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壞老婆要調教 第九章
    四年後。美國紐約。

    天空落下點點白色雪花,整座城市洋溢著聖誕節的歡樂。

    一整排店家都裝飾得五彩繽紛,聖誕頌在街頭悠揚,遊客來來往往,讓整座城市熱鬧非凡。

    蔣國法身穿黑色長大衣,圍著藍色格紋圍巾,戴著御寒的皮質手套,手裡拿著一杯熱咖啡,高大的身影佇立在某個櫥窗前,雙眼瞬也不瞬的望著櫥窗內充滿設計感的珠寶飾品。

    他看中一隻玫瑰花造型的彩寶別針,精緻且高雅,讓他想起來艷麗外放的杜蕬蕬。

    駐足許久,他將空咖啡杯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轉身回到精品店前,伸手推開玻璃門,一邊脫掉手套走入店內。

    將手套塞入大衣口袋裡,他跟上來招呼的金髮店員詢價,沒猶豫多久,他掏出信用卡,買下那只彩寶別針。

    幾分鐘後,他重新戴上皮質手套,拎著精緻的寶藍色紙袋,形單影隻的走在熱鬧的街頭。

    走入位於轉角的郵局裡,他將禮物放進購買來的包裝盒,寫上地址後,掛號將禮物寄出。

    禮物是寄給杜蕬蕬的,即便兩人早已離異多年,毫無瓜葛,她已經不再愛他。

    但他心裡依舊有著她,深愛著她。

    前年、去年,他分別買了斗篷外套和耳環當聖誕禮物寄給了她,用此表達他不曾減弱的一份愛意。

    踏出郵局,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蔣國法加快腳步走向公車站。

    站在公車站前,雪花落在他寬闊的肩頭上,他的臉頰冰冷,但心頭暖熱。

    抬眸望著繽紛落下的雪花,他想著杜蕬蕬——

    他們已經於四年前簽字離婚,結束婚姻關係。

    杜蕬蕬被毀容後,她即宣佈退出螢光幕,專心休養,並且進行美容手術。

    那段期間,他聯繫不上杜蕬蕬,杜家人也不願透露訊息,讓他無法跟杜蕬蕬見上一面。

    他將萬般思念化為動力,全心全意辦著魏雄的案子,將魏雄關進牢裡。

    案子處理完畢之後,他又去了杜家一趟。

    那日,他終於如願以償見到了杜蕬蕬,但卻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經過幾個月的調養,她豐腴了,氣色很好,臉上的傷痕也幾乎痊癒。

    她美麗如昔,耀眼迷人。

    他激動的走上前將她擁入懷裡,杜蕬蕬卻退後一步,拒絕他的接近,擺出一副巨人於千里的冷淡姿態——

    「我想清楚了,我不該再浪費青春跟你在一起,我們根本就不適合,跟你在一起,我必須捨棄父母給我的一切,還得隨時保持警戒以免危險找上身……抱歉,我累了,求求你還我清淨的生活,求你高抬貴手,跟我簽字離婚。」

    她冷著臉遞出一張已經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給他,協議書裡她完全不要求任何贍養費和財產,去意堅定。

    她所說的一字一句都刺痛著他的心,幾乎要承受不了而倒地。

    他高大的身軀受到強烈震撼,猛然一顫。

    望著她冷漠的神情,他萬分痛楚的心直直往下沉,跌落地獄深淵。

    他想問她為什麼如此狠心拋開他,但又沉痛自責的開不了口。

    他不該責怪抱怨她,是自己沒能好好保護她,連累她收到傷害。

    當時他耳畔浮起醫師的叮囑——身體的傷痕可以恢復,但心靈的創傷卻很難磨滅。

    他霎時明白,杜蕬蕬受的是心理的傷。

    低垂眼簾望著那張協議書,沒有辯駁半句,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挽回她。

    她說的全是事實,他給不起她富裕的生活,還得隨時提防被挾怨報復。

    唯有放開她,才能讓她擁有平靜又安全的生活。

    那日,他沉痛的接過協議書籤了字,兩人在隔天便辦了離婚,結束婚姻。

    接著,他留職停薪肚子去環島旅行,沉澱心情規劃未來,不記苦之後他遞出辭呈,毅然決然隻身來到紐約深造。

    時間過得很快,他一個人在紐約生活了將近三年半,這三年半間他完成了學業,並順利考取律師執照。

    再過幾天,他將回到台灣,重新開始另一頁新的人生。

    可這新的人生沒有深愛的人一起陪伴,他感覺空洞又空虛,心情有些茫然。

    如果可以,他想挽回她,跟她重新開始。

    只是一切還來得及嗎?

