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停靠幸福 第六章
    「親愛的朋友,紅色是最適合你的顏色,綠色則是我的最愛,白色是裘麗兒最常穿的顏色,這條圍巾像是我們三個好朋友,希望你回台灣每次到看到這條圍巾就想起我們。」薇安送出圍巾時這麼說,我感動得快哭出來,她則一邊掉淚還不忘耍寶的說:

    「本來想用永遠不會壞掉的材質來代表友誼長存的,但想來想去只有塑膠,不得已只好含淚放棄一」

    噢!這個美麗的耍寶妹,我怎麼可能忘了她們!

    我們玩到近十二點才客自回家,臨走前裘麗兒給我一個擁抱

    「東方人好像有種說法,過了十二點就是隔天。生日快樂。我親愛的朋友。」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提前替你慶生嗎?因為我和裘麗兒一致認為,生日該是要和最想一起過的人度過。」薇安向我眨了眨眼*「現階段呢,我和裘麗兒應該是在某人之後吧?」

    我想我的臉那時一定紅了,但在最親愛的朋友們面前也不用再裝,請容我厚顏的收下她們的貼心吧*

    P。S。約莫下午六點打了通電話給顏齡岫,他還是沒接。他現在在做什麼?還記得明天是我生日嗎?

    奇怪,是方才情緒太激動了嗎?怎麼覺得喉呢好痛,身體也有點熱熱的?不會要感冒了吧?拜託不要啊!

    貫徹念辦法則,今天也要用力的呼喊:顏齡岫,我喜歡你!

    六月十二日,星期一(我的生日,可卻生病了,這篇是出發到德州前補的*)梁宸暖,生日快樂。

    今天的我像是個傻瓜,成天緊張兮兮的注意著手機,就怕錯過了顏齡岫的來電*早上過去了,接近中午,我打了手機,他沒接

    停晚我又打了一通,還是沒人接*

    晚上六點多,我終於死心了,換了件最喜歡的洋裝,打理好自己後,拖著有些昏沉的身子出門,我買了個小蛋糕,然後經過花店又買了幾朵玫瑰

    今年的生日還是收不到喜歡的人選的花,念力在顏爵喃身上還是行不通的吧?

    本來東西買一買就該回家,可是……我離開美國的時間在倒數,之後又要到薇安德州家的牧場玩,和顏齡岫相處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我自認不曾做過令顏齡岫困擾的事,可今天就容我任性這麼一回吧。

    守在顏齡岫公寓樓下,果然見到了他,而在等他的那兩個小時裡,我好像看清楚、想透了好多事*

    他,是不把我放在心上的。還記得在不久前,我無意間得知他的生日是十二月十六,那時如獲至寶的開心感覺我還記得,那天起就不對在心中盤算要選他什麼禮物好?但我都忘了,那時的我早離開美國了。

    然而我的「生日」,幾夭前才提醒的,他卻不記得了,這就是有必和無心的差距啊……

    只不過,在我要離開前,好像也設必要計較這麼多了。想留下記憶的人是我,那麼就由我自己去要、去得到。

    顏齡岫忘了我的生日,沒關係,就由我憐著蛋糕來找他慶生。沒收到他送的花束,我也自己買了。但有件事他起碼可以為我做到,就是唱一首生日快樂歌,我會收下當紀念,以後沒他一起慶生的日子,我也能記得有個曾經好喜歡的人為我唱生日歌,陪我一起切蛋糕

    想清楚我要的和不要的之後,見到顛齡岫的時候,我開心的笑了*我的生日能和喜歡的人一塊過,這樣就好,其它的不必想太多。

    如願的騙到一個擁抱、一首生日快樂歌,收穫很半富呢!只可惜,平常不作怪的身體今晚作怪得很徹底,我居然撐沒多久就睡著了!

