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月如梭,光陰似箭,很快便是四年過去.
啟元大陸在呂青青與一眾門客的看顧之下,逐漸繁榮起來,至今已經是du li於大荒呂家之外的一方王國,而呂陽自從仙門返回之後,心中顧慮煉天鼎的異變被仙門察覺,便借口雲游,躲到諸天之中少有人知曉的幽密之地潛修。
他留在峰上的一縷神魂,也時不時閉關冥寂,一如那些參悟天道的前輩修士。
“娘親,爹爹好久沒有回來過了,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們啊。”
繁花似錦的庭院中,一名眉清目秀的小童,孺慕地用雙手拉著呂青青,nǎi聲nǎi氣地問道。
呂青青看著這個年近五歲,仍還滿臉稚氣的小童,不禁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道:“快了,你爹那個沒良心的,很快就要回來娶你二娘過門,這件事情,他推托不了。”
“爹爹要娶二娘,就會回來嗎?”小童眼眉彎彎,卻是滿臉歡笑。
孩童正是呂陽的嫡子呂祈,呂青青看著他,眼中盡是慈愛,但也暗藏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愁。
她並不像尋常俗婦那般牽掛著久不歸家的呂陽,但卻知道,呂陽如今已經到了晉升道境的緊要關頭,若不是借助仙門秘法自封修為,隨時都有可能引動天劫,面臨生死考驗。
一旦到了那個時刻,便是真正的生死抉擇,若是能夠成功還好,但若是失敗了……
呂青青有些難以想像。
她歎了一口氣,對滿臉稚氣的呂祈道:“祈兒,你要快快長大……”
“夫人,夫人。”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府中侍女驚喜的聲音:“峰主出關了。”
“你爹出關了?”呂青青微怔了一下。
呂祈搖著她的手道:“娘,爹爹出關了。”
呂青青神se很快冷靜下來,對他道:“走,我們過去看看,他有什麼要說的。”
帶著呂祈來到後院一個偏廳。呂青青很快便察覺到,溫暖如晨曦的氣機充斥滿了方圓數十丈。
“夫君?”呂青青嘗試著問道。
果然,呂陽的一縷神魂。帶著微弱的意念傳入了她的腦海中:“師姐,我不ri便將回歸靈峰,你在峰上擺好大陣,助我穿梭。”
虛空挪移的大神通。並不是毫無條件便能施展,此時呂陽遠在億萬裡之遙,不可能直接回到靈峰上,但借助著自己留在靈峰上的一縷神魂,以及呂青青等人布陣相助。也可以在短時間內穿梭時空而來。
路途短的話,這麼做毫無意義,但路途長了,卻可以節省不少時間,呂陽是圓滿大成的修士,也有做到在億萬裡之遙穿梭過來的本領。
呂青青了然道:“我知道了。”
呂陽問道:“祈兒在你身邊,可還聽話?”
“祈兒很乖,可就是xing子太軟弱了。又怕勞累。我是狠不下心叫他好好練武,只好帶在身邊,先修習武理再說。”呂青青有些無奈地說道。
呂陽問道:“我不是早便安排了劉安給他啟蒙,怎麼還沒有開始?”
“都怨你,還在祈兒三歲開始,便給他安排教習。都還不懂事,又哭又鬧。怎麼能學得好?”
