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照我看來,林主任年紀輕,能力強,幹勁足,絕對能夠兼顧分管企業和經貿委的大局,兩不耽誤。」商志笑瞇瞇地說道:「林主任既然說出來,絕對是深思熟慮過的,有把握兩頭兼顧的。我相信林主任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那種人!」
蘇金城和王曉方低著頭一個勁兒地抽煙。只要事態不影響到他們個人的利益,那他們樂得置身事外,以旁觀者的心態來看戲。反正不管是商志也好林遠方也好,誰吃虧吃佔便宜,和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劉一峰沒有想到商志這麼無恥,竟然用這樣的話來擠兌林遠方。林遠方這個時候如果改口了,那就等於說自己說話不經大腦,滿嘴放炮。
「老商,你,」劉一峰把手中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就準備沖商志開炮。
「好了,你們都別爭了。」林遠方擺了擺手,阻止劉一峰繼續說下去,他說道:「作為班子的班長,我一定要勇於挑重擔子。服裝廠就由我來負責,就這麼定了。在年底之前,我保證把服裝廠扭虧為盈。這期間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先要追究的就是我這個第一責任人的問題。」
劉一峰不知道林遠方葫蘆裡究竟賣得是什麼藥,見林遠方態度堅決,一定要往坑裡跳,不由得心裡鬱悶之極。當下也不再說話,伸手抓起茶杯,咕咚一聲灌下一大口水,把心裡的鬱悶強壓下去。
林遠方見劉一峰和張有年的樣子,知道兩個人心中對自己肯定都有意見。但是他這個時候也不能多做解釋。他今天這個會議,還有他所作的一切。都是針對商志來佈置。明顯的商志已經成為經貿委的一害,是林遠方在經貿委大展宏圖的一個障礙。林遠方必須想個辦法,盡快把商志打下去。否則商志三天一般唆,兩天一煽動,再時不時地給他下個絆子。那麼林遠方在經貿委乾脆就不要工作了,每天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挖除商志布下的地雷就走了。
那麼林遠方究竟給商志布的是什麼套呢?像百貨大樓和化肥廠這樣的好企業都被商志拿走了,商志工作起來輕輕鬆鬆,還怎麼追究商志的責任?
其實這是林遠方深思熟留後才做出的一個方案。
他深知,如果在領導班子中搞分工,對口負責下屬企業的話,如果他不事先定出分工方案。而是讓副手們自己選的話,以商志的奸猾性排位順序的,商志毫無疑問會先表態,如果沒有意外,百貨大樓、化肥廠這樣效益好的企業,商志肯定是不會放過的。但是商志肯定不會想到,這也正是林遠方所期望的。
從商志對碳素廠的審計反應這麼強烈,林遠方就可以判斷出來,商志手腳不乾淨,很有可能牽扯到碳素廠生產經營中去了。這也正驗證了林遠方在外面聽到的傳聞,說商志和下面企業負責人來往密切。存在有經濟問題。但是林遠方拿不準,商志的經濟問題究竟有多大。因為以前經貿委的一把手時劉從善,商志一個副主任,活動空間有限。後來劉從善退了之後,商志雖然主持了一段工作,但是時間太短,只有三個月。他究竟有沒有利用這個時間段撈好處,或者撈了多大好處,都很難講。林遠方這邊假如要針對商志展開行動,那就是一擊致命,絕對不允許商志緩過勁兒來的。假如最後查證出來,商志只是有一些小的經濟問題。夠不上黨紀政紀處分,那麼林遠方這一拳就等於打到了空氣中,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呢,林遠方現在要給商志創造條件,讓商志有自我揮的空間。現在對口負責,等於說把企業的經營最終的決策大權交由商志一個人來把握。絕對的權利產生絕對的**,以商志的性格,如果缺乏必要的監督。必然會趁機撈一票的。
