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順勢伸手環過她的腰——他早想這麼做了,每次一看見她,他就想要把她樓進懷裡,可礙於祖兒,他只能隱忍到現在。
看了他一眼,她俏皮的努努嘴,嬌滇不依的動了動,不是很認真的抗議了一下,接著便投降了,讓自己靠向他懷裡。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老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
許久,懷裡的柯裕棻終於鼓起勇氣,用一種近乎低喃的音量說︰「我常常想起我們躲在這裡的那一天——」她仰起頭,看向他。
目光對上她濕潤色的黑色眼眸,他看得著迷。
「一直沒跟你說謝謝,其實,我很感激那天你沒有把我一個人丟下來。」
「說好要當好朋友的不是嗎?」那時候,他們可是有勾手指約定。白書維做出勾手指的手勢,提醒她他們的約定。
柯裕棻會意的笑了。
她看著他,突然之間,也不知道哪裡生出了一股龐大的勇氣,什麼包袱禁已心她都不想管了,只想真真實實的表達自已。
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黑眸閃爍發亮,「能不只是朋友嗎?」
白書維還來不及消化理解她話裡的含意,懷裡的女孩已經跪起腳尖,用那微涼的柔軟唇辮輕輕貼住他的唇。
太突然了,他的腦子雲時一片空白——
原來,當渴盼多時的事情真正發生於現實的瞬間,腦子是會當機的!
還來不及品味留戀那份甜美,她退開了,也一併帶走了落在他唇上的那份美好觸感。
兩人目光無聲交會。
她心虛,芙頰泛紅。
他皺眉,表情凝結。
被他這樣靜默且嚴肅的看著,柯裕棻覺得自已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氣,又全都龜縮回身子裡,窘迫的她方想要往後退開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他已經搶先一步欺身上前,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神情看著她。
她不由自主的後遙,他慢條斯理的上前,她繼續後退,他繼續上前……
當她退到無處可退,背脊抵著溜得梯的瞬間,手腕猛然被人緊緊抓住,那力量抓得她都有些疼了。
柯裕棻慌張的想出聲抗議,眼前這張嚴肅的臉龐便整個朝她壓了下來——
以為會有些暴力,沒想到出奇的溫柔,那麼淺淺的吸著、吻著她的唇辮,近手壓抑的、小心翼翼的接近她。
她心跳如擂鼓,幾乎要昏厥。她微仰下顎,乖順的承接他溫柔而含蓄的吮吻,讓他的氣息,親暱的留在她的唇辮上。
片刻,他離開她的唇,目光如炬,語調沙啞,「……這樣,還只是朋友嗎?」
事實上,早在他將手環在她腰上的瞬間,他們就已經不只是朋友了。
陳光宗是他的朋友,但他絕對不會用對她的方式抱陳光宗,這樣她還不懂嗎?
傻瓜。
不過,傻一點好,就是傻,他才有機會用這種方式跟她證明自已的心意。
她笑了,開心的笑了。是啊!當然不只是朋友,朋友才不會接吻,他們絕對不只是朋友!
在她意識自已說了什麼之前,嘴巴已經不害燥的脫口要求,「還要。」
聞言,白書維驚喜得快要爆炸,這一次,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顧不得急切的將自己的唇貼上,狠狠的蹂埔她柔軟的小嘴,激情的纏吻對方,像恨不得將對方一口吞下似的激狂,火熱而甜蜜。
他知道他又衝動了,但,這不就是十八歲男孩的權利嗎?
嘻,這個傢伙肯定不知道他專注狂熱的神情看起來有多迷人多可口,超強的電力,不知要電暈多少女性同胞。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柯裕棻決定了,就讓她一個人代替大家被白書維徹底電暈吧!
