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小兒!」呂陽冷冷一笑,但卻沒有動手,彷彿那些修士的目標並不是他,而是旁人一般。
果然,就在他好整以暇地抱手以待的時候,數聲清喝響了起來:「住手!這裡是仙門聖地,不可造次。」
話音未落,便見數名青衣負劍,俊逸非凡的男女弟子出現,他們似乎都擁有著不凡的修為,面對這一群寒霖麾下的屍魂宗精銳修士,竟是毫不露怯,拔劍出鞘。
眾修士不由一怔。
寒霖怒喝道:「不要管他們,給我上!」
屍魂宗修士得了寒霖命令,盡皆恍若未顧,想要繞開這些突然出現的青衣弟子,但卻只見數道劍光閃過,颯如流星,數道血花於人群濺飛。
這些青衣弟子,竟然直接便動手了。
他們使出的乃是一種祭煉劍氣的法門,飛劍如虹,其勢無匹,屍魂宗的修士不及攔阻,轉眼又有數人劍。
「好厲害的飛劍術,這些人是來真的。」
「小心一點,這些都是鋒利無匹的庚金劍煞,銷人氣血,融煉神魂!」
其餘人等不由大驚,各自祭出兵刃想要反抗,但卻突然感覺到,一股恢弘、浩大的氣息從天突降,彷彿無邊的威壓瀰漫在天地之,天地變作了一片渾蒙的混沌之地,遍地都是狂亂洪流。
「這是周天星斗大陣的加持之力!據傳紫霄山上,經由玄天門歷代大能累積建設,早已建成繁複無比的龐**陣,不僅可以削弱來敵的實力,更能加持到每一位能夠溝通法陣的弟子身上!」
見此情景,鄒老不由得眼精芒閃現。
呂陽問道:「這座大陣有多強?」他只見到,這交戰的雙方似乎一瞬之間便氣勢大變,不由暗讚歎。
而屍魂宗的修士們,則也沒呂陽那麼輕鬆了。
人於其,恍若枯葉小舟於湍流。全然沒有了反抗的餘地,這些修士甚至驚恐地發現,自己哪怕想要感應天地元氣。都不能做到,明明是虛神境的修為,卻連空間規則都無法感應。
而對面的青衣弟子身上,卻有赤橙黃綠不等的異彩閃現。天空之,浩然元氣如天河傾瀉,每一人舉手投足之間,都似擁有了通玄境修士一般通玄入化,融入虛空的莫大威能。
「在這座大陣之。玄天門弟子便代表著天地威能,哪怕是一名普通的煉氣士,也能如通玄境修士一般調運天地元氣,擁有無邊法力,同時每一門神通秘法,威力都將達到最大,沛然莫能御之。」
「實力越強的弟子,能夠從陣借取的力量也越強橫。若是達到圓滿境以上。不惜壽元法力獻祭,甚至能夠引來星空深處的周天星辰之力,替天行道,堪為道境實力。」
「這便是玄天門之所以能夠佔據紫霄山,擁有無邊財富和栽培出無數精英天才的根基所在,一座上好的護山大陣。堪稱門派最大的財富和守護神。」
見到這個情景,呂陽等人不由大為震驚。想起了一些關於紫霄山和仙門護山大陣的傳說。
聽到鄒老和黃老在一旁傳音的解釋,呂陽也不由暗自贊同:「是啊。護山大陣,的確是仙門的根基。」
其實各大門派,乃至於一些散修靈峰的護山大陣,功用都大同小異,主要為測敵,惑敵,困敵,禦敵,不過,這些種種功用也有高下之分,小門小派,自然不可能做到像眼前所見的程度。
呂陽等人只看到,這些原本實力只在先天乘金丹境至脫胎境之間的修士受到加持,轉眼之間,竟然個個修為暴漲,彷彿融入虛空,身上都多了一股縹緲若仙的氣息,堪比通玄入化的修士。
而他們身上蘊含的法力,亦是隨著天地元氣的流轉,化為祥雲籠罩頭頂,每一人身上都好似突然擁有了無邊的法力,投手投足之間,盡顯強者風範。
「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管本公子的閒事!」寒霖又驚又怒,但見自己的屬下都被這群人攔下,不由叫道。
那些青衣弟子卻不理會他,只是縱劍逼退屍魂宗眾修修士,眾修士雖有數名是虛境以上高手,但見這些人神勇無比,一時勢頭竟弱了下來,左右支招,相形見絀,很快就被逼得連連後退。
白衣女修美目泛起一絲奇異之se,卻是掩嘴輕呼道:「寒公子,怎麼都打起來了,還是快快停手罷?」
寒霖哪裡肯依,但見美人相請,又覺自己失了顏面,連忙說道:「柳仙子,此事與你無關,你且在一旁看著便好,等我收拾了這小子再與你一同前去拜見貴門尊長!」
話音剛落,卻見一名青衣弟子突然奮力刺出一式,劍光四溢,如孔雀開屏,四面八方頓時便有無數光劍如天女散花,灑落下來。
「萬劍歸宗!」
一聲聲利刃破空的聲音響起,四溢的劍光穿梭,接連著又有數人被刺翻在地。
這些劍光之,蘊含著極其強韌的法力,竟是連魔門法寶都難以抵擋其威力,短短數息之內,已經如紙糊一般刺穿。
一名虛神境的屍魂宗修士沉喝,祭起與自身心意相通的金甲天屍,往身前一擋,但卻見得劍光閃動,轉瞬之間天屍頭顱落地,而劍光亦斬到胸前,連人帶甲一齊穿了過去。
