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精瘦的男人兩手空空,一身藍色的休閒服襯出他挺拔的身姿,他走進了蘭寶大廈,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下了二十樓,走進電梯後,他看著電梯裡鏡面反射出的男人,臉上平平淡淡,沒有多大情緒的起伏,不像一般的男人,他沒有過多地注意自己的外表,停留了一會他便轉開了目光。
這張臉他不是很喜歡,太像女人了。
電梯門一開他走了出去,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狠狠地毆打的場面,他的右手悠閒地插在了褲袋裡,靜靜地等著鬧劇結束,目光停留在那個出拳的男人身上,男人一臉的冷然,但眼裡的暴戾煞是嚇人,男人揮出的每一拳又快又重,絲毫沒有收斂,而被打趴在地上的男人窩囊地只能縮在角落裡拚命地求饒。
當宋書遠的目光移到最一旁的女人時,他的眼睛亮了亮,女人臉頰微微浮腫,她的嘴邊甚至有著血絲。
蘇曼曼冷冷地看著被打趴的男友……哦,不對,是前男友,忽然她感覺到一道目光,她順勢看了過去,臉上的冷意瞬間褪去,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她輕咳一聲,對著宋書遠打招呼,「宋先生,你回來啦?哈哈……」
宋書遠臉上升起淺淺的暖意,「嗯。」
蘇曼曼是他住在這裡半年多的鄰居,性格火爆、愛調戲人,有時像個傻大姐,可是她的頭腦絕對不是擺設用的,否則她現在應該是這場鬧劇的苦情女主角。
「吃過晚飯了嗎?」壓下心頭的尷尬,蘇曼曼笑嘻嘻地走向他,誰知一笑扯動了她嘴邊的傷口,她的笑倒多了幾份酸意。
宋書遠狀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現在已經半夜了,蘇小姐……」
他喊她時的餘音淺緩悠揚,聽得她耳根子一癢,抬手摸了摸耳朵,「呵呵,反正都差不多,那換個方式問好了,你出去吃宵夜了?」
「沒有。」宋書遠搖搖頭,「我出去逛逛。」
怪胎!蘇曼曼在心裡嘀咕著,但也不好意思說他,因為她自己這個怪胎還找人揍前男友呢,所以他比不過她的怪異啦。
「蘇曼曼……」
他們兩個似乎聊得很起勁,揍完人的蘇啟走了過來,揉了揉發麻的骨關節,擺出一副別人欠他錢的大便臉。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叫姐!」蘇曼曼白了他一眼,眼尖地發現他的腳往電梯走,一把拉住他,「不准走,陪我。」蘇曼曼任性地要求著,殊不知她一句話留下多少遐想的空間。
一旁的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蘇啟對她的行徑感到不耐煩,卻是貼心地不動了,即使他的心為遠在別處的某人牽掛著。
而宋書遠只瞟了她一眼便垂著眼眸一言不發,他看著地上恐怖的血跡,再看看近在咫尺的家門,腦子裡正迅速地想著如何避開這可怕的痕跡成功地回到家裡。
一種溫潤如玉的觸感襲上他的手臂,他低頭一看是一隻纖細的胳膊,順著手往上一看是蘇曼曼,他忍住了反射性想甩開她手的衝動。
在宋書遠未開口之前,蘇曼曼已經急迫地一手拉著他,一手拉著蘇啟往自己家門口,「去我家去我家,我幫你們煮宵夜,幫你壓壓驚……」最後一句話是針對宋書遠說的。
