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頭聽出了端倪,發現患率聲太輕細,完全不像是滾床的聲音,而且安靜得讓他懷疑兩個人都有冷感症,所以才會推門進來,結果乾柴烈火沒燒成一團就算了,還毀了他的傑作,真是太令人生氣了啊!
「可是……」米珈樂看向床上的人,小聲懾懦,「凌希說……他不喜歡……」剛好她很閒,所以就順便動手了。
「天啊、天啊、天啊……」將手中的酒杯擱到一旁,他拿起她手中的襯衫,發現上頭的亮片全都消失不見,而且還變成了繡花,完全破壞他閃亮派的風格,讓他無法接受。「這是什麼?這是什麼?」
「呱……那個是凌希畫的,他說,那是他家的家族圖騰。」米珈樂指著圖騰解說,「中間這個是天使,旁邊的花是薔薇。」
「哪來的天使?哪來的薔薇?」帝利斯用力地看,完全看不見天使和薔薇,氣急敗壞地瞪著始終不開口的男人。「彌塞亞家族哪裡有家族圖騰,我活了快要一千年,怎麼從來不知道?」
那是借口,肯定是借口,故意破壞他傑作的借口!
「我現在設計的,你有意見?」凌希冷哼。
他想拿心愛的女人當族徽,誰有意見?
「那也應該是我繡,怎麼會是……」餘光瞥見米珈樂自卑地垂下臉,他快速消音,換個說法。!珈樂,你不覺得如果是縫上水芯片,會更加突顯圖騰的豐華氣勢嗎?」
「對耶」她眼睛一亮。
「用金色的水芯片,會隨看光線折射,那天使會有多美呀,再配上鮮紅色的水芯片增添薔薇的色澤,才有對比。」他循循善誘,只為了貫徹自己的美學。
米珈樂開始想像,果真發現畫面很美,而且自己的繡工簡直慘不忍睹,立刻改變心意。「那、那……有水芯片嗎?可不可以教我怎麼縫?」
「沒問題,我一定會好好教你的,到萬聖節的時候,男爵剛好可以穿出去『亮相』。」帝利斯詭計得逞,笑得好得意,還挑釁地看了凌希一眼。
「對了,還有那雙手套,咱們就把它縫在夭使的雙手上。」
凌希閉了閉眼,忽地笑開。「珈樂,萬聖節快到了,你應該多準備一些蛋糕,昨全被凱洛麗吃完,帝利斯一直很扼腕。」
「真的嗎?可是帝利斯說他不能吃人類的食物……」她不解地看向凌希,沒瞧見帝利斯瞬間發青的臉色。
「可以的,他都已經活了快一千年了,有什麼不能吃的?他不吃,根本就是在嫌棄你的手藝。」凌希再張眼,烏瞳盡顯邪謔。
「我沒有!」帝利斯立刻反駁。
「既然不是嫌棄,這一次記得多吃一點。」
帝利斯俊臉垮掉。
凌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再送上一擊。
「珈樂,記住,帝利斯偏愛大蒜口味,別忘了。」
倒抽口氣,帝利斯眼眸圓睦。
「真的啊?」米珈樂一臉。涼愕地看著他,「好,我一定會準備一個超大尺寸,專屬帝利斯的。」
他倏地雙眼無神,猶如遊魂般飄了出去,口中還唸唸有詞。「你的晚餐我放在桌上!趕快喝掉吧,我很忙,萬聖節快到了,我必須回伊利斯堡一趟,沒空吃蛋糕,我很忙的……」
「你是故意在整帝利斯?」等帝利斯關門走人後,米咖樂隨即一屁股坐到他身旁。
「誰要他白癡?」他一哼。
「他哪有白癡?是你先嫌棄他的。」說來她也不應該,居然跟著他一起惡整帝利斯,唉,真的是近墨者黑呀。
「他的品昧本來就讓人很受不了。」
「可是我也覺得襯衫上頭的亮片很好看啊。」閃閃發光,看起來就璀璨萬分。
凌希看著她,眼神充滿憐憫。
她馬上瞪他。「你幹嗎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她很可憐似的。「是你不懂帝利斯的美學,我跟你說,你那件襯衫我絕對要縫上水芯片,你等著看吧。」
歎口氣,凌希無言以對。
「拜託,那是帝利斯的千年智慧耶,千年……」她說著,有點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天啊,帝利斯活了快一千年了……」
帝利斯那張臉,儼然像是年輕時候的布萊德彼特,可是他竟然快一千歲了!
