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麼愈思?我根本沒接到你的電——」他的聲音驀地消失,眉頭緊緊皺著,一臉山雨欲來的陰鬱表情。
他驀地記起那晚他在酒吧跟葉霞芬碰面,因為拒絕她的騷擾,他曾離開吧檯到洗手間去,當時他把手機放在吧檯上,沒有拿走。
「你打過電話來,難道……有女人幫我接聽?」他沈默一分鐘後,臉色緊繃地追問。
他承認了!韓靜初服底瞬間漫起水霧,眼淚滾落粉腮,難受地哭了。
低下頭,她轉身想走,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別哭。」他強硬地將她攬進懷裡,臉色鐵青,牙關緊咬著。該死的葉霞芬,競敢動他的手機。
「放開找!」纖細的身子在他懷裡掙扎。
「我不放,除非你收起眼淚。」手臂更加收緊,他感覺自己的胸口也揪緊起來。她的眼淚讓他想痛毆自己一頓,讓他後悔那天答應探葉霞芬碰面,還疏忽地把手機丟在酒吧的吧檯上。
她做不到,失控地讓眼淚一再地落下,直到哭累了,臉上的淡妝也弄花了。
「放開……」她仍想推開他。
他沈沈地吐了一口氣,猶像半晌後鬆開了她。
她轉身就走。
「我會證明給你看。」在她踏出貴賓室前,他開了口。
他堅定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手握住門把的韓靜初驀地停下腳步。
黑色的苗條身影停在門前,她沒有回頭,一遷的沉默。
「那一晚我沒有跟那個女人在一起,我對你是真心的。」他又說道,希望她能給他機會讓他證明。
她依舊沒有回頭,白哲玉手終是輕輕地扭開門把,打開門走了出去。
巫勁剛感覺心臟被狠狠擊了一下,這一下,很痛,很痛。
韓靜初今天上午有門診,因此八點半就進診所來準備了。
她臉色不太好,進到辦公室裡,把身上的大衣掛在衣架上後,就拿起保溫杯到茶水間,想給自己泡一杯牛奶麥片。
白天班的兩名護士正在茶水間裡吃早餐,一見韓醫師臉色不太好地走進來,馬上關心地詢問。
「韓醫師,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最近流感發威,疫情拉警報,你千萬要小心一點哪!」
「謝謝,我只是有點頭痛。」
「要吃頭痛藥嗎?」診所裡備有頭痛藥和胃藥。
「不用了。」她是失眠沒睡好的關係才會頭痛,只是輕微的症狀,沒有大礙。
給自己泡一杯麥片後,她回到辦公室,一口一口地喝著。
八點五十五分,診所半開的鐵門緩緩往上拉起,等在外頭的病患陸續走進來,排隊掛號。
韓靜初穿上白袍,正要前往診間時,一名護士探頭進來說——
「韓醫師,外找呢!有一位葉小姐,她說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談。」
「有說是什麼事嗎?」她並不認識什麼葉小姐。
「有關巫勁剛先生的事。」葉小姐有稍微跟她提到。「韓醫師,你要見她嗎?她好像很急的樣子,非要見你一面不可。」
韓靜初感覺頭更痛了,因為巫勁剛的名字。
護士等著她的指示。
「請她進來吧。」她猶豫了半晌後才點點頭。
很快地,葉霞芬進入辦公室。
「韓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長髮凌亂,穿著運動服,外頭套著不搭軋的風衣,素頗的臉上有些雀斑,眼角有著明顯的魚尾紋,此時的葉霞芬一臉焦急和不安,一點也不優雅迷人,這要是被熟人看見,一定會被笑死的,但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我是葉霞芬,我