他們緊緊的擁抱彼此,在夕陽餘輝下、在溜得梯有限的遮掩下,他們熱熱烈烈的吻疼了對方。
離開對,想當然耳是氣喘呼呼,連話都說不出來,儘管臉龐漲紅得厲害,卻掩不住彼此眸裡的喜悅。以前的她很冷摸,像冰,跟現在的她不一樣,現在的柯裕棻雖然不再冷摸,卻多了一分更能毀天他理智的能耐,只要隨意燃起一簇小火苗,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
他燒個精光。
「抱我,我腿好酸。」頑皮的她忍不住學陳耀租耍賴。
「又不是小孩子。」他輕斥。
「不會平,你剛剛都可以抱其他女孩,為什麼不能抱我?該不會是抱不動我吧?」她瞇起眼楮,又賊又精明的刺激他。
「你這張嘴就要那麼刁鑽嗎?」居然挑釁他!
「咦,剛剛你還挺愛親它的哩!」她很不害膜的調侃他。但,真的是太大膽了,勇氣維持不到一秒鐘,她自己就倏地臉紅了。
白書維表情莞爾的抖碗她的窘態一眼,冷不防的一把打橫抱起她。
突如起來的舉動,讓她發出驚呼,本能的圈住他的肩膀。
不理會她的驚呼,白書維抱著她,游刃有餘的往前走。
「……要去哪?」她可不想被這樣抱著走公園一圈,兩個人私下甜蜜是一回事,太招搖可是會被別人指指點點的,再說,她也不是真的要他抱,只是想鬧鬧他而已,她可不輕,她不想他手酸。
他故意不回答,抱著她朝不遠處的洗手台走去。來到洗手台前,將她往上一放,讓她站在上頭,伸手就往她的腳踝抓——
柯裕棻才剛鬆一口氣,卻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唉,白書維,你千麼啦。」
彎著身子,地雙手搭在他肩膀上,緊張兮兮的大叫。
「膽小鬼,腳丫玩得那麼髒,不洗乾淨待會怎麼穿鞋?」
「……我、我自己洗啦。」她窘著臉,尷尬得不得了。
怎麼可以讓他幫她洗腳丫?這、這、這未免太令人害羞了啦!
不理睬她的哇哇叫,他轉開水龍頭,把她的腳丫托在乎心裡,小心翼翼的洗去腳底的泥塵。先是左腳,接著換右腳,洗得千千淨淨。
柯裕棻漲紅著臉,靜靜看著自已被當成公主一樣疼惜,看著他將她腳上的髒污洗淨,胸口湧上的除了滿滿的感動,還有被人疼愛的滿足。
「……你會永遠像現在這樣一直對我好嗎?」
「不會。」毫不猶豫的回答。
聽他這麼說,她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悶痛著——
他抬起頭,目光靜定的看著錯愕的她,發現她快哭了,他得意的勾起一抹笑,「你知道永遠有多遠?」
柯裕棻搖搖頭,失望得鼻頭發酸。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不作那種連我都不知道終點的假承諾,但我知道,只要有你待在我身邊的一天,我會努力對你好。」
「可惡!」她忍不住罵了一句,下一秒,她蹲跪在他面前,顧不得感動的眼淚狼狽的爬了滿臉,她緊緊的抱住他。
喔,才十八歲就這麼會說甜言蜜語,要是再讓他磨練個幾年,那還得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放學後的教室成了柯裕棻和白書維獨處的小世界。
屬於戀人間的絮語在隱忍一整天後,總是發酵得特別快,只好搶在這時候一古腦兒的向對方和盤托出,以免爆炸一有時就算不說話,並肩坐在一塊兒讀讀書、算算數學,也每每令兩人深刻體會一種無聲勝有聲的相伴美好。
會這麼低調不是沒原因的,聯考在即,要是這兩位准考生突然高調的大談戀愛,肯定會招惹權威人士的特別注意,無益戀情又徒惹事端罷了,為避免禍事上身,他們很有共識的在人前保持距離,在人後打得火熱——
……咳咳,其實也只是牽牽手、摟摟腰、親親小嘴,總歸是戀愛中情侶會做的事,但還不至於失了分寸。
