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慓悍小姐同居 第十五章
    夏航軒的喜悅不容多說,他的手腳都激動地顫抖著,「妮妮……妳終於來了……」他靠在她的身邊睡了一會兒,看著身邊的女人睡得醒不過來,他只好先下了樓用餐,與母親用了餐之後,準備回房間叫醒她時,一個不速之客來了……

    「那你告訴我,一開始的時候,是不是想要找一個女人替代我?」方琪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和不甘。

    夏航軒無奈地搖頭,這個女人的自戀已經達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她以為自己是女王嗎?想要什麼就要什麼……「方琪,妳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可能這麼快就交了一個女朋友?你想騙誰?軒……」方琪軟下了嗓子,兩眼無助地望著他,「你說過我們之間不存在欺騙。」

    是的,這是夏航軒說的,他曾經把這個女人當成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即使沒有馬上要與她結婚的衝動,但是他不想改變初衷,直到他意識到自己的愚蠢,他才知道自己是可以放手的……但她不愧是曾經最瞭解他的人,她知道他的想法,在遇見單新妮時,他真的是存著這個打算的。

    他知道當初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惡劣,他閉了閉眼睛,「是。」

    誠實不該是一個律師有的特質,可是夏航軒不想欺騙自己,也不想欺騙眼前這個碟碟不休、糾纏不清的女人,他想只要把話說清楚,一切就會結束了。

    「方琪……」他張嘴要說清楚,她卻突然衝了上來,緊緊地纏住他、抱住了他,那張曾經令他神魂顛倒的紅唇即刻迎上他。

    夏航軒要躲開,卻慢了一步,可是他還是在第一時間推開了她,下意識地用手背擦拭著嘴唇,他看見方琪受傷的眼神,卻不再放縱她的無理取鬧,冷著嗓子說:「方琪,妳給我聽清楚了,我們之間早就完了,如果妳還不死心,我就讓妳知道我不是開玩笑的。」

    他神情冷酷地看著她,「妳該知道,要整垮妳的公關公司,輕而易舉。」

    方琪的喜悅維持不了多久,被他的絕情和冷酷所擊潰了,「你……」眼前的男人似乎不再是那個從小到大都寵著自己的男人,她被眼前陌生的夏航軒恫嚇地止步了。

    「記住我的話……」夏航軒走過大廳的轉角,停住了腳步,他看見地上那條白色圍巾,非常的眼熟……是單新妮的!不用想得太複雜,夏航軒都猜得到她聽到了什麼……

    「該死!」他必須馬上找到她……她聽到了多少……

    單新妮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現在只想回台灣……只想回到那個沒有夏航軒的地方。

    她走出那幢適合王子和公主幸福生活的別墅,緩慢地走在沒有人的道路上,脖子上一陣冷意,她伸手一摸,才發現她把自己最喜歡那條白色圍巾給弄丟了……丟的豈止是圍巾,她把自己的心也丟了……心都丟了,圍巾有沒有,此刻倒變得不重要了,她緩慢地在路上,沒有方向地走著,走到一半的時候,她抱著肚子蹲了下來。

    寶寶抗議著新手媽媽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子,在她的肚子裡不舒服地動著。

    單新妮喘著氣,坐在一邊的長椅上,她兩手緊緊地抱著肚子,微張嘴輕喘著,天空開始下起細細的雪花,一片片地飄在她的臉上。

    臉上的熱度一下子融化了雪,將每一片雪花都融化了,她的臉也漸漸地冰了。

    她很餓,寶寶也餓了,她的心受傷了,破了一個大窟窿,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她的痛……眼淚決堤而出,她大聲地放開自己的聲音哭出來,她不想再逞強了,太累了……

    單新妮撤下偽裝,像個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嬰兒,沒有顧忌地大哭……夏航軒,你這個混蛋!欺騙她的感情……什麼喜歡?什麼捨不得?不過都是一些借口,他不過只是想找一個替代品而已!而她這個倒霉鬼就成了方琪的替代品!憑什麼?夏航軒憑什麼這麼對她?

    沒有任何原因,只因為她傻傻地交出了自己的心,如果她能守著自己的心,她就不會愛上他,就不會被他騙!她真的太傻了,被他對她的好蒙蔽了雙眼,她根本一點也不瞭解這個男人,還一頭鑽了進去,出不來,甚至還成了未婚媽媽……

    真諷刺!她起初還擔心像夏夫人那種高傲的女人,肯定接受不了自己的兒子喜歡上像她這樣的女生,原來她是杞人憂天,這些根本不重要的……

    男人根本對她無心無情,她還管他母親的看法做什麼呢!

    原來世界上有一種愛叫自作多情,偏偏她單新妮是笨蛋……大笨蛋……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

    「單新妮!大笨蛋!」哭累了,她哽咽著,身子又冷又餓,她只好起身找出租車,才發現這周圍非常寬闊,根本找不到可以搭車的地方,只能傻傻地繞著圈。

    單新妮發誓,等她走出了這裡,她再也不要看到夏航軒,再也不要說紐約多繁華、多漂亮……在這裡,她得到的只是一顆破碎的心……一道亮光打在她的臉上,她伸手遮住光,看著車上緩緩走下的男人,她臉上燃起希望之光,二話不說地走了上去,「莫大哥,請你幫幫忙……」

    一個小時後,單新妮坐上了莫岑哲的私人飛機準備回台灣。

    在單新妮離開之後,莫岑哲釐清了被她哭鬧而混亂的頭緒,他頓時領悟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頭腦不清楚的事情。

    單新妮小姐為什麼會在離夏航軒家不遠地方哭泣呢?為什麼她會一直哭呢?為什麼他之前不覺得奇怪呢?

