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寶人生 正文 七一五、七一六、從荒原苦到香餑餑(上、下)
    正在前進中的張辰等人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前邊從兩台吉普車裡衝出來的巡邏jǐng,一個個殺氣騰騰地舉著槍向著他們瞄準,居然還看見了從車窗玻璃後邊伸出來的狙擊槍。Suimeng .Suimeng.

    不少護衛隊員都冒出了一個問題,這到底是要鬧哪樣啊?你們是有狙擊槍的啊,那為什麼剛剛那些盜獵的跑了你們不打呢。現在我們把盜獵的都殲滅了,你們反倒端起槍來耍威風了,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雖然知道對方也可能只是出於jǐng惕,但是這種剛剛幫了忙,就要被當對手的感覺,的確是不怎麼好受。真要是對他們有想法,就他們這點人手,能翻出多大的浪花來,一分鐘不到就能把他們都打成篩子。

    安鎮忠這些年一直在負責護衛隊的全面管理工作,和各種部門、人物都打了不少的交道,看事情也有了更寬的視角。見對面的巡邏jǐng舉槍,就想到他們可能是誤會了,也想到了該怎麼去處理,才能夠做到最好。

    騎著犛牛去到了前邊,看了一眼對面的吉普車,聲音提高了一些,卻帶著一種威嚴,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讓你們的領導出來說話,我們是民安部特別行動組的。」

    現在肯定是不能由張辰出面的,首先對方的級別肯定就不夠,而現在又端著槍有些敵視情緒,張辰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一點意見沒有。不表現出來沒問題,畢竟可能只是個誤會,但是如果張辰站出來說話,又被對方頂了,那可就真的要鬧大了。

    安鎮忠的擔心並不多餘,對方果然沒有給面子,只是出來一個小伙子,愣頭愣腦地道:「你說是民安部的就是了啊,還特別行動組,我就沒聽說過這個部門。還讓我們領導出來說話。我們領導才是這片地方最大的,現在我們還懷疑你們是盜獵份子呢。把你們的槍都放下,然後派一個人把證件送過來,我們檢查過之後再說其它的。」

    這傢伙的話把護衛隊員們都給逗笑了,他們領導是這片最大的。那的確是不假。可這片地方最大的領導多大啊,這傢伙的口氣倒是很不小。安鎮忠在民安部可是掛了廳級的,在外邊就相當於市長級別了,你肯定大不過他去吧。沒聽說過特別行動組?那就對了。他要是聽說過,至少也是到了處長級別才行的,沒聽說過很正常。

    說話的這小子一看就是被發配到這裡來的,連個話都不會說,想來也是個導出的罪人的主。不過話說只要是在這邊看藏羚羊的。那個不是在原單位混不下去被發配來的呢。

    這也算是一種悲哀了,保護藏羚羊本來是一件很有意義,也很重要的工作,但是在官場上卻都把這裡當成了荒蠻之地,只有得不到領導賞識的才會被調派到這裡來受苦,那些沒什麼能耐卻有一手拍馬屁手藝的,怎麼都不可能到這種地方來的。

    常年工作在這樣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會不舒服,被發配來的就更加不舒服了。對於外邊來的人有些不感冒也很正常。這小子說這些話,也算是在給他們領導爭面子,反正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還能比這個再慘一點嗎,不可能了。所以這個面子爭的很有意義,這麼一想,這傢伙倒是有些可愛了。

    要說護衛隊的這幫大頭兵們,哪個去了機關上都不會混得好。如果不是跟著張辰走了這條路,也許他們之中的某人現在就正在對面和安鎮忠叫板呢。

    崔正男是個絕對據對的暴脾氣。也是個絕對耿直的人,但是卻不缺腦子。騎著一隻大犛牛到了眾人前面,和安鎮忠並排著,沖對面的人道:「小子,我看你是要瘋了吧,說起話來顛三倒四的,還是讓剛才的場面給嚇傻了呢。我們要是想收拾你們,就你們這幾苗人,還真是不夠看的,別看你們手裡有八五式狙擊槍,一樣是不夠看,我能把子彈打到你的槍管裡,你信不信?」