也難怪蘇曼曼會這麼說,宋書遠身材不高不矮,大約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站在蘇啟旁邊略微矮,站在蘇曼曼身邊倒剛好,這身高暫且放在一邊,最大問題大概是出在宋書遠的五官上,濃眉大眼、高挺鼻樑、紅唇皓齒、水潤肌膚,怎麼看怎麼都像……正太,長大版的超級正太。
可是他又偏偏留了一個幾近光頭的髮型,只留了一點點的髮絲,別人蓄平頭只會凸顯男人味,而他只會是更可愛。
蘇曼曼第一次見到他時,恨不得衝上去摸摸他的頭誇他可愛。
宋書遠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已經被蘇曼曼拉進了她的小世界,滿目的綠色,窗簾是綠色蕾絲邊、牆漆是白加綠、沙發是淺綠色的田園田野風格,以及腳上的拖鞋是嫩綠色。
「坐吧坐吧。」蘇曼曼丟下這麼一句話便跑到了廚房去。
宋書遠看著門外被打得癱瘓了的男人,門被蘇啟關上了,隔絕了宋書遠探究的目光,兩個男人沉默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轉過了頭,各自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蘇曼曼探出頭來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蘇啟瞥了她一眼,打開電視,假裝聽不見她的聲音地看著電視螢幕。
她臉上的青紫實在是不太雅觀,也礙眼得很。
宋書遠站了起來,淺笑著走向她,逕自走進廚房打開冰箱,從冰箱裡拿出一塊冰塊,找了一條乾淨的毛巾包住冰塊,遞向她。
無聲的關心差點讓蘇曼曼淚奔,看看外頭那只跟她相處了好幾年的弟弟,再看看眼前閃著光芒的男人,她感動地接過毛巾。
「你坐吧。」宋書遠下意識避開她的淚眼,專注看著她拿出來的食材,「你要做炸醬麵?」
當冰涼的毛巾觸到傷口時,她輕呼一聲,精神不大好地看向他,「是、是呀。」媽呀,怎麼這麼痛,該死的前禽獸!
「你出去吧,我來。」
「你會?」她的語調中帶著濃濃的不相信,眉毛似驚訝地要聳入髮鬢中。
「嗯,不用擔心,你交給我吧。」
他的笑容、他的話莫名讓她產生信賴,「好吧。」她乖乖將神聖之地交給了這個男人。
蘇曼曼回到客廳,蘇啟有了機會質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貫的蘇啟作風,不拖泥帶水。
蘇曼曼慢吞吞地坐在了沙發上,一扯到前男友,她慢條斯理地說:「他想親我。」
蘇啟臉上一排的黑線,「你到底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如果他的女人像她這樣,他乾脆當東方不敗好了。
蘇曼曼用一種很委屈的眼神看著他,「他喝醉酒了,都快臭死我了!」再說才交往兩個月,那個男人可不只想要親嘴這麼簡單,她是一個思想前衛的女生但不代表她在性生活上很開放,天知道多少人有愛滋病,她當然得守身如玉,不僅僅是潔身自好,更是要保命呀。
「你怎麼動手的?」蘇啟壓根不相信她的無辜。
蘇曼曼眨眨眼,柔弱地說:「哦,這個呀……」她的眼睛看向天花板,「我踩了他一腳。」
理所當然,男人的唇被她咬破,腳又被她踩,接下來就是男人痛得跳腳大罵,最後一巴掌呼向她,她的臉腫了。
蘇啟可沒有忘記當他來時她拿著雙節棍打男人的場景,他冷哼一聲:「你不需要叫我來,你自己也能處理。」
她是能處理,只是她需要人安慰嘛!蘇曼曼癟著嘴,「替我出頭是你的義務。」
蘇啟受不了地翻白眼,食指往廚房一指,「那個男人又是誰?」雖然不想承認,但那個男人真的只能用漂亮形容,像個女人似的。
「我的鄰居……」她一頓,「長得可愛吧?就像我小時候的洋娃娃。」
