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東宸身著帥氣合身的咖啡色獵裝,那雙模特兒般的長腿走進出版社,修長的手裡提著兩個大披薩,性感成熟的嘴角揚著一個讓人看了會心醉神馳的笑容。
他是一個成熟英俊的男人,也是金字塔出版社的社長,旗下除了暢銷全球二十幾個國家的金字塔人物誌之外,還出版多種讀物以及女性雜誌。
另外,因為家族分配遺產的緣故,他還是一間上市公司的董事,每年光是配息配股就很嚇人,根本不需要工作。
也因此,多金卻又照著自己理想創辦出版社,而且還辦得非常成功的他,常有女人對他投懷送抱。
看著葉東宸唇際那熟悉的笑容,珞綺有幾秒鐘的失神。
很好,這男人已經把她的自尊踐踏得很徹底。
分手之後,他沒有一天流露出半點情傷,今天更像去哪裡跟女人約會似的,滿臉飛揚,那笑容狠狠刺傷了她的心。
其實方莉說對了,因為汪羽欣也積極想採訪卓修頡,所以她更想得手。
汪羽欣一直對葉東宸有意思,現在是想乘虛而入才拚命求表現吧?
想當初,在眾多文字記者裡,葉東宸會注意到有她藍珞綺這號人物,也是因為她出色的表現,汪羽欣是想複製她的成功模式吧?那個女人還真是挺沒創意的。
「怎麼,妳現在對他還有感覺嗎?」方莉把她失神的模樣全看在眼裡,把傷口灑鹽工作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是她殘忍,旁觀者清,花花公子型的葉東宸不是個托付終身的好對象,什麼女人都可以手到擒來,像珞綺這樣凡事都很認真求表現的女人,根本玩不起他的愛情遊戲。
「當然沒有,我們都分手四個月了,還有什麼感覺?」珞綺嘴硬心痛的收回視線,掩飾地拿起咖啡喝。
是啊,四個月,好長的四個月,好寂寞的四個月……
葉東宸具有所有完美情人的特徵,高大、英俊、風趣、幽默、多金又有才智,正是向來要求完美的她,最想要的極品男典型。
這種男人若帶回家,她母親一定會越看女婿越滿意,不管她妹妹美綺的男人有多好,一定會在葉東宸身邊相形見絀。
然而,這樣十全十美的優質男人,其它女人也在流口水,便注定了他無法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
「沒有?」方莉很懷疑。「那妳還那樣看他?」
「我看的是他手裡的披薩,好香哦,我餓了。」她是在睜眼說瞎話沒錯,她不想承認自己對葉東宸還有所留戀,她死也不會忘記他們是怎麼分手的。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雖然知道他對女人自來是以花蝴蝶的姿態來者不拒,但她沒想到他那麼混蛋,竟然因為獨居的前女友血尿向他求教,他就丟下她一個人在高級西餐廳裡難堪地吃完雙人生日大餐。
事後證實那個女人是胃出血,如果不是他緊急趕到,把她送去開刀,她可能會沒命。
但是——吼!那個女人難到沒有別人可以求救嗎?
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非要向前男友求救不可?
當時她建議直接替那個女人叫救護車或報警處理,他卻執意要過去看一看,後來還在醫院陪了對方好幾天。
總之,那是他們分手的導火線,而且是她提出的,雖然事後她也後悔了,但自尊不容許她把後悔兩字說出口,偏偏,他也沒說要復合。
如果他重新追求她……好吧,這假設已在她心中重複了千百次,每次答案都是她會再給他一次機會。
她認為他們現在只是假分手真冷戰,所以她更要力求表現給他看!
不管是真的結束了或復合,她都要自己在葉東宸心中是個令他讚賞的女人,一個不會感情用事,瀟灑走在時代尖端的新女性,優於他身邊所有的女人!
珞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跟蹤卓修頡。
汪羽欣放話巳經透過關係將與卓修頡談採訪的事,這消息讓她渾身的備戰裝備全部啟動,立即把尊嚴丟在一邊,決定要找機會為自己失禮的行為道歉,要先道歉,人家才肯跟她再談專訪的事,不是嗎?