    「行了,不逗你了,我們的確是民安部特別行動組。」指了指身邊的安鎮忠,道:「這位是我們的安隊長,正廳級別的幹部,怎麼樣,要比你們的領導官大吧?讓你們領導快出來說話,我們這邊還有事呢,別瞎耽誤工夫。」

    車裡邊的隊長也沒聽說過民安部有個「特別行動組」,直接拿起對講機和總部聯繫,結果還真有這個部門,結果又被領導因為他下令用槍對著民安部來的領導而臭罵了一頓,讓他趕緊去補救,有什麼問題隨時聯繫報告。

    巡邏jǐng總部就在荒原附近,領導也是被流放來的,當然知道自己是為什麼到這兒來。對於下面的這些人,也就比較包容和袒護,罵完了這個隊長,就開始捉摸著該怎麼保他了。民安部下來的人,還是特別行動組的,那可不是好打發的,真要有點什麼不合適不舒服,嘴一歪歪就有可能讓這個隊長去掃馬路了。

    總部的局長混到今天的地步不是因為不聰明,而是因為太聰明了,很多問題都能看到根本上去,為人卻又相當正直,哪能有領導會喜歡他呢。要不是因為他立過不少的功勞,混了一個正處級待遇,又有很多上邊的人聽說過他的事情和功勞,早就被安排去看大門了。而這個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局長位置,就像是為他量身訂造的一樣,所以他就很順利地被因功「提拔重用」,委以了這樣一份重任。

    所以說這個局長真是一點關係和門路都沒有,可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盡到自己力量的。既然這些人下來之前沒有任何風聲,那就應該是保密了行程的,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那麼上級領導那邊就不要通知了,反正他們也不會幫忙,說不定還會反過來收拾這邊,而且還給了他們討好部委領導的機會,這種事絕對不能幹。

    這些人既然不想讓人知道,那不是有什麼秘密的任務在身,就是為人過於低調;不論是哪種可能xing,這都不會有壞處。除非他們也是來盜獵的,不過很顯然這點可能xing被排除了,因為他們第一時間把盜獵團伙給滅了。但是卻沒有理會被盜獵的藏羚羊皮。

    局長簡單琢磨了片刻之後,首先就是安排廚房做些當地特se的飯菜,當然這荒原上其實也沒什麼特se了,能讓人感興趣的又不能殺,只能是盡到心意就好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親自去接應一下這些京官。給足了對方面子,希望對方的手能夠鬆一鬆,放那個隊長一馬。

    隊長早就被局長給罵暈了,跳下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安鎮忠正前方。安鎮忠拿出自己的證件給他看了一下後,隊長馬上立正、敬禮後,大聲道:「報告領導同志,邊藏地區藏羚羊保護區jǐng局巡邏二隊正在執行巡邏任務,應到崗十人。實到十人,請您指示。」

    他這麼一來,到時讓安鎮忠想起了一些部隊上的往事,這種報告首長的戲碼好久沒有親自經歷了。微笑著回了一禮,道:「好,辛苦你們了。我問一下這些盜獵的人多嗎,像他們這種規模的有多少?」

    「報告領導同志,這樣的盜獵隊伍並不多,都是一些境外的商業組織僱傭的。但是他們對保護區內的野生動物獵殺最嚴重。零散盜獵的有很多,大多數是三到五人的小隊伍。」隊長並不傻,知道在這個時候表現的禮敬一些,也許自己就的麻煩就過去了,所以開口必稱「領導同志」。

    安鎮忠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笑著道:「你不用這麼拘謹,我們的臉上又沒寫著字,你們哪能分得清我們到底是盜獵者還是什麼人,盤問一下是很正常的。保持該有的jǐng惕也很對,如果你們問都不問就離開。那才是犯了錯誤。你剛才說三到五人的小隊伍很多,那這些人好打擊嗎,相對於這些人數多的盜獵隊伍他們的特點都是什麼?」