「他是純血,沒有意外的話,想要活到世界盡頭應該不難。」
「是喔——」她尾音拖得長長的,將目光定在他輪廓深刻的俊臉上。「我能請教一下你的年齡嗎?」
「重要嗎?」
「我覺得蠻重要的。」
「……我得好好算一下。」
「有那麼久嗎?」
「超過五百年之後我就沒記了,況且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沉睡,所以我今年應該……」他微瞇起眼回想。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你至少五百歲了?」
「是。」
「那你為什麼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她大叫。
不公平、不公平!
「純血吸血鬼的青年期非常長,至於外表,不是我能決定的。」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你在激動什麼?」
「我在激動什麼?」她瞪他。「你知不知道我之前跟你去教會,修女們都以為我們在談姐弟戀耶。」
可是實際上,他大了她五百歲以上,看起來卻像弟弟,要她怎能不愜?
「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你外表的年紀。」
「對了!那我呢?到時候我會不會老化?」該不會他看起來像二十八時,她已經變成三十八了?
「少游跟在我身邊幾百年,我倒沒見過他有什麼變化。」
米珈樂聞言,總算安心一點,她可不要一直超越他的年紀,直到有一天變成老婆婆和年輕帥哥。
那畫面,能看嗎?
看看他俊美偏陰柔的臉龐,斂笑時是十足的威懾貴族樣,勾笑時又帶了些許壞心眼的邪味,像個大男孩般,無論他是何種模樣都讓她好喜歡,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
「你在想什麼?」凌希傾近,吻上她噘起的唇 辦。
米珈樂睜圓大眼,直瞅著他那雙魔性的眼,只覺他性感而誘人,叫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更靠近他。
「珈樂,幫我把我的食物拿過來。」衝動又起,凌希只好停住吻,立即轉移注意力。
聽見他用飽合慾念的低啞嗓音說話,米珈樂害羞地乖乖起身幫他拿帝利斯送進來的鮮血。
將酒杯遞給他之後,她又一屁股坐到他身邊,瞧見他床頭上的照片,趕緊拿下來一瞧,果真是那一張被他搶走的照片。
「你把照片放進相框裡?」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寶貝。
凌希品嚐著鮮血,看著照片中正值十八歲的她,那甜柔清純的嬌俏模樣,總會讓他想起聖潔雪花。
「很可愛。」他給了評價。
當年,他就是被她唇角那抹無邪笑容給拐得起心動念的。
「那現在呢?」抽回照片擱在床頭,她把臉貼近他。
凌希懶懶地倚在床頭櫃上,看長髮披肩的她,眉梢眼底的那抹純真韻味依舊,但是五官更加立體,少了幾分稚氣,添了成熟風情,尤其是那張豐潤的唇,鮮嫩得引他欲嘗。
「你覺得我十年前比較好看,還是現在比較好看?」
米珈樂豁出去了,在他面前擺出撩人姿態,趴伏在他面前,像只撒嬌的貓,翹起的臀小巧挺實,柔軟的緞面布料猶如第二層皮膚,完美地層現她腰臀之間的惹火曲線。
跟自己吃醋,實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可是她就是想知道,他最喜歡的是哪一個時期的自己。