今天這個會議上,果然不出林遠方的所料,商志選擇了百貨大樓和化肥廠。百貨大樓每年銷售額有七八百萬,要採購大量的貨物。而眾所周知,採購供應環節,是最容易滋生**的。
同樣,縣化肥廠效益也不錯,每年附近幾個縣裡農資公司都排隊來化肥廠拉化肥。基本上處於供不應求的階段。而化肥廠生產需要消耗大量的煤炭,這同樣也是一個很容易滋生**的領域。林遠方也曾私下裡聽人說過,說炭場供應給化肥廠煤炭,結算的時候。都必須給化肥廠某些人一定比例的回扣,才能順利結算貨款。
現在,商志把百貨大樓和化肥廠這兩個企業都要過去了,這等於是把犯錯誤的機會也要過去了。正如後世有人所說,在當今華夏國,官員其實是一個高危行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自己弄進去了。林遠方相信,對口負責百貨大樓和化肥廠,掌握著兩個企業的最終決策權,商志也終將會把自己給弄進去的。
當然,這也不能說林遠方卑鄙,他只是給商志一個面對誘惑的環境,給他創造了一個有機會**的空間。如果商志能嚴格按照黨紀政紀要求自己。那麼林遠方縱使想打他商志的主意,最終也是無可奈何。
林遠方這份心思,當然不能向張有年和劉一峰說出來。雖然說張有年和劉一峰已經表現出強烈地向他靠攏的跡象,但是他們的關係,畢竟沒有經歷過嚴峻的考驗,是不是牢靠,還需要讓時間。讓實踐來檢驗。
至於服裝廠。林遠方在考慮這個計劃的時候就明白。只有他本人來分管了。以經貿委目前的叭禾看,除了他本人,誰也沒有這個勇氣,也沒有這個能知爾貝責其服裝廠這個三四千人的大廠的責任。
林遠方已經想的非常情況,要想搞好服裝廠,肯定要改變服裝廠目前的經營思路,無論時牛仔服還是羽絨服,都要緊跟時代的脈搏,向時裝化靠攏,而不能像原來那樣,一個服裝版型,四五年都不變,那等於是變相自殺。
要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並不難,只要到南方那些服裝廠,羽絨服廠。高薪挖過來幾個服裝設計師,解決了服裝款型的問題,那麼邸南服裝廠作為一個老牌服裝廠,還是很容易迎頭趕上來的,因為幾十年來,服裝廠培養下來一大批過硬的技術工人,現在缺乏的僅僅是一個好的領頭者而已。
當然,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資金問題。邸南服裝廠的幾千萬資金全部變成過時的貨物積壓在倉庫裡,這個問題如果不解決,服裝廠即使想要上馬新的版型的服裝,也缺乏啟動資金。對林遠方來說。必須把倉庫裡這幾千萬積壓貨物變成流動資金,這樣邸南服裝廠才能夠獲得充裕的啟動資金,全力投入新式羽絨服的設計和生產中來。
不過,這對林遠方來說,也並不是問題,他早已經考慮好解決辦法。正因為是胸有成竹,他才敢在會議上宣佈,服裝廠在年底之前扭虧為盈,如果達不到這個目標,就引咎辭職。林遠方這一手在別人看來是絕路,在他看來卻是一條寬闊的大道,完全不存在任何障礙。
林遠方也完全知道,經貿委黨委會議雖然名義上要求保密,其實根本保不了密,連縣委常委,那麼開著會,下面就有幹部知道會議討論的內容了,更何況是經貿委黨委會議?按照林遠方的判斷,在散會半個時之內,經貿委機關裡的這些幹部,都應該能知道黨委會議的過程和內容。那麼到時候下面的幹部職工都會有一個強烈的對比,商志主動要求對口負責的是什麼企業,而他林遠方又主動要求負責的是什麼樣的企業。百姓心中有桿秤,他們自然會去評價林遠方和商志,以及經貿委領導班子其他成員。這種良好的口碑效應,也正是林遠方所需要的。經貿委情況複雜,要想打開局面。除了要依靠經貿委其他領導成員的配合之外,贏得下面廣大職工的理解和支持,也是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