    隊長見安鎮忠真的不像是要追究的樣子,說話也就舒暢起來了,沒有了剛才的生硬和機械,道:「這種大規模的隊伍,相對要好發現一些,小規模的就很難發現了。至於針對他們的打擊,都不是很容易,這些人都是常年和我們打游擊的,已經積累了大量的經驗,我們這邊的配置又不夠,打擊起來難度很大。不過好在他們知道自己是賊,基本不會和我們發生正面衝突,一般都是我們追他們跑,如果真的要正面對抗起來,我們不一定有太大的勝率,遇到剛才那樣帶著手雷的,我們基本就沒指望了。」

    「哦,那你說說看,為什麼會是這樣一種局面呢?你們知不知道這些盜獵隊伍都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他們的入境率,又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才能更有效地打擊這些盜獵分子?」張辰見這個隊長說話很公正,並沒有一見到上邊下來的領導,就開始歌功頌德,也沒有為自己的工作說大話,就想從他這裡得到更多的消息。

    隊長看了看張辰,心裡覺得他有些沒大沒小,領導還沒問完問題呢,你著什麼急啊。不過眼角瞥向安鎮忠的時候,卻聽安鎮忠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許你們的問題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了。」

    原來這個年輕的才是正主啊,隊長好歹也是在地方小官場上混過,這點眼力還是有的。馬上回答道:「我們的邊境線太長了,根本不可能全部守嚴防死,總會有人找到新的方法進來,而且他們在印度那邊都是和軍方有關係的,會得到一定的幫助;還有一小部分,則是收買了邊防上的人進來的,這事在全國各地都有,並不新鮮。想要阻止這些人入境,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目前已經做得很好了,加大邊境巡邏隊力量不現實,定期更換駐守部隊更加不現實,能做的只有在保護區加大打擊力度,買賣不好做他們自然就不會來了。

    至於打擊盜獵這方面,我在保護區干了有五六年了,還算是有些經驗吧。以我們這裡目前的力量,根本就做不到,只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工作,也算是盡人事聽天命了。人手不夠,裝備不夠,信息量不夠,這麼大的保護區,怎麼能顧得過來呢。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信息這方面是做不到的,人手上少說也得再增加幾百人,再把裝備完全跟上,可以保證至少打擊到八成以上的盜獵行為,那百分之十幾也是因為不確定因素。現在我們能打擊到的只不過才百分之二十不到呢。」

    張辰真是沒想到。原來藏羚羊的保護工作這麼困難,效果居然這麼差,就這樣那些官僚們還天天吹噓自己保護工作做得多到位,繳獲了多少贓物什麼什麼的。都不過是瞎扯淡罷了。不親自來看看,哪能瞭解到這些呢,老百姓也就只能是說什麼聽什麼了。

    「不是說常常會有捐助嗎,國際組織和國內的相關部門都會給予不少捐助的啊,該不會是有貪腐現象在裡邊吧?」另一個護衛隊員有些疑惑。不知道是在問人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可是有了站你跟陳的先例,隊長也就不再想那麼多了,直接回答道:「捐助的確是有的,也沒人會吃這方面的回扣,畢竟也沒多少錢,吃了還得擔風險,那些當官的都jīng著呢。」說到這裡,隊長才想起來。好像面前這些人就有不少當官的,這不是指著和尚罵禿子嗎。

    張辰發現了他的尷尬,這傢伙怪不得被發配到這裡來,果然是不怎麼會說話,沒有領導會喜歡這樣的下屬。如果這人的脾氣再臭一點。眼裡還不揉沙子,不處理你處理誰呢。不過也就是這種人了,能夠任勞任怨在這種地方一待就是五六年,給了別人早就哭著喊著要回去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道:「沒關係,你接著說就好了。」

