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白雲散去,暴雨飛快的把餘下的雲掃掉。
誰勝?抑或誰負?
林遠望的八卦刀委實是太過於變態了,居然是稀少之極的陣法。強如排名第三的雷飛也要在林遠望的刀下飲負,古超本身的實力並不算太強,而且受了重傷應當也只有飲敗的命,林遠望的勝率之高,絕對到達九成。
眾多人放眼打量而去。
那裡。
雲霧淡。
暴雨濃。
泥濘起。
風寒冷。
古超半跪著,柱著刀,全身血污更深,那血污當中似乎有一層新血,血色較新,是古超敗了麼?
而另一邊,林遠望躺著,林遠望的全身血污並不多,但是在咽喉處有著一道極深的傷口,這一道刀光深寒,他的眼瞪大,臉蒼白無聲,死了!
林遠望敗了,而且,死了!
第一驚,自然是擁有八卦刀如此強大的特殊類刀的林遠望,居然死了。
第二驚,則是內門弟子相爭,畢竟都是同一個門派的人,一般不會下死手,而且就算下死手也會被其它長老提前止手,而現在,林遠望卻死了,那靜靜的躺在雨水當中的屍體,似乎在無聲的說著些什麼。
血色,由著林遠望的屍體上流下,流到古超的腳下。
血腥味刺鼻之極,古超呼吸著這血腥味,就算是在門派當中,也可以感受到江湖的寒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一入江湖歲月催,王圖霸業一場空。
江湖子弟江湖老。
而此時,諸多長老站起身來。
司月幻長喝一聲:「在門派的內鬥當中,居然敢殺死對手,古超犯了泰山派門規第三條。」泰山派門規的第三條,正是不得同門廝殺。司月幻此時的花容色變,她最是得意的弟子便是林遠望,而現在,林遠望卻死在這裡,她簡直比起痛失一個女兒還要心痛上幾分,她一定要治古超的罪。
易芸笑,輕笑,她輕笑的時候有一種雍容的嫵媚:「這一場少掌門之爭,至殘至酷,其激烈程度乃是近百年來的未有,在這樣激烈的戰鬥當中,偶爾失手也可以理解。」
東王真人點頭:「此言有理。」
卓不凡冷哼一聲:「如此惡徒,一定要治罪。」
這件事情卻是泰山派的內政,其它人不好插口,便是紫袍使者也不方便說什麼,於是乎泰山派的那些高層以及准高層們,在現場唇槍舌箭鬥個不停。司月幻和卓不凡講門規,門規曜曜。而東王真人,佐斬,易芸等人則是翻歷史,泰山派立派二千餘年,在二千餘年當中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在激烈的比試當中偶爾殺死對手的事,雖然不多,但是在二千年的歷史當中也委實不少。這一翻起歷史便想按歷史當中治罪輕的去處理,這些人唇槍舌箭的時候,古超就在擂台上盤腿打坐。
受的傷太重了,現在要盡量恢復傷勢。
他們爭得越久越好,自己可以恢復的傷勢和內力也越多。
這時候,一道充滿了霸氣的聲音響起:「其實沒必要爭論。」
這聲音自信無比。
說話的人,一襲白衣。
英俊中帶著無比的霸氣。
說話者,正是卓銳。
卓銳一說話,周圍立即安靜下來。
雖然現在還未到最後的結局,但無疑所有人都已經把卓銳視為少掌門,未來的泰山派的掌門。
卓銳站起身來,他在與佐不同那一戰當中消耗了不少精氣神,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打坐再加上靈藥的作用,他已經恢復到了九成的狀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收過去,海君卓銳才隨意的說道:「既然古超可以不小心的殺死林遠望師弟,那麼在接下來的戰鬥當中,我也可以不小心殺死古超師弟。」
這一句話,更是增添了無數的火藥味。
現在,這個少掌門之爭,已經是赤luo裸的血腥殺場,門派內部成為血腥殺場還是比較少見的。但是由於兩派互相攻供再加上兩派高層的措施,才形成了這樣的局面。卓不凡點頭:「如此到好。」死去的人既然死去,便要發揮最大的餘熱,卓不凡一向就這麼冷酷。
東王真人,佐斬,丁堅,易芸,雷動天五人到是有些遲疑起來,卓銳這麼說就是明擺著要擊殺古超,他們五人自然可以在卓銳下殺手之前阻攔卓銳下殺手,但卓不凡等人阻攔的話,他們也做不到這點,只怕會被卓銳順利下殺手擊殺古超。
東王真人沉聲看向古超:「與卓銳一戰,凶險無比,你自己決定參與還是不參與。」
佐斬沉聲:「這一戰太凶險,你最好還是不要參與。」
雷動天亦是點頭:「此戰太凶太厲,不能參與。」