「我記得你沒有所謂的洋娃娃。」他們都是被蘇家收養的孤兒,都是在訓練中渡過童年的人。
蘇曼曼哼了哼,「我是沒有洋娃娃。」只不過宋書遠長得很像當初她在櫥窗外看見的,渴望擁有的洋娃娃。
「他是一個男人。」蘇啟提醒道。
也許蘇曼曼沒有注意到,可是蘇啟有,那個男人雖然瘦,但是他手骨節堅硬凸出,是練過拳的人才有的特徵。
「哦。」蘇曼曼壞壞地一笑,手指著他的鼻子,「你也是男人。」
蘇啟揮開她的手,「我對你而言是男人嗎?」他沒好氣地反問。
「乖弟弟,我這一輩子最想聽你喊我姐姐了。」也許是今天被打擊到了,蘇曼曼眼眶水汪汪的,唉,找一個疼自己的好男人真是不容易呀,再找不到,她大概要單身一輩子了。
蘇啟大概感覺到她身上的晦暗氣息,默默地一歎,將她攬在懷裡不冷不熱地說:「作你的夢去吧。」
「對我這個生了娃娃臉的人來說很難嗎?」
「難。」
默默地在廚房裡忙碌的男人一心二用地做著炸醬麵,耳力極好地聽著外頭的對話,嘴微微地抿著,燦爛的笑容隱去了,恢復了無人時才有的沉靜。
在外面安靜下來後,宋書遠完成手上的工作走出廚房,看著半躺在男人懷裡的蘇曼曼,她臉上紅腫未消,但臉上恢復了光彩,宋書遠長長的羽睫垂下來,遮掩著他的情緒。
「哇!做好了?聞起來好香。」蘇曼曼像丟垃圾似地推開蘇啟的手,快速衝向宋書遠。
她真像一個小孩子,宋書遠不得不笑了,在她莽撞地撞向他之前他舉高盤子,「不要急。」
「我餓死了。」蘇曼曼踮起腳尖搶下他右手的盤子,薄薄襯衫下的玉肌蹭過他挽起袖子而外露的手腕,溫涼溫涼,像是夏日的山泉。
蘇曼曼急急忙忙地用筷子捲起韌性十足的面,不淑女地張大嘴,狠狠地含進嘴裡,眼一亮,「嗚……好吃!」
宋書遠將另一份遞給蘇啟,蘇啟接過,「謝謝。」
宋書遠頷首又走回廚房,蘇曼曼咬著麵條打量著他的背影,輕聲道:「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真是可惜呀……」如果他長得man一點就好了,她很願意放下身段追他,但要是跟他在一起的話,呃,她可不想到時被人稱呼為一對娃娃臉情侶,嗚嗚,很怪欸。
蘇啟瞇著眼打量著她一副可惜的模樣,「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他可以退下了。
「這麼想走?」蘇曼曼狐疑地看向蘇啟,而另一邊的宋書遠走了出來,手邊上的袖子已經放了下來,「你要走了?」她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宋書遠的身上。
「嗯。」
「你不吃?」
宋書遠搖搖頭,「我沒有吃宵夜的習慣。」
羞愧呀!蘇曼曼嘴邊掛著面,嘴邊沾上了肉汁,一雙眼睛在他的身上轉了一圈,不贊同地搖搖頭,「你就是這樣才太瘦了。」
一旁的蘇啟安靜地吃麵,已經不想插嘴說什麼了。
「雖然吃宵夜不好,不好消化,可是肚子餓的話更容易得胃病。」蘇曼曼關心地說。
宋書遠的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我知道了。」
「那你……」孺子可教也。
「但我現在就想回去睡覺。」言下之意便是他不想在睡覺前吃東西,會消化不良。
可是蘇曼曼有聽沒懂,「好呀好呀,先吃了再睡嘛。」
宋書遠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她似乎沒懂他在說什麼,「蘇小姐……」
「曼曼啦。」她糾正他的說法。
其實這半年多他們的關係真的很一般,碰巧遇見時會打個招呼,偶爾會小聊一下,當然說話的是她,而他多半是在聽。
