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第532章開禁
「呂陽,真是多謝你了。」
從議事大殿離開之後,呂陽,呂季,呂曉風,呂遠山等人並沒有各自打道回府,而是在城中找了一座酒樓,聚在一起商議。
席,呂季神情肅然,特地敬了一杯酒給呂陽,以示感激。
此時,決議一事,已經塵埃落定,呂季最終還是得以保留子弟名位,大西朝的太子之位也沒有旁落,仍然還在是在身。
呂陽擺了擺手:「沒有必要謝我,要謝的話,就謝曉風和遠山,如果不是有他們暗中支持,光憑我一個,也沒辦法替你說話。」
「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還是得感謝你仗義執言。」呂季歎氣道,「只是這一關過了,接下來卻不知如何是好。」言語之間,頗有些心灰意冷。
他有此擔心,絕非庸人自擾,因為大西朝是一個修士輩出的國度,不是尋常凡俗小國可比。
在大西朝中,各個中、下乘仙門弟子也很多,甚至於各個世家、中小門派交織,勢力非常複雜,這樣的一個王朝,絕不是等閒凡人可以掌控的,大西朝的歷代君王,也鮮少有並未達到先天秘境,而是凡人之身的。
更何況,由於仙凡不同,每一代君王都會按照慣例禪讓皇位,每做滿一甲子便輪到後人,在這一甲年間,也是集天下氣運為己所用,國中資源予取予求的大好時光,如果呂季以殘破之身接手大西朝,子嗣之中又沒有可堪栽培的天才人物,那他這一脈,便算是徹底沒落了。
短短幾十年的時間,絕不足以讓他栽培起可以掌控那些世家、門派的後代,而呂奉等一眾子弟,也將一直虎視眈眈,直至將他這一脈侵吞殆盡。
除此之外,長久依賴著呂陽等人幫助,也不是個辦法。
儘管呂陽等人此刻都仗義相助了,但凡間都有「救急不救窮」的說法,他們或許出於愧疚,或許出於義氣,短時間內真心救助,但時間一長,未免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甚至慢慢改變心意。
這種事情,幾乎就是不可避免的。
呂季想到此處,不由得再次長歎了一口氣,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我現在的處境,還真是極為不妙啊,拋開長遠的不說,光說這近的,凡俗世間,有『拳怕少壯』的說法,修士其實也是如此,如果我還是過去那個分家才俊,自然有各方高手來投,充實我的麾下,而國內諸世家也都會支持我,但現在……如果不落井下石,只是觀望,便已經是極為厚道了。」
呂季一邊喝著悶酒,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些喪氣的話語。
「以前我風光之時,倒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些,直到我現在才明白,原來我除了擁有一個世家子弟的身份之外,其實什麼也不是,我並不一定就比其他修士優秀多少,甚至在遭遇變故之際,所要面臨的磨難,也比常人要多。」
眾人雖然不願意見他如此,但在殘酷的事實面前,也不由得感到束手無策。
他們想要幫助呂季,避免其被褫奪太子之位,以及在大西朝中的諸多權柄,這一點還是不難做到的,但他們本領再大,也無法代替呂季本人,更無法幫他收攏麾下門客,拉攏四方修士。
別人將會如何看待呂季,還真難以預料。
呂曉風聽了無法,也只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不同的修士,自有不同的人生和歷練,你所經歷的,絕非普通寒門弟子能夠擁有,你的才能,也絕非他們可以企及……」
「是啊,呂季,你說這些就沒有意思了,至少你現在還擁有數十年的壽元,甚至比一些命祿不厚的凡人都要長命,又還有什麼可埋怨的?但你的壽元減損,這倒是一個問題,它的意義並不是在於打殺,而是讓人知道,你有掌控一切的實力,這也是威信和名望的來源,不過現在,你的威信受損,原本忠心耿耿的麾下門客,只怕也會生起別樣心思了,他們最多在你這裡效忠一段時間便要另投新主,換作我來,恐怕也是難以安心。」
呂陽想了想,分析出了呂季如今面臨的幾個難處,這些難處,既有遠慮,又有近憂,還真是有些不妙。
解決這一切難題的關鍵,還是要想辦法幫他恢復壽元,只不過,這種事情卻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
眾人在莫千愁一事中損失慘重,雖然有族中獎勵的數千功勳,但換取靈玉,也就是數千萬,想要湊起給呂季恢復壽元也不可能。
