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琦見他好像在研究,地壓低聲道:「她們的收入比銀行經理還高,不過付出的代價也很高,手一定很酸。」
「呃,真……真的啊?」因為對小攤販的利潤沒概念,所以他很吃驚,而且她這樣緊緊地靠著他,也讓他心猿意馬。
他當然知道是因為夜市人多,她才會貼著他站,但他就是會不自自主地產生綺思想像自己是她的男人,如果能親密地揉揉她那輕柔的劉海,或者把手勾在她的玉頸上,摟著她的纖腰當然更好「快輪到我們了。」她打開皮夾,懊惱地發現只有幾張百元大鈔,零鈔都用完了,零錢也不夠買兩份蔥抓餅。
她索性抬眸詢問卓修頡,「你有零錢嗎?」
「有,在長褲的口袋裡。」可是他兩手都提滿了東西,沒辦法拿給她。
眼見前面的人領了一袋蔥抓餅走掉,換她了,她急道:『我自己拿可以吧?」
他俊顏一紅,心跳如擂鼓。「……可以。」
珞琦在他長褲口袋掏了幾枚零錢就立即轉身買單,然而——他深深地震撼了,簡直快停止呼吸,雖然她伸手進他口袋掏零錢的動作前後不過幾秒,但他的身體卻起了莫大反應。
他被電得腦袋一片空白,連要往前走也不知道,冷風吹來也不覺得冷,最後還是她把他拉到一邊,不要擋了後面排隊的人龍。
絲毫沒察世他的異樣,珞綺握著熱乎乎的蔥抓餅,笑逐顏開。
「你一直住在國外,應該沒吃過這個吧?「她伸手提走他右手的所有袋子,把一份蔥抓餅遞給他。「這是本地披薩,你想像不到有多好吃,最重要的是,還很便宜,趁熱快吃吧!」
他根本食不知味,滿腦子都是剛才的情節。
他是怎麼了?她身上的電流又是從何而來?自己這樣單方面地幻想與她的種種是不是有病?
「不好吃嗎?珞綺覺得他怪怪的,不知道在沉思什麼,在掙扎什麼,只是一片蔥抓餅,有必要吃得如此天人交戰嗎?
他看著她,半響說不出話來,內心那澎湃的海浪是什麼?恐怕不是做幾個實驗就可以弄得明白的。
珞綺疑心地瞄了他一眼。「不好吃就直說沒關係,不必吃得那麼痛苦。」
此時,她的手機響了,她只好把手裡的蔥抓餅遞給他。
「幫我拿一下,我接個電話。」
對她來說,這只是個不經意的動作,但對他而言——他再度著火了!在她硬把蔥抓餅塞給他的同時,也碰到了他的手。
珞綺迅速拿出放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機,來電顯示是小怡打來的。
「是我……真的嗎?哦耶!我就知道他會滿意我的訪問稿……對,跟他約星期二下午,謝謝你啦——」
她笑咪咪地收起手機,主動告訴他「神秘的亞洲地產大亨答應要接受我的專訪。「她眼裡泛著濃濃笑意,刻意不想管住自己的嘴巴。「他跟某人一樣,也從來不接受專訪哦。」
卓修頡愣然地看著她。
她的笑容好美,不知道那嫣唇吻起來是什麼滋味?不知道緊緊把她擁入懷中是什麼感覺?
他又被自己莫名的渴望嚇到了。
再這樣下去,他恐怕會爆炸。
當了一晚的跑腿工,珞綺本來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卓修頡經過一晚的沉澱,會明白人情世故的重要不亞於科學家對人類的重要,然後今天會打給她,告訴她,他改變主意了,他願意接受她的專訪。
可是……過了下班時間,又過了晚餐時間,顯然卓修頡還沒明自人情世故的重要,所以他並沒有打給她。
她不情願地收拾東西準備回老家。
今天是平安夜,又適逢小週末,明天美琦結婚,她媽媽再三交代她這個當姐姐的,一定不可以缺席。
她真不懂,家裡明明信佛,又是鄉下地方,美綺為什麼會嚮往在聖誕節結婚,而今年的聖誕節又那麼剛好是星期日,好像在跟她作對。
對她來說,美綺堅持要在聖誕節結婚只代表了一件事——_待會一定會塞車。
在這個節骨眼,她真的不想浪費時間回去啊!
