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張辰說的的確是大實話,也是收藏界一直以來就在爭論的一個話題,這話也的確是得了很多罪人。
只有不指望著完全依靠交易古董來獲取經濟利益的人,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只有這種人才是真正喜愛收藏,喜歡古文化的人,他們不屑於用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來拔高自身的規格,讓自己看起來更像一個專家。
掌聲過後,張辰又接著道:「本來的傳承有序並不是今天這個意思,在古代的時候是用思緒的那個「緒,字,指的是例如帝王或者貴族的家族譜系形成和繁衍的記錄,把主系、旁系、支系、分支等等都記錄在案,代代相傳,以為後世的參考,只不過到後來被用在了收藏鑒定上面,就改用了序列的「序,。
真正符合傳承有序的古董微乎其微,數量最多的就是字畫類的藏品,其他門類裡邊幾乎是鳳毛磷角,尤其是青銅器、瓷器這類的藏品,你從哪一點上來判斷它的傳承有序呢,既沒有收藏者的刻款,也沒有題款,萬分之一不到的幾率可能會有文字記載。大部分都是這一代還在張家收藏,過了幾十年可能就被李家收藏了,再過幾十年李家經濟出了問題,也許就會變賣到王家,這個過程當中的幾經轉手是不可能有記錄的。
就以清宮廷藏品為例來說吧,很大一部分都是得自明代的宮廷收藏,但是在明代之前呢,紫禁城建成使用是在一四二一年,從這個時間再往前是元代,距離歷史上的宋代收藏盛世最少也有百年以上的時間,再距離隋唐或者秦漢就更久遠了,當時所收藏的古董如何做到傳承有序呢。
那時候的古董收藏品是以什麼方式進入到繁禁城的,原來在哪些人手裡流傳過,沒有任何人能夠說得清楚,也就是說,在它們有確切的資料記載和收藏證明之前,都是流散在民間各處的,想要做到傳承有序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認為,不論是已經立身於收藏圈的人,還是初識門徑的收藏愛好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努力學習專業知識,使自己不斷提高,從而告別靠著一句「傳承有序,走遍天下的畸形發展。」
以張辰今時今日在收藏界的地位,還不足以通過這一番話就打破現有的某些局面,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效果的。投石入水,不起浪huā也泛漣漪,何況張辰在收藏圈年青一代中已經具有了相當的號召力,一些常常收看博古藏談的觀眾也對這個年輕的鑒定專家十分信賴,他的話也算是能有些力度了。
說完這段,張辰喝了一口水潤潤喉嚨,又道:「這位來自意大利的記者朋友剛剛還提到了關於鑒定的問題「傳承有序,就是相關於鑒定的,下面我再說幾句吧。
古董的鑒定是一門很複雜的學問,在所有的行業當中,古董鑒定這一行所需要掌握的知識最多,也最容易出錯。每一件古董的鑒定都有可能用到歷史、文學、藝術等等多方面的知識,而且還會受鑒定師心理和身體狀態的影響,沒有任何一位鑒定師或者鑒定家能夠保證一生都不會出現錯誤。
我們現在的鑒定中,特別是陶瓷類的鑒定,用到最多的就是「標型學」也有叫做眼學或者器物形態學的,屬於考古學的基本理論之一,學名叫做「考古類型學,。通過對一件標準器的研究,從其形態演變的過程中找出規律,作為鑒定的依據。
但是在鑒定工作中,標型學也不是百試不爽的法寶,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研究機構,可以保證對歷史上某一個時期的社會形態和相關文化做到完全瞭解如透明,即使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我們也一樣無法做到。
某一位工匠或者技師在製作某一件產品的時候,會受到個人心情、
藝術造詣、對文化形態的不同理解等多方面的影響,所造的器物也會有相應的不同:又或者某些對文化和藝術有獨特的見解或者有獨特喜好的工匠,他們製造的器物就會有另類的特徵,這類的工匠從責到今也有很多。
這樣的器物在鑒定的時候,標型學或者一貫使用的知識就不足以讓鑒定者做出準確的判斷了,往往會在一些細節上出現誤判,導致鑒定結果和現實之間的偏差。
所以說,在古董鑒定中,只有擁有更豐富的知識和實踐經驗的人,才能夠做出最佳的判斷結果。在你鑒定完最後一件之前,沒有任何人能夠保證自己不會出錯,這就需要我們不斷地去學習,不斷地進步。」
「各位專家好,我是《華夏都市報》的記者,我想請問張先生,據說您從九歲開始就已經進入古玩行了,迄今為止,您在鑒定方面出過錯嗎,能不能列舉一二呢?」這個提問的是和唐韻關係不錯的媒體記者,這話可並不是要拆台,而是把現場記者的思路往正確的方向引導。
