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將對方頭盔轟散,露出真容,竟是林雨婷,陳磐大吃一驚,對方什麼時候有自己的功法和法寶了?難道是因為同心鎖?
「林雨婷?不,你不是林雨婷,你到底是誰?」陳磐猛然之間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林雨婷」哈哈大笑:「不錯,我不是林雨婷,但我也確實就是林雨婷,你心目中的林雨婷難道不是這個樣子嗎?蛇蠍心腸、卑鄙無恥、滿腹心機。」
心中的林雨婷,陳磐深呼吸一下,腦中立刻閃過大量的事情,無數神識彷彿計算機一般飛快運轉,許久,才深呼吸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心魔。」
此時的陳磐已經理順了所有事情,自己應該是在渡劫,可是第九道天劫一直沒下來,然後無緣無故的出現了這些場景,好像過了無數年一般。這人自稱不是林雨婷,又說自己心目中的林雨婷是什麼樣子,還知道自己家中的情況,只有一個答案了,那就是心魔。
心魔等於另一個自己,自己的記憶,他也會有,所以才會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這麼清楚。自己以為第九道天劫久久沒有出現,其實已經在不經意間中招了,第九道天劫便是心魔劫。
除了如阿玄那種修煉特殊功法的人,一般在太乙金仙劫的時候都會出現心魔劫。自己雖然從沒有經歷過心魔劫,卻也略有瞭解。心魔一般都用類似幻境的形式來攻擊。但並不會有太多主觀能動性。只是用負面情緒影響應劫者,而且很少有作為第九道天劫出現的。
可是自己的心魔與別人不同,早在仙人境界就已經出現,並且已經強大到可以奪舍作亂。如今居然以第九道天劫的形式出現,更可怕的是,他已經有了靈智,知道如何攻擊自己的心靈破綻。
與心魔的戰鬥說到底是一場心靈的戰鬥,所學的諸多功法往往都排不上用場,你有的,對方也都有。只有從心靈上打到心魔,才能平安度過。自己如今面對的是一個有靈智的心魔,這一劫,恐怕難以度過。
「林雨婷」哈哈大笑:「不錯。我是心魔,被你發覺了又如何。你的心靈破綻比我想像的更多,因為你比我想像的更加卑鄙無恥。若不是因為外邊出現了變故,有聖級能量影響,你已經沉淪在幻境之中了。不過,現在這樣也沒差,你這樣卑鄙的人,是不可能渡過我這關的。」
說話間,身上不停的蠕動,片刻的時間就變成了陳磐的模樣。或者該說是他本來的模樣。他是陳磐的心魔,從根源上來說,他也是陳磐,兩人不同的地方也許只有氣質。心魔陳磐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邪氣。
「你一天到晚口口聲聲說別人卑鄙無恥,濫殺無辜,玩弄感情,你自己難道就不是?甚至更甚。林雨婷只是想用一個楊竹當誘餌而已,還不是直接殺害,而你呢?龍亭山的那些都只是小兒科而已,看看這裡。」心魔指著整個旗島戰場。
「當年你在這裡殺了多少妖族。人族、蠻族是命,難道妖族的命就不是命嗎?在這裡,你殺的人數以億計,流的鮮血足以將一個大湖填滿,你就是一個劊子手。卻恬不知恥的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然後指責他人。陳磐,你這個十足的偽君子。」
「不!」陳磐大吼:「他們與我敵對,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我們。」
「哈哈!」心魔放聲狂笑:「敵對,你居然敢說這個詞。這個敵對關係是怎麼出現的?兩儀山和天覆淵的戰爭,與你陳磐何干?這些被你殺死的人恐怕僅僅是聽過你的名字,他們若是死在旗島劍魚族的手中,這是報應,可殺他們的卻是你。」
「是你自己強行介入,他們與你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敵對關係,你為了自己的計劃,不惜把他們變成你計劃中的炮灰。你用他們的生命去要挾陰陽仙,你自以為正義,自以為不凡,卻比陰陽仙還要下作。他還知道這些生命的寶貴,不得不妥協,而你,當你將那數以億計的生命化成灰燼的時候,可曾有過半點愧疚?」
「沒有,你沒有,你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我就是你,你想什麼我心知肚明。這是被直接殺死的人,再看看這個!」心魔揚手一揮,立刻變化到了其他戰場。
這一處戰場規模不是很大,卻也打的極為慘烈,而且還是一面倒的屠殺。一方的法寶明顯強過另一方,壓倒性的優勢。
「看看這些,本來膠著的戰場,本來將要停戰的雙方。你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你用盡了一切方法催化戰爭,讓整個龍領海血流成河,生靈塗炭。」
「他們也是有父母的,他們也是有妻兒的。妖族的每一個修士,既是兵也是民,他們都是從嗷嗷待哺的孩子被撫養長大,他們也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需要照顧。可因為你,一切都沒了,你為了自己的,將他們以及他們的父母妻兒全都推入了痛苦的深淵。」
心魔指著陳磐厲聲大喝,周圍的場景不斷變化,都是沒有那場戰爭時龍領海的情況。儘管也有來自其它勢力的挑釁,可是,毫無疑問,都祥和了許多。接著,因為那場戰爭,所有的情況都變了,一個個妖族戰死,撇下孤兒寡母遭其它人欺凌,無數妖族在哀嚎自己孩子的死去。
荒骨萬里,冤魂無數。本該早已結束的戰爭,在自己的推動下,硬生生的將死傷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試問,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林雨婷,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嗜殺,有什麼資格說皇甫軒博爭勇鬥狠?你跟他們有什麼不同?不,當然不同,你比他們更加冷血,更加殘酷,更加卑鄙無恥!」
心魔衝到陳磐身前,指著陳磐的鼻子大聲喝罵。這一聲聲質問,以及周圍的那一幕幕場景,如同一把把重錘狠狠的擊在陳磐心頭,粉碎了所有心防,讓他無法反駁。
我竟是一個這樣的人,這才是真正的我嗎?終於,陳磐的心頭第一次冒出這樣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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