    隊長見張辰絲毫沒有惱火的樣子。心說不管他年輕不年輕,這人倒是個好官。繼續道:「東西是都捐贈來了,可是這才有多少東西啊,四台吉普車,十二桿槍,還有十個導航定位,這些還算是有用的,防彈服、攝相機、短波電台,這些我們都能分到人手好幾件了。這麼多年了,每次捐贈的東西都一樣,而且是幾乎每家捐贈的東西都不會出了這些框框,連牌子都是一模一樣的。我們正經需要的是車況更穩定的車子,像你們這樣的突擊步槍,高清晰夜視儀這類的東西,還有就是人手,有了東西沒人用還不是和沒有一樣嗎。」

    誰要是再跟張辰說這個隊長不會做事,張辰馬上就能大嘴巴子抽他,這是不會做事的人說出來的話嗎。這麼多年以來,每家捐的東西都一樣,還都是一個牌子的,這裡邊要是沒鬼那就真的見鬼了,這傢伙就是在告黑狀啊。

    不過這隊長說的也都是實話,他們的車子都是國產的普通吉普車,手裡的傢伙也不怎麼先進,這裝備的確是差了點。就那剛才交火的盜獵者來說吧,那些人也就是比他們少了幾台車,其他的裝備並不比他們差多少,人數也要多出很多,手裡還有大殺傷力的手雷。也就是他們佔著一個理和法,否則真不一定是盜獵者的對手,這樣的隊伍怎麼能有更高的效率呢。

    張辰剛想說什麼,就見巡邏jǐng那邊跑過來一個人,對著安鎮忠敬了一禮,道:「報告領導,我們局長的呼叫過來了,讓隊長去通個話。」

    安鎮忠點頭讓對方去通話,過了一分多鐘,隊長又跑過來,道:「各位領導,我們局長得知諸位到來,特地過來迎接了,局裡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還請諸位領導一定要賞光啊。而且我們局長也有一些想法,想要跟上邊來的領導匯報一下,請各位移駕到我們總部吧。」

    匯報個屁,還不是怕得罪了「上邊的人」嗎,這個隊長肯定是跟局長說了什麼,這局長怕自己這邊對這個隊長不滿,回到京城後做小動作,所以就出面替下面的人擋雷來了。不管怎麼說,這個局長倒是個不錯的領導,也很符合被發配到這裡來的標準。

    不過張辰也的確是想要瞭解一下這邊的情況,而且不論貢覺瑪之歌是不是能讓藏羚羊褪絨,他都要對這項工作給與支持,見一下這個局長也就很有必要了。

    又和這個隊長聊了有快一個鐘頭,張辰也瞭解了不少荒原這邊的情況,和有關藏羚羊的消息,局長才趕到了這裡。

    剛停下車,局長就開門衝過來,這速度絕對要比他沒來這裡之前迎接領導快很多。倒不是他學會迎奉拍馬了,而是他急於保護自己的手下。想要在京城部委來的領導面前留個好印象,待會兒才好說話啊。

    局長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應該是有人給他介紹過情況了,跑過來之後對著安鎮忠也是敬禮,才道:「領導們都辛苦了。這一路上實在太遠了。又碰上了一群藏羚羊遷徙,只好遠遠停下來,等著它們走了之後再動,讓各位久等了。抱歉抱歉啊。這麼大老遠的跑過來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啊,我們這地方天高皇帝遠,從開門之後,還沒有再見到過有京城部委的領導來視察工作呢,諸位一定要到局裡去指點一下啊。」

    真是很奇怪。之前不論多麼執拗,多麼死板的人,來到這裡之後都會有變化,而且肯定會變得比以前圓滑一些,卻都不想再離開這裡回到原來的崗位上去,估計也是對官場有些厭倦了吧。剛才張辰和那個隊長聊天的時候就瞭解到這些了,在人多的地方圓滑不起來,反而是到了這無比寂寞的地方才學會了,也算是一個神奇的現象了。

