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左右看了看，「小兄弟，這裡也不是談事情的地方，你看，要不到我的酒樓裡面去坐坐。」
中年人一句就點出了自己開酒樓的身份，不差這點錢，方文也不疑，只是現在這會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本就準備收攤了，再讓三個女孩守在這裡曬太陽卻是不好。
就出聲道：「老闆，要不你還個價格，我覺得合適就成交了。」
「好，不過兩缸酒我都要先嘗一嘗。」中年人笑著說道。
等中年人各嘗了半兩，回味了半天，這才興奮的說道，「小兄弟，你這酒可不一般啊。」
好吧，方文繼續把廣告詞美化後來了一遍！
「老闆，你給我價吧。」
中年人看著酒缸想了片刻，又看了看方文四人，「嗯，四十塊錢每斤你看怎麼樣。」
四十？方文這下有些狐疑了，這中年人沒頭沒腦跑來全買了，還給四十的價格，這怎麼也有些怪異呢。
「呵呵，小兄弟不止這一點酒吧，怎麼樣，四十一斤先把這些酒賣給我，咱們接著在談。」
「好。」方文就當遇到有錢的主了，四十一斤完全能接受，一口答應下來。
總共一百斤，賣了十八斤出去，別人嘗了差不多兩斤走，還剩八十斤，作價三千二百塊錢，中年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直接點出了錢來，然後打電話叫來一個小伙子把酒拉走了。
「小兄弟現在可以到我酒樓裡面去談了吧。」
「好。」方文把小罈子和小壺存放到店門裡面，就跟著中年人往酒樓走去，三女自然也是跟著一起。
酒樓的面積有些大，大包小包加起來都有十來個，大廳也能擺上二十幾桌，此時雖然剛過晌午，但酒樓大廳裡面竟是一個吃飯的客人都沒有，包間的門關著，卻是不知道裡面的情況。
「小兄弟，裡面請。」
中年人把四人帶進了一個單獨的小包間，示意三女點菜，今天中午他請客。
「老闆，你真是太客氣了。」方文這也是實話，他賣四十一斤，這本來就上零售都可以接受的價格，現在批發給中年人也是這個價格，說來中年人還吃虧了，即便是三十，說不定他也賣了。
中年人也不避諱三女在場，娓娓道來，「事情是這樣的，你也看見了，我雖然空有這個酒樓，但是生意卻不好。」
「嗯，今天怎麼說也是趕集日，怎麼會沒有人散客來吃飯呢。」方文附和道。
「哎！這事還得從去年說起，本來鎮上就我這一家酒樓，開了十來年，生意一直不錯，也不瞞小兄弟，去年這個時候，我一個月純利潤都超過一萬，遇到有節日的月份利潤輕鬆超過兩萬。」
「這麼多。」方文還真想像不錯小鎮上的酒樓利潤會如此高，一年竟能掙下二十來萬。
正在點菜的三女聽著也有些吃驚，三女讀的都是重點本科，學費比較低，只算學費四年加起來還不到三萬塊錢，沒想這個偏僻酒樓一個月就能掙出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中年人又繼續說道：「這裡面的利潤分兩個部分，大部分是政府吃喝消費，比如開會，年慶，選舉等等，還有外面人來鎮上銷售藥品，獸藥等等，也要請相關部門吃喝，上面領導下來檢查，也要吃喝……說難聽點，政府裡面沒事也是要吃喝的。
第二就是鎮上的居民，村裡也有不少，過壽，結婚等喜事也要包席面，一個月總能接上幾次，一次至少都能賺兩千以上。
至於散客，一個月也就十來桌而已，不賺錢，也就起個宣傳的效果。」
中年人說話的時候，三女正在研究菜單，只見上面一個雪豆燉豬蹄就要四十，青椒回鍋二十八，火暴田雞五十，金牌肘子六十八，就連一個醋溜白菜都要十五塊錢，這價格在小鎮上真的很嚇人了。
「那你買我這酒？」方文聽明白了中年人說的話，但也沒算沒聽明白。
中年人苦笑了一下，「剛解/放的時候我奶奶就在鎮政府裡面煮飯，以前可以頂替職位，後來我父親頂替了我奶奶在政府裡掌勺，我十五歲就到外面大城市裡幫廚，湘，粵，川，貴，精通各系菜色的烹飪，也拿到了特級廚師證，十年前，我三十歲的時候回鎮上開了這家酒樓。」
方文聽著不由肅然起敬，他以前也在酒樓打過工，不過只干了三個月就堅持不下來，中年人在外面一幹就是十五年，這份堅持就值得人尊重了。
「老闆怎麼稱呼，我叫方文，隔壁龍洞鎮的。」方文詢問道。
「我叫蔣木林，方兄弟你叫我蔣師傅就可以了。」
「嗯，蔣師傅你接著說。」
中年人發上煙，又繼續說道：「以前我父親在政府裡面掌勺，因為是頂替我奶奶，所以有正式編製，屬於財務後勤，雖然職位低，資格卻相當的老，政府裡面的吃喝都到我這酒樓來照顧生意，又因為我父親在，上面有錢發下來，直接就能在財務那裡收了。」
方文聽明白了，無非就是政府人員吃飯喜歡打條子，收款是個麻煩事。
「不過自從去年我父親退下來後，另外來了一個老媽子頂替我父親，當時也沒在意，後來才知道那老媽子是對面東風酒樓老闆的姐姐。」中年人說到這裡，大有悔不當初的感慨。
「事情就是這樣了，雖然政府一些老官員看在我父親的交情上也來照顧生意，但是人走茶涼，大部分生意卻跑到對面去了。」
「在政府裡面煮飯真的有這麼大關係？」方文有些不解，政府裡的吃喝，難道會被一個普通師傅給左右？
