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文把大概的方案一說完，結果兩女都懷疑的問道：「這真的能行？不就是吃豬肉嗎，外面市場上什麼豬肉買不到。」不用多說了，兩女對這個方案都不看好。
方文笑道：「實踐是唯一的真理啊，都說了是試水，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話一落，沒想薛鎮長忽然石破天驚的說道：「嗯，我就是喜歡你這股認真勁。」
這話一出，到是把方文給鬧了個大紅臉，活了近二十八個年頭，無論是之前過往的艷華，或是現在的素芬，還從來沒有一個女子對他說過「喜歡」兩個字。
心中恍然，難怪女人都喜歡甜言蜜語，其實這種感覺男人也無法抵擋，方文此時的小心臟就撲通了一下。
還沒等兩女打趣，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方文連忙說道：「估計是楊支書帶候選人過來了。」
「嗯，你先忙，我和小英去看看雙頭雞下蛋了沒有。」薛鎮長應了一聲就和小英出門了。
沒一會，楊支書就帶了幾個人進來了，四男兩女六個人，年紀都在四十歲上下，都是三兒溝村的村民，不過方文都不認識。
楊支書出聲大概介紹了一番，方文其實也沒聽太清楚，一瞬間的功夫真的很難記住六個陌生人的名字，說到底還是記憶力不行啊。
招呼六人入座後，不過都有些拘謹，不太放得開。這也是人之常情。兩個婦女自然是競選婦聯隊長的。這個職位其實需要一個潑辣的性格才行，因為主要工作就是抓計劃生育這一塊，當然潑辣可以，但是狠毒卻不行，都是鄉里鄉親的，真遇到家庭貧困的超生游擊隊，難不成還能暴力執法，按方文的想法就是法律不外呼人情嘛，該放就得放。比如剛才遇到的九老爺家的五娘就是屬於超生了，有他這層關係在。賀主任那邊也不可能衝上門去罰款，超生一個，罰款兩萬多，對村民來說確實是一個承重的負擔。哎！計劃生育放在村裡就是一個破事啊。
四個男人其中兩個是競選生產隊長。另外兩個是競選村會計，至於村長的職位方文打算兼任了，免得以後選出來扯皮，而村官也就是駐村幹部，這要向鎮政府申請才行，也不急，忽然又想到早晨謝桃走時說的話，又是一番感慨。
搖了搖頭，這時也不是考慮感情事的時候，選出來的人畢竟是以後給他幫忙的。越能幹他就越輕鬆，也不能馬虎了事隨便選。
想到這裡就出聲道：「問個問題，你們兩位敢殺豬嗎？」這是對兩個婦女說的。
「我敢殺豬！」「我殺過雞鴨，沒殺過豬。」兩個婦女先後回道。
方文點了點頭，又問道：「吵架厲害嗎？」
「我吵架是出了名的凶。」「我吵架也凶。」兩婦女又回道。
方文又問：「假如你們偷了別人的羊，羊主人找來門來，證據也有了，你們認還是不認？」
這次兩婦女沒有馬上回話，旁邊四個男人這時表情都有些驚愕，接連三個問題怎麼一點都不常規呢？這選婦聯隊長跟殺豬、吵架、偷東西有什麼關係？
楊支書也是驚愕無比。不過見方文說得鎮定，到也沒插話，只是靜靜的聽著，一邊猜測方文問這些問題的原由。
沒一會，圓臉婦人先說道：「我當面不會認帳。事後會把羊偷偷還回去。」
長臉婦人也跟著出聲道：「我不會認帳，也不會偷偷還羊回去。」
方文點了點頭。不由對楊支書刮目相看，果然選出來的人都不簡單啊，沒點性格特色也當不了村幹部。
又道：「嗯，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叫在外面玩耍的兒女吃飯是怎麼叫的。」
圓臉婦人問道：「方支書，你是說現在就叫嗎？」
方文點頭道：「嗯，你們就當這是在自己家，現在大聲叫一遍。」
話一落，圓臉婦人就深吸一口氣高聲叫道：「三娃兒，快回來窩秋泥了。」
馬臉婦人也跟著叫道：「月兒，月兒，你個死娃子又跑那兒切了。」
兩婦女的聲音都相當都穿透力，整個公社範圍內幾乎都能聽見，這話語也都相當極品的，方文聽著差點沒噴出來，不過現在只能不露聲色的點了點，出聲道：「好了，就問到這裡吧。」