「曼曼,其實我……」宋書遠為難地想著怎麼拒絕盛情難卻的蘇曼曼。
「走吧。」不給他機會直接把他拉進廚房,將鍋裡剩餘的面盛在碗裡再交到他的手裡,笑咪咪地看著他。
吃、不吃已經不是這麼重要了,宋書遠在心裡輕歎著,乖乖地拿著筷子挾起麵條吃著。
蘇啟收回了目光,這才是蘇曼曼的厲害,旁人以為她只長了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卻不知道她這扮豬吃老虎的招數更是厲害,只是這個男人應該不會這麼好騙吧?蘇啟看了看兩人的互動,半晌之後他收回了目光,輕喃一句:「傻瓜。」
罵蘇曼曼還是罵宋書遠呢?這得好好琢磨一下。
「吃了是不是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蘇曼曼捉著他不放。
宋書遠一邊吃一邊輕輕地點點頭。
她的話很多,每次遇見時她的小嘴會張張合合,有些擾人卻不會讓他討厭,他雖喜靜,卻不厭她的鬧,但今天她過度活躍了,宋書遠靜靜地聆聽她的聲音卻聽不清她說的內容,誰在乎內容呢?她只不過是在發洩。
蘇曼曼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想今天晚上不是一個人,那樣她太可憐兮兮了。
有一個蘇啟不夠嗎?蘇曼曼自問。
有蘇啟是好,但多一個宋書遠更好,不知為何,宋書遠的存在讓她莫名的安心,明明他很想離開,她卻假裝看不見地自言自語,果然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她想要的洋娃娃了。
在還沒有被蘇家收養之前蘇曼曼生活在孤兒院裡,她從小就被親生父母丟在孤兒院外,跟她一起的只有一個破舊的洋娃娃,又髒又醜,她很嫌棄,卻沒有辦法擁有她想要的。
小時候她常常會在沒人的時候蹲在孤兒院轉角那家店門口,靠著櫥窗小心翼翼地跟裡頭的洋娃娃說悄悄話,等到她被帶進蘇家之後便沒了這個習慣,因為她是蘇曼曼,她姓蘇,這種無聊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可是今天不同,她只是對著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人說話,而不是真正的洋娃娃。
她拚命地為自己找藉口,其實事實勝於雄辯,無奈她的眼睛蒙上一層紗。
「我去客房。」蘇啟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宋書遠在,蘇曼曼一點也不想挽留那個不可愛的弟弟,她繼續說著話。
她的眼睛一閃一閃猶如夜空的星星,卻失去了平日的閃亮,增添了幾份黯淡,看得宋書遠吃麵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一向硬如磐石的心竟摻雜了一抹心疼。
最後蘇曼曼是說著話睡著的,那碗被稱為很好吃的面她只吃了一半,說話分去了她絕大多數的精力。
宋書遠從臥房拿出一條薄被蓋在她身上,背後響起一道聲音,「你應該抱她到床上睡。」
「這不太好。」由一個半陌生的男人做這種事情是不合宜的。
蘇啟挑挑眉,似乎對他的克己復禮有些驚訝,他走上前將蘇曼曼抱了起來,「不送。」
宋書遠看著他抱著蘇曼曼回房,直到蘇啟出來後他還沒走。
「還有什麼事情嗎?」蘇啟有禮地問。
宋書遠淡笑,笑容淡化了他身上的疏遠之氣,禮貌說:「再見。」
蘇啟不明就裡地看著男人離開,好一會他才意識到,莫非這個男人誤會了他和蘇曼曼之間的關係?