「呵呵，我舉個列子吧，假如上面有領導下來，政府裡面先是通知食堂，如果食堂拿不下來，就會聯繫外面的酒樓館子，這聯繫的人就是關鍵了，現在對面的酒樓老闆的姐姐就是那個聯繫人。」中年感慨的說道。
「還能這樣。」方文相當無語。
「這也是咱們鎮上情況特殊，上面的鎮長書記等大領導都沒有讓自家人辦酒樓的意思，也不會管吃飯這些小事，誰家酒樓都能吃回扣，選誰家不是選。」
方文算是明白了，這年頭，和當官的扯上關係，這關係就不直接了，難免會有些外人所不能理解的彎彎道道。
「上午到你那裡買酒的中年西裝男人還記得不，那是外面藥品公司的人，中午剛好帶著在你那裡買的酒到我這裡請醫院的醫生吃飯，我也是敬酒的時候碰巧喝了一杯，呵呵，我直接說了，別人可能不理解你這酒的好處，但我是幹什麼的，拿了特級廚師證的人，你這酒不僅入口好，其實還能當料酒來用。」中年人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方文一愣，「你是打算用來當料酒用。」
中年人笑道：「是也不是，不過我想和方兄弟來個君子協定，我可以預定你五百斤酒，全部按四十塊錢一斤的價格給，前提是你最近三個月內要封酒，不能在賣酒出去，當然，你零散賣個幾十百把斤出去，卻是可以，不過也最好不要到蒙陽鎮上來賣。」
方文一聽，五百斤，就是兩萬塊錢，他的成本錢不超過五千，直接賺了一萬五千，三個月，相當於一個月賺五千了，這價錢可不低。
「當然，我保證三個月後方兄弟你的酒名氣肯定能打出去，至少在蒙陽鎮上絕對會路人皆知，到時候方兄弟你要漲價，我也按市場價格給。」中年又說道。
NND，三個月就三個月吧，「好，成交。」
中年人頓時大喜，「今天中午我親自掌勺，小兄弟你自己也嘗嘗你這酒做菜的味道。等你的酒一到，我們直接現金交割。」
「好，不過我現在酒不夠五百斤，十幾天後我通知你來拉酒走。」方文想了想說道，不能太急切了。
「如此就太好了，我還擔心小兄弟一次拿不出這麼多酒來呢，你放心，這三個月五百斤酒只會多不會少。」中年興奮的說道。
等中年人一走，三個女的頓時唧唧喳喳起來……
「哥，分紅咯，我來算算，你今天一共賣出去六百斤，哇哦，一斤算五塊錢，我們就有三千塊錢的分紅呢。」妹妹歡快的叫道。
小財迷和謝桃卻沒跟著起哄，剛才說提成不過是玩笑話，現在真賺錢了，兩女卻沒有要分紅的意思。
方文此時心情大好，把收的錢摸出來，加在一起，已經接近四千塊錢了。
「小情，大哥什麼時候騙過人了，這三千塊錢你拿去，算是今天給你們的分紅。」說著就把錢遞給了妹妹。
「哥，我開玩笑的呢，這錢你拿回去。」妹妹連忙把錢推了過來。
方文想了想，還是把錢遞了過去，「小情，我雖然沒讀過大學，不過也知道讀大學其實挺花錢的，估計平時你缺錢也不好意思和二叔開口要，其實就算沒賣酒的事，哥也打算給你一筆錢，現在正好了，這錢都是你自己掙的，反正錢我給你了，你自己看著分配。」說完就把錢硬塞給了妹妹。
推拉了片刻，妹妹只好把錢收了，不過又堅持要分錢給兩女，兩女卻是說什麼也不要，最後只是答應讓小情以後請客吃飯就行。
幾人閒聊了片刻，蔣大師傅的菜來了，好傢伙，「醉竹雞，蜜香雞翅，糯米排骨，豆豉魚，金牌肘子，鐵板鱔魚，干鍋肥腸，水煮片片魚，花生蝦卷，蒸蟹……足有十幾個肉菜。」
這一桌子真吃下來，成本價都要好幾百，中年人也真是大方。
中年人專注廚師一道幾十年，特級廚師的水準果然不是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蜂蜜酒真的起了作用，味道竟是說不出的美味，讓人食慾大震，一吃就停不下嘴，風捲殘雲一過，四人竟是差不多全吃光了。
「呃，真是太好了，可惜剛才忘了拍照，不然可以發到圍脖上面。」小美女有些可惜的說道。
謝桃這時候搖了搖IP，「我拍了呢，嬉嬉！」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三日後，方文把依依不捨三女送上了車，各自準備了蜂蜜，酒等土特產……
看著遠去的客車，方文心理躊躇著魚草該種植了，還有那些蔬菜種子，也要並進土裡了，計算了一下，家裡的土地竟是不夠用，後院附近不過留了幾塊土而已，其中一塊已經種植上了在山裡採回來的草藥。
「喂，方文，你在家嗎。」是王曉燕打來的電話。
「在啊，你有什麼事。」
「是這樣呢，我外公打算在農村住一段時間，調養身體，我在村裡也沒什麼朋友，不知道能不能住在你家裡。」
WHAT？方文有些愕然，不過一想，家裡多個老人也沒什麼，不就多雙筷子，多個碗嗎，「行啊，你外公什麼時候來。」
「明天呢，方文謝謝你了啊，明天中午我叫麵包車和外公一起過來。」
「行，明天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掛了電話，方文有些愣神，怎麼家裡的客人一直不斷呢，難道，莫非，或許，大概，可能，風水李老師所謂的俺是有福之人，指的就是經常會有人到家裡來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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