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月請到沙發上坐定以後,葉痕當即就為她泡了一杯香氣四溢的普洱,雖然泡茶的手法和技術並不怎麼樣,卻也是一片熱情不是?
「謝謝。」蘇月倒是被葉痕的熱情弄得有些坐立不安了起來,這麼多年來,她幾乎就沒有登門拜訪過誰,自己家裡也很少有客人來,眼下卻不僅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這個『孤男」已經有過好幾次對她越界sāo擾了,而且幾乎次次都讓他得逞。
蘇月覺得,這傢伙就是自己的命中剋星,一旦跟他單獨相處準沒好事。
給蘇月泡完茶以後,葉痕當即就直了直腰板,笑吟吟地望著眼前的俏媚佳人道:「最近有好一段沒看到你了,你每天在家裡都忙些什麼呢?」
葉痕記得很清楚,自從上次在小樹林裡遇見以後,無論自己在哪個時間段去園區裡去溜躂,也沒有再碰到過蘇月。這個情況,一度還讓葉痕悔恨不已,揩揩油也就算了,幹嘛非得要對人家作出那種禽獸不如的姿勢呢?
蘇月端起茶杯捧在手心裡,被葉痕這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有些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的感覺:「我白天在家裡看看書,喝喝茶,偶爾打掃一下屋子……現在天寒地凍的,還是窩在家裡比較舒服。」
葉痕笑了笑,道:「說得對,這種天氣就應該呆在家裡哪兒都不去。不過,咱們倆來回也就是幾步遠而已,應該多來玩多串門,多親近親近才對,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嘛,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葉痕笑呵呵地,說話的時候都兩眼放綠光,一看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
蘇月低眉垂眼,不敢與這個浪蕩子對視,只是抿嘴喝了一口暖香的普洱。正se道:「其實,我今天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由於遊戲裡經常找不到你的人,所以就只能冒昧地登門拜訪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遊戲?
葉痕頓時就正se了起來。既然她率先提起遊戲,他也就不藏著掖著了:「請問落月會長,你答應我的事情是否有了進展?」
落月會長?
這一個很官方的稱呼,頓時就將剛才還有些其樂融融的氣氛拉入了嚴肅的談判階段,蘇月抬眼看了葉痕一眼,頷首道:「嗯,幾天前我召開公會高層會議。當天就在會上將流光的副會長職務給罷免掉了,由小炮暫時頂上,流光現在已經只是公會裡最普通級的會員而已了。」
蘇月輕咬著豐潤的下嘴唇,清澈的眼睛注視著對面的男人,想看看他聽到流光被罷免的消息以後,會不會氣消一些。
不過,葉痕卻只是眼睛一瞇,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喜悅和幸災樂禍。只見他端起了自己的茶杯,嘖嘖地淺嘗了一口,道:「你知道的。這不是我要的。平心而論,就算他只是劍與玫瑰裡最普通的外圍成員,可只要他還在公會裡一天,你們公會就會有無數人挺他為他撐腰,這也是他之所以敢興風作浪的底氣,你和小炮怎麼就不明白呢?」
葉痕答應給落月半個月的時間,不是因為他不急著報復流光,而是看在落月、大炮哥、糖糖、大鑽石這些人的面子上,暫且延遲半個月而已。
畢竟,只要流光還呆在劍與玫瑰一天。一旦他對流光下手,最掛不住的臉就是他們這些公會高層了。
「我們當然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你沒有經歷過,你不會懂……」蘇月手捧著的青瓷茶杯一直都沒有放下,卻也沒有去品嚐第二口。「我可以理解你的難處。可是,如果讓我們就這麼放棄掉流光的話,不止是我和小炮於心不忍,只怕就連整個劍與玫瑰都會激憤無比,群起紛湧地去保護他……那個時候,就算我和小炮再如何制止肯定也抵擋不住眾口鑠金。如果你真要一意孤行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到時候整個劍與玫瑰很可能都會與你為敵,我希望無痕你能明白。」
說到後面幾句,蘇月的眸光不由有些黯然,她在公會裡雖然積威甚深,可是公會裡的有些事情,哪怕就是會長本人也無法扭轉的。
就像現在,一個是外人,一個卻是曾經擔任過副會長職務深得會員們崇敬的公會元老。孰輕孰重,高低立判。
至於說人家勾結外人,那也全都只是臆測而已,就為了這個臆測,就已經削除了人家的職務,本身就是於理不合。
流光現在在公會裡的處境不是人人喊打,而是許多會員都覺得他蒙受了不白之冤,是那個夜無痕自己沒有本事,被天火燎原偷襲了,卻將罪責全部都推到了他們的副會長頭上去。
畢竟,公會裡的同仇敵愾氣氛可不是鬧著玩的,尤其是普通會員,他們有些人不是不知道這中間的緣由,而是根本就不想知道,不願意知道。
什麼緣由能有護短重要?
