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幾人在門口又說了幾句」褚風就帶著大家進入到了別墅裡」他的別墅是這個小區裡最大的一幢,可是張辰逛了一圈下來之後,卻感覺這房子還是有點小。
原因無他,就是家裡擺放的東西太多了,各種古玩擺滿了整個大廳和好幾個房間,尤其是各種瓷器,怕得有上千件了吧。雖然一件件都擺放的錯落有致,合規合矩,但整個空間還是有點不大夠用的感覺。
參觀了一圈下來,連張辰和寧琳琅都有點暗暗乍舌了,這位太師叔還真不愧是瓷器mi啊。這裡的上千件藏品,幾乎包括了所有能夠叫得上名號的瓷器,還有一些是極為罕見的。
張沐得到的第一件玩意兒,就是那只汝窯梅瓶,所以對於瓷器是最感興趣的。她也知道自己不像張辰和寧琳琅那樣,有自小就打下的堅實基礎,一直以來她學習的側重點都是瓷器這一項,其它的都作為輔助的學習,能夠在某一類裡邊有突出的成績,已經足以讓她在古玩行立足了。
現在見到如此多的精美古瓷器,涵蓋了幾乎所有的瓷器科目,張沐自然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一個學習機會,一邊參觀一邊拉著張辰問東問西,就像一塊甩干了之後正在吸水的壓縮海綿一樣,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疑問解決掉。
褚風看著張沐這樣認真的態度,也知道這個徒孫沒有收錯,張沐本身就很聰明,學習能力也相當不錯,有這樣的態度,不難有一番成就。
而一邊為她解說的張辰,更是如數家珍一般,把張沐的每一個同題都作出了最好的解答和全面的評述,看來把自己一生的心得都傳授給這個同宗的小徒孫,的確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雖然是心裡已經有了這樣的決定,但是選擇在什麼時候傳授,還需要一番考察,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看看這個據說是極度妖孽的小徒削,到底有什麼樣的驚人天賦,他的實力又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站在一排陳列著青hua瓷的架子前面,褚風指著架子上的青hua瓷,問張辰:「張辰啊,我聽志遠師兄說,你可是法眼如炬啊。我這裡有一千五百七十三件瓷器,你來看看我這裡的這些個玩意兒,每個架子上都挑三五件出來,一件件的都給我說上一說,但是有一個前提,不許看底款。
如果你能夠說得上來,並且說對八成以上」我就送給你一份獎品,相信你會喜歡的。」
說罷,褚風叫過來他的兩個保鏢,幫著從架子上取下五件青hua瓷,放到了大廳正中的長桌上。
「好了,這只架子上的就挑這五件吧。」
這位褚風太師叔可是瓷器方面的天才,由他親自來考校,這題目就不是一般的難度了」張辰也有心想看看,如果不使用意念力,自己單靠眼力和經驗,能不能在這位太師叔手下走上幾招。看著眼前的五件青hua瓷器,兩隻天球瓶」一隻三足爐,一隻將軍罐,還有一把執壺。從胎體、柚質、青huase、繪畫工藝等方面綜合看來,這五件青hua瓷器,分別是五個歷史時期的東西。
執壺上的海棠紋飾佈局疏朗,繪製的比較纖細」胎體厚薄適度、靈巧凝重,柚面肥厚細膩、平淨瑩潤,粕se白中泛青。青hua呈濃艷的青藍se」se彩鮮艷奪目,有自然暈散的現象,還有因為使用含鐵量極高的蘇麻離青而產生的,深入胎骨的黑褐se斑點,這些都是永樂青hua的典型特徵。
由於之前已經有過規定,不能夠看底款,所以也就不能去看器物的底部,張辰只好是把執壺拿起來,用手指輕輕地在底上mo了mo。這執壺的足跟比較窄小,底足是施過粕的,可以mo到不是特別規則的bo浪玟。
兩隻天球瓶其中的一隻是海水白龍紋的,胎體相對於那把執壺來說略微厚重一些,柚se是同樣的「亮青柚」只是粕面不太平滑光順,青料一樣是使用了蘇麻離青。
瓶頸處用雙邊蓮瓣的纏枝蓮紋裝飾,海水紋飾中,是一條雙角的三爪白龍,舒展著修長的龍身,龍高高昂起,龍鬃飄揚飛舞,造型矯健而勇武,使得整條龍看起來活靈活現。