無奈之下,眾人只好談及開禁之事,與此同時,也將目光投向獄界之中的曠野,希望能夠在其中發現重寶。
等到呂陽回府,卻發現前堂早已有人在那裡等候著了,把福管家叫來一問,方才知道,這些人是來拜謁他的。
「主人,來人似乎來頭不小,出手也很闊綽,這是他帶來的禮單,您看,是不是要抽空見一見?」福管家把一沓厚厚的禮單遞給了呂陽。
呂陽接過一看,除了前半部分大半的各se凡物之外,竟然還有三枚駐顏丹,五枚天香丹。
駐顏丹和天香丹都是修真界,真正意義的奢侈品,因為它們既不能為修士增加壽元,也不能增加法力,更無提升修為和戰力的功效,唯一的作用,只是幫助女修美容養顏而已。
但即便如此,它們每一枚的價值也是高達萬,相當於一件好的下乘法寶了,在貧寒修士的眼中,幾乎便是相當於百年省吃儉用的積蓄,而在這裡,來人一送便是三枚和五枚之多,加起來也足有十萬,絕對抵得一名平庸修士的畢生積蓄。
而在這張禮單之中,除了這些大大小小,功用複雜的靈丹之外,另有種種精緻的用品,比如鼻煙壺,文房四寶,折扇,等等,另有可作為寵物的珍禽異獸,可栽種在園中的奇花異草……諸如此類的東西。
這些用品可絕不是凡間常見的那些,比如一支折扇,完全就是一件先天三重的品法器,通體以星辰鐵骨打造而成,堅實無比,畫面描繪著種種風景,人物,異獸圖畫,運轉神識在其中查探,竟然能夠感受到一絲封印的氣息,顯然是有神通在裡面。
呂陽也略為瞭解煉器之道,得知這一類的法器,多是封印精魄在裡面蘊養,可作召喚法器,而描繪風景的,也有自成一方天地,儲物,攝人的功效。
這種法寶,落在呂陽手中,自然是拿來把玩,但絲毫不影響價值,因為他還可以賜給門客,又或者將來有子嗣後代了,賜給他們防身,也同樣是價值數以萬計的法器。
而可作為寵物的那些珍禽異獸,也都是早已馴服的靈獸,修真界中把沒有馴化的妖在稱為妖獸,大妖一類,但馴化過的,統統稱為靈獸,以示區別。
呂陽略為瀏覽了一下,便見禮單羅列著一些普通的後天凡獸,但也有一條三眼靈貓,一條白se靈狐,乃是先天大妖,已經變化出如女童一般的道體,只是仍然保留著貓耳,狐尾等等種族特徵罷了。
這固然也是可以賜給子嗣當戰寵的東西,但也不排除修士界中,有些修士有著特殊的癖好,四處收羅這些妖族,不為戰鬥,只為納為禁臠,其中用處,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也。
「這一大堆東西,價值不菲,用處也不小,真要說起來,也的確可以算作厚禮了,更為難得的是,這其中還有不少東西是難以收羅的,竟然都弄了過來,看來很有心啊。」
呂陽翻了一下禮單,想了想,問道:「來人可有自報家門?」
「說了,自稱是大西朝二皇子的人,是替他家主人前來送禮的。」福管家道。
「二皇子呂奉嗎?東西我就收下了。」呂陽笑了笑,說道。
「那人呢?主人,您是見,還是不見?」福管家略為猶豫,問了一聲。
呂陽看了看他,道:「不見。」
福管家微怔,隨即點頭道:「明白了,我這就讓他們走。」
「去。」呂陽揮了揮手,毫不在意地說道。
便見福管家走了出去,與來人交涉去了。
呂陽帶著禮單,去呂青青院中找她。
「師弟,剛才不是有人來求見你嗎,你把他們趕走了?」呂青青見了禮單,頓時便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不禁笑問道。
「這個呂奉,現在才想到來見呂陽,已經太遲了,而且,無論他找我有什麼事,我也不可能拋棄與曉風等人的盟約,轉而投向幫他,所以,乾脆不見為好。」呂陽解釋道。
「那你還收下他的禮,不怕被他怨恨嗎?」呂青青道,「我看這些禮品都還挺貴重的,必定是費了一番心機收羅而來。」
「用不著理會他怎麼想!我現在好歹也算是一位有名位的子弟了,如果我失了勢,自然是千人踩踏,萬人欺凌,而若是我沒有失勢,便是心中怨恨,又能奈我何?」呂陽倒是看很透徹,只是說道,「我看這些禮物,有很多都不錯,就交給你了。」
「那好。」呂青青想了想,也覺得呂陽說得有理,便接過禮單,準備替他整理一番。
呂陽回到後院,先是關注了一下丁靈的狀態,發覺她氣息平穩,並沒有任何異處之後,也便放下心,繼續煉化元氣,鞏固自己的境界。
在這時候,他也繼續將剛剛晉陞為圓滿靈寶的昊天神甲祭煉,此甲原本便是遠古之物,經由當今修士修復之後,恢復了一絲元氣,又在呂陽的努力之下得以晉陞,如今正是鞏固成果,勤勉祭煉之時。
「假以時ri,它必定能夠成為一件可靠的頂級重寶。」
呂陽感受著從昊天神甲之中傳來的充沛元氣,以及深厚的陽神氣息,不禁浮現出一絲隱秘的微笑。