如果真讓汪羽欣採訪到了卓修頡,她才真的顏面掃地,而且想到葉東宸會因此對汪羽欣另眼相看,她就難受得不得了。
只是她不明白,卓修頡不願接受採訪的立場那ど堅定,汪羽欣是透過什麼高層施壓的?
她知道汪羽欣的叔叔是高官,但權力有那麼大嗎?她很懷疑。
雖然打定主意要道歉,但一天下來,她一無所獲,根本沒機會接觸卓修頡。
早上有專車到飯店接他去他的母校演講,她癡癡地坐在自己車裡等在校門口。
中午校長與一堆理事、教授送他上車,接著車子開到了市中心,開進鴻泰集團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她不得其門而入,再度癡癡地在大樓外面等。
鴻泰是目內數一數二的金控集團,她很好奇卓修頡跟鴻泰集團有什麼關係?像是早巳知會過,他乘坐的專車可以直接進入大樓停車場。
一個小時後,他的專車出來了,這回是開到郊外,進入一處幽靜的高級社區,眼睜睜地看著警衛室為他開啟鏤空雕花大門,她同樣被卡在社區外。
這次他足足進去了三個小時,她等得昏昏欲睡,懷疑他在裡面養了女人,是去幽會的。
好不容易,黃昏時分,他的專車終於從高級杜區駛出來了,她連忙打起精神,發動引擎跟上去。然而他沒再去別的地方專車開回市中心,直接開進飯店的地下停車場,她連他的面都沒見到。所以她白跑了一天,而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為了採訪他,辛辛苦苦跟了他一天。
「糟糕,快七點了!」
手機備忘錄響起,提醒地跟采瑩的約會快遲到了。
約好的冰淇淋披薩吧在飯店附近,她火速趕過去,還幸運地搶到了停車位。
停好車,提著兩盒玩具走進披薩吧,服務生帶地到二樓她訂好的位子,放眼望去,喧鬧沸騰,滿滿的大人小孩,生意還真好啊,幸好她有訂位,不然可要讓小柔失望了。
小柔是采瑩的寶日女兒,也是她的乾女兒,今夭是小柔的生日,她答應要送兩種小柔指定的玩具。
只是奇怪了,都七點多了,她們怎麼還沒到?
正疑惑,手機響起,她連忙找出手機一看,是采瑩打來的。
「什麼?小柔又拉又吐,現在要去醫院。
……好吧,那也沒辦法,你替我跟小柔說,等她好了,我再替她慶祝生日…?嗯,就這樣,改天見了。」
小柔這小丫頭也太倒霉了吧,期待了那麼久的生日,卻得了腸胃炎。
既然她們不來了,她就隨便吃點東西再回去好了。
於是她點了單人J餐,一份獨享拉薩加招牌雙球冰淇淋,還有一杯汽水,打算吃飽再去卓修頡下榻的飯店等等看。
「小姐,這是您的餐點,請問您介意並桌嗎?「服務生進餐過來時順便問道,因為她一個人佔了四個人的桌子。
「不介意,我吃完馬上就走。」渴死了,她把吸管一插,咕嚕咕嚕地喝掉半杯汽水。
「謝謝您,那麼…兩位這邊請。」服務生招呼著要與她並桌的客人。
她只是不經意地抬眼看了一下要與她並桌的客人,一看之下,隨即被眼前的人給嚇到,猛然退貼著座椅。
「咳咳咳咳咳!」她被汽水嗆到。
「你還好嗎?」他擔心地看著她。
卓,卓修頡?
珞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整天踏破鐵鞋無覓處,卻在這裡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卓修頡也愣住了。她跟了他一天,他以為她放棄了,總算回去休息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她。
他們怎麼會——怎ど會那麼有緣?他的俊顏頓時燥熱了起來。
「爸爸,這位阿姨為什一直瞪我們?」
珞綺看著說話的小女生。爸爸?