其他屍魂宗修士見對方勢不可擋,不由心大駭,又因知對方是仙門弟子,乃是東道主,心有顧慮不敢輕率下重手,但對方完全沒有這方面的顧慮,除了沒有刻意下死手擊殺之外,幾乎是毫不留情。
寒霖看得大為光火,不禁也有些後悔了,怒罵道:「沒用的東西,區區幾名護山弟子都對付不了!」
白衣女修到現在都還不知,寒霖緣何一看到呂陽便大發雷霆,直yu殺之而後快,只是擔心寒霖招惹他們,引來諸多麻煩,不由道:「這些人可是玄天門的護山弟子啊,都說不看僧面看佛面。公子還是暫且饒過他們罷。」
「而且,公子剛才不是說要陪柳兒去見仙門尊長的嗎?各大仙門同氣連枝,若是得罪了仙門的師兄師姐們。可叫柳兒如何向門長輩交代。」
她明裡是怕自己得罪仙門的師兄師姐,實際上卻是給寒霖一個台階下,寒霖聞言,不禁心一蕩。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此時,已經接連有數人傷在了玄天門弟子的手裡,那些屍魂宗修士一聽到,如聞天籟。立刻便停了下來。
他們趁勢退守到一邊,jǐng惕地戒備著。
「哼!」
青衣弟子一方見此,也不糾纏,立刻便跟著住手,一場刀兵煙消雲散。
這些弟子之,為首都是一名脫胎境的青年,歸劍入鞘,冷言道。「仙門重地。不得私鬥,如若有違,不要怪我等不留情面。這位公子,還請你好自為之。」
說完,竟不顧寒霖一陣青一陣紅的臉se,轉身便走了。
其他弟子盡皆跟隨。連正眼也不瞧這些客人一下,蓋因他們本也都是紫霄山上的天之驕子。又哪裡會將連自己也足以輕易彈壓的小角se放在眼裡。
「寒公子,你可別來無恙?」呂陽見那些青衣弟子沒有好臉se。轉身便走,也不禁微笑。
從剛才起他便沒來得及插話,如今終於是尋到機會了。
「呂陽!」寒霖看著好整以暇的呂陽,又見他似笑非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禁怒火燒,但有前車之鑒,一時竟是不敢再讓部屬出頭,只是把拳攥得咯咯作響,眼裡幾乎噴出火來。
呂陽見此,冷冷一笑,道:「寒公子,過去厚賜,呂某至今仍然謹記在心,來ri定當奉還。只不過在此之前,可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
寒霖怒道:「呂陽,你莫要得意,今ri是有玄天門的弟子護著你,若非如此,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他對呂陽的印象,仍然還停留在數年前,數年前呂陽只是一名不值一提的金丹弟子,也並非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
卻聽呂陽嘿然笑道:「這話也正是我想說的,寒公子,就憑你過去********滋擾於我一事,如果不是在這場合,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一個了。」
「你」寒霖不禁為之氣結,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竟然如此陰險和囂張,仗著玄天門弟子護佑不說,且還冷嘲熱諷,真真可惡之極!
白衣女修有些驚疑,卻見呂陽說完那句話後,轉身便走,不禁好奇地探問道:「寒公子,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人可是與你有什麼仇怨?」
寒霖一時語結,他上次吃足大虧,總不好明說,只得暗啐了一聲,裝作渾不在意道:「也沒什麼,一個跳樑小丑而已,仗著有幾分運道,曾經欺辱於我,不殺此人,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到這裡,卻是流露出了一絲陰霾:「上次我還正奇怪,修羅堂怎麼突然之間就沒有了音訊,卻沒想到,竟然連一個區區的金丹修士都擺不平,真是一群廢物!」
白衣女修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心下不免奇異,但見呂陽等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卻個個氣息高深,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這事想來還是寒霖吃虧要多一些,不由又有些猶豫了。
自己和這紈褲公子搭在一塊,會不會遭受池魚之殃?
