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哲本身並不是一個意志堅決的人,所以對催眠的抗性自然也不可能高到哪去,在邏輯和概念被重組之後,他就真的把黑歌當成了自己最信任的「魎鬼」,然後在黑歌的詢問中,竹筒倒豆子一樣的把他知道的全都交代了出來。
胡哲是一個二期選召者,屬於操縱系的輔助型,這種幾乎零戰鬥力的輔助型選召者是從二期開始後才有的,他的能力是用自己生長出來的特殊「肉鬍子」對傷口進行縫合,有著能夠即時痊癒的良好效果。
但這種能力在程度上也就是能無疤縫合那些普通的割傷而已,在小診所救治普通人的意外傷也許綽綽有餘,但對於選召者來說,這種程度的治療能力根本不足以應對他們可能受到的各種致命重傷。所以被判斷為「雞肋」的胡哲,在公會裡並不怎麼受重視,混到現在也才4級而已。
通過提問,胡哲承認是自己在會議室的桌子底下放了那把刀,也將整個事件前後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胡哲只能算是梅龍會裡的一個小角色,畢竟他的能力很雞肋,平時也就是一個打雜的而已,雖然待遇什麼的很差,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但至少背後有個大公會罩著,自身的生命安全勉強有了保障。
這也是純輔助型的悲哀,要是能力優秀的話還好說,也許能被大公會看中,招攬過去包養起來。但要是能力無用。或者能力屬於「慢熱型」,需要將等級升到一定程度才能起作用的那種選召者,就很可能成為那些「磨刀霍霍」的二期選召者們的獵物。
胡哲就這樣在梅龍會裡過著「三等小弟」一般的日子。雖然沒有受到什麼欺凌,到也沒得到什麼好臉色。剛得到超能力時的興奮,也被現在的苦悶所取代。而且知道自己離開梅龍會就活不下去的他,也只能過著得過且過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有一個神秘人找上他。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日子,胡哲窩在自己的住處用手機看小說,魎鬼因為不喜歡這個潮氣太重的地方,所以早就順著電話線跑哪個H網上看片去了,家裡就留了一個苦逼的胡哲在這等著長蘑菇。
以一副懶散姿態躺在床上的胡哲。盯著小小的手機屏看的聚精會神,直到他發覺眼前有什麼東西在「擴張」,他才忍不住抬起頭來,然後他就被牆上一個人形的陰影「水跡」給嚇到了。
「臥槽!這什麼鬼東西!?」
這個人形的水跡乍一看有點像是放大的「男廁標誌」,只不過穿著燕尾服和禮帽,看起來要紳士一些,臉部則是一個上翹弧度很大的笑臉。讓胡哲感到詭異的是,這個笑臉的眼睛明明只是兩個顏色較淺的圓圈,但卻讓他能感到被「注視」的感覺,然後沒等他想要起身去產看,這玩意兒就開口「說話」了。
「別害怕。我暫時還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雖然說了不會傷害他,但暫時兩字依舊讓胡哲忍不住眼皮一跳。
「你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選召者嗎?」
「這不重要,我需要你幫我做點事情,只要你乖乖聽話,事成之後我不但不會殺你,還會給你一筆足夠讓你逍遙一輩子的錢。」
「什麼事情?」
雖然覺得還是拒絕比較好,但是眼前詭異的情況卻讓胡哲不得不謹慎對待,至少先聽聽對方要他辦什麼事情再做打算也不遲。
「幫我在三天後舉行的那個聯合會議上按一個竊聽器,然後還要送一束鮮花。」
「竊聽器!?你想幹什麼?」
「這不是你應該知道的,事成之後我會給你100磅的金子,這可以免除你被節點精靈查銀行賬戶的顧慮。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做還是不做?」
100磅的金子具體是多少錢,胡哲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的體重也就是不到130磅而已,這些金子真心能有好大一坨,而且還能換來更大一坨的鈔票。本來對這個公會就沒什麼忠心可言,如果對方只需要他去按一個竊聽器的話,那這個險還是有冒一冒的價值的。
「做!」
對方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的身份,但胡哲猜測對方可能是其他公會的探子,想靠他打探一下會議的內容什麼的,雖然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按一個竊聽器就能給這麼多錢,但那100磅的金子讓他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個問題,屁顛屁顛的去門口拿對方所說的「竊聽器」去了。
一打開房門,地上果然有一個小木盒,胡哲迅速的拿起來進屋,回到「水跡先生」面前,將木盒打開,裡面一把漆黑的骨刀頓時映入胡哲的眼簾。
「這玩意兒是竊聽器?」