    顏齡岫大概不知道,那個摸黑走到定點的「一整年幸福傳說」,是改編自日本京都某個三生石的傳說*傳說只要由某個點閉上眼走到三生石那處,那個人就過得到命定的情人

    命定啊,一我想都不敢想,所以,我只要一點點的幸福當回憶就好了*

    七月十日,星期一

    感覺上好像好久沒寫手札*

    以前有什麼心事或牢騷,我就會翻開手札寫個痛快,不然就是翻翻看前頭有沒有什麼好笑、驚訝或是不可思議的事,有時看著看著就會跌入時光隧道,一時半刻出不來,像是又回到寫那篇手札的當天,重溫了一次那時的記憶*

    但現在的我,好怕翻看手札,認識了顏齡岫後,手札裡滿滿是他,每看一次難過一次*

    今天,我卻是從頭到尾又翻了一次,逐字地認真細看,用心的再體驗一次從初見他時的一切——看不慣他那菁英式的傲慢,多接觸後慢慢發覺這個人其實不壞,然後到常常不自覺的想到他,打死不承認會喜歡他,以及後來認命的面對事實……

    我笑、我哭,像是又回到了二月二十三日顏齡岫到學校來逮人的那幕,夭氣冷冷的、那個人的臉也冷冷的

    不管如何,顏齡岫半富了我這段時間的記憶,多年後我想起這段往事,一定還是會微笑。

    來到了「抽層信箱」燒著它走了一違又一違,我好像第一次這樣仔仔細細的打量這個信箱,謝謝它這幾個月來的照顧,然後,最後一次麻煩它,請它再幫最後一個忙,幫我把信和這本手札選到顏齡岫」手上。

    顏齡岫終於進了航廈大廳,他上氣不接下氣的直喘著。

    早些對候,他查過了所有美國往台灣的飛機班次,又問了薇安知不知道梁宸暖搭哪家航空的班機,才總算有她的下落。

    知道梁宸暖搭的是最早的那班,那麼這個對候她可能要準備進候機室了,他顧不得過度激烈運動後想吐的感覺,快步的又跑向航空櫃檯詢問,然後又快速的搭手扶梯上二樓,遠遠的,他就看到排隊進候機室的人龍。

    但沒有,沒有梁宸暖,可是,她應該是搭這班沒錯啊……他焦急地看向那些已然迸到候機室的人,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梁宸暖!」他顧不得形象的大叫,有不少旅客回過頭,包含名字的主人。

    她訝異的瞪大眼,久久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眼中開始積聚了水氣,眼前景物變得朦朧。

    彼此距離十多公尺,但梁宸暖已經進候機室,航空人員不可能再讓她出來。顏齡岫亮了亮手機,他知道候機室裡有公共電話可以打。

    不過公共電話在另一端,去打公共電話,她就看不到他了……但是,她更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電話通了後,兩人沉默了一會,顏齡岫先開口,「謝謝你。」

    沒想到他會出現在機場,也想不透方纔他那像是乞求的眼神代表著什麼,梁宸暖直覺回道:「謝什麼?」

    「謝謝你的包容,謝謝你對我的喜歡……也謝謝你還記得,我的手機號碼。」

    「……」

    「小暖,回去之後要保重。」

    「嗯。」

    「回去之後不要太想我,我會放心不下。」

    聞言,梁宸暖訝異不已,這不像是顏齡岫會說的話,那幾分玩笑、幾分寵溺的語氣,令她的心跳加速。她將話筒更貼近耳朵,生怕漏聽了任何一句話、一個字。

    顏齡岫繼續說:「那個達陣擁抱給的幸福額度是一年,也就是你這一整年中還是會幸福滿滿。」沒有人回話,想必她被他的話嚇壞了,要不是知道她不會漏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會以為自己和空氣在對話。

    「明年我們一塊過你真正的生日,再儲值一次來年的幸福。」

    粱宸暖紅了眼,吸了吸鼻子。「嗯。」

    「我會買蛋糕和一束包裝好的紅色玫瑰。紅玫瑰要幾朵?」

    「一朵代表唯一,三朵代表我愛你,十朵代表十全十美的愛,十一朵代表最愛,九十九朵代表永恆。只要、只要是你選的,我都很開心。」

    沉吟了一下,他再說:「無論一朵、三朵、十朵還是十一朵,都涵蓋在九十九朵裡頭。」

    「……好。」梁宸暖心一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她的心情終於也傳達進他心裡了嗎?