看著兩婦女有些緊張的神情，也不當場表態，不過心理已經有了人選。
此時又回過頭，對兩個競選隊長的男人問道：「兩位，家裡在用煤炭嗎？」
雖然大家都有準備，但是這問話又是相當無裡頭，不過也容不得多想，兩個男人先後回道：「家裡好些年沒燒煤炭了。」「我家裡人多的時候要燒煤炭，都是往些年存下來的。」
方文又問道：「你們兩位有沒有偷偷砍過林子裡的樹木，嗯，就說近幾年吧，沒關係，大膽的說，不用想責任問題。」
兩個男人穩了穩心神先後回道：「我去年砍過一回。」「我只砍過柴，沒砍過樹，十幾年前修房子偷偷砍過樹。」
「嗯，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兩位平時出來是喝茶還是打牌？」方文又問道。
鬍鬚男人回道：「喜歡喝茶，不喜歡打牌。」白鬚男人回道：「喜歡喝茶也喜歡打牌。」
方文點了點道，「好了，你們的情況我也清楚了。」也不表態要選誰。
現在楊支書是更加疑惑了，腫麼他越聽越糊塗啊，這就清楚了？不過也沒貿然插話。
方文又對最後兩個競選村會計的男人問道：「算盤用得怎麼樣？」
「會用。很久沒用了。」「我也是。」
方文又問：「我要是要你們做假帳。你們會怎麼辦？」
「我做。」「我也做。」
你瑪，這純粹是萬金油回答啊，都一樣怎麼區別，方文想了想又問道：「要是你們發現我貪污，你們會怎麼辦？」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麼叫貪污。」
方文頗有些無語了，眼前兩個男人都長得忠厚老實，但是這回答卻是一點也不老實啊。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兩位會貪污嗎？也不叫貪污，平時喜歡佔小便宜嗎？這個問題可要想清楚了。」
這次兩個男人終於沒有馬上回答，等了片刻。長髮男人才回道：「我喜歡佔小便宜。」
短髮男子回道：「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佔便宜。」
靠了，方文真的無語了，極品啊，楊支書選的這六人都堪稱極品。尤其這兩個會計更甚，只好繼續說道：「追加一個問題，你們家裡賣肥豬，是過秤還是估秤，就按最近一次說就行，這個問題不能亂回答了，這個可以查到的。」
這次兩個男人的答案總算不同了，長髮男人說道：「上一次是過秤。」
「我家上一次是估秤，再上一次是過秤。」
方文點頭道：「好了，我這邊都問完了。不管最後誰選上，都希望以後好好幹，咱們村以後只會越來越富裕，大家的待遇也會越來越好，沒選上的也不要懷疑能力不行，後面有機會我也會優先安排。」
楊支書自然會看場面，當即就招呼六人先出去，各自先去準備一番，因為過會提名後也會上場和村民們講些場面話拉票。
方文沒跟著出去，留在公辦室等著。果然沒一會楊支書就回來了，把門關上後當即就問道：「怎麼樣，方文你選中誰了？我怎麼都沒看明白呢。」
方文直接回道：「圓臉婦人，白鬚男人，長髮男人。」
楊支書點了點頭。接著又疑惑的問道：「人選到是沒問題，我過會就出去安排。不過你能不能說說為什麼這麼選，還有你那些問題也太？」
方文笑道：「先說婦聯隊長，首先要夠狠，能壓得住場面，但是太狠了在村裡卻不合適，兩人都敢殺生，也敢罵街，臉皮也夠厚，對自家孩子的叫喊也能顯示性格的確如此，之前的回答沒有撒謊。要說起來圓臉婦人敢殺豬，叫自家孩子回來吃糞確實狠過頭了，但是卻又會把羊偷偷還回去，這就留了一道迴旋的底線，所有我就選她。也不是說長臉婦人不合適，只是和我的性格有些衝突，僅僅是不合適給我幫忙而已。」
楊支書歎息道：「長見識了啊，你們年輕人腦子就是好使，看似糊塗的問話，居然能把性格分析得這麼透徹。」不過馬上又好奇的問道：「那後面呢？」