「鄒老,黃老,我們走。」呂陽遠遠地盯了寒霖幾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叫上二老一同離去了,這個目無人的舉動,又是將寒霖氣得大為光火,但忌憚那些護山弟子再次出現,竟是不敢動彈。
鄒老和黃老嘖嘖而歎,直到進了山下城,在仙門弟子的安排下入住了一座府邸,方才試探道:「剛才那人,可是與三公子有舊怨?我以前好像聽說,三公子與屍魂宗的人不待見。」
「不錯,剛才那人正是屍魂宗的少宗主寒霖,我與他之間的仇怨,說來也沒什麼,但卻是難以調和了。」呂陽沒有吃虧,倒也不忌諱,便把自己與寒霖之間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二老。
其實他以前也略有提到,但卻沒有真正明白講清楚,這個時候。二老方才得知,原本寒霖在呂陽手折損了一件重寶,又喪失了自己鍾情的女修。此後,憤然買殺殺人,但卻接連折損殺手。
鬧到這般地步,莫說寒霖自己不願善罷甘休。便是他想求和,呂陽也不會輕饒對方了,派人追殺到靈礦峰上,這種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忍下的,尤其呂陽如今意得志滿。又哪裡會怕他的報復。
因此鄒老聽了,只是說道:「在這仙魔會盟期間,他應該鬧騰不起來,公子也無需牽掛此事。」
呂陽道:「鄒老請放心,事情的輕重緩急,我自然清楚,當務之急是處置好拜見尊長和補長老缺一事,會盟自有眾位巨擘商議。也不需要我們cāo心什麼。剩下的只等遊歷仙門便好。」
鄒老和黃老不由點頭讚許:「三公子悟xing向來是極好的,果然一點就透。」
呂陽等人,便就此在這山腳住了下來,等待其他與會修士的來到,而在這期間,寒霖心懷不甘。屢次派了修士前來窺伺,但礙於仙門弟子jǐng告在先。也不敢造次。
呂陽並沒有理會他,而是趁著這一段ri子四處游訪。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好好觀察仙道第一大派的氣象,結果門道沒有看出什麼,倒是發現,不少仙魔兩道的高手,陸續趕來了。
七大仙門,玄天門,丹仙門,靈霄門,大羅門,縹緲仙宮,辟塵仙宮,無極仙宮……
魔道三宗一島,幽冥宗,修羅宗,鬼神宗,逍遙島……
除此之外,御靈宗,萬劍門,神劍門,屍魂宗,陰煞門,極樂谷……
諸多大大小小,天南海北,諸天各方的門派,都有出現。
這裡的不少門派和勢力,都是呂陽只聞其名,未得一見的,也有未曾聞名也未曾見過的,各地風土人情不同,各方修士的習xing,也讓一直以來都還未有機會領略諸天英豪的呂陽連連大開眼界。
鄒老對此卻嗤之以鼻:「諸天之,除了七大仙門,魔道四家,以及有數的十來個型門派之外,其他各家,幾乎都是這些勢力的附庸或者分舵,雖有自成一派之名,但又哪裡來的實地?」
呂陽倒是深以為然:「的確,宗派兼容並蓄之策推行已久,小門派和勢力,幾乎都沒有了du li自主的土壤。」
鄒老道:「上古有一先賢,曾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諸天修真界的大勢所勢,滾滾chao流,無人能擋。」
「而今,便是處在分久必合的關頭,自上古太上、諸天兩大道門分裂為諸多門派以來,也是時候該有諸天一統的局面出現了。」
呂陽心一動:「難道說,這次仙魔會盟,那些巨擘們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建立統一的勢力,重現遠古仙國的輝煌?」
他以前便聽說過,修真界一直不乏野心之輩,想要傚法遠古,建立天庭,一旦大勢蓄成,所有的修道人,凡人,天地兩界,道輪迴,無盡的宇宙時空,都要歸於掌控之。
以前他只是一介凡人,對大局只是管窺豹,無法得見全局,甚至還曾可笑地以為玄天門只是大荒世界之一地的玄天門,而不知其勢力遍及諸天萬界,但如今,也有了些許明悟。
鄒老笑言道:「也許是,也許不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究竟圖謀什麼,我們這等層次的修士又豈能說得清?」
他這一番話,頗有些閒雲野鶴的意思,呂陽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
又過了幾ri,呂陽等人在山下城池,突然聽到天空一聲巨響,萬千霞光,彷彿天花亂墜,從高空灑落下來。
天空之的靈氣,彷彿在一瞬間感應到了什麼,洶湧湧動,層層慶雲,祥瑞,彩霞,流虹顯現,不久之後,便是一道籠罩方圓百里的浩大光柱投she,籠罩在紫霄山一帶。
城修士皆出來看,但見異象湧動,卻沒有發現其他,不由皆是若有所悟:「只怕是有道境巨擘降臨了。」
「的確是道境修士,也只有達到這一層次的巨擘,才能擁有如此的排場。」鄒老見多識廣,一下也認出了這一幕異象的來源。
「仙魔會盟,真正的主事者還是這些道境巨擘,等著看吧,很快便有更多巨擘要趕來了。」
鄒老的猜測並沒有出錯,就在這一ri發現有道境巨擘強勢降臨之後,陸續又有數十異象顯現,但這並不代表僅僅只有數十巨擘降臨,而是更多巨擘選擇了低調來到,所以也不為他們所知。
這些與呂陽等人關係不大,因此並沒有太過關注,只是當呂家的修士們降臨之時,方才聽聞,呂家老祖,棲凰山老祖,杜吾洞天老祖,西華劍尊,以及白家老祖等人連同其座下隨從,也都來到了。
義姐呂月瑤,赫然便在陪侍的隊伍之。
呂陽得知他們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便前往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