除此之外,這個。黨委會議決議還要上報到縣委縣政府,到時候不光是洪顯國和劉宏偉,分管副縣長分管副書記都看著呢,經貿委領導班子究竟誰是真心幹事的,誰又是渾水摸魚支差應付的,都一目瞭然。
將來林遠方對商志下手的時候。也少一些阻力。
林遠方收回思緒,掃了一眼會場。說道:「經貿委二十三家企業,我們領導班子分管負責的一共是十二家,剩餘九家,就交由各科室負責人對口負責。老張,你一會兒把這個任務佈置下去。」
「好。」張有年憂心仲仲地答應下來。依舊是為林遠方私心著。
「我還有一個提議」林遠方轉動著手中的茶杯,說道:「為了明晰分工,明確責任,我們在座所有領導。包括我在內,都要寫一個保證書。自己為第一責任人,全權負責自己分管的企業,一旦出了什麼問題。必須站出來承擔全部責任。」
林遠方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讓在座的領導班子成員,還有下面那些分管對口企業科室負責人切實負起責任來,不要再讓下面的職工鬧出什麼群體**件。有了保證書這個緊箍咒,林遠方相信,一旦再生問題,絕對不會出現像蘇金城、王曉路偷偷溜走的情況,自己一把手肩膀上的責任就輕了很多。
說著林遠方拿起筆刷刷地寫了一張保證書,簽上自己的名字,交給了張有年:「老張,呆會把各位領導的保證書都收集起來,複印好,一份辦公室存檔,原件交到我這裡來!」
商志怔了一怔,心說你林遠方負責服裝廠和紙箱廠都敢寫保證書。我負責百貨大樓和化肥廠還怕什麼?真的要追究起來,到時候還說不定誰倒霉呢!
他也毫不猶豫地刷刷刷地寫了保證書。交給了張有年。
蘇金城和王曉路思忖一下,雖然覺得有風險,但是沒有退路,畢竟林遠方所承擔的風險比他們大的多。最後無奈也寫下了保證書。反正他們只要盯緊一點,自己分管的企業出亂子的機會不大。
他們也拿起筆,寫下了保證書。
劉一峰這邊也早寫好了保證書,他不為自己擔心,倒是有點為林遠方擔心。小林主任還是年輕,過於衝動了,寫下這個保證書,那就等於說是軍令狀,這等於說是把自己的把柄往別人手中送啊。至於他自己要承擔的責任,劉一峰到是沒有多想。他知道,林遠方一向是關照自己人,真的是他的企業要出問題了,林遠方也肯定會為他想辦法解決的。
散會後,林遠方剛回到辦公室,張有年就跟了進來,一半是歎氣,一半是埋怨:「主任,今天的事情,您應該提並和我透個氣啊!」
「蟬呵」林遠方微微一笑,說道:「這個也是我臨時想起來的,沒有來得及和你商量。」
「主任,也不是我說其他領導壞話。」張有年拉開椅子坐在林遠方對面。憤憤不平地說道:「你看商主任,典型的是愕了便宜還賣乖,百貨大樓和化肥廠,表面上看略虧。但是實際上是我了百貨大樓和化肥廠,卻把服裝廠硬推給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老張,你的心情我明白。」林遠方遞給張有年一支香煙,「可是工作總得有人做不是?服裝廠總是有人要負責的。目前的情況來看,我負責最為合適。」
「哎,主任。如果咱們經貿委其他領導能夠像你這麼想,我們委目前也不至於是這樣的工作局面了。」張有年搖了搖頭,點燃了香煙。
林遠方不願意說這個話題,他打開筆記本看了看。抬頭問張有年道:「老張,你負責的是耐火材料對吧?」
「是啊。主任。這可是一個硬骨頭。」張有年苦笑了兩聲,那意思很明白,他作為辦公室主任,總不能也偷奸耍滑,他總要為林遠方真正分擔點責任。
「呵呵,不要擔心。」林遠方一笑,他知道張有年要說什麼:「有年,放心吧。我在粵東省禪城市有幾個陶瓷廠的關係。回頭給你個電話,你讓耐火材料廠廠長去給對方聯繫一下。只要產品質量過硬,銷路絕對不會愁。」
「啊?」張有年不由得大喜過望,他當時也是咬著牙選了耐火材料廠,後面又要立保證書,心中實在是忐忑不安。現在看到林遠方竟然替他安排好了出路。不由得喜出望外:「主任,太謝謝您了,我就知道,您不會不管我的!」