    這位局長大人更是如此。為了挽救屬下的錯誤,面對著一干都比他年輕的人,開口就是領導如何,閉口又是指導工作,這份能耐一點都不比那些風生水起的官僚們差。可出發點和目的卻是截然不同了。

    而且他也說了,因為要多一個藏羚羊群,所以耽擱了一段時間,張辰對他的感觀又好了一分。這藏羚羊的膽子特別小。只要隊伍被截斷了,肯定就不會再往前了。羊群的數量變少,在遇到天敵的時候,就會傷亡更大。

    如果是其他不瞭解情況的人,或者沒有公德心的人,肯定不會管那麼多,直接鳴笛嚇走藏羚羊了事,藏羚羊群還能不能再彙集,根本不是他們關心的問題。這個局長作為保護區的保衛者,當然要以身作則,給別人樹立起榜樣來。這就說明,這個局長是真的在保護藏羚羊,也是真的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來了,這樣的人很是要得啊。

    張辰也不怕這局長拿這種事騙他。首先能夠被發配到這裡來的,多數都是耿直仗義和不畏權貴的人,這樣的人說這種謊的可能xing很小;再者就算他說謊了,也是為了保住他的手下,在部委領導面前要個好點的印象分。而且只要他說了謊,從他的言行中肯定會露出一點馬腳,欺騙領導的後果可是很恐怖的,他不可能不曉得。

    剛才張辰問話時候,就已經露出一些身份了,這時候更是沒必要在這局長面前裝什麼,安鎮忠在介紹的時候也重點介紹了張辰:「這位是張先生,張先生的身份比較特殊,郝局長你就直接稱呼張先生好了。」

    「身份特殊」這個概念在華夏可是很敏感的,這個特殊有可能是出身比較高的世家子弟,也有可能是一些神秘特權部門的人員,總之沒有一個簡單的。局長看張辰年紀輕輕,言談舉止之間也像是個世家公子;但是世家公子都是身嬌肉貴的,哪捨得到這地方來受苦呢,貌似還有什麼任務,這麼一來又像是特權部門的了。

    總之是不能怠慢了,不論是哪一種,能夠有安鎮忠這個特別行動組的正廳級組長隨xing的,那都不會是一般人物的,而且還是很不一般的那種。局長也算是猜對了一大半,張辰既是世家公子,又是特權部門,另外還是個大名人。如果這局長是個古玩迷的話,一定能夠認出張辰來,不過他每天憋在這荒原上,哪有心思去關心那個啊。

    張辰也同意去jǐng局看看,瞭解一下具體情況,為今後在藏羚羊保護方面的捐助提前做做功課。再一個就是如果他不去的話,這些巡邏jǐng優惠擔驚受怕了說不來還會在附近跟蹤保護,那可就壞了他的大事了。

    局長本人帶了兩台車過來,再加上原先隊長他們的兩台車,把最後一排的座位也放下來,倒是差不多能都坐下了。局長又安排了其他的幾個巡邏隊員,負責把張辰他們的犛牛帶到jǐng局那邊去,順便還要用一些工具把那些被炸死的犛牛屍體也帶回去,正好還省得去賣肉了。

    槍支彈藥和犛牛肉這些,張辰都交給jǐng局這邊自己處理了。他自己只要了兩樣東西,犛牛角是一味不錯的中藥材,犛牛鞭滋補養身也是一味中藥材。那些盜獵者騎的都是馴化後的野犛牛,藥效要比家養的犛牛更好。張辰準備各拿一部分回去親自炮製,這次姜聖懿受傷,讓他想到了很多,有些東西還是常備著的好。

    回到保護區jǐng局。又用了一個小多時的時間。飯菜早已經準備好了。這一路上大家都聊得很愉快,這時候也是真的有些餓了,當下都不客氣,坐下就開始吃喝起來。酒足飯飽之後。張辰又和郝局長聊了一會兒,就要帶著人告辭離開了,不過臨行之前還是堅持把請客的費用自己出了,畢竟在這裡都是比較清苦的,賺了錢大多都放家裡給老婆孩子和父母用了。張辰可看不得別人為了錢難受。