張辰笑道:「只要是搞收藏的,就肯定會有出錯的時候,我同樣也不能倖免。不過我很幸運,我在童年的時候,就跟隨我的父親張百11
先生學習收藏,還有我的同門師長們悉心教導,出錯的幾率比較小一些,也都在青少年時代,近年來還沒有發現鑒定方面的錯誤。
看走眼並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如果要列舉的話,年代都比較久了,我就說一件吧。我十三歲的時候,我父親帶回一幅石住山會長的墨寶,用古紙寫的,裝裱十分精美,我那時候已經學習書畫類收藏差不多三年了,可還是當做了修復過的董其昌真跡,我父親罰我摹董其昌《東方先生畫贊碑》兩百遍。」這話說完,記者席上又是一陣笑多,張辰的輕鬆對答和幽默詼諧影響著整個的會場。
這件事不是編出來的,在張辰少年的時候真正發生過,石老在書畫方面的造詣相當高,屬於國內最頂級的書畫家,在十幾年前就已經能夠模仿蘇、黃、米、蔡、顏、柳等多人的作品,幾達亂真的地步。
關係相近的同行之間相互抬捧是常有的事,石老是實幹派的領袖之一,又是好友石磊的爺爺對張辰也頗有照顧,這時候適時地鼓吹一下很正常,雖然以石老的成就已經無需這種抬捧了,但是拍拍這位可敬的長輩小馬屁也是不錯的說來說去就是一樂而已。
隨後又有記者針對裴光灰的質疑問題進行提問:「各位專家好,我是收藏同的記者,我想請問一下,裴光灰先生的質疑中曾提到藏協的一位名譽會長麻先生,對於麻先生的評論,和裴光灰先生的質疑,唐韻做何態度?」這個問題是藏協的另一個理事郭崇仁來回答的:「首先我們要確定一件事,那就是在鑒定一件古董的時候必須要說真話,這不是說朋友帶來一件藏品或者在市場裡見到一件東西,明知不對卻只能說一些諸如「看不準,之類模稜兩可的話你只要給出肯定的【答】案,就必須講真話。
關於麻先生,我來舉一個例子,前段時間收藏界出了一個笑話,有人把漢府大酒店的餐具當做成化斗彩去拍賣,這件事的主人公就是麻先生。雖然那兩隻斗彩碗的確很精美,也做到了十足的仿真度,但是「漢府,兩字的底款卻足以說明問題了各位可以想像一下,一個連酒店的餐具都認不出來的人,還妄談什麼元青huā呢。
至於裴光灰先生的質疑,那就更簡單了,前邊的時候田老師和幕老師都已經說過了他對於歷史知識的瞭解太有限了,完全還做不到對一件古董進行鑒定的程度,他的質疑也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我們不排除他的行為是為了拔高自己的身份,給他新成立的鑒定工作室做宣傳的可能,對於他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我們能做的除了鄙視就只有無視了。
而裴光灰先生本人一直以來就號稱自己是國內第一位「不吃皇糧,的職業文物鑒定家,對此我很有疑問。他目前還兼著一些拿楠的職務,我想提醒他一下什麼時候他把這些職務都辭去了,再說這種大話也不遲:再說到鑒定家這個稱呼也從來沒有得到過大多數人的認可,只是他和他的朋友在這麼叫而已,有了這次的例子,還有誰會承認他的鑒定結果嗎?
從他的質疑文章中,我們也不難看出,此人的修養確實很差勁。
如果他是一個很有【道】德,很注重個人素質和修養的人,絕對不會用洗手間來作比喻,不同的文字,不同的物種,不同的se彩等等,世間有無數相對立的東西都是可以借用的,難道他的意識裡只有這一種嗎?」關於裴光灰對唐韻館藏文物真偽質疑的記者提問進行了一個多小
時,唐韻方面以詳實的證據和證明給出了一個【答】案,唐韻絕對沒有任何一件藏品是鑒定失誤的,更不可能有作偽的行為。
接著進行的兩項內容再次引起了業界的轟動,陳老等幾位藏協的名譽會長代表藏協當場宣讀並出示了藏協《關於撤銷麻尚峰同志名譽會長職務的決定》,並且宣佈藏協將和唐韻聯合進行收藏品鑒定工作,不定期在唐韻文化園區免費對藏友所持的收藏品進行鑒定。
第二項正如記者們會前猜測的,唐韻公佈了文化園區新的建設計劃細則,對即將建設的三座展館做了詳細的解說,並且宣佈唐韻即將展開沉船打撈和水下考古業務,在不久的未來,唐韻文化園區的船舶資料中心也將對矢眾開放參觀。
這個舉動在記者們理解來,有幾方面的意思:首先,唐韻要全面進入博物館和美術館領域,這就代表著近現代和當代的藝術品很可能或出現一輪新的價格上揚:其次,唐韻的汽車和機械展館開展,會搶掉多少京城車展的市場,這裡邊對於汽車生產廠家來說又有什麼樣的商機:再次,影音展館的出現,會不會改變現有的影視作品市場格局,以唐韻的實力和聲望,又能帶動起怎樣一個浪潮。
然後,唐韻進行水下考古業務,並且開放船舶資料中心,是不是一個博物展覽領域的新課題,其他的博物館院將如何應對:另外,唐韻打造出這樣巨大的一個頂級文化聖地,幾乎囊括了所有的文化項目,接下來它會朝哪個方每發展,又會達到一個怎樣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