“都道慈母多敗兒,祈兒是我們嫡子。又五行靈根具足,自然要與其他子弟不同,是時候該好好栽培了,莫要驕縱了他。”呂陽言道。
呂青青忽然有些怨氣,道:“那是我的孩兒,還這麼小,練什麼武,筋骨都還沒有長好。你要狠下得心的話,就自己回來帶他。”
呂青青發了嗔念,呂陽也說不得她,當即將神念傳入到旁邊的呂祈腦海中:“祈兒……”
呂祈歡快地叫了一聲:“爹爹,我想你了,你快回來。”
呂陽肅然道:“爹很快便會回來,到時候考校你的學業,你要好好用功。”
“祈兒會好好用功的,祈兒聽爹的話。”呂祈還不知道呂陽在他身上寄托了什麼樣的厚望,nǎi聲nǎi氣地應承道。
呂青青看著這一幕,當真是哭笑不得,不過她也是個知輕重的人,沒敢在孩子面前落呂陽的臉面,很快便帶著呂祈離開,然後派人准備大陣去了。
十ri之後,青陽峰下百裡外,呂青青帶著眾門客在空地擺上了一個巨大的法陣,四周的虛空被無形的罡氣攪動,一道漆黑漩渦在天空中緩慢成形。
隆隆作響之中,一道光柱貫穿了天地,仿佛從無盡的時空傳了過來。
突然之間,一道巨大的雷霆無聲地劈了下來,把地下的法陣擊得粉碎。
“拜見峰主。”
峰上諸修士連忙行禮道。
出現在法陣中間的,正是呂陽。
呂陽沒有理會這些人,看向走過來的呂青青。
“師姐,我回來了。”
“快回峰上去吧。”呂青青言道。
呂陽當即便和她一起登上車架,向靈峰駛去。
“這次我回來,是時候該迎娶月兒了,然後我便會在十年之內迎來度劫,成功之後,局面便將截然不同。”
回去的路上,呂陽迫不及待便和呂青青講起了自己的打算。
呂青青若有所思:“看來,你這一趟外出游歷收獲不小。”
呂陽心知,自己擁有煉天鼎,修為和境界晉升極快,自然有不小的收獲,也就是度劫一關極難通過,他沒有較大的把握,始終都將精力花費在修煉雷法和煉制度劫之寶上面,否則的話,早便已經晉升了。
呂陽道:“我已經摸索清楚了前路,你不必擔心。”
“不擔心,這又怎麼可能?”呂青青看著呂陽漸露成熟的臉龐,不由得又想起了過去,輕歎道,“以前我們都是凡人,也還年少,如今的你,卻已經是功成名就的一方強者,將要度劫的大成修士了,看著你的這些變化。我真是又欣喜,又擔憂。”
“我好擔心,擔心你去度劫。從此便一去不回,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該如何是好?”呂青青輕聲呢喃。
“師姐,你言重了。”呂陽略顯尷尬地道。
不過在尷尬的同時。他也的確是有那麼幾分歉意,雖然他在外人面前,是聲威漸隆的大成修士,但在呂青青面前,卻還像是一直都顯小的師弟。平時萬事不管,又不顧家,總是要讓師姐cāo心和擔憂。
不過呂陽的目光一直很堅定,也沒有因為呂青青的這一番柔情流露面有絲毫軟化,輕聲解釋道:“我想要度劫,是晉升道境的必要途徑,世間之事,猶如逆水行舟。不是安於現狀便可以安然度過的。”
“如果我不設想趁著這幾年平靜的機會度過天劫。成為仙門巨擘的話,接下來,諸天亂象一起,四方修士彼此攻伐,又有什麼優勢可言?不要看我在先天修士之中縱橫無敵,好像沒有什麼人能奈我何。但道境巨擘一來,哪怕最普通的一位大能。也足以置我於死地。”
呂青青不解道:“這就是你一直都想晉升道境的理由,可是。為何你會有這些危機感,我看仙魔兩道歸於平靜,上次的仙宮之圍,也無疾而終,並沒有什麼不妥?”
“這便是婦人之見了。”呂陽心中暗暗想道,不過他也沒有愚蠢到當面這麼說呂青青,耐心說道,“何來的平靜之說?這十幾二十年間,於先天八百壽,相當於兩個大年,但卻發生了仙魔合流,紫霄山十二家叛逆,盤尊轉世,蒼煌天尊等人反叛一連串的大事,又哪裡平靜了?