    雖然離別正是傷心對,可她的幸福才要開始。

    顏齡岫被火車內的空調冷醒,他甩了甩頭,喚醒了睡迷糊的神智。方纔他作了夢,夢見他和梁宸暖的從前、彼此認識的過程,和她要回台灣時,他趕到機場見面的事。

    他摸了一下口袋,將她送他的記事手札拿出來,隨手翻了一下。

    「時間過得好快啊,小暖。」二ままま年的事到現在,足足有十二年了,以前覺得不重要的事,如今卻記得比什麼都清楚。

    他看了眼放在一旁的花束和蛋糕,心想道:你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只有一束包裝好的玫瑰、一個小小的蛋糕,而這種隨對可以滿足你、讓你開心的事,我為什麼總有辦法忘記?

    他紅了眼眶,在心中一歎,將手札放回口袋,起身走向洗手間,想去潑個水洗臉。

    他潑了潑水,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卻好像……好像有什麼不對?算了,今天真的好怪,一上火車人就昏沉沉的,即使是洗過臉的現在還是精神不濟。

    回到座位後,他拿出秘書替他準備的《賈伯斯傳》來看,但看沒幾頁,他的眼皮又沉了下來,勉強甩了甩頭想提振精神,卻也沒用。他的意志力一向堅強,今天真的反常,他像是服下了安眠藥,不一會又沉沉睡去。

    陷入黑暗停留在他腦海中最後的想法是——真的這麼想睡,可不可以讓他在夢裡再見到小暖?

    他好想她,真的好想她。

    小暖……

    一朵紅玫瑰代表唯一,三朵代表我愛你,十朵代表十全十美的愛,十一朵代表最愛,九十九朵代表永恆……

    是誰說過,無論一朵、三朵、十朵還是十一朵都涵蓋在九十九朵裡頭的?梁宸暖本來以為來年的生日就會收到顏齡岫選的九十九朵紅玫瑰,結果……競然沒有?!

    別說九十九朵了,她連一朵也沒見過。

    被騙了、被騙了,今年生日就在眼前,她才稍微暗示一下,豈科當年承諾一直跳票中的顏齡岫居然告訴她,她就是太閒才會老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真的很過分!

    梁宸暖一臉氣呼呼,走在辦公室外的通廊上。

    「梁秘書?你走太快了,等一下。」男人低況的聲音十分悅耳,可惜語氣過於輕桃,不夠穩重。

    走在前頭的梁宸暖翻了個白眼。她今天到底犯了誰啊?連這個人都選在這時候來搗亂。深呼吸一口氣後,她這才回過頭,微微的一欠身,一副公事公辦的冷淡樣子。

    「楊特助。」

    「這麼早就下班了?你沒跟著那個把命賣給公司的顏總經理共進退?」楊志朋是某董事的兒子,和凌霄的總裁有親戚關係,特助這個位置雖算空降,卻也不是草包。

    「總經理說我可以先下班。」她語氣還是淡淡的。

    梁宸暖快兩年前回國後花了很大的努才才進到凌霄集圍,然後又卯足勁的工作才得以在顏齡岫回國後成為他的秘書,這之間的血淚史實在都能寫成勵志故事出書了,因為有愛情當動力,再辛苦也值得。

    不過感覺上,顏齡岫像是吊在馬前頭的那根胡蘿蔔,而她就是那隻眼裡只有美食,看不見對手有多厲害、環境有多險惡,全心全意只顧往前衝的蠢馬!

    原本她回國的那一年,就要投入老媽和阿姨合資的批發花店,畢競家裡是切花花農,如果自已經營批發,少了中盤商的剝削,利潤好上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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