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剛才到。」方文有些尷尬,明明剛才還說在半路上。
女孩左右張望了一下,小聲說道:「跟我來。」
方文點了點頭,表示瞭然,然後跟著女孩一前一後下了樓,沒想一直跟著女孩到了舊樓部的四樓,樓梯的扶手是以前的老鋼管,有些班駁,走廊過道很昏暗,只有一頭一尾有窗戶,過道上掛滿了女人的衣服,罩子,褲褲也不少,讓方文好不尷尬,這裡以前是住院部,都是單獨的房間。
「到我房間裡吧。」女孩有些臉紅的說道,不過好在走廊昏暗看不真切。
方文這才反應過來,女孩竟是住在這裡面,有些尷尬的左右看了看,好在這個時間,走廊上根本沒人,一排單間也都房門緊閉。
女生的閨房就是不一樣,即便房屋破舊也整理得井井有條,瀰漫著一股芬芳。
屋子內有些簡單,水泥地面,一床,一桌,一椅,一櫃,一電腦,裡面如同女孩的穿著一般,粉色一片。
「你就坐床吧,沒關係的,我先把買的東西整理一下。」女孩說完,就開始把桌上擺放的東西整理進大包裡,有衣服等用品,也有些補品類的。
屋裡有些安靜,方文想了想,找話題說道:「曉燕,你怎麼不住你姑姑那裡,這兒條件有些差了。」
「沒有呢,我姑姑平時也很忙的,我姑父在跑車,弟弟在縣裡寄宿讀書,去姑姑那裡也很無聊的。」女孩一邊整理一邊回道。
「那你怎麼不在外面找個房子,鎮上的房子應該很便宜的啊。」方文和村官們喝了兩次酒,也聽了不少見聞,鎮上的房價,老房子六七百一平,新修的樓房也不超過一千,租房子就更便宜了,幾十塊錢都能租但單間,套房也很便宜。只有鋪面有些貴,要四千一平米,租用也不便宜,這都是近幾年房價瘋長的原因,以往要便宜一半不止。
「我今年剛來,住在醫院下班後也能多學點東西,在說偶爾晚上要值班呢,我姑姑在二樓也有一間房,偶爾也住在醫院不回去。」女孩解釋道。
女孩這麼一說,方文忽然又找不到話題了,正努力思考著不要冷場,手機忽然響了。
[天亮以後說分手……]
鈴聲一響,女孩有些意外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讓方文好不尷尬,選阿信的這首歌,完全是因為其聲音震撼,到是沒別的什麼意思,「喂,楊站長,您有什麼事。」
「方文啊,你現在有沒有空,到鎮上來一趟。」今兒楊站長的聲音有些特別,彷彿蒼老了幾分。
莫非出了什麼事?方文連忙回道:「我現在就在鎮上醫院。」
「那正好,你現在就過了,對了,你要是身體不舒服,這事也不急。」
楊站長這麼一說,方文心裡聽著溫暖一片,咱們畜牧站有親情啊,「沒呢,我到醫院看望一個朋友,現在馬上就到畜牧站來。」
掛了正要給女孩解釋,沒想女孩衝他微笑道:「方文,你去忙你的,空了給我打電話就行。」
「那好吧,我先去畜牧站了。」
小鎮也就巴掌大,兩邊都是高山,足要爬一個多小時才能到山頂,中間順著河流修建了一條公路,而小鎮就建立在河流條邊,一條公路,一條中心街道,房屋修得密密麻麻,地域限制,想發展也發展不起來,就這,還是周圍附近最好的地段了。
到了畜牧站,樓下鋪面大開,裡面卻沒有人,方文也就徑直上了四樓辦公室,二樓和三樓是畜牧站的員工住房。
門虛掩著,方文輕輕扣了幾下木門,逕直走了進去,好傢伙,今兒難道是開大會,裡面竟有十來個人在裡面。
「方文來得正好,一起開個短會,各位,這就是我說的方文,金堂鄉幾個村的防疫員。」金堂鄉早就取消了,不過老一輩始終改不了稱呼。
「方文,這幾位都是站裡的老獸醫。」楊站長介紹了一遍,然後示意方文自己拿茶杯入座。
辦公室裡有些寬廣,有一大一小兩個辦公室,還有一個小廚房,方文拿起桌上的茶杯坐到了末尾的騰椅上,不過到現在他還沒搞清楚到底是個啥狀況。
等方文入座後,在場的人卻都沒開口,各自抽著煙,辦公室煙霧繚繞的,顯得很沉悶。
總共十來個人,其中兩個方文上次一起喝過羊肉湯,也算打過照面了,剩餘幾位年齡都比較大,清一色五十歲以上,四個老農打扮,兩個鎮裡人穿著。
「咳,咳,事情大伙估計也聽說了一些,我這裡在詳細說一遍,上面忽然給縣畜牧局下達了新政策,縣裡十幾個鄉鎮所有的站長都要輪換三年,我也不例外,過段時間就會和九尺鎮的站長對調,三年後在調回龍洞鎮上!」楊站長有些落寞的說道。
方文聽了大驚,他雖然和楊站長接觸時間不長,也就短短一個多月,但說老實話,楊站長的為人相當不錯,不拿官架子,對他也是相當照顧,這不,正張羅著給他轉正的事呢。怎麼現在就出了這事兒。
「楊站長,我這塊,你是知道的,事情不好辦啊。」說話的是穿著不錯的其中一人。
也不是知道是不是楊站長特別照顧方文,這時候竟出聲詳細介紹了一遍,「方文,這位是周建國,牧畜站的會計加稅務,那位是畜牧站飼料鋪子的管理員馬林,這幾位分別是上面村莊的獸醫,你們金堂鄉的老獸醫這幾年都退休了,也就沒到鎮上來。」
方文聽完,連忙各自打了招呼,發上煙,靜等楊站長的下文。
「老周啊,我也知道事情不好辦,今天不是叫大傢伙來商量個辦法嗎,我從十六歲高中畢業就頂替老父當獸醫,二十五歲做上站長這個位置,現在已經四十五歲了,干了二十年的站長,各位都是跟著我的老兄弟,老大哥,還有方文也不錯,都是可以交心的人,這次叫大伙來我也就把話說明白了……」楊站長娓娓道來,語氣中明顯有些擔憂和不捨。
方文一聽,心中不感動是假的,沒想到楊站長這麼看得起他,這算是把他當心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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