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時,讓你在操場上走完十圈,那絕對是件無比痛苦的事情,但同樣的距離,如果是換在山林中,那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了,不知不覺中就能走完這個距離!
正走著,薛鎮長忽然出聲道:「方文,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啊!」
「什麼事?」方文此時正在路邊扯著一根馬尾巴草(似蘆葦)。
「飲料廠不是要談賠償的事情嗎?剛才你和謝桃怎麼不跟賀大娘談談?」薛鎮長疑惑的問道。
這話一出,方文和楊站長都是一驚,鳳凰山根本不會佔用三戶村民的地,又何來賠償一說?剛才方文在電話中跟賀老三說有事情要談,雖然也和鳳凰山有關係,但絕對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連忙含糊的回道:「現在方案還沒拿出來,等過些日子飲料廠修建完了在說,畢竟現在連飲料的樣品都沒還出來。」
女人點了點,沒在多問了,剛才也不過是隨口一提,到也不是對這件事真的上心。
就在這時,謝桃忽然驚呼道:「野雞,我看見野雞了?」
方文頓時大喜,喜的不是野雞,而是剛好可以轉移話題,連忙叫道:「哪裡,在哪裡?」
「那邊,我也看見了。」大胃英大呼小叫道。
到是楊站長這個專家鎮定的說道:「大家都小聲一點,圍過去碰碰運氣。」說著就脫下了外套拿在手裡。
方文這時候也看見了,有三隻麻黃/色的野雞在前面土坎邊上,坎上就是林子,長滿了雜草。距離雖然不遠,但這個野雞絕對不是那麼好抓的。
龍洞鎮山林中,野鴨子和竹雞都算比較常見,野鴨子更是一群就能上十幾隻,能如大雁一般翱翔在天空中。不過野鴨子飛行速度不會太塊,一般飛翔到某一個有水源的山林處就會落下去,村民衝進山林有很大機率找到野鴨子群,但是要抓到卻也不容易。
但是這個野雞,絕對也不是那麼好抓的。即便要碰見也要看人品。
「動作都輕點,看準了,野雞一鑽草籠子就不容易找到。」方文小聲念叨,說著就和楊站長一起先行跑了過去,楊站長完全是陪太子讀書,方文現在的情況也差不多。
但事情就是如此詭異,等所有人都跑近土坎。結果三隻野雞居然都不見了,也就兩三分鐘的功夫,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方文再次感歎,如果這時候有一條跑山狗就爽了。輕鬆就能把野雞給找出來,可惜現在沒有啊。
謝桃愕然的問道:「怎麼不見了,我明明看見了啊。」
「我們也看見了。」大胃英肯定的說道。
方文笑道:「呵呵,大伙肯定都看見了。現在分頭行動,我和楊站長爬到上面去,你們幾個從下面往上面趕。都找一根樹枝,幾隻野雞絕對還在這片草籠子,野雞雖然飛不快。不過要是看見了最好是給按在草籠裡。」
沒辦法,現在沒有獵槍也沒有獵狗,但是野雞雖然能藉著草叢的保護藏了起來,但也是一把雙紉劍啊,一但被找到,就容易藉著草蘢子把野雞給按在裡面。
楊站長點了點頭。也跟著大概說下了要領,楊站長以前是抓到過野雞的。獸醫行走全靠兩條腿,一輩子走的路加起來,能饒地球兩圈,汗……
大伙都揀好了木條子,方文和楊站長就從左右兩邊爬到山坡上面去了,一邊爬一邊低著頭尋找,野雞可不是笨雞,相當聰明,或是說天性本能,你一腳落到草叢裡,野雞說不定就在你的腳邊上,但卻能忍著一動不動,等你走遠了,才悄悄跑出來溜走。
野雞這一藏,可能幾個小時都不會挪動一下,如果只是一個人在山林看見野雞,或許你在附近草籠子找上半天也沒有收穫,好在現在是六個人。
可很快,眾人就發現悲劇了,明明剛才都看見這土坎上至少有三隻野雞,可眾人地毯式的搜索了十幾分鐘,除了找到了幾根雞毛外,在無所獲。
「怎麼會這樣?」大胃英不敢相信的說道。
方文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今兒人品不行啊。旁邊楊站長的表情也差不多,畢竟到鎮上當站長多年,這手藝大不如從前了,居然連幾隻野雞也找不到,晚節不保啊!