雲鶴紋的三足爐是仿古式燒製的,輔以纏枝靈芝紋;畫面排列對稱、畫風趨於自然、用雙勾輪廓線填se,是典型的雙勾平塗畫法。柚面滋潤光亮,呈青灰se:青huase濃翠、艷麗濃烈、藍中帶紫se,典型的嘉靖朝上乘青hua特點。
山水人物將軍罐口大罐高,胎體厚薄適中。呈翠藍se的青hua清朗艷麗,明淨無雜,這是珠明料的獨到之處;山水畫工是典型的大斧劈皴,是康熙山水的一大特點。
剩下的那只天球瓶,從胎、粕、紋飾等方面,都在極力地模仿永宣青hua,而且模仿的極為相似。唯獨一處不足的,就是蘇麻離青造成的斑點,永宣青hua使用的青料是蘇麻離青,含鐵量極高,所成斑點為黑褐se,而這只天球瓶的斑點,則是人工點上去的,呈藏青se,大小相差不多,且分佈很有規律。
這五件青hua瓷都具有典型的時代特徵,在畫工、粕se等方面也是無可挑剔。可是,那把執壺和那只三足爐卻讓張辰有點不舒服的感覺,雖然古玩界也有不少很完美的瓷器傳下來,可是這兩件卻有些完美的太恰到好處了。
張辰再次細細地看了一遍,現那兩件瓷器上面還真是都有那麼一絲細微的破綻,也就是張辰見多了好玩意兒,手裡也有不少的精美瓷器,在上手一件玩意兒的時候就不只是從細微處著眼,而是先從大佈局上去觀察,才現了這一點不同。如果換作其他人,鑒賞一件古玩的時候,力求盡善盡美,完全從應有的特徵責面去觀察,一百個就有一百一十個看不出來。
看出那兩件玩意兒的問題之後,張辰依舊是習慣xing地用意念力再去確定一遍。在意念力之下,五件玩意兒中,兩隻天球瓶和一隻將軍罐這三件的表層分別有五層、七層和九層的綠se光芒,而三足爐和執壺的表層沒有任何異象」看來自己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確定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無誤的,張辰轉身向著陳老和褚風兩人,笑道:「褚太師叔,我聽師伯說,您的仿製技術可謂當世一絕,今天一見,果然是高啊,我險些就讓您meng了。
這只山水人物將軍罐的確是康熙年間的物件兒,這兩隻天球瓶中海水白龍玟是大明宣德年的,折枝茶hua紋的是乾隆仿永樂年的,這些都沒問題。
倒是您這纏枝海棠紋執壺和雲鶴紋三足爐,仿得太像了」如果不是我多看了一遍,怕是這第一陣就要敗下來。」
褚風對於張辰的話也不表態,仍是笑瞇瞇地看著他」道:「哦?那你倒是說說看,這兩件有什麼問題。」
張辰拿起那只三足爐,道:「嘉靖青hua開正面龍的先河,但是少有張嘴龍,而且龍紋的整體比較徊弱;可您這上面的龍,雖然已經表現得很無力了,但是那雙龍眼卻很是有神,而且嘴巴還是張開的」我還從沒在嘉靖瓷器上見過這樣的龍呢。
而這只執壺呢,雖然各方面的特徵都與永樂青hua相ěn合,可是您的青料研磨得太細了,以至於無法形成結晶斑,這些個斑點應該是您加了其它東西在青料裡邊才會有的吧。另外這纏枝海棠帶著麥粒狀的玟飾」
這種有別於【中】國傳統畫法的玟飾,是不應該出現在執壺上的。您老是大家了,不應該不知道這個,我想這樣的玟飾是您有意而為之的吧。」
褚風聽罷張辰的評論,就在哪裡哈哈大笑了幾聲,拉起陳老的手」
一臉jī動道:「志遠師兄,這小子還真是有兩把刷子,不只是陳氏的這一代裡,我看整個這一代人之中,難有出其右者了。」
說完又拍了拍張辰的肩膀,誇道:「好小子,實在不錯,師門之幸啊。你可要知道,我仿製的玩意兒能夠看出問題的人,還沒有出一位數呢,你能夠從大佈局入眼觀察,已經走到了上乘境界了。
來,咱們接著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夠把我的伎倆全部拆憲」
接下來,張辰用兩個鐘頭的時間,連著又辨別了褚鐵眼家裡的近百件瓷器,從單se彩陶到三彩、多彩,從青瓷白瓷,到粉彩、琺琅彩等等的各時期名瓷,卻是沒有一件出錯的。
寧琳琅和張沐臉上都是自豪和驕傲的神se,自己的未婚夫、弟弟,能有這樣的實力,他們都是與有榮焉。陳老和褚風兩個老人,則是一臉欣慰和滿足的表情,張辰才二十多歲啊,就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今後的前途那絕對是無比的寬廣,他將會站在哪一個高度已經不敢想像,看來陳氏一門要更加揚光大了。