方文又笑道：「我問兩個隊長家裡燒煤，是想搞清楚其家裡的生活條件，明顯白鬚男人條件更好，也不能說好，用我們年輕人的話來說就是不會月光族，因為他家知道儲備煤炭，以前煤炭可不值錢啊，能看出生活上比較有計劃。又問偷樹沒有，鬍鬚男人最近偷過，白胡以前偷過，偷樹也是重點，如果沒偷過樹我一個也不會選，因為我最近也準備偷樹，呵呵，算是性格比對吧，和我性格比較符合以後工作才好展開。但是白鬚男人近幾年沒偷，也是生活有計劃的體現，早偷比晚偷好啊，大家偷的時候才是偷的最佳時期。
最後就是喝茶和打牌了，不喜歡打牌還當什麼幹部，不是我想得太壞，咱們鎮上的現狀就是如此，所以我選白鬚男人。」
楊支書先是愕然，又感歎道：「你要是把心思放在官場上面，怕是咱們鎮上那些幹部都搞不過你啊。」
方文搖了搖頭，這些只是小聰明而已，又道：「最後兩位我個人覺得能力最強，我問算盤，是想知道兩人底子如何，不會用算盤在以前就不會算帳，就算後來學了算帳這底子也不行，這點我比較滿意。又問假帳和貪污，也比較滿意，呵呵，不說咱們兩位，我所接觸過的楊站長，賀主任，還有薛鎮長等人，那個不是會占國家便宜的，不懂收好處的幹部不能算是好幹部啊，我當寧願幹部們占國家便宜，但是老百姓的便宜就不能佔了。所以長髮男人說喜歡佔便宜，這點我比較喜歡，雖然短髮男人也是這個意思，當時他的回答都在後面，幾乎是跟風說的，有可能是說的假話。最後一個問題，我問肥豬怎麼賣，長髮男人過秤，說明喜歡數據化，短髮不過秤，當然村裡基本情況也是這樣，也沒錯。不過當會計，我喜歡數字化一點，比如畜牧站的周會計，我問他修房子賺了多錢，他會把零頭也算出來，即便角錢這個單位也會統計。佔便宜、貪污都沒關係，但是我需要知道真實具體的數字。這也是會計該做的本份。」
楊支書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感慨道：「這以後的公社就是你的天下了，大家都不可能幹得過你，不過把公社交給你我也更放心了。」
方文笑了笑，又道：「我還要感謝楊支書你啊，你找的這六個人都相當有能力，我以前是小看了咱們的村民啊，如果大家出生好一點，接受的教育更好，環境更好，絕對能出太多人才了。嗯，過會選舉完，你代我去找三個落選的談一下，長臉婦人的性格雖然不適合體制，但是卻適合當個廠管事，我打算招她進飲料廠當個管事。鬍鬚男人性格相對老實一些，組織不行，不過人其實本分，你也幫我跟他說下，後面來給我幫忙照看稍後修繕出來的賓館。最後的短髮男人，夠圓滑，雖然我個人喜歡數據化，但是如果能把外面旅遊團的消費模糊化就更合適了，讓別人掏錢消費，這越模糊越好啊。呵呵，這六個人都是人才，咱們這山溝要發展就是需要各種各樣的人才啊。」方文其實一直缺少人才幫忙，現在發現了自然不可能錯過，另外也有想法，之後其實可以在村裡舉辦公開招聘會，直接從村民們選有能力的人出來，不親自感受真的無法想像村裡居然有這麼多能幹人啊。
楊支書點了點頭，心中也比較高興，他也算有識人之明啊，找的六個人竟然都被看上了，不過又疑惑的問道：「那這樣一來，你村裡就有四個生產隊長了，編製超了啊，兩個隊長才是標準。」
方文點頭應道：「沒關係，這事我去找薛鎮長多要兩個名額就成。」
又說道：「等會選舉完了，你談話的時候稍微注意一下，別讓選中的三人太高興，最好也打擊另外三人一番才說我要另外安排工作的事。」
楊支書樂呵呵的說道：「放心，這方面我也算比較有經驗。」
方文小小的拍了個馬屁說道：「那是肯定的，我也只是動動小心思，這具體的操作還要麻煩您老給把關。」
「你這也算小心思，大家都幹不過你啊！」楊支書連忙道。
結果就成了兩人互相吹捧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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