    對於保護區的事情,張辰也留下話了,兩三天之後,他還會再來jǐng局一趟,到時候會和距離好好談一下關於保護區jǐng力和裝備的問題,到了那天,他們再請張辰,他也就能接受了。

    離開了jǐng局後,張辰等人再次騎上犛牛往上午他們遇到盜獵者的地方趕去。尋找遷徙路過的藏羚羊群。對於郝局長撥兩台車給他們用的建議,張辰直接拒絕,那些車都是要用來隨時應急的,他用了又算什麼呢,他有什麼急事。

    犛牛的速度也不慢。輕輕鬆鬆一小時二十多三十公里,在太陽落山之前趕到了之前預定好的地方。紮下了帳篷,埋鍋造飯,吃過之後早早休息。等待著第二天一大早起來尋找遷徙路過的藏羚羊群。

    張辰躺在睡袋裡,聽著同帳篷的崔正男和另外兩個護衛隊員沉沉的呼吸聲。卻知道他們睡的都沒有那麼沉,這是多少年養成的習慣,外邊只要有些稍微大的動靜,他們馬上就會醒來。他們的習慣都很好,睡下之後就不會再說話了,張辰也不願意打擾他們,忍著想要抽煙的衝動,開始吸收藏在戒子裡那些石、木等物的靈氣,現在他的意念力相當匱乏,必須時時刻刻地吸收,才能盡快恢復到原來的水平。

    第二天一大早,簡單吃過些東西後,眾人就分散開了拿著望遠鏡開始觀察北面的動靜,等待著隨時路過的藏羚羊群。一直到快要接近中午的時候,終於有一群藏羚羊從遠處過來了,被護衛隊員及時發現告訴了張辰。

    藏羚羊的膽子很小,離近點照相都會把他們嚇跑了,張辰可不想嚇走了這一群好不容易等來的藏羚羊。讓護衛隊員們都遠遠退開,自己跑到藏羚羊必經之處,拿出了一塊饅頭大小的貢覺瑪之歌,雙手捧起來迎著正午的太陽,還稍稍加了一點意念力進去。

    神奇的現象再次出現,當太陽光照在貢覺瑪之歌上的那一刻,張辰周圍近百米方圓之內,全部都被一片紅光籠罩了,彷彿被血se所瀰漫,又好像濃到化不開的紅se煙霧,但是又偏偏能透過紅se看到其中的張辰。

    遠處的一棒子護衛隊員和鄭達瓦都愣住了,這是怎麼個意思啊,是張先生要升天成仙,還是要升天成仙啊,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張辰站在那裡,身處於貢覺瑪之歌散發出的紅光籠罩下,才發現這玩意兒真是神奇得很,在人造光和自然光之下的反應截然不同,強光和弱光也會有不同,就連海拔高低都會大大不同。當初結婚的時候,寧琳琅也佩戴了貢覺瑪之歌的首飾,卻只是淡淡的一層紅se光霧,而現在他站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被頭頂毫無遮擋的陽光直she,這玩意兒既然散發出這麼大的一片紅光來,當真是神奇到不得了啊。

    站你跟陳一直在觀察遠處的藏羚羊,很快他就發現,自己的判斷完全是正確的,藏羚羊群中有的已經看到這邊的紅光了,正加快速度向這邊過來,沒有發現的也都被其他同伴的動靜吸引到了這邊,看到紅光後也是加速奔來。

    更加神奇的還在後面,藏羚羊一路狂奔而來,到達紅光外圍的時候,開始慢下來,很小心翼翼地向著紅光內走去。走到最接近張辰的位置,居然四肢伏地跪了下來,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藏羚羊走進了紅光。以同樣的姿勢跪在那裡。