確實是這樣,宋書遠不知道蘇啟與蘇曼曼的關係,他們看起來親密無間卻又不像熱戀中的情侶,因此宋書遠沒有立刻就離開,不過就是想確認他們是否會親密到睡在同一間房,或者說他很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管太多了,不過就是他住在這裡的一個鄰居,他未免太貼心也太和善了。
蘇曼曼家的門一關,他臉上的笑容便退去了,換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點也不適合他這張娃娃臉的冷酷神情霍然冒了出來。
宋書遠看著癱軟在一邊的軟腳男,蘇曼曼破相的小臉浮現在腦海,他要親我,滿嘴的酒味……
宋書遠陰冷地俯視躺在半醒半昏的男人,穿著白色運動鞋的腳微微使力地在男人的左腳腕上以不輕的力道徐緩地踩下,半旋轉地使力。
「唔……」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吟著,被迫睜開混沌的雙眼,「誰?」
頭頂上男人的聲音猶如一桶冷水從上而洩,「你要是再糾纏蘇曼曼……」
前男友打了一個冷顫,完全清醒過來,帶著恐懼的眼眸往上瞄,男人籠罩在陰暗的燈光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他散發出的冷然氣息前男友是全盤接收了。
前男友顧不得腳疼,像搗蒜似地拚命點頭,「知道,知道……」有些話不用說太明白,前男友立刻意會,他的脖頸一陣涼意,他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自己的頭是否還好端端的存在。
宋書遠將他的傻樣看在眼裡,眼眸浮現一抹輕視,他挪開腳往家裡走,好像他剛才什麼都沒有做,他只不過是出來扔了垃圾罷了。
前男友腦袋一陣暈眩,現實和夢似乎分不清了,憑著生存本能快速地雙腳並用爬向電梯離開。
◎ ◎ ◎
宋書遠回到家裡,門一開一關,他看到地上散落著的少許紙屑,他眉一皺,臉上的陰森之氣更為濃烈。
他大步地走到自己主臥房,果不其然,一股濃郁的香味飄過他的鼻尖,他迅速地屏息,在黑暗中自由地穿梭,伸手按下了燈。
房間瞬時亮了起來,黑色的大床上躺著一個赤裸裸、凹凸有致的大美女,女人臉上畫著濃妝,神態撩人,「二少爺……」她喊得嬌媚,眉宇間點綴著若隱若現的誘惑。
宋書遠沉靜地看著她,女人不寒而慄,但職責所在她不能退卻,「大少爺……」她頓時住嘴,看著男人向她走來,她得意地笑了,房裡的香氣可是精心準備的……「啊!」
女人被狠狠地甩下了床,再艷麗的女人也hold不住此刻的狼狽,她氣憤地抬眼,卻在看見男人的冷眸聰明地住嘴了。
宋書遠沒有說任何話,他走出了臥室,若是以往他會搬離這裡,因為他不喜歡他的東西沾上別人的氣息,大哥明明知道這點還屢試不爽。
離開的腳步一頓,他神情猙獰,不過才半年,還沒到約好的時間,大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他回集團,該死!他不過是將以前沒休息的日子全部加起來放假,有什麼不對?有必要每次逼人都用這招嗎?
一走出家門,想離開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宋書遠從褲袋裡拿出手機撥了號碼,電話一通他冷著聲音說:「大哥,我在放假。」
「放太久了,親愛的弟弟。」與宋書遠的聲音不同,大哥宋致遠的聲音溫和。
宋書遠咬了咬牙,「不用每次都用這一招。」
「不用這一招,我可愛的弟弟就會一輩子是一個童男了。」這是明顯的嘲笑。
宋書遠眨了眨眼,沉默半刻說:「我知道了,你派人將那個女人處理掉,還有……」他狠狠說:「把我的房間恢復原樣!」
處理,他還真不把女人當一回事……嗯?宋致遠慢一拍地聽見他後面的話,張著嘴好一會才說:「你不回來住?」
「嗯。」
「為什麼?」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讓他忍受那間被陌生人侵入過的房。
「不關你的事。」
宋致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斟酌,「好吧,你住哪裡我不管,但是快點回集團。」少了宋書遠就像少了一隻手膊一樣,他忙得就像一個轉不停的陀螺。
「我會回去的,到時把我的秘書還給我。」
吊兒郎當的宋致遠一愣,「不行。」他一口否決。
宋書遠冷冷地笑,「要嘛我不回去,要嘛你把小秘書還我。」
真是親兄弟!換宋致遠默默地磨牙,好一會他才說:「一個月。」
說好是一年的休息卻只玩了六個月,如今又大發慈悲地給他一個月?宋書遠搖搖頭,他沒那麼好說話,「三個月。」一個月太少了,他來不及弄清某些事情。
宋致遠想著昨天秘書可愛的睡顏,痛下心扉,「一言為定。」
談判不是宋書遠的專長,但是找準他人肋骨並以此為要脅,他頗為上手。
宋書遠掛了電話,想到暫時不能回去的房子,他臉色不好看到了極點,他從不住酒店,就算是五星級他也不喜歡。
他是一個怪人,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沾上別人的氣息,那會令他非常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