在己方會員們看來,只有護短的公會,才是一家待會員如手足的好公會。
「這麼說來,你這次來不是來登門造訪,而是來說服我就這麼放過流光的咯?」葉痕將青瓷杯輕放到茶几上,動作輕盈利索,一點也不驚訝蘇月剛才的那番話。
他看得出來,流光在公會裡確實是深得人心,否則的話,上次也不會只有大鑽石一個人衝了出來。
他也很清楚,蘇月剛才說的絕非危言聳聽,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就不是單純地他和流光之間的恩怨了,而是他要與整個劍與玫瑰為敵,不管他和落月等人怎麼居中調解,那些會員們都會覺得是他夜無痕欺人太甚,甚至會將氣撒到落月和大炮哥身上去,認為他們胳膊肘往外拐!
俗話說,做人留一線,ri後好相見。
你都已經讓人家丟了職務了,還有什麼不甘心的?居然還要趕盡殺絕,那不是在**裸的在打他們這些兄弟們的臉嗎?
「對,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蘇月明面上點頭,心裡卻沒什麼底氣。「當然,只要不是用暴力解決,無痕你可以向劍與玫瑰提出任何的補償條件,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葉痕堅定地搖了搖頭,旋即將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才再一次地望住了落月。「其實,你大可不必來勸我,就連天火燎原我都不怕,劍與玫瑰成員雖然個個實力不菲,我有何懼?」
對於與什麼公會為敵,葉痕早已麻木,只是出於對落月大炮哥的情義,以及對劍與玫瑰的特殊情感,他才會打心底裡不想和劍與玫瑰發生什麼衝突。
可是,這也是有底線的,一旦人家欺負到了自己的頭上,就算葉痕再看重感情,也不可能因私廢公,壞了原則。
這種事情,有一次就夠了,沒有人能承受住第二次。
「……」看著葉痕那賭氣一般的樣子,蘇月不禁有些心疼「你考慮好了嗎?你真打算和自己一手創建的公會徹底撕破臉皮,和劍與玫瑰十數萬會員對著幹?」
和劍與玫瑰對著幹?
葉痕將茶杯放回,一邊癡癡地笑著,一邊站起了身來「很諷刺對吧?沒想到我居然會被自己一手創建的公會敵視,都那麼恨我這個創始人。再過幾天,不,一個星期以後吧,那些八卦記者們可又有話題寫了,哈哈……」
見到葉痕起身,蘇月理了一下身上長及腿彎的針織毛衣,連忙也跟著站起了身來。她最能體會到葉痕現在的心情,聽著葉痕那如癡如狂的笑聲,蘇月不禁感覺到心中傳來了一陣陣的刺痛:「你別這樣……既然無痕你已經決定了,我和小炮也會盡力幫你爭取的,雖然不能保證說服全部會員,可是至少,我們公會也會有相當一部分的人會理解你,你放心吧。」
聞言,葉痕不由心底一暖,望向了蘇月那清澈純淨的眼眸「替我向小炮道謝,還有你,謝謝你們…」
「別謝,我們都只是在盡自己的本分罷了,希望到時候,我們可以將那場即將到來的風暴,產生的惡劣影響控制到最低點吧…」落月搖頭,密長的黑se睫毛一眨,宛若辰光般的眸子裡頓時就浮現出了一抹濃濃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