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還有其他男性經理的秘書!
再仔細看了一下眾女的手上,有拿普拿疼的,有拿斯斯的,各式各樣的感冒藥都出現了,當然也有拿熱茶和熱飲的。
忽然間,顏語恩覺得自己像個蠢蛋一樣。她抓緊手中的姜茶,轉頭往電梯走去。
被一堆女人團團圍住的夏雲朗一邊在臉上堆著笑,一邊卻在心裡罵翻了。
拜託!他只是感冒,又不是得了絕症!從一大早起,他的辦公室就沒有安靜過,一堆人來噓寒問暖、送茶送藥的,他都不用做事了。
偏偏這些全是他的員工,而且人家也是關心他,所以他不能擺臉色或發脾氣;早知道會這樣,今天就別來上班,在家裡賴沙發還清靜些。
心動就要馬上行動,於是他決定要早退,再讓這些女人糾纏下去,他的病情只會加重。
想到要走,自然而然地便看向電梯,不意卻看到電梯前站著的,不正是顏語恩嗎?
「語恩!」夏雲朗喚她,不過語恩只是稍微側過頭看了他一下,就又轉回去了。
電梯門開了之後,她便頭也不回地走進去。
「等等我!」夏雲朗見狀,趕緊穿過那些圍著他的女人,搶在電梯門關上之前衝了進去。
「我不是叫你等我!」靠著牆,夏雲朗有些不滿地說,如果不是他動作快,可就擺脫不了那些人了。他慶幸著那些女人沒來得及反應,所以都沒跟上來。
「我沒有聽到。」語恩簡短地說。
她在生氣。
看著顏語恩的側臉,夏雲朗心中冒出這麼一個念頭。
她到這個樓層要做什麼?又為了什麼事生氣?
正在思索這些問題的時候,電梯門當地一聲打開,語恩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連聲招呼都沒打。
她的樣子,好像生氣的對象是他一樣……
「語恩,你把姜茶拿給總裁了?怎麼這麼快就下來了?」美佳看到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就迎了上來,還差點和走得太急的語恩撞在一塊兒。
然後,她看到了語恩手上的姜茶,以為她只是搭電梯上樓就下來,根本沒見到總裁,可下一秒就看見夏雲朗從電梯裡追了出來。
美佳一頭霧水地看著兩人像陣風似地,一前一後從她身邊刮過。
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把剛剛到現在的情況仔細地回想過一遍,夏雲朗很快就理出了頭緒,也清楚了顏語恩的怒氣所為何來。他露出苦笑,他是無辜的啊。
「語恩,別生氣了。」憑著身高的優勢及時趕上她,和她並肩前進。
夏雲朗的話讓語恩馬上停住腳步;他沒料到她的反應,一時煞不住腳,又往前走了好一段路。
「我幹嘛生氣。」語恩反駁,語氣裡有種不自然的心虛。
其實在電梯裡時她就冷靜下來了,而讓她冷靜下來的,就是她正在「生氣」這件事。
她居然為了這樣的事而感到心裡不舒服?這是不是表示她其實已經開始在乎他了?
「好,沒有生氣。」夏雲朗才不會在她不高興的時候和她爭論。「不過,看來那姜茶是要給我的吧?」他朝她伸出手。
他本來還在想,究竟顏語恩沒事跑到那個樓層做什麼,在聽了尤美佳的話後才知道,她一定是聽說他感冒了,所以送熱飲去給他的,沒想到撞見了那些女人,因而才氣沖沖地離開。
看著那只朝她伸來的手,語恩猶豫著。這樣一來,不就承認了她是上去關心他的?不過美佳說的話他應該是聽到了,不然怎會向她要姜茶?