凌希神色未動,將酒杯裡的鮮血一飲而盡,黑眸微瞇,眨也不眨地直瞅著她刻意挑逗的姿態。未束的長髮滑落纖秀的鎖骨,雪白的凝膚、誘人的曲線……火苗在他體內跳動著,他卻必須視而不見。
米珈樂心跳劇急,羞澀爬上她粉嫩小險,被他的眼神注視得全身發燙,幾乎快要酥軟融化在他懷裡。
「……珈樂。」
「嗯?」他沙啞的嗓音像裹著磁粉,讓她渾身發麻。
「……你有抬頭紋。」
米珈樂一頓,嫵媚大眼瞬間圓睦,抬頭紋化成青筋跳顫,猛地起身跪在床上,抽起一旁的枕頭砸他。
「去死吧你。」
瞬間,待在樓下的帝利斯、凱洛麗和李少游同時抬頭,隨即如影奔去。
米珈樂絲毫沒發現異狀,直到突地聽見床上人痛吟一聲,她才趕緊拿開枕頭,卻見凌希渾身滲出血來,血水瞬間浸透大床,她嚇得睦目結舌,無法理解眼前是什麼狀況。
「珈樂,快說復活!快!」門板被快速撞開,帝利斯一改平常的痞樣,面容正經冷肅地吼。
雖不明白狀況,但她還是立刻大叫,「復活!你給我復活」
霎時,像是快要融成血水的凌希停止了血融現象,但臉色卻蒼白得連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米珈樂的雙眼睦得極圓,擔心地注視著他,感覺他好像沒有了呼吸,已經不存在一樣,可是剛剛他明明還跟她笑鬧看,怎麼才一眨眼他就動也不動了?
是她造成的嗎?是因為她,他才會變成這樣?
「幸好,你並沒有說出永遠兩個字。」帝利斯查看著床上人的狀況,丟下一句話給她。
「就說你早晚會害死男爵。」李少游則是氣急地低咆看。
米珈樂怔愣得說不出話,目光側移,看見帝利斯緊急烙下金色符咒,而凱洛麗則是拉起結界,不讓凌希的異狀被附近的同族發現。
然而,偏偏就是慢了那麼一步,就在結界將要成立之前,一陣強烈的氣旋硬是衝破了凱洛麗的結界,像是騷動的低壓,在房裡捲起狂風。
狂風刮得米珈樂只能用雙臂抵檔著風勢,然而下一刻,她的雙手就被緊抓住,她猛地張開眼,就對上令人駭懼的綠眼。
「公爵、伯爵。」帝利斯面色凝重地低喚。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窩藏聖血沒上報,甚至一度危及該隱的生命」尼古拉微惱低斥。
三大家族是吸血鬼族中能力最強的,他們能夠感應彼此的存在,而就在剛剛,他感覺到該隱正在消失,於是火速朝這而來,唯一確定的是。這裡出現了聖血!
米珈樂止不住地發抖,驚覺房間裡多了許多人,除了抓著她的修德爾和帝利斯對話的那個男人外,還有幾個氣息晦暗陰冷的男子,讓她慌張得不知所措。
「無所謂,反正該隱的狀況似乎是穩定了,現在只要將聖血除去就好。」修德爾冷聲說,死盯著眼前面無血色的女人。
他做夢也沒想到她就是聖血,如此一來,想要除去她,還怕找不到借口嗎?這也證明他一開始的感覺並沒有錯,他確實有一瞬間沉迷在她的暗香之中。
原來,聖血是用這種方式吸引純血的,將這件事上享,親王必定會對他另眼相看。
「公爵,請等等。」李少游出面制止。
「你是什麼東西?憑什麼阻止本公爵?」修德爾哼了聲。
「修德爾說得沒錯,就地殺了聖血。」尼古拉的藍眼同樣冷漠。
「哥」凱洛麗急得跳腳,
「我還沒治你窩藏聖血,知情不報的罪,到時候全都到親王面前接受畝判門
「可是哥,男爵和珈樂的狀況不同!他們是相愛的!親王曾經說過,如果能夠讓聖血愛上純血,這也是一個方法」
「但是她已經危及該隱的生命。」尼古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