「方叔叔,你們在找什麼?」
就在這時,眾人都聽見了一道少年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不知道何時小道上出現了一個半大的孩子,約莫十三四歲,穿著鎮上初中的校服,表明了身份。
方文一聽,猜測應該是在叫他了,但是他不認識這個孩子啊,疑惑的問道:「學生,你是在問我嗎?」
少年長得很敦實,個體不高,皮膚有些黝黑,很是雄壯,一邊往這邊跑,可謂健步入飛,一邊回道:「我們學校有方叔叔你的畫報呢,方叔叔,你們在找什麼?」
方文愣了一下,心想,學校有他的畫報到沒什麼,但千萬別和馬克思等人掛在一起啊,其實方文不知道的是,初中部某一個學生,在前次學校舉辦徵文比賽的時候,寫了一篇名為「龍洞鎮的脊樑骨」的文章,文筆那是相當之爛,及格都難保證,但偏偏裡面說的是他,結果一路過關斬將,獲得了鎮上徵文比賽第一名,後來由老師們操刀美化了一番,已經選送到了縣裡參賽,雖然還不知道結果如何,但是他這個「小鎮脊樑骨」的諢號已經不脛而走!
這就如七十年代高考恢復時,某一位學生交了白卷,但上面有幾個大字讓閱卷老師動容,不敢批分,也不敢隨意扔到一邊,送到縣、市、省、最後直達中央,更生猛的是,這份本應該是零分的試卷最後居然送到了偉人的手中,最後偉人特批:「選送進入某大學培養。」
而那幾個大字就是:「X主席萬歲!」五個字震動古今,引得各方官員動容!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違批下零分?誰又敢說這份空白試卷不能得高分?
笑了笑,方文回道:「叔叔姐姐們在找野雞呢,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孩子?」
「我叫曹明,初中二年紀三班的,我耶耶叫曹金生,家在前面。」少年老實的回道。
楊站長點頭說道:「曹家就是我說的那家獵戶。」
方文一聽頓時大喜,叫道:「小明,你能抓到野雞嗎?」
曹明這時候已經走近了,往草籠子裡看看,頓時用手一指,出聲道:「方叔叔,哪裡不就是野雞嗎?」
眾人頓時大驚,又以大胃英反應最快,因為小明指的地方就在她腳下,只見大胃英一聲尖叫,馬上就撲進了草籠子裡,結果,一隻野雞一下就撲騰了出來……
好傢伙,這時候小明把書包一扔,幾步就衝上了土坎,在眾人還沒反應過的來的時候就把撲騰出來的野雞給按住了,當真快如閃電,熟練到了極點。
大胃英的聲音傳來,「快來,我按住了,有兩隻。」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上去幫忙,費了好一陣功夫總算把兩隻野雞給抓到手了,但是相比剛才小明的動作,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
不過結果總是好的,三隻野雞分別到了三女手中,素芬這時候跑過來給方文拍衣服上的草屑,方文也坦然的站在哪裡,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心理隱約有了決定,或許是時候給素芬一個名分了。
等收拾好,回到了小道上,方文出聲問道:「小明,你家還有多遠。」
「很近了呢,半個小時就到了。」小明老實的回道。
半個小時?方文忽然一算,貌似眾人從山上開始,前後都走了快兩個小時了,如果不是幾女興致所在,怕是難有機會走這麼遠的山路,連忙問道:「小明,你從學校走上來,走了多久?」
幾女也好奇的聽著,小明看了看老式手錶,老實回道:「今天提前放學,我走了一個小時了呢。」
好傢伙,居然比眾人的速度快了一倍,牛啊。忽然一想,那不是說這孩子口中說的還有半個小時,不就是眾人腳程的一個小時嗎?靠了,怎麼還有這麼遠。
「小明,你沒住校嗎?」薛鎮長忍不住問道,今兒是星期三,如果住校小明就不可能今天回山上來。
小明雖然不知道女人的身份,不過還是老實的回道:「住校要花錢,還要在學校多吃一頓伙食,我成績不好,讀完初中就不讀了……」
隨著小明的解釋,眾人也搞清楚了狀況,小明今年十四歲,居然每天都是早晨六點起床,然後走一個半小時趕早晨八點去學校上課,申請了不上晚自習,放學後又走上路回家,到了家往往還沒天黑要幫著幹農活,至於這個成績嘛,一直比較穩定,從小學開始就是倒數第一!
方文一聽這個情況,頗有點英雄惜英雄的情緒滋生而出,同為差等生,而今在山林中巧遇,不交個朋友實在說不過去,說不準還能成為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