「我看你剛剛也該喝飽了吧?」她瞇著眼,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正常。
夏雲朗看著她,然後誇張地歎了口氣。
「如果大家工作時都有這種衝勁和熱情就好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只不過是在等電梯時咳了幾聲,十分鐘內全公司的人就都知道我感冒了,那些人跑到我的辦公室來,吵得我頭都快炸了。」
一開始,他的秘書送來藥品時,他的確很感激;可是當一個接一個女性員工以關心之名來到他的辦公室,還為了他該喝誰的飲料、吃誰的藥品而爭風吃醋、互相以酸言酸語攻擊對方時,他的病情頗有加重的趨勢。
「她們拿來的東西我一樣也沒吃。」開玩笑!看那種情況,他哪敢隨便吃啊!一個弄不好,她們不就在他辦公室裡打起來了!
看他說得那麼委屈,語恩想像著那畫面,不自覺地就笑了出來。
雖然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挺正常,其實不大像是生病的人,不過他邊說邊咳,看起很不舒服的樣子。
「你還要繼續工作?」她遞過手上的姜茶,問道。
聽出了她語氣裡有絲關心,夏雲朗顯得喜孜孜的。
「不了。反正看情況我也沒得工作,」他從早上到現在一件事也沒處理。「回家休息比較實在。」他被纏怕了。
「說的也是。」語恩笑了,他「小生怕怕」的樣子實在逗趣。
「你下班了?」他看顏語恩沒有穿制服,而且是往外走,所以這麼猜測。
「嗯。」語恩點點頭,但在看到夏雲朗的表情後,馬上接著說:「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是病人,應該快點回家休息。」
真奇妙!她居然可以猜出他想做什麼!
在她拒絕讓他接送後,他擺出一張失望的臉,好像她做了什麼傷害他的事一樣。
夏雲朗當然失望。這樣他就失去一個和佳人共處的機會了。只不過是小感冒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的。
看顏語恩很堅持,夏雲朗也只好放棄,和她互道再見。
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很嚴重,只要好好休息,應該很快就好了吧?語恩心裡這麼想著,卻沒料到晚上居然接到了他的求救電話。
夏雲朗回家之後先睡了一覺,誰知醒來後不僅沒有比較舒服,還發起高燒。他餓得前胸貼後背,卻沒力氣出門買飯,原本賴在他家的Jack,因為那天撞見了兩人在沙發上的畫面,就非常自動自發地住到飯店裡去了。
「阻人姻緣是會遭天譴的。」Jack拖著行李箱離開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話。
所以現在他病撅撅的,還餓得要死。
「怎麼不打電話叫Jack幫你買?」語恩問。
歎了口氣。「他沒接。」八成是在夜店玩瘋了,哪還有時間接他的電話!
語恩妥協了,因為電話中夏雲朗的聲音聽起來真的很虛弱。
基於有人說他快餓死了,所以語恩只好用最快的速度買了一些鹹粥,隨即往他的住處跑。
進到屋裡,她嚇得心臟差點跳出來。
夏雲朗居然只穿著一件睡袍!