    張辰把意念力散出去,到達自己目前可以探到的極限,仔細地觀察著每一隻藏羚羊的任何細微變化。果然是夠神奇的,難關說女神的歌聲可以讓藏羚羊獻上它的絨毛呢,張辰的一年裡已經觀察到了。這些藏羚羊身上的絨毛正在自然地脫落。並且從脖頸開始逐漸沿著背部和腹部向尾部捲過去,就像打好的羊絨似的,完全沒有任何的雜質。最後,所有藏羚羊的羊絨都全部捲到了它們的尾巴上方。形成了一個像小號橄欖球一樣的形狀。

    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神奇,張辰自己身在其中都有些驚呆了,他可是用最jīng細的方式看到了這一切,也是估計一千多甚至兩千多年以來,第一個近距離看到這種神奇現象的人。這一切都只能用四個字來表達「不可思議」。

    藏羚羊全部都褪絨結束後,張辰就要開始收絨了。這個時候的藏羚羊絲毫沒有害怕和擔心的樣子,已經完全沉浸在紅光的沐浴下,這一切對它們來說都是那麼的享受。千百年來都沒有出現過的奇跡,終於再次回到邊藏高山上來了,從此以後藏羚羊又有了保護神,這就是它們的祖先一代一代轉下來的希望,就連張辰也面露喜se,彷彿聽到了它們的述說。

    張辰沒收走一隻藏羚羊尾部的絨球。那只藏羚羊就會發出一聲歡快的叫聲,然後起身走到紅光籠罩的範圍之外去。等到把所有的這一群藏羚羊的絨球收起來,它們才結隊向著南方繼續前進,完成它們本年度遷徙的最後一程。

    等到藏羚羊群去遠了之後,鄭達瓦和護衛隊員們才從遠處逃也似地跑過來。一個個的臉上都帶著「求真相」的表情。家裡就有人專門收藏羚羊絨的鄭達瓦更是有些激動地問道:「張先生,這,您這是……,也太神奇了吧……」

    張辰知道鄭達瓦是什麼意思。他自己現在也都沒從那種神奇的感覺中完全退出來呢,道:「這就是貢覺瑪之歌。當惹雍湖女神歌聲所化的寶石,貢覺瑪也是藏羚羊的守護神。」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藏羚羊現在只是會路過當惹雍湖,卻不在那裡停留和褪絨,原來就是因為那裡沒有寶石了,女神不再歌唱,藏羚羊當然不會褪絨了。」鄭達瓦對這些都很瞭解,他們家人可是研究這方面的高手,只要張辰稍作點撥,他就能夠自動腦補出所有的內容。

    張辰讓鄭達瓦看過了收在袋子裡的絨球,鄭達瓦確定這些要比他們家收來的更好,這也再次證明了那個說法,活絨要好過死絨很多,這種藏羚羊一次xing全部褪下來的鮮絨要比鄭達瓦他們家收上來的零散活絨更加的好,這才是正宗的藏羚羊絨。

    張辰在收絨的時候已經數過了,這群藏羚羊一共是三百七十七隻成年羊,每隻成年羊都褪下了一個絨球。護衛隊員拿出專門帶來的電子秤,一一稱過之後,居然有近一百五十公斤,以鄭達瓦的經驗,分揀篩選之後可以得到一百三十公斤以上的羊絨,也就是說每隻藏羚羊平均可以產絨三百五十克左右,是殺羊取絨的三倍還多。

    接下來的兩天裡,又路過了三群藏羚羊,數量都沒有之前的那群多,一共才有六百多隻,取下的絨球在篩選之後可以有兩百二十公斤的羊絨,加上前一次的就可以得到三百五十公斤左右,這差不多要趕上全世界每年的沙圖什產量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容易和簡單。