都道風起於青萍之末,我看這些事件之間,並不是簡單的偶合那麼簡單,一定有雙幕後黑手在其中cāo控,仙門突然之間整合仙魔兩道的勢力,也是在防患於未然,也許是幾十年,也許是百年,甚至三五百年,肯定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變故發生。”
呂青青有些驚訝地看著呂陽,這些事情,倒是她所知,不過她只當普通的事件,彼此之間並無聯系。
她並沒有將它們串聯到一起來看,也完全沒有察覺到,人族修真界,似乎真的隱隱湧動著一股不安的暗流,很多事情,都在暗中發展著。
“我本以為,你一心想要晉升道境,還是以前想要出人頭地的心願作祟,妄圖達到更高境界。”呂青青有些歉然,道,“夫君,我誤會你了。”
呂陽淡然一笑:“這份心思,我當然也有,成為巨擘,稱尊做主,自立門戶,有機會的話,為何不去做?不過,這絕非冒著生死威脅去搏的理由,我要為後世子孫謀基業,為妻子兒女謀太平,又豈會如此不知輕重?你就放心吧,這一切,我都心中有數。”
聽到呂陽這麼說,呂青青心中些微的不安,這才消失。
呂陽繼續道:“如果我是先天修士,無論將來時勢如何變化,都只能被看作一方勢力的統領,任人差遣擺布,雖然,有老祖和仙門照應,未必會出什麼事,但始終不美,而如果晉升道境,便能徹底擺脫棋子身份,變作下棋之人,再加上,道境修士神魂分化,近乎不死不滅的特xing,必然可以為我們靈峰增加更多依仗,甚至聯合呂家,白家,棲凰山等沉天仙宮豪強,做一番大事業……這兩等境界,是截然不同的。”
回到峰上,呂陽暫時沒有接見門客,而是在後院看自己的嫡子呂祈。
呂祈三歲之後便不常見呂陽本尊,但間或在後廳見到呂陽神念降臨,對他的氣息,也非常熟悉,一見面便知道是自己父親,歡聲擁了上前:“爹。”
呂陽和呂青青相視一笑,隨即便抱起了他:“好祈兒。”
呂青青笑道:“你這個做父親的常年不見,他倒是念著你,比跟我還親近,真是奇怪了。”
呂陽豪聲笑道:“那是當然,我的祈兒是男子漢,自然要與父親親近。”
呂青青輕啐一聲,道:“瞧你得意的。”
話中雖然有一絲吃味,但看著他們父子倆歡笑和樂的場面,卻也不禁流露出喜樂滿足的神se。
親近了一陣,呂陽讓侍女將呂祈帶下去,問道:“怎麼樣,我不在峰上,事情可都還順利?”
他問的是青陽峰死士訓練以及其他發展諸事,呂青青道:“你不用擔心。我一直看著這些事。”
說到這裡,她便順帶告訴了呂陽如今青陽峰上的情況:“現在我們已經有一千門客,其中先天中下乘占了絕大部分。虛境以上修士十位,按照你的心意,都是懂得煉器,煉丹。馴養靈獸,或者有其他特長的大師。”
“不錯,現在我們並不缺乏賣命的死士,反倒是各種各樣的人才,多多益善。”呂陽點頭道。
“今後招攬人手。還是以這條件為主嗎?”呂青青問道。
“當然。”
呂青青道:“死士那邊,現今已經有五千余人達到圓滿境界了,有秘藥和馴養秘法,他們的實力增長都很快,但也有一個麻煩之處,那便是我們的靈藥不足,很難再滿足這些死士訓練的需要。”
呂陽道:“這個我也早已經有所准備,以我們如今的根底。自己栽培靈藥。熬煉秘藥,兼顧死士訓練過程一切所需,是不可能做到的,先跟雲家或者其他的家族談吧,實在不行,便把伽藍商會的白蓮聖女招來。我正好要與她商議接下來的交易。”
在這些年,呂陽沒有怎麼和白蓮聖女聯絡。但修士生命漫長,過去的情分也都還在。隨時都可以再度接頭。
呂青青聽到,不由得略微遲疑,道:“好吧。”
“再過幾天,便可以將我回來的消息通傳出去了,西海那邊也派人聯絡一下。”呂陽看了看呂青青,旋即道,“如何?”