「你還好嗎?」看他臉色蒼白,整個人很沒精神。「你去躺好,我來弄就好。」只不過是來開個門,看起來卻好像耗盡了所有體力似的,她的語氣裡流露出擔心。
她扶他到臥房躺好。睡袍很薄,感覺像是直接碰觸到他一樣,讓她的臉微微發紅。
有人服務,他樂得輕鬆;再說,他實在餓到快昏倒了,也沒力氣去張羅那些東西了。
當語恩端著餐盤來到臥室時,夏雲朗已經睡著了。
「起來吃飯了。」她喚醒他,將剛微波好的廣東粥端給他。
「謝謝你。」熱騰騰的粥滑進胃裡,讓他滿足地長歎了一聲。
坐在他的床邊,語恩顯得有些侷促不安。夏雲朗現在半躺在床上,認真地吃著他的午餐加晚餐,因為起床的動作和他現在的姿勢,讓他的睡袍滑開了一些,露出了底下精壯的肌肉。
她絕對不是色情狂,只是不知為什麼,眼睛總會不由自主地向他光裸的胸口看去,因而她只能強迫自己掃視他房裡的擺設。
很快地,夏雲朗就將粥吃了個碗底朝天,抹了抹嘴,他滿足地打了個飽嗝。
「謝謝你。」語恩伸手來接空碗時,他拉著她的手,感激地說。夢-遠書城
如果沒有她,餓到明早,他可能就變成人干了,喔,不,可能不只會餓到明早,因為經過了一晚,他一定沒有力氣,而Jack如果不是醉在哪個溫柔鄉,也一定是因為一夜狂歡在補眠,所以等到他接到電話,大概是來送他去醫院的。
羞紅著臉抽回手,語恩接過那個空碗。「你好好休息吧,我洗完了碗就回家。」
雖然知道自己應該乖乖躺下睡覺,可是聽到她待會兒就要回家,他卻覺得有些失落。為了能多看她幾眼,他跟在她身後來到廚房。
「你怎麼起來了?」語恩擦乾了雙手,轉身卻看到夏雲朗站在廚房口盯著她瞧。
「我想看你。」簡單一句話,又讓語恩紅了臉。
他朝她跨出一步,可惜他還是太勉強自己,發著燒又餓了一天,才剛吃完飯又不休息,剛剛是靠著牆站才沒什麼感覺,可能是腳步太急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他朝著她倒去。
「喂!你……」語恩還搞不清楚狀況,就被他撲過來的力道撞得跌坐在地。
看了一眼倒在腳邊的男人,他雙眼緊閉,喊了也沒有反應。
不會是昏了吧?
語恩試探地喚了他兩聲,還推了他幾把,但他不動就是不動,令她陷入煩惱之中。
她該就這樣丟下他離開嗎?
他是病人,就讓他這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整夜,說不定明天就轉成肺炎了。她伸手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好燙!
抬頭看了一眼臥室,她苦了一張臉。
沒事買這麼大的房子做什麼!而且他這麼大一個人,她要怎麼搬啊?
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室內。
夏雲朗一早醒來,覺得神清氣爽,他坐起身,發覺身側的被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住了,他看了個仔細,發現顏語恩正趴床邊睡得香甜。
他先是一愣,然後才慢慢想起昨夜的事——顏語恩替他送晚餐來,他卻在她洗完碗後昏倒。
她的腳邊放著一臉盆的水,裡面有一條毛巾。
看來她照顧了他一整夜。
隨著窗簾的飄動,陽光有一下沒一下地照在她臉上。她皺了皺眉頭,將頭轉了個方向,繼續沉睡,引得夏雲朗一陣輕笑。
他悄悄地下了床,輕手輕腳地抱起她,將她放上床,想說讓她睡得舒服一些,沒想到顏語恩卻在頭沾上枕頭時醒了過來,一時之間,夏雲朗也愣住了,就這樣和她對視。
「早啊。」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顏語恩有禮貌地道早安,還附帶一個大大的呵欠。
「呃……早。」看來她還沒有完全清醒,居然跟他道早安!
又過了三秒,顏語恩好像才真正清醒似的,倏地睜大了眼睛。「你、你在我床上幹什麼?」
「嗯,這是我的床。」忍住笑,夏雲朗一臉的正經。
他的床?
語恩環視四周,還真的是不認識的房間、不熟悉的擺設,然後,她才想起這確實是夏雲朗的房間,昨天他昏倒之後,她陷入了良心的掙扎中,是該丟下他走人,還是至少將他安置到床上?
拔河的結果,惡魔輸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拖」到臥房,途中還讓他的頭撞到兩次,她嚇到之餘,不禁慶幸他人是昏迷的。
等到讓他平躺在床上,她早就累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本來以為她可以功成身退了,可一碰觸到他燙人的體溫,卻又讓她不放心,只得找來臉盆毛巾,替他冷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