    是了,莫岑哲最怕人哭了,有人一哭,他的頭就非常大,而且單新妮還是那種像小朋友的哭法,真是要不得!

    莫岑哲愣愣地看著起飛的飛機消失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中,「唉……」他該如何對夏航軒交代呢。

    好消息、壞消息都是他說的,好人、壞人都是他在做……手指按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他簡單明瞭地說:「阿軒,單新妮坐飛機走了……什麼飛機?哦,我的私人飛機……嗯,我肚子疼,就這樣!」掛斷,關機,一氣呵成……莫岑哲心安了。

    夏航軒不敢相信地看著手機,他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該死的莫岑哲!怪不得,他派人找單新妮,卻沒有她的下落,原來她早已坐上莫岑哲的飛機遠離這裡了。

    他只要一想到她一個女生在紐約,而夜晚的紐約充斥著多少黑暗和血腥,他光是想就嚇得一身汗,又想到她是一個人,更是嚇得要暈倒了,如果有什麼人能讓律師先生發瘋的話,無疑就是單新妮。

    夏航軒冷著臉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對著站在前面看傻了的助理說道:「我要去一趟台灣。」

    助理三更半夜被夏航軒從被窩裡挖出來,什麼都沒有搞清楚,就被吩咐找一個東分女子,忙碌了大半夜卻什麼線索都沒有,在夏航軒的冷眼下,他都有自我了結的衝動了。

    誰能受得了夏航軒的一聲不吭!那種安安靜靜,實則是詭異的氣氛,活像是上映恐怖電影似的。

    最後一通電話解救他於水火之中,小老闆的氣焰仍在冒著,不過氣氛不再壓抑了。

    頭皮麻麻的感覺再次襲來,助理終於意識到自己發呆太久了,「小老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要去台!灣!」夏航軒正一肚子火,還偏偏遇上一個看不懂臉色的手下。

    「我馬上去辦!」助理踩著逃命的步伐離開了。

    鬼魅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最好快一點……」

    哦……上帝,他想換工作,可憐的助理淚流滿面地逃離現場。

    夏航軒深吸了幾口氣,往樓下走,人還沒走到客廳,已經聽見客廳裡,由貴婦化身為怨婦的夏母憤怒的指控。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都已經忍受那個女人生下她,你卻還要做主婚人!你把我放在哪裡了?」夏母愛恨交加地看著丈夫。

    夏父無奈地坐在沙發上,他愛這個女人,深深地愛著,甚至為了她連父親的責任都未曾盡過,就怕心愛的妻子傷心難過,可這是唯一一次彌補親生女兒的機會呀。

    「我只不過是出席她的婚禮,這二十多年我都沒有給過她什麼……」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偷偷地給她錢!」夏母忿恨地打斷他的話。

    夏父驚愕地抬頭,「妳怎麼知道的?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莫岑哲從未收下我的錢……」那時托莫岑哲照顧夏佳仁,莫岑哲拒絕收下任何錢。

    「但你有那個心……」夏母淚眼婆娑地望著他。

    夏父慚愧地低頭了,夏佳仁不是自己期盼的存在,可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難道要他真的一點人性都沒有嗎?

    這對夫妻的爭吵不但解決不了問題,根本是一點效果也沒有,夏航軒已經聽不下去,他的手緊緊地拽著一份文件,他花了很長的時間都無法解決父母之間的矛盾,而現在他已經不想管了……

    夏航軒走進客廳,看見一向是模範夫妻的父母頓時消了音,他覺得可笑,他們都鬧到這個地步了,還想給他樹立什麼榜樣呢?

    夏航軒把手上的文件扔在桌上,他神情冷淡地說:「這是一份離婚協議書。」

    抽氣聲響了起來,夏母愣怔地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眼前該是最熟悉的兒子卻變得陌生,「阿軒,你在做什麼?」

    夏航軒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父親,收回目光,冷淡地說:「我累了,不想再聽你們吵下去了,如果要一直吵下去的話,還不如現在就離婚,免得你們兩個成了仇人。」

    在還沒有造成傷害之前離開對方,是最有智慧的選擇。

    夏母捂著嘴,她說不出話,她只是在耍任性,但她並沒有真的要……她只是發洩自己的不滿,這是她的權力不是嗎?她掉頭看向坐著的夏父。

    她略略吃驚,他在不滿?不……他該是愧疚的,毫不保留地忍受她才對呀!

    夏母正要開口,兒子又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至角落。

    「阿軒,你瘋了嗎?」夏母那張有著華麗妝容的臉開始扭曲。

    夏航軒陰著臉,並沒有因為母親的憤怒而緩和,他給出了致命的一擊,「在妳嫁給父親前的那一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

    夏母的臉上出現一種奇怪的神情,她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在說什麼?」

    那是她年輕時的事了,她與夏父並不是因為戀愛而結合的,他們是家族婚姻,而她年輕不服氣,在結婚之前與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發生一夜情,但是她沒想到她會在婚後深深地愛上夏父,她以為這是她心中永遠的秘密,沒有人知道……

    夏航軒壓低了聲音,「不僅我知道,父親也知道……」父親愛著母親,不代表可以任由母親愚弄,只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有一樣叫愛情的玩意可以令高傲的父親放棄了尊嚴。

    夏航軒鬆開母親的手,冷著聲音,用著所有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不管你們要怎麼鬧,請自便!到時候只要告訴我結果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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