信我?」

    她悄悄落下眼淚,即便剛剛被所有人質疑、不相信,她也毫不畏縮,一點都不軟弱,偏生呂少煦幾句話便擊潰她的心防。

    「相信就是相信,沒有為什麼。」

    相信就是相信,沒有為什麼。

    主子也曾說相同的話,楊倩默默紅了眼眶。

    「報官吧!家裡出了內賊,這怎麼得了啊!」

    「沒錯沒錯!仗著少爺疼愛,沒想到手腳這麼不乾淨,真是丟人!」

    「管事,快點報官處理!」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全都在落井下石,沒一個替她說話,她只是冷眼旁觀,壓根沒將這些人的嘴臉放在心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就當被狗咬,被關個幾天而已,她不怕的。

    既然不怕,為何她的手指卻在顫抖,心頭也異常的緊張。

    這種情況值得她擔心受怕嗎?

    不,她才不在意他們,她介懷的是另一個人的想法,她在乎的是他如何看特她。

    「這裡出了什麼事?」

    冷冽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迎上他輕輕滑過去的目光,他朝著管事走過去,沒有停在她身旁,這居然讓她有些痛苦。

    痛苦?她痛苦什麼?他是主子,高高在土,私底下對她好,公開場合自然不能隨性了,她有什麼好痛苦的?

    看這情況,她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下場了。

    管事將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他。

    他的視線環顧屋子裡的人一圈,最後停在指控她偷竊的婢女臉上。

    「你親眼目睹她偷錢?」

    「這……沒有,但我早上把錢袋掉在廚房,今天只有她一個人在那裡,我的錢袋不見了,一定是她偷的!」

    「裡頭有多少銀兩?」

    「五、五兩。」

    「我書房案上放著幾張百兩的銀票,寧寧連看也不看一眼,你說,她有可能對你的錢袋動心嗎?」

    「這、這……」

    「相信管事應該還記得寧寧進呂府的第一天說過的話吧?」

    「她說很喜歡呂府,絕對會好好做。」

    「既然她會好好做,又豈會做這種毀了前途的事?」

    「這個,我、我……」

    指控她的婢女立刻結巴起來,神色也變得慌張。這時,一名僕人走進來,湊近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後交出一隻繡花錢袋,婢女神色大變,忍不住發抖起來。

    「這應該是你的錢袋吧,是在你房間枕頭下找到的。」

    婢女嚇壞了,立刻下跪。

    他把事情交給管事處理,然後把她帶走。

    「怎麼了?」

    兩人走進書房,他立刻發現她有話要說。

    「主子,您幾時派人去找錢袋?」

    「管事告訴我的時候,我就立刻派人去搜了。」

    「為什麼?」

    「我相信妳。」

    「因為我沒偷您案上的銀票,以及不想離開呂府是嗎?」

    「那是我對外必須說的話,即使我是主子,我也得站得住腳方能得理,一得理才能收服眾人,不過在我心底,我始終相信你。」

    「為什麼?」

    「相信就是相信,沒有為什麼。」

    「主子,您這樣等於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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