至於她的准妹夫,等下個月他們結婚的時候再認識就好啦,反正一定是個跟美綺一樣不起眼的男人,她實在不覺得自己需要大老遠地趕回去。
最最重要的是,卓修頡的專訪沒著落,汪羽欣又虎視眈眈的,這麼離開實在令人放心不下。
而且,她還有未完成的代筆自傳,來回兩天要過夜,簡直太浪費她寶貴的時間了,兩天耶,她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再去飯店試著等卓修頡,也可以好好沒日沒夜地寫稿。
話雖如此,她還是得回去,不然跟她原本就不親的美琦會更怨地。
在車輛川流不息的馬路上等紅綠燈時,她忽然感覺肚子餓了,這才發現自已忙了整天,晚餐忘了吃。
她打了方向燈,把車緩緩往路邊移動,雙眼在路邊商家尋覓食物。
最好是快餐,可以邊開車邊吃,一個人嘛,她連一點點想坐下來好好用餐的慾望都沒有。
姨?前面那輛車的車牌……是葉東宸的車子!
她的心猛然一跳。
這麼巧,他也來這裡?
出於一種微妙的心態,她把車停了下來。
經過這段時間,她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分手了,而她現在必須要趕回家,但她卻想知道他來這裡做什麼,地知道自己很愚蠢,但她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這麼做。
她的車距離他的車只有三部車的距離,但他絕對不會發現,因為他從來沒坐過她的車,而她卻坐過他的車不下百次,他的車是進口轎車,非常的豪華舒適,如同他一貫的品味,同時也展現了他的財力,會讓女人迷醉的那種,很膚淺,但她必須說,她也迷醉了,他下車了,臉色很嚴肅,還走到副駕駛座擊替坐在裡頭的人開車門,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就不曾這麼做過,她的神經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悄悄絞緊十指,心跳加劇。
車裡的人是誰?讓他如此重視?
她屏息地看著從車裡下來的人。
一雙筆直玉腿踩著平底鞋,一名自信十足的女子下了車,笑著挽住葉東宸的手臂,那是汪羽欣。
他們走進——婦產科?她的心涼了半截……不,是沉到了深海裡,沒辦法呼吸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車裡呆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鈴響把她從震驚中拉回神。
「你在哪裡?」方莉問。
突如其來的衝擊讓她得做好幾次深呼吸才能說得出話來。「我正在回老家的路上,怎麼,有事?「她維持著尋常語氣,好強地不願流露出半點脆弱。
「那專心開車,回到家再打給我好了,我有些事要告訴你。」
她後知後覺地知道了事情一定跟葉東宸和汪羽欣有關,所以這陣子方莉才會老是欲言又止。
她深吸了口氣。「現在說吧!我用耳機很安全。」
「好吧。」下定了決心似的。「我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你比較好。」
「是不是要說葉東宸跟汪羽欣的事?「她搶在方莉之前開口。「他們在一起,而且汪羽欣懷孕了?」
方種很驚訝。「原來你知道。」
「我知道。」她閉了閉眼,覺得自己好像快死掉了。
她有那麼愛葉東宸嗎?這種難受的感覺很複雜,他們兩個在背後是怎麼談論她的?
「你明知道汪羽欣和葉東宸在利用你的好勝心,和你對他餘情未了的心意,你還拼得想辦法要取的J卓修頡的專訪。」
「他們要怎麼利用我是他們的事,我想採訪卓修頡是我的事,我不在乎他們,我想採訪卓修頡是要證明自己做得到,而且他值得我採訪,就是這麼簡單。」
方莉愣住了。「珞綺……你……你是怎麼了?」
這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藍珞琦,藍珞綺比任何人都要好強,她怎麼可能默默忍受被人利用,瞼上還一直煥發著誓在必得的光彩?
她在等著採訪成功,等著葉東宸對她有所表示,這很明顯不是嗎「沒有啊。」她定定地望著婦產科的大們,生硬地說:「我早就發現葉東宸不是個好男人,他太花心了,現在他跟汪羽欣在一起,算汪羽欣倒霉。」
「珞綺……」她嚇到了珞琦那太過鎮定的反應讓她覺得怪怪的。
,「不說了,我要上高速公路了,而且手機快沒電,星期一再聊吧!「她掛了方莉的電話,直接關機。
現在她確定了,卓修頡根本沒有看過汪羽欣的訪問稿!