幾人在褚鐵眼家裡吃罷了午飯,就坐在小廳裡喝茶,順帶著聽一些褚鐵眼和寧爺當年的軟事。張辰在真正見識了這位褚太師叔的能耐之後,心裡就有了一個想法,笑著對褚鐵眼道:「呃,太師叔啊,你研究了一輩子的瓷器,對於各個時期的瓷器都有不少的心得,的確是我見識過的最高的高手。我呢,搞了一間研中心,真門來研究古文化和古代的藝術工藝之類的東西,您能不能給支持支持,去我那裡幫著掌管陶瓷項目的研工作呢。我那裡可是也有不少好東西的,最起碼柴窯瓷和整套的隋彩俑您手裡就沒有,其它的好東西更是數不勝數,等到研中心正式啟動之後,就連永樂正本的全套《永樂大典》都會在我那裡,嘿嘿,您動心嗎?」
褚風白了他一眼,佯叱道:「你小子少給我來這套,又是拍馬屁,又是youhuo,不就是想讓我這把老骨頭給你幹活嗎。嗯,倒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咱們就免談了。」
其實褚鐵眼知道張辰那裡有柴窯瓷的時候,就已經動心了,他這一輩子見識收藏過了各種各樣的瓷器,唯獨這柴窯瓷,連個碎瓷片都沒有,更別提怎麼仿製了。之所以要給張辰提條件,就是要讓張辰繼承他的衣缽,把一生所學都傳授給他。
張辰雖然不知道褚鐵眼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但是也知道這位同宗的太師叔是不會對他不利的,當下也是滿口答應,道:「有什麼條件您儘管提出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不給您老半個不字。」
褚鐵眼讓眾人少待,站起身來去書房拿出一本線裝的筆記,又返回到小廳裡,將那筆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深藍se的書衣上是橘黃se的書籤,書籤上四個工整且洪厚的楷書《古瓷秘錄》。褚鐵眼表情變得很嚴肅,對張辰道:「張辰,做為陳氏門下的弟子,要做到的一條就是必須努力鑽研,以光大師門。還有一條很重要的,則是不得為非作歹,不得以技為惡,這些你要時刻牢記。
我一生鑽研於瓷器,也算是頗有心得,仿製的陶瓷器物數不勝數,但是我卻從未以此謀求暴利。所有我仿製的瓷器,都會在底款的一側加上褚風仿製的字樣。我燒出了那麼多的玩意兒,可是卻一件都沒有出手過,連送人的都沒有,早些年也只是在家裡擺放一段時間,然後就會全部毀去,就是怕有心人冒出不好的想法。
你是我們師門數代弟子中天賦最高的,不但在文玩上面有很高的造詣,師門的太極你也已經達到了以氣擊實的境界,將來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但是你也要記住,要切忌以此為傲。
我要你為我做的,就是繼承我這一生總結得出的精華,把這些手藝都延續流傳下去。我已經老了,沒有那麼多心力去操持這些事情,你既然有揚光大古文化和古藝術的想法和決心,又自己辦起了研中心,那正好啊,你就幫我把這個心願了了吧;順便把奔雷掌也好好練練,這也是師門的技藝之一,切不可萊廢了。你可願意啊?」
張辰還真是沒想到,褚太師叔居然是讓他答應這樣一個條件,這可是老爺子一生的心血,拿出來傳授給自己,是對自己多麼大的信任和支持啊。立即應承道:「太師叔您放心,我一定把您這些個絕技揚光大,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中華藝術的璀璨和絢爛。」
褚鐵眼很是欣慰地點點頭,道:「志遠師兄,咱們去祭告了太師公,就把這事定了吧。張辰你跟我來吧,小沐和琳琅也一起來。」
跟著褚鐵眼到了三樓的一處香案前,案後的牆上掛著陳氏老祖師的畫像,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古董,陳氏門下每一脈都會有一幅這樣的畫像,年代最短的也在百年之上了。
由陳老給眾人點燃了香分了,然後一一在案前鞠了躬,上過香之後,才統一跪在案前的團墊上。
陳老先給老祖宗匯報了今天要辦的事情,然後就由褚鐵眼開始跟祖師爺說話:「陳氏門下弟子褚風,今在祖師像前……」
接著又是張辰:「陳氏門下弟子張辰,今在祖師像前立志,弟子願繼承褚風太師叔技藝……,弟子當謹遵師門教誨…………,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