是來跟你道欲的,我真的很抱歉!」
「不好意思,我不懂你的愈思。」韓靜初打量著她,心裡疑惑重重,不明白她跟巫勁剛是什麼關係?「你為何要跟我道歉?」
「我必須為我無知的行為道歉,上個星期四晚上在灑吧裡,我沒有經過巫勁剛的允許,就擅自偷接了他的電話,還說了一些讓韓小姐誤解的話,我……我錯了!」葉霞芬歉然的聲音裡充滿了懼意。
昨天晚上巫勁剛打電話質問她接電話的事,一開始她沒有承認,後來在巫勁剛的強硬通問下,她才承認自己擅自接聽了他的手機。
巫勁剛一氣之下對她下達通服,說如果她今天沒有親自到韓靜初面前道歉並說明整件事,他會立刻終止雙方的合作合約,他還會讓她馬上從「寰宇」消失,且永遠無法在社交界和商場立足。
憑他的能力,絕對說到做到。
葉霞芬嚇壞了,一早馬上就趕了過來,連妝都無心化,衣服也是隨便亂穿一通,毫無社交名媛的形象可言。
「那天晚上我是拿合約到泊吧去給巫勁剛過目的,視本來想製造機會跟他獨處,但他都不理我,還箱故離開吧檯,到洗手間去,我看他忘了把手機帶走,手機的來電顯示是「小初寶貝」,我一時嫉妒得快要發狂,突然起了報復他的心,所以才會擅自接聽電話,說
了謊。造成你跟巫勁剛的誤會。我真的很抱歉,我錯了!韓小姐,請你原諒我好不好?麻煩你跟巫勁剛說一聲,叫他別報復我,我不想丟了工作,不想在社交圈丟臉……」說到激動處,葉霞芬還哭了。
「把眼淚擦一擦吧。」韓靜初抽出兩張面紙,遞給掩面哭泣的葉霞芬。
「韓小姐,你肯原諒我嗎?」接過面紙擦眼淚、擦完鼻涕後,葉霞芬哭喪著臉,哀聲祈求。「我跟巫勁剛早八百年前就沒有在一起了,我們那天晚上也只見面幾分鐘而己,後來他看完合約就離開了酒吧,沒有跟我在一起。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一切都是誤會,是
我造成的誤會!」
看韓靜初一臉沈靜,葉霞芬急了,聲音大了起來,還微微發抖。
「是他要你來的對不對?」韓靜初輕輕的歎息,腦海浮現昨晚巫勁剛說的那句話,他說他會證明給她看,他對她是真心的。「我知道了,我不會怪你的,你回去吧。」
所以,今天他逼這位葉小姐來道教,把真相說清楚。
如果他對她只是玩玩的,無心經營感情,那他何必如此在乎她,還逼人前來道歉,說明真相呢?
韓靜初心裡一陣暖,他是在乎她的,非常的在乎,他對她是真心的,而且非常的真心誠意。
鬱悶難受的心情一掃而空,突然間她感覺頭不那麼痛了。
「謝謝!韓小姐,真的很謝謝你肯原諒我!」葉霞芬看見韓靜初終於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而且也沒有對她尖酸謾罵,如此的好風度讓她感到慚愧。
低著頭,葉霞芬快步走出辦公室,離開了診所。
一整個上午,巫勁剛一直呈現暴走狀態,地板都快被他睬爛了。
早上九點十分,那個該死的葉霞芬已經傳了簡訊來告訴他。說她跟韓靜初解釋清楚並取得了原諒。
也就是說,韓靜初已經知道那件事是誤會,他沒有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對她是真心誠意的,他為她守身如玉。
依照他的想法是,葉霞芬去將誤會解釋開了之後,韓靜初知道誤會他了,他是無辜的受害者,照常理判斷應該會打通電話來跟他道歉的。
就算不道歉好了,她也該打通電話來跟他主動和好吧?
但,從早上到中午,他接了無數通電話,卻沒有一通是她打來的!