圍獵莫千愁一行,雖然眾人都是損失慘重,甚至連最後得到的靈寶也都賠了去,但其實,呂陽也難以說是賠了的,因為他最後得到了莫千愁的一絲陽神,借助著這陽神,他將昊天神甲精煉到了圓滿的境界,與原本的通玄境靈寶比起來,可謂是邁了一個新的台階。
陽神xing質與一般神魂截然不同,它能抵禦普通雷霆轟擊,甚至於抵擋其破除破法的特xing,對於一切種種神通法術的抵抗能力,都遠比一般神魂強橫,而且,法寶或者修士擁有了陽神之後,都可以沾染純粹的陽剛氣息,避開除劫雷之外,絕大多數雷霆的轟擊。
穿戴這件神甲,呂陽甚至可以憑藉著人寶合一的狀態,略為伸出神識探視遠方,又或者是在獄界的高空飛行,對他將來要探索雷獄仙城深處,有著極大的裨益。
當然,若是僅僅如此,也還體現不出法寶之中融煉了陽神之後的好處,呂陽又發現,昊天神甲自得到陽神之後,器靈變得更加鮮活,更加具備靈xing了,似乎是陽神之中蘊含的一絲生息感染了它,使之慢慢誕生出靈智,逐漸向真正的器靈轉化。
這不但可以令昊天神甲不斷吸納煉天鼎中的原始元氣進行修煉,甚至還能增長它的智慧,慢慢修煉成精,有朝一ri,甚至能夠度過雷劫,成為道器。
若真有那麼一天,這件昊天神甲所擁有的威能,絕不是失卻原本實力的六龍璽等法寶能夠相比的,它將會是真正意義的道器,能夠幫助修士發揮出堪比道境巨擘的實力。
就在呂陽繼續祭煉神甲的時候,西界門中一座府邸之中,余柏光和呂奉等人也聚在一處,商討對策。
「呂陽收下了你送去的禮物,但卻連人都沒有見一下?」
聽到呂奉所說,余柏光不由得眼中掠過一絲異芒,有些意外地說道。
「怎麼樣,柏光兄,他是不是礙於名聲之累,抹不開面子?他若是不想幫我們,便不會輕易收下禮物,而是直接退回,閉門不見才對啊。」呂奉帶著一絲疑惑,對余柏光說道。
他派人去拜謁呂陽,想要取得一些聯繫,但卻沒有想到,呂陽的反應如此之古怪。
「不,應該不是這樣……」余柏光皺著眉思索了一會兒,突然道,「我明白了!」
「怎麼?」呂奉微微一怔。
「那呂陽根本就不是抹不開面子,而是,他根本就不想理會我們,即便做出再無禮的回應,也不怕我們與之翻臉!」余柏光說到這裡,面流露出一絲慍怒之se,頗為遺憾地說道。
「什麼,他竟敢如此看不起我們?」呂奉聞言,先是怔了一下,但細想起來,呂陽的這個舉動似乎還真是示威多過示好多一些,他所表達的意思,乃是禮物照樣,人直接趕走,完全不必顧及他臉面的意思。
呂奉頓時便感覺到,自己的面子被狠狠挫傷了,好歹他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呂家子弟,竟然被一個外姓如此輕視。
「這個呂陽!」呂奉咬了咬牙,神情惱恨,眼中亦是一片赤紅,幾yu噴出火來,「在世祖面前強詞奪理,煽動其他子弟一起反對我們,而當我們有意示好,請他改變心意的時候,又做出如此的舉動,羞辱於我……簡直太囂張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個呂陽,也不知道撞了什麼滔天大運,竟然在幾年前的一次旅行之中發現獄界,並且報了家族,世祖為表彰他,見面就賜下了平ri時跟隨他的七星衛!除此之外,他還是青龍峰呂月瑤的義弟,本身便擁有著五名通玄境的高級供奉可供驅使,現在他手下的通玄境修士足足有十二名之多,雖然其他的門客不值一提,但單只這十二人,便勝過我等麾下許多了。」
聽到呂奉的話,一名修士冷冷地笑著,告訴了眾人呂陽的一些底細。
在場有好些是初來獄界不久的修士,聽到這個消息,不由得便暗自心驚了一下。
「十二名通玄境修士……」
「若只是普通的通玄境修士倒也罷了,但這十二人中,那五名高級供奉的實力如何且先不說,單只那七名七星衛,便是驍勇善戰的絕頂死士,戰力甚至可以比擬同階高手數名,我還聽說,他們七人合力,更是擁有一套世祖所創的合擊陣法,能夠發揮的戰力遠遠超過那些只懂琴棋畫,煉丹燒汞的通玄境供奉,我們手下的那些供奉,只怕加起來都不會是人家對手。」
「是啊,這個呂陽麾下的部屬,也實在太強了一些,斷然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招惹的。」
「哼,如果只是如此,那呂陽也不見過有多難對付,但這小子近年正受寵信,世祖對他也頗為關照,隱隱有栽培之意,誰要敢輕易動他,便是相當於和世祖作對!」
得知了他的這些底細之時,不需要再詳細知道其他,眾人便已經可以斷定,自己不能輕易招惹呂陽了,若是在他手底下吃了虧,只怕連喊冤都沒有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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