看著眼前的漆黑骨刀,胡哲總算從剛才那種財迷心竅的感覺中回過神來,這個怎麼看都不像是竊聽器的東西給他以一種不祥的預感,叫他往會場偷放這個,陰謀的感覺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答應對方這麼做的安全性到底靠不靠譜。
「你只需要把這個黏到會議桌正首左數第一個人的位置就行。」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不說實話的話,我是不會做的!」
也許覺得對方只是一個尿床一樣的「水跡」,根本傷不到自己,但可惜他想錯了,在他大聲質問完對方之後,身處二維空間的水跡就突然伸出一隻好似黑色霧氣般的爪子,閃電般扣住胡哲的脖子,將他舉了起來,凶相畢露之下,用威脅的語氣說。
「從你看到黑鍵的那一刻起,你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了,要麼照我說的做,要麼現在死,你挑一個好了!」
痛苦的窒息感讓胡哲感到恐懼,被捏住喉嚨,口不能言的他,只能用點頭來表示自己答應對方,水跡的利爪這才收回去,又變回了二維的男廁標誌。
「咳、咳咳……我做……咳咳……」
艱難的咳嗽著,胡哲一摸自己的脖子,從上面摸下一把滑膩的東西,伸手往眼前一看,發現是灰褐色的霉漬,這種東西在他家裡隨處可見,但出現在自己身上這還是第一次。
回過氣兒之後,胡哲按照水跡的吩咐,在佈置會場那天,偷偷的將短刀放到了桌子底下,同時將一束含苞待放的百合花放到了會場裡,其他人佈置會場的人也沒在意他放花的問題,畢竟這也挺好看,所以也就沒人阻止他。
會場剛佈置好沒多久,開會的15個會長就全都走了進去,整個廢廠房有上百名選召者在把守,可謂固若金湯,而胡哲則因為做了虧心事,所以一直都在到惴惴不安著,他總覺得那把短刀恐怕不是竊聽器這麼簡單,而為了不讓別人看到自己可疑的神色,他只能裝拉肚子躲在廁所裡,直到外面亂了起來。
之後的事情就是蛇姐知道的那些了,她從昏迷中醒來,發現除自己以外的14個會長全部慘遭割喉,而她則握著凶器,其他公會的小弟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解釋,雙方就這樣打了起來,而胡哲則成功的擺脫干係,「水跡」只在當天晚上出現過一次,告訴他埋金子的位置,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問的差不多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問到這裡,黑歌轉頭問其他人,誰還有什麼疑問需要她代勞,孟翔想了一下後說。
「問他埋金子的地方在哪?」
「喂,你不會是想搶他的金子吧?」
「我想看看埋金子的人!」
點了點自己的眼睛,孟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金子埋在贛州中央公園的小樹林裡,在一顆樹幹上有十字標記的大樹底下,我一直沒敢去挖,我害怕那裡有陷阱。」
一聽地方還在贛州,孟翔頓時無奈的一捂臉,他發現這幾天幾乎一直在來回趕路。
「得!還得跑一趟贛州,這一個來回就是一天多,真懷念安妮洛特大人在的日子,500公里彈指一揮間!」
「少主,要不我們這次飛過去怎麼樣?就算不用武化,在下也一樣背的動少主,這樣一個來回很快的。」
「呃……這不太好吧?」
孟翔不太希望讓梅凌一個女孩子背著自己飛,哪怕這個女孩子單手就能扛起一頭牛。
「沒關係的少主!不過您最好帶一個摩托車頭盔。」
「好吧,也不是沒飛過。」
天曉得這人渣嘴裡的「飛」到底是哪個意思,從皇虎手上接過她找來的頭盔後,走到人形裝甲化的梅凌面前,因為不想讓梅凌用「背」這個恥度過高的姿勢,所以這傢伙走到梅凌面前抱住了對方的腰,顯然是想用擁抱的姿勢飛。
「少主,您還是摟著在下的脖子吧,讓在下摟著您的腰,這樣會飛的更穩一點。」
「……好吧。」
兩人就以這樣曖昧的姿勢,「嗖」的一下飛走了,黑歌在將身上象徵性捆綁的繩子弄開後,站起來打了一個響指,胡哲頓時顫抖了一下,恢復了清醒,而且貌似他剛才被催眠期間的事情竟然還都記得。
「你……你們……」
「這是為你好,可以免受皮肉之苦不是嗎?」
垂頭喪氣的胡哲,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他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出去,在他看來,他這基本上就是死定了。不過黑歌見他這幅樣子,倒是大發善心的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放心吧,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你是被逼的,等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你會活下去的!」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