他有想過要主動打給她,但不知道她現在的想法及心情如何,好幾次拿起電話想打出去,卻又孬種的退縮。
在情況未明時,他心情忐忑,不敢主動打電話,只能靜待她的回音。
但等待根本就是無止盡的煎熬,一直到十一點多逼近中午時,他再也忍不住,找秘書佯裝是病患要掛號,打電話到診所詢問韓靜初的看診時間。
護士說,韓靜初今天只有上午診,下午和晚上是另一位醫師。
好,那他就耐心等她看診結束。
但,時間緩慢地走到十二點、一點、兩點。
早上的門診早結束了,她已經休息了,照理說應該很有空才對,打一通電話也花不了幾分鐘,她、為、何、不、打?
該死裡現在都下午兩點了!
難道……她真的想跟他分手?!
巫勁剛一臉煩躁,早上等不到來電,秘書這時又提醒他得開會了。
他進入會議室,兩點開始的財務會議他心思煩亂,根本無法集中精神,視線一直落在桌上的黑色手機,偶爾還會拿起來看一下、試一下,看看手機有沒有收訊不良、有沒有保持楊通?
答案是——他的手機收訊良好,一點問題也沒有!
問題就在韓靜初壓根兒不打算打電話給他裡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會議從兩點進行到現在,都三點鐘了,他的手機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
巫勁剛臉色逐漸鐵青,神情越來越緊繃,眼神越來越陰暗,凌厲的黑眸掃過全場與會人員,大家都噤若寒蟬。
奇怪,明明上個月的財務報表數字很漂亮啊。廣告費、業務等各頂支出都在規定的範圍之內,成本也控制得很好,為什麼總經理大人的臉色那麼難看?
都報告完畢後,大家面面相側、冷汗直流,不知道總經理臉色難看到底是為了啥原因?
「總經理,請、請你做結語。」一旁的特助,在大家的示意下,斗膽地起身告知總經理,會議已經接近尾聲。
巫勁剛冷冷地抬眸看向特助,看得特助頭皮發麻之際。終於開了金口——
「散會。」這兩個字就是結語。
他起身,氣勢駭人地轉身就出會議室。
臉色陰鬱難看到了極點,心情也惡劣到了極點,他像狂風一樣地回到頂樓的辦公室,無視秘書朝他走過來要報告事情,也無視坐在旁邊沙發上的嬌客,走進辦公室後,用力把門甩上。
砰!發出巨晌。
秘書一臉驚嚇地站在門口,漂亮的鼻子差一點被甩上的門板給撞傷,就差那麼一厘米的距離而己。
坐在角落沙發上翻閱著雜誌等候許久的韓靜初也一臉愕然,她起身走到秘書身邊。
「他……心情不好嗎?如果他沒空見我沒關係,我先回去了。」韓靜初今早的門診廷長到快一點才結束,她去吃過飯後,兩點左右來到他的公司。想當面跟他道歉,親口告訴他,是她誤會他了,但沒想到他剛好進去開會。
原本秘書要進會議室裡通報的,但被她婉拒了,反正下午也沒事,她不想因為私事而影響他的工作,於是就坐在一邊等。
她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著。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沒想到等到的是他一臉怒氣狂獻,無視她存在地從她眼前粼過,氣呼呼地走進辦公室內的情況。
「韓小姐,請留步!」秘書趕緊拉住韓靜初。
她知道總經理有多在乎這位韓靜初小姐,整個早上都在等她的電話,還特別交代她佯裝掛號,打去診所詢問韓小姐的看診時間,並且交代她,如果是韓小姐打電話進公司來,要馬上轉給他。
結果,總經理子算萬算,人家韓小姐根本沒打電話,而是人直接來到公司了。
一直沒等到電話的總經理大概是氣炸了吧,才會從人家面的走過去,卻沒看見韓小姐就坐在那邊。
秘書頭痛地把韓靜初拉回沙發坐著,然後抖著膽子前去敲門。
「別來煩我!」!頭傳來一聲咆哮。
秘書臉色發白,更害怕了。
「……韓小姐,還是你自己進去吧,我看總經理他應該是沒等到你的電話,所以在發脾氣,要是看到稱出現,心情就會好轉了。」不敢再敲門,秘書只好求助於韓靜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