只是,隨著聯考的日子越來越近,放學後留在教室讀書的同學也跟著多了起來,讓原本總是兩人獨處的小世界,平白多出了好多閒雜人等。
剛從籃球場回來的白書維,手上拎著兩瓶從販賣機買來的果汁,迫不及待的上樓想和柯裕棻分享,看到教室裡或兩人一組、或三人一圈、或四人一團的小組織分散在教室各個角落,當場有種秘密基地被外星人入侵的不舒服感。
「書維,你剛剛跑去哪裡了?有幾個學妹帶著生日禮物來找你。」王志偉看見他,大聲嚷嚷。
「去球場打球。」
「原來如此。沒看到你,學妹臉上不知道有多失望哩!桌上的禮物就是她們拿來的,她們對你真是有夠死忠了。」王志偉超羨慕的。
白書維伶著飲科回到座位,拉開椅子坐下,對同宇的話沒什麼反應。
「唉,我問你喔,有一個長得很像少男殺手的學妹,你跟她熟嗎?」
少男殺手?!白書維歪頭想了想,發現自己一點印象也沒有,坦白的搖搖頭。
「王志偉,人家學妹喜歡的是白書維,你少在那裡流口水了。」
「說我,你自己剛剛還不是猛盯著學妹看。」
「屁啦!是你好不好……」當男同學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調侃對,白書維則是偷偷找尋他眼中唯一的亮點,他將目光落向低頭坐在位子上,安靜算著數學習題的柯裕棻。
奇怪,她怎麼還不抬頭看著他呢?
王志偉嚷得那麼大聲,她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經回教室了。
等了半天,發現她依然專注在眼前的數學習題,白書維有點小間,悻悻然的著手收拾起這些幾乎要淹沒他座位的生日禮物。
片刻,他察覺有一道目光凝視著自己,他本能的迎上,發現是柯裕棻,正想對她扯唇微笑,她卻反常的回頭過,表情冷摸,不理睬他。
她怎麼了?白書維納悶不解。
尚在困惑之際,就看見她動手將桌上的參考書通通塞進書包,鈴過書包霍然起身,走出教室。
咦,怎麼就這樣走了?她居然等都不等他!
「柯……」驚覺自己差點喊出她的名字,白書維連忙閉嘴,用幾聲輕咳掩飾,接著,胡亂的把東西通通掃連書包後,拎起那堆累讚的禮物,急急忙忙的追出去。
沒想到柯裕棻腳程居然這麼快,才不過幾秒鐘的差距,走廊盡頭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不對不對,設道理他這個籃球健將的腳程會輸給她。白書維拉開步伐,沿著樓梯卯起來急起直追。
此時的柯裕棻很不高興,真的很不高興!
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同學,她當然知道白書維的異性緣有多好,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目暗又是另一回事。
看了一整天白書維和那群來自四面八方、捧著禮物前來進貢的死忠粉絲的「良好」互動,她只差沒當場吐血身亡,什麼生日卡片、手工拼千、愛心巧克力、運動手錶……甚至,連限量版的籃球鞋都捧來了!
對對對,別人都聲帶長繭,就那些死忠粉絲的嗓音最美妙,喊什麼書維學長嘛,噁心巴拉的,聽得她耳朵都快發炎了。
那個白書維也是個豬頭!是有沒有那麼開心啊,一整天都笑味咪的,那麼愛笑,牙擊太白啊!
這一幕又一幕,看得柯裕棻好心酸,整個人都快被腐蝕了。
她好生氣,她真的好生氣,她氣那些粉絲的死忠,她氣白書維的好人緣,但是,她最生氣的其實是她自己——
柯裕棻,你真是天殺的大笨蛋,你怎麼會不知道白書維的生日呢?
就算你現在馬上衝去挑禮物,肯定也找不到最棒的,因為白書維什麼都有了,就連全台限量五十雙的籃球鞋,死忠粉絲都友誠上貢了,你就算把命奉上,白書維也未必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