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與人爭運
呂陽巡視駐營一圈之後,並沒有回自己住處,而是來到營地中間的空地,和眾人同食共飲。
這時候,豐饒駐營裡像過節一般,殺jī宰羊,無比的熱鬧,久守南荒馳道的將士們,很久都沒有見到鮮肉和美酒,吃喝得格外痛快,無形之中,與呂陽這個一來就為他們改善生活的長官拉近了許多距離,而且他們也看到,跟著這位大人,既陞官又發財,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事。
士卒們倒還樸素,一眾武官,伙長,隊正,卻都紛紛開始向他敬酒示好,或多或少地表明了今後效忠的決心,彷彿所有的人,都忘記了正躺在chu-ng上養傷的楊宏。
「如果換成我失手,被楊宏打傷,躺在chu-ng上休養,恐怕現在被冷落的就是我了吧?看來,以後和人爭鬥,無論如何,也不能輸。」
看到這副情形,呂陽不由得若有所思,逐漸領悟一些過去不曾想過的道理。
一連幾天過去,駐營無事,呂陽也逐漸清閒下來,每天練功,養生,打熬筋骨。
這裡遠比過去的呂府偏院要清靜得多,除了沒有人打攪他練功之外,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在呂府是寄人籬下,為人奴僕,而在這裡,卻是一手遮天,執掌駐營,心境有著截然的不同。
呂陽感覺到,自己的武道修為開始突飛猛進,短短幾天,便有了完全掌握寰通境,達到更加高深境界的把握。
「後天十大境界中,一二三重,是打熬身體,鍛煉筋骨,使用的是外家的力量,而四五六重,領悟心力,掌握神意,使用的是內家的內息,在這之上,第七重抱元境,究竟是什麼?」
「我的武道根基,實在太淺薄了,要是沒有『補天訣』和那小鼎,根本無法這麼快就提升上來,不過現在,我似乎也遇到了瓶頸?雖然我的體質,一突破就達到了最巔峰的狀態,離後天七重抱元境只有一線之隔,但就是這一線之隔,也不是那麼容易突破的。」
「積累!說到底,我的積累,還是太少了。」
呂陽檢查著自己的武道境界,顯示出了很高的見識,不過越是進展飛快,他便越發感覺,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
「只好一步一步來了,就這樣把駐營管好,站穩腳跟再說。」
呂陽一邊想著,一邊走出了房門,看見幾名親兵經過,叫住他們。
「把我的馬牽來,我要出去一趟。」
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騎著雪銀龍外出巡遊,熟悉騎御的馬上功夫,同時,練習騎射技藝。
在軍中,刀弓劍戟,各種輕重兵器,都有不同的用處,呂陽尤為好射,畢竟,他是以開百鈞強弓而揚名的,多多少少,有些天命所歸的意思在裡面,而且他也知道,兩軍交戰,擅長騎射的武師,擁有莫大的優勢,佔盡不善騎射者的便宜。
所以呂陽感覺,自己有必要騎**湛,將來上了戰場,才好追殺敵人,奪取功名。
這就好像寒窗苦讀的書生,知道秀才科,明經科,明法科,明算科……各種科目,都不如進士科貴重,但求做官,一開始就是直奔進士科去。
……
很快,雪銀龍被牽了過來,這些天,它單獨居住著一個廄捨,吃好用好,營中養馬的軍士,為了討好上官,伺候得它比貴族老爺還周到,這是因為,呂陽一來到駐營就大把撒錢,讓人知道了他的財大氣粗,同時,那軍士也有幾分眼力,知道這匹馬無比神駿,但凡得了它的主人,都會把它看得無比重要。
但就算這樣,呂陽仍然覺得委屈了它,愛惜地mō了mō它的頸脖。
雪銀龍在呂府的時候,他是聽說過的,一天的例餐錢,足足五十兩,比一般公子小姐的月例還要多,而且有專人伺候,每天洗刷梳妝,精心打理,自從跟隨自己以後,這些就全部都荒廢了。
這就相當於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嫁到窮苦人家,不得不啃窩窩頭,吃粗糧,天大委屈。
不過還好,雪銀龍並不嬌氣,很容易養活,幾天下來,不僅沒有絲毫頹靡,反而精神昂揚。
呂陽取過弓箭,翻身上馬,跑出了營門。
「幾天前,我突破到了後天六重,功力入化的寰通境之後,一些粗淺的拳腳功夫,或者騎御,射箭等等,注重身手敏捷,用力精準的本領,都已經可以無師自通地掌握,這是因為武道境界達到這一層次之後,對自己身體的控制越來越隨心所y-,常人覺得困難之極的平衡、瞄準,就像吃飯喝水般簡單。」
呂陽暗暗思索。
「不過,像貫虱穿楊,九箭連株等等,這些精妙的箭術,我還是使不出來,這些箭術,近於道藝,不是普通人能夠掌握的。」
「看來,只有等武道境界更加高深,對勁道的掌控更加精妙,才能領悟,要不然,就是笨辦法,熟能生巧,花費數年時間不間斷地苦練……」
跑了一會兒馬,又練習了一番騎射之後,呂陽牽著雪銀龍,沿著馳道往駐營的方向緩緩而行。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武道修煉上遇到的問題,以及一些在後山藥園種藥時,從來沒有想過的深刻道理。
「武功練到我這一步,功力入化,筋骨調和,許多技藝,都可以無師自通了,只是缺個熟能生巧的過程而已,苦練十年,也是能夠學會的。」
「既有奇遇,又有貴人相助,這是將要飛龍在天的格局,我的崛起,已是必然,這是否意味著,我命中該有出人頭地的運道?」
「運道……哼,四小姐曾經對我說過,修煉就是『與天爭命』,她的這一句,可以說道盡了修煉的玄機,不過,她並沒有把『與天爭命』的另一個涵義告訴我,但我自學開悟,心智過人,又怎麼會不知道,『與天爭命』後面,應該還有個『與人爭運』才對。」
呂陽眼中閃過一道精芒。
他也算是有感而發了,因為他和楊宏之間,前日無仇,近日無冤,但卻一見面就要打鬥起來,為的就是爭奪掌管豐饒駐營的大權,經過這件事,他隱約發現了天南軍中的派系鬥爭,也領悟了一些模模糊糊的道理,無論對為人處世,還是修煉,都有很大裨益。
他這時候領悟到,校尉的軍職,在一個駐營中是獨一無二的,軍務大權也只能掌握在一個人手中,同樣的道理,武道修煉中的一些功法,丹藥,前人的經驗,也注定了只有少數人才能得到。
這些東西,落在誰手上,誰就能夠成就非凡,達到高深境界,而沒有得到這些東西的人,注定只能流於平庸,一生一世,沒有出頭之日,
這才是真正的「爭」,「與人爭運」,爭奪成就非凡的氣運!
「與天爭命……與人爭運……逆天改命……」
呂陽喃喃自語著,心中對修煉之道,以及為人處世之道的理解,越來越深刻。
「校尉大人。」
就在呂陽沉思時,突然之間,有一個聲音遠遠傳來。
呂陽轉身一看,卻見是駐營中的一名小卒,騎著馬沿路趕來,人還沒有到,便遠遠地大喊。
「什麼事情?」呂陽感到有些奇怪,自己連日來帶著弓箭出去練習騎射,所有人都知道,如果沒有特別的事情,不會特意找來。
「營裡來了軍信使,說是有重要軍情,得由大人親自接收才行。」小卒上前稟報道。
「軍信使?重要軍情?」呂陽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