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吳城主一番交談,陳磐愕然的發現自己的情況好像就是最危險的那種,已經被心魔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心神,極容易變得狂暴和嗜血,甚至把殺人也當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聽到最壞的結果,陳磐不由的有些恐懼,心魔變成了本尊,而本尊則成了心魔,這無論是誰都是無法忍受的。
「城主大人,那位老前輩的手札上可有化解方法?」陳磐急切的問道。
吳城主點了點頭:「有,不過只有四個字:明心見性。」
「明心見性?什麼意思?」陳磐不解。
吳城主搖了搖頭:「我也只能從字面上理解,完全的瞭解自己,這樣才不會懷疑自己,心魔自然褪去。但是到底如何做到,我也不知道。」
完全的瞭解自己,這不是成了一道哲學題?乍一聽貌似很簡單,實際上卻是困難無比。前世關於這個話題,有聞名天下的哲學三問,我是誰?我來自哪裡?我將去何方?千百年來無數哲人學士都無法完全解答,我一個理科生能做到嗎?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一個人也許可以很隨意的點評其他人如何如何,卻無法很好的判斷自己是個什麼人。身在其中,難以自辯,又有各種主觀因素影響。若是想要完全認清楚自己才能褪去心魔,這是何等困難的事情。陳磐想的不由有些沮喪。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想到其中的難處了,這非常好。我曾與不少人討論過這個問題,那些人都雄心勃勃覺得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是能做到的卻沒有一個。你能第一時間發現其中難處,就證明你已經比很多人在境界上高出了一個層次。」吳城主看著陳磐笑道。
陳磐苦笑一聲,並非自己境界高,不過是這個世界幾乎沒有純粹的哲學家,而前世卻有。很多哲學理論,便是如自己這樣的理科生也很瞭解,所以才能先想到其中的難處。
吳城主又不緊不慢的說道:「是不是開始懷疑自己做不到了?其實大可不必,難度雖然有,也不說人定勝天之類的。但是既然有聖人存在,甚至還有過混元境界的強者,那就是說曾經有人辦到過。既然並非完全不可能的事,那為什麼我們就不能辦到呢?」
「懷疑,是讓心魔變得強大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懷疑自己,懷疑別人,懷疑命運甚至還有懷疑這個世界,導致自己出現極端思想,如此便會讓心魔越來越強大。所以想要褪去心魔,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能辦到。如此才會讓你的心神堅定,讓心魔沒有可趁之機。」
吳城主這一番話如晨鐘暮鼓一字一句都敲打在陳磐的心坎上。懷疑,不錯,自己剛開始是因為精神力的匱乏導致頭痛失去理智,最後產生心魔。之後看到阿草奮不顧身抱住自己,自己瘋狂傷害阿草的片段,於是開始懷疑自己,導致心魔越來越嚴重,甚至無聲無息中影響了自己與吳城主大戰。
心魔劫是成就聖人必須經歷的劫難,既然這個世界有聖人的存在,那就說明這一道劫難是可以渡過的。既然別人可以,自己為什麼不可以?
如果把心魔看成是一種細菌病毒,在世界是無處不在的,想要完全無視根本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的加強自己,讓自己的免疫力提高,讓這些細菌病毒無法侵入自己的身體產生作用。讓自己的心神最後無懈可擊,那麼心魔便不攻自破。
陳磐站起來對著吳城主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多謝城主指點,金玉之言,感激不盡。」這是真心感謝,吳城主並非自己的師門長輩,本無須如此教誨自己。
吳城主笑了笑:「這並非我自己所悟,實則是前輩所留。可惜的是,那本手札如今已毀,不然讓你自己一觀,必然會有更大的收穫。」
「能有此收穫已經是讓陳磐不勝感激了。」陳磐趕緊說道。吳城主所說,雖然達不到所謂的頓悟那種變態境界,卻已經為自己指明了未來的方向,至少在心魔的問題上不會再有太多的迷惘和害怕。
吳城主想了想又開口說道:「你如此早就有了心魔,到了出心魔劫的時候必然會會非常恐怖,所以應該早做準備。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去西北佛國與那邊的佛門修士交流一下,那位前輩應該也是修習過佛門的功法,因為明心見性是佛門的的一種見解。」
西北佛國,聽到這個名字,陳磐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怪怪的想法。自己在龍亭山邊緣地帶就遇到過修佛的鼠妖姆媽,更因此捲入了龍亭山邊緣地帶後來的一串事情中。趙磊說自己到了中神州若無處可逃可以逃往西北佛國,那裡肯定是自己的一條生路。如今按吳城主所說,自己若要化解心魔,西北佛國也是一處非常重要的地方。難不成自己天生跟佛門有緣?陳磐心裡突然閃過自己身穿袈裟,頭頂無毛的光頭樣子,不由得寒了一下,太可怕了。
「多謝前輩指點,陳磐銘記在心。」陳磐再次謝過,心裡卻是在想,若無必要還是盡量不要去的好,免得真的碰上一和尚對自己來一句:施主,老衲看你與我佛有緣,可願意入我佛門潛心靜修?到時候事情就真的大發了,前世電視裡面沒少有被這句話弄入佛門的五好青年,自己可不想步入後塵。
吳城主輕輕一笑:「對你有幫助就行,冒昧問一句,如今回了東極玄洲,以後怎麼去哪?」
「還不清楚,不過我想試著遊歷一番,可能會去中神州。」陳磐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
吳城主點了點頭:「這個想法不錯。」
「報!」有侍衛進來:「紀小姐求見。」
「呵呵,應該是來找你,那天你走後,她很著急。」吳城主笑道:「你去見見她吧。」
感覺一些該請教的也請教完了,陳磐聽了躬身一禮:「那陳磐先行告退了。」然後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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