「老張,放心。我絕對不會讓老實人吃虧的!」林遠方伸手拍了拍張有年的肩膀。
張有年眼圈一熱,頓時濕潤起來,是啊還是跟著林主任干有奔頭啊。林主任什麼都替自己考慮到了。
當下,張有年又把下面科室的分管的企業名單交給林遠方審閱了一下:「主任,您看這樣安排行嗎?」
「老張,你就放心的安排吧,我相信你!」林遠方大手一揮。
「是,是,那我就去佈置了。」張有年又是一陣感動,喜滋滋地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按照事先的佈置,張有年陪著審計小組的人員去了碳。
二十分鐘後。林遠方就接到張有年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了碳素廠,但是卻找不到碳素廠廠長王衛國,碳素廠辦主任說,王衛國今天一大早給他打了電話,說自己有點急事,早上去不了廠裡,有什麼情況,讓劉副廠長暫時代為處理。
「不是昨天已經給這兩家企業下過通知,不管生任何情況,廠裡所有領導一律不得請假,必須到場嗎?」林遠方眉毛微微一蹙。
「是啊。主任。昨天下午我親自通知了王衛國本人,他也答應的好好的。」張有年說道:「誰知道早上就」
有鬼,絕對有鬼。林遠方當機立斷,立即下達了命令:「你立即派人去尋找王衛國。讓他必須趕到廠裡。另外就是配合審計局,立即對碳素廠所有賬目憑證進行封存,碳素廠所有會計人員,未經允許,一律不許離開廠裡。」
掛了電話,林遠方沉吟起來。不對勁兒啊!本來他決定對碳素廠的卑計,只是一個迫不得已的被動策略,目的是敲山震虎,讓下面這些企業負責人收斂一點。以林遠方的經驗來判斷,碳素廠肯定在生產經營中存在一些違規的行為。一個國有企業在生產經營中不違規幾乎不可能,這也是時下的國情使然。林遠方的目的,就是通過審計局找出碳素廠違規的證據。然後對桀驁不馴的碳素廠廠長王衛國進行一些行政上的處罰。
但是現在看來。情況或許不那麼簡單,王衛國在碳素廠的生產經營過程中或許存在重大的經濟問題,否則今天上午他沒有理由不到廠裡上班。林遠方甚至有種敏銳地直覺,王衛國甚至可能是潛逃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就離開了邸南,早上打電話過來,也許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
第二天早上,按照事先的佈置,張有年陪著審計小組的人員去了碳素廠。
二十分鐘後。林遠方就接到張有年的電話,說他們已經到了碳素廠,但是卻找不到碳素廠廠長王衛國,碳素廠辦主任說,王衛國今天一大早給他打了電話,說自己有點急事,早上去不了廠裡,有什麼情況,讓劉副廠長暫時代為處理。
「不是昨天已經給這兩家企業下過通知,不管生任何情況,廠裡所有領導一律不得請假,必須到場嗎?」林遠弈眉毛微微一蹙。
「是啊,主任。昨天下午我親自通知了王衛國本人,他也答應的好好的。」張有年說道:「誰知道早上就」
有鬼,絕對有鬼。林遠方當機立斷,立即下達了命令:「你立即派人去尋找王衛國。讓他必須趕到廠裡。另外就是配合審計局,立即對碳素廠所有賬目憑證進行封存,碳素廠所有會計人員,未經允許,一律不許離開廠裡。」
掛了電話,林遠方沉吟起來。不對勁兒啊!本來他決定對碳素廠的審計。只是一個迫不得已的被動策略,目的是敲山震虎,讓下面這些企業負責人收斂一點。以林遠方的經驗來判斷,碳素廠肯定在生產經營中存在一些違規的行為。一個國有企業在生產經營中不違規幾乎不可能,這也是時下的國情使然。林遠方的目的,就是通過審計局找出碳素廠違規的證據,然後對桀驁不馴的碳素廠廠長王衛國進行一些行行政上的處罰。但是現在看來,情況或許不那麼簡單,王衛國在碳素廠的生產經營過程中或許存在重大的經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