易芸相當認真的說道:「此戰九死一生,你不能參與。」
丁堅手握著刀柄:「這一戰參與不參與,都看你自己,但是你在參戰之前,便要做好死的覺悟。」他沒有說他的下半句,如果真有人要殺死古超,他會以他的刀以最快速度斬擊而出,斬殺對手。林遠望平時隱藏了實力,丁堅平時其實亦隱藏了實力,丁堅明白自己的實力有多高,他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救下古超。
這五位高層都是一樣的意思,古超這一戰至凶至險至厲。
古超低頭,握刀:「我的決意不會變,我說過,我不想輸,我不服輸,我要勝。」此時在古超的身上,是雄雄的爭勝之火。古超想勝,以一種近乎瘋狂的方式想勝。遇事逃避從來不是古超的習慣,想勝之心永遠不改,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無論有多大的困難,都是如此。
雄雄的戰意,在古超的身上點燃著。
這股戰意,已經影響了數人。
佐不同狠狠的用拳頭砸著地面:「我不想輸,我要戰。」佐不同在剛才一戰當中,輸了他人生當中最重要的戰役,他不甘心,他的不甘心現在正是被點燃。
雷飛全身皆傷,但雙目當中,點燃了雄雄的戰意。
林悠的毒傷冶得差不多,她現在亦是想戰。
楚中天全身的傷口包紮得差不多了,他亦是想戰。
他們都想戰,可惜他們都沒有法子再戰。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陣瘋狂的大笑聲來自於一襲白衣,英俊中帶著霸氣的海君卓銳。卓銳大笑著,他負手,他長笑:「哈哈哈哈,好強烈的戰意,真是痛快啊,這股戰意甚至甚至染得了佐不同,雷飛,林悠,楚中天這四個敗軍之將都湧起了戰意。」
「但是,能催毀這麼強大的戰意,能把你的意志徹底的打趴下,不是很有意思的事麼?」卓銳張狂無Ps:「古超,這一戰,我不但要殺死你,還要摧毀你的意志。你注定了會在最絕望的地方死去。」
卓銳在散發著他的氣勢,他的氣勢如同茫茫的大海,無量無盡。
他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擂台,他走動的速度並不算太快,有著一種奇特的步驟。
他已經踏上了擂台。
他的氣勢已經完全的展開。
他的氣勢給人的感覺並非是海面上的大海,而是海底下的大海。
海面上的大海,洶湧,隨時可能捲起巨*,無邊無盡,相當可怕。
但是海底的大海,幽深,難測,重壓,無邊無盡,無數危險,更是加怕絕頂。
卓銳就這樣的站在古超的面前,他只是隨隨便便的一站,便似乎力壓一切,在比拚氣勢當中古超完全的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古超的戰意在這股如海底的氣勢面前,不值一哂,不堪一擊,輕易的粉碎。
卓銳輕輕的抽著他的蒼茫刀。
他抽刀的速度並不算太快,他不急不緩的抽著他的刀,他的刀光滑無比,呈藍色。
卓銳並不急著解放著他的刀,他真正的對手是佐不同,古超這樣的對手還不值得他解放人的刀。
在極慢抽出自身刀的時候,卓銳猛然的斬出自身的刀,這一刀極快。
極慢突然變成極快,這其中的快慢落差讓人難受得想吐血。
古超橫著雷帝刀一擋。
轟!
這幾乎是無邊巨力由著卓銳的蒼茫刀上傳來,那是何等之大的力量,直如山崩海裂,古超的內力在這樣的內力下幾乎是瞬間被擊震了,古超的人猛然的跌到了遠處去,路出了擂台不知多少米,當然,跌出擂台不代表這一戰完結,這一戰可是沒有擂台限制的。
嘩!巨大無量的內力注入古超的身體當中,古超猛然的吐出一口中血,同時臉色越發的蒼白。
一刀,卓銳只是簡單的出了一刀,這一刀並沒有用招式,也沒有用刀勢,更是沒有解放刀,只是隨手的一刀,便把古超掃飛成這樣。這當然有古超本身受極重傷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卓銳非同尋常的強大。
如果說古超之前的出手,是星星之火正在燎原,而且越燎越大。
那卓銳這一刀,便是一刀出手,天下俱黑,任你什麼星星之火,也要在一刀之間讓你撲滅。
卓銳出手,天下俱黑,希望頓絕。
「希望,你點燃一點希望,我便把一切的希望都打滅。」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