    有了這個收穫,張辰也不再等了,直接帶著人返回到了保護區jǐng局,向郝局長確定,今後將會大力支持他們的工作。

    沒有見到真實效果之前,張辰還不能確定自己是否百分之百會在藏羚羊身上獲取利潤,他都願意為了保護藏羚羊而拿出錢來。現在已經無比確定,藏羚羊可以為他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出起錢來就更加要大方了。

    張辰的承諾是,由華研野生動植物保護研究中心和琳琅.艾莉娜珠寶共同為保護區jǐng局捐款一千五百萬美金,用於為jǐng局購買各種需要的設備和設施,今後每年還會在想jǐng局捐助兩百萬美金,用於設備的維護和更換;另外還會由華研出資五百萬美金,開辦一間專門研究藏靈驗的實驗室,為保護藏羚羊做更多的實際xing工作。從今年開始,兩間公司每年將會向jǐng局提供一千萬美金的獎勵,作為對這些在藏羚羊保護工作中做出巨大貢獻的功臣的獎勵,直到藏羚羊再也不需要人類的保護,也能夠繁衍興盛下去為止。

    對於保護區jǐng局編製不到一百人的事,張辰也承諾會盡快進行cāo作,回京後就提出相關的建議,爭取把保護區jǐng局的人員數量擴大到五百人,達到一個可以保證工作到位的數量。

    郝局長聽到張辰的承諾,也是有些興奮,這下終於不用再扣扣索索過ri子了。不過這興奮之中還帶著一絲的擔憂,道:「張先生,我知道這樣做對保護區和藏羚羊都是有好處的,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也是好處不小,至少安全更有保證了工作更有效率了,就連賺的錢也更多了。可是我就怕這會好心辦壞事啊,一下子把這麼多資金投入進來,除了那個實驗室之外,也要超過兩億了吧。咱們保護區jǐng局突然從苦哈哈變成了香餑餑,還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盯著這裡的崗位呢,到時候這些錢怕是又要被某些人盯上了,這可不是兩百萬,是兩億啊,足夠讓無數人瘋狂了。」

    真是窮也發愁富也發愁,有錢的ri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現在還只是想一想,就已經讓人很頭疼了。郝局長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張先生你也知道,現在有正式編製的工作崗位有多缺,如果是一個每年可以額外領到十幾萬的正式工作崗位,到時候得有多少人打破了頭來搶啊,咱們局太小了,招惹不起那些大魔王啊。本來你這是好心,可最後卻被人搞了一大堆的空職位過來,人在其他地方享受著,還要領著這份薪水,不但事情工作沒幹,反而把這份善心給糟蹋了。我也不是危言聳聽說喪氣話,你說要買大量xing能好的進口吉普車,可到時候這些車還不知道回事給誰開的呢,真正用來追捕盜獵者的沒有,反倒是被用去追女孩子了。」

    張辰很明白郝局長的擔心,別說是他講的那些情況了,很有可能連他這個局長,都有可能被調離這個發配的位置,另外「發配」來一個會拍馬屁,會討好領導的來。那可就真的是好心辦壞事,拿錢堆出一大堆的貪腐官僚來,比說保護藏羚羊了,能在五年之內不滅絕就可以燒高香偷笑了。邊藏這地方山高皇帝遠的,遇上幾個膽大的,說不定都敢把公用的槍支搞出去,到時候報個損毀還不是容易的事嗎。

    張辰在剛剛準備來邊藏看看的時候就已經有想法了,現在的想法已經更加成熟。他就是要讓這裡的巡邏jǐng都變成工資最高的一撥,就是要讓這些不受某些領導待見,卻能夠在這苦哈哈的地方一待好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傻瓜」們,過上比那些只會溜鬚拍馬,阿諛奉承的狗腿子更加舒適的生活。

    更何況這藏羚羊可是他要搞的一大事業,不但能夠賺取大量的利潤,可以吧這個生意留給子孫後代,也可以最好地挽救和保護瀕危的藏羚羊。誰敢攪這個局,那就是和他過不去,他張辰豈是那麼好說話辦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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