呂青青訕然一笑,道:“你不用擔心,這些事情,我會幫你辦妥的。”
夫君要娶平妻了,雖然心中稍有不甘,但呂青青也很清楚,現在是展現自己大婦氣度的時候,也無謂生這悶氣了。
名分,嗣子面前,什麼都是虛的,掌握著自家夫君的後宅大權,不怕新來的異族女人翻天。
想到這裡,她說道:“月兒是海中龍族公主,xing喜好水,我已在落星湖畔為她興建了一座行宮,將來嫁過來,便可以將那裡作為她的洞府,不過,靠近湖心島一帶不能給她,那裡是我們的母礦所在,免得怒濤帝尊又打它的主意。”
呂陽想了想,倒也覺得可行,只在湖畔興建行宮的話,可以作為青陽峰的另一處治所,用於安置敖月以及陪嫁的西海妖族一行。
呂青青又道:“到時候,我會設法讓人打通千裡運河,將靠近西海一帶水域利用起來,只要你們的婚約還在,總不至於,我們的船只經過沿海也受到侵擾。”
呂陽娶敖月,本也有天作良緣,兩人情投意合的意思,但這並不妨礙青陽峰從中獲利,至少這場姻親結成,數百年內,西方海域一帶,再無受到妖族滋擾的憂慮了。
其他大陸各個呂氏支脈,可是沒少受到有名或者無名的異族侵襲,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維持和平,單這一項,也是呂青青願意退讓,寧可自己受些委屈,也要成全呂陽的原因。
呂陽自然也明白她的心意,道:“都照你說的去辦吧,我沒有意見。”
呂陽回來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悟道峰以及西海兩方。
族裡以及西海都知二十年期限已到,西海公主及笄的年齡已到,可以出嫁了,於是便開始張羅起來,由於此前雙方便已經將事情定好,還舉辦過訂婚之禮,這一場婚事,也得以順順利利地進行。
在迎親的吉ri到來之前,西海女方的修士,先行趕到了青陽峰下,查看行宮的興建情況,以及男方准備事宜。
這一群帶隊的,是一名面容俊朗,氣度不凡的龍族修士,按照輩分,還是敖月的族叔,叫做敖雄。
“行宮現已建成,不知族叔有何見教。”
雖然呂陽已經是圓滿大成修士,但遇到了這些敖月的親族,也不好顯得倨傲,好在以他如今的聲勢,也沒有人敢不開眼無故得罪他了,因此敖雄聽到呂陽如此謙卑,反而有些受寵若驚,道:“很不錯,呂峰主有心了。”
他可是聽說過,呂陽曾經有過在西海挑戰帝尊好友的壯舉,連怒濤帝尊在自己的地方都拿他沒有辦法,因此,來到這裡之前,早被囑咐過不要擺什麼長輩架子,不然的話,鬧出不快來,誰也救不了他。
不過想到一事,敖雄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不過,這行宮,似乎還有些太小……”
“太小?”呂陽眉頭輕蹙,有些不快地說道,“何出此言?”
他可是在仙門至尊面前也有資格侃侃而談的人物,這一番不怒自威,連敖雄都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是明月公主陪嫁的妖修不少,嫁妝也不少,這行宮住個三五百人還可以,但沒有外城,就遠遠不夠了,還請呂峰主早ri擴建,以便容納隨行媵臣。”
媵是媵妾,臣是臣僕,這些都是伴同敖月陪嫁過來的西海妖族,從此之後,也要作為呂陽的子民,在這陸地上生活,是以,為他們准備居所和劃定領域,都是勢在必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