他們都知道她想在葉東宸面前力求表現,所以故意激起她的好勝心……該死!
連方莉都知道,可見他們做得多明顯,她怎麼會盲目到看不出來他們在辦公室裡眉來眼去了好一陣子呢?
是過度的自信讓她設看見吧?自以為葉東宸在找機會向她提復合,根本沒把汪羽欣看在眼裡。
葉東宸曾說過,他不想要孩子,也不想結婚,他覺得兩人世界比較清心,同居就好,因為他覺得婚姻是束縛。
然而現在,他跟汪羽欣連孩子都有了,一起上婦產科是要生下孩子的意思吧?那應該也會結婚。
她瞬間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向來自以為聰明的自己,原來不過是個舉世無雙的傻瓜。
三個小時後,珞綺總算將車開到了家門前。
她在車裡又足足呆坐了三十分鐘後才下車,雙肩背著兩個大大的購物袋,一瞼蒼白地走進家門。
雖然已經十一點多了,但四層樓的透天樓房燈火通明,大慨是因為明天要辦喜事的緣故。
「大姑姑回來了!大姑姑回來了!大家快點出來看啊!「佩琪一看到她就立即尖叫大喊,好像她是來賣藝的。
她爸爸是這一帶的地主,而他們家是那種很豪華的「農舍」,門口足足可以寬鬆地停六輛車。
她爸爸如果把地都賣掉就是富翁,這幾年一直熱心於里長的職務,田地現在都交給她太哥管理,而她對家裡的狀況向來不過問,只知道大哥把農業經營得有聲有色,好像還蓋了溫室菜園,搭上了有機風,農作物賣得呱呱叫。
「佩琪,不必把大家叫出來,大姑姑累了,太姑姑要回房休息了。「珞綺氣虛地阻止侄女大呼小叫。
她沒吃晚餐,還受到打擊,加上開夜車,其中一段甚至還飄著大蓐,現在她實在沒有多餘力氣應付猴子般的小侄女,幸好另一隻小猴子沒一起跳出來,不然有得她受的。
「禮物呢?大姑姑有沒有買禮物給我?我要公主卡。「佩琪跳著跟她進了門。
「什麼公主卡?」珞綺看看天花板,心裡想的,嘴裡不知不覺地講出來,「你應該要玩恐龍卡吧?」
佩琪瞪著她。「大姑姑,我要公主卡,我不要恐龍卡,那是男生玩的。」
玄關,一張一模一樣的小臉探出來。
「哇——」綿長有力的尖叫。「是大姑姑耶!是大姑姑耶!大家快來看啊!」
「噓——」珞琦沒好氣地瞪著雙胞胎姐妹。
這兩個野丫頭從小就愛尖叫的毛病到現在還沒改過來,真不知道家裡人怎麼受得了。
「大姑姑,禮物呢?」佩琳用力地扯著她的手臂。「有沒有買禮物給我?有沒有?」
野丫頭一邊說,一邊沒大沒小地扯著她的手臂。
「佩琳,求求你不要J再扯大姑姑的手臂了,你哪來的野牛力氣?來,給你們零用錢,你們明無自己去買吧!」
她決定花錢消災,從皮夾裡拿出兩百塊,一人一百。
「哇!一百耶!媽!大姑姑給我們零月錢!「兩個人一起尖叫著跑上樓去找她們媽媽了。
很好,耳根清淨了,金錢果然是萬能的,_珞綺提著兩個大購物袋進門,裡面有她工作的家當,她全部都帶來了,原本是打算不浪費任何一秒的時間,現在她可不認自自己還靜得下心來工作。
一路上,葉東宸和汪羽欣一直在她腦海裡沖十不停,她想知道他們是什ど時候開始的。
她曉得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但她就是想知道想知道想知道,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蠢了多久。
「回來啦,怎麼這麼晚?」客廳裡的藍永奇問道:不是說六點就出發了嗎?爸螞等你等到十點,忍不住先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