這是他的女兒?她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好漂亮的小女生,看起來好早熟,好聰明的模樣,跟驕蠻的小柔截然不同,也跟她哥那對皮如深山野猴的雙胞胎女兒不同。
「咳一」卓修頡清了清喉嚨,微赧地對女兒說:「小穎,這是爸爸認識的朋友,藍阿姨,跟藍阿姨打招呼。「小穎微微點頭,「阿姨你好。」
「你、你好。」她太驚訝了,導致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
卓修頡跟女兒坐了下來,他們點了一份雙人套餐,點完餐後,小穎從背包裡拿出一本書來看。
珞綺當然完全沒心思吃求西了,只呆呆地看著他。
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跟了他一整天,苦無機會跟他說話,現在有機台卻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要先為了那天的拂袖而去道歉嗎?還是當做沒那回事,再探詢他接受專訪的可能性。
不行,這樣太厚臉皮了,她明明是發火走掉的,怎麼可以裝作若無其事?
懌的是,他的女兒莫名地吸引了她。
她真沒見過這麼沉穩的小朋友,四周歡樂的氣氛如此嘈雜,還有無數小朋友在遊戲室裡穿梭來、穿梭去,每個小朋友都玩得很失控,她卻絲毫不為所動,只看她自己的書。
她被迷惑了。
難道科學家教出來的孩子都這麼有教養?難怪她哥這個農夫,養出來的兩個女兒皮得像猴子了。
她一回神,發現卓修頡在看她,她連忙一笑。
「你的女兒……很與眾不同。」她期期艾艾地稱讚著,努力挽回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她從小就喜歡看書。」
「原來是選樣啊,很好的嗜好」她笑得根假,也知道自己客套到不行,但那天她對他發火啊,對名揚國際的他發火啊,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麼想她的,所以她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一時無言,幾秒鐘飄過去,他想了下,終於問道:「你今天也是來這裡等等看、碰碰運氣的嗎?」
珞綺瞪大了眼睛,搖頭,覺得不夠,再搖手。「不是,絕對不是,我保證,我發誓,我沒那麼神通廣大,知道你會來這裡。」
卓修頡遲疑地看著她。「那麼」
她急忙還自己清白,「我跟朋友約在這裡替她女兒慶生,結果我朋友的孩子臨時身體不舒服,我只好一個人用餐。」
「原來是選樣。」他笑了,目光閃動。
「因為你的朋友沒來,我們才有地方吃晚餐。「他環顧四周,「這間餐廳的生意真好,完全沒有空桌。」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用晚餐?」他自然的態度讓她放心不少,看來他不打算追究她那天的失扎。
「小穎想吃冰淇淋,飯店服務生推薦這裡的冰淇淋,因為離飯店很近,我們就徒步走過來了。」
珞綺拉長了耳朵,「你說你女兒叫……。」她剛剛好像聽到了個隱字。
他淡淡一笑。「卓儒穎,儒家的儒,聰穎的穎。」
真是人如其名啊,她想到自己那兩個侄女,一十叫藍佩琳,一個叫藍佩琪,連樹都給他爬上去。
「今天跟了我一天,很累吧?『他端起水杯吸了一口,神情自然無比地問。
捷雯說,金字塔人物誌的受訪者皆是專業人士,往往能從專訪中見到那些大人物的真性情。
她說尤其是藍珞綺這個文字工作者,更是採訪記者裡的佼佼者,她的專訪會讓受訪者加分,她總能觸動受訪者的內心深處,看過她的專訪,就會覺得別的專訪索然無味、贊文太多。
甚至,曾有個以利為首的香港富商,人稱黑金奸商,經過她筆觸的冼札後,形象煥然一新,還使該公目的股價在月刊發行的當天鎖漲停。
這番話使他不由得想像,在她筆下的自己是何形象?她會問他哪螋問題?而自己又會怎麼回答?
「咳咳咳!」媽呀,她又被汽水嗆到了。「什、什麼?你說什麼?」
他抬眸看著她,因她的驚訝而驚訝。
「你不是跟了我一天?」
「你知道?」雖然是事實,但聽他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她還是嚇了很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