    公車抵達。

    排隊的人魚貫的走上車子。

    蔣國法收回游離的思緒,大步走上車。

    車裡暖氣放鬆,溫暖多了。

    他脫下圍巾手套,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

    望著不斷往後飛掠的繽紛街景,他想著過往和杜蕬蕬的點點滴滴……

    驀然間,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迅速閃過。

    蔣國法驚得從位子上站起來,趴在玻璃上。

    那令他感到熟悉的身影,這時很有默契的轉過身來。

    望著那張陌生的臉龐,一股強烈的失望湧上心頭。

    他又認錯人了。

    重新坐下,薄唇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在異鄉生活的這段日子以來,這種情況不知發生了多少次。

    他對杜蕬蕬的思念,隨著一天一天過去,益發強烈。

    公車這時靠站停下,有人下車,有人上車。

    蔣國法目光依舊落在窗外雪花繽紛的街頭上,人群來來往往很熱鬧,唯有他十分孤單。

    「嗨,國法。」

    驀地,一聲嬌嗓在耳邊響起,身旁的空位旋即有人落了坐,一陣熟悉的響起圍繞著他。

    蔣國法轉頭一看,揚唇淺笑。

    「鍾小姐,你好。」

    鍾紫韻小蔣國法一歲,是蔣國法在紐約的學校的同班同學,全班僅有他們來自台灣,因此平常互動較多,不過所謂互動,其實都是鍾紫韻單方面的接近。

    兩人的學識背景相同,大學畢業後考上檢察官,分別任職於台北和高雄地檢署,經歷幾年檢察官工作後,因為生涯規劃而提出辭呈,來到紐約深造,並考取律師證照。

    他和鍾紫韻取得執照後,許多律師事務所便爭相網羅。

    他很快便有了決定,打算回國後進入「理研律師事務所」任職。他以為,鍾紫韻會選擇返回高雄。但鍾紫韻前些日子卻說,經過考慮後,她放棄回高雄,決定也接受理研的網羅。

    日後,他們就是同事了。

    「你還是這麼見外,別老是小姐小姐的叫我,你可以叫我紫韻。」鍾紫韻拎著大包小包坐下來,有點手忙腳亂。

    蔣國法只是淡淡一笑沒有搭腔,他很紳士的接過她手上的大包小包,放在自己的腿上,替她分擔一些重量。

    「謝謝。」她感激一笑。

    「我買這麼多東西,搭計程車回去比較方便,但你知道嗎?在我決定搭公車前,我已經在路邊等了足足半小時的計程車,卻總是有人搶先跳上車,搶走我攔下的車子。」

    鍾紫韻是個很健談的女生,有她在的場合,都不怕冷場。

    對她的抱怨,蔣國法只是笑笑,依舊沒有搭腔。

    「國法,你幾號回台灣?」

    「後天。」

    「這麼巧,我也是後天回去,我搭XX航空中午的班級。你呢?如果是同一班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到機場。」

    「我是早班機。」他說。

    「是嗎?我還以為有個免費工可以幫我提行李。」鍾紫韻有點失望。

    「不好意思。」他道歉。

    「這又不能怪你,該怪我自己,我原本也是搭跟你同班,但因為時間太早會爬不起來,所以更動了班機時間。」不知道現在更改,還來不來得及?

    「如果行李太多可以找其他同學幫忙吧。」據他所知,很多同學都對鍾紫韻有好感,她五官清麗,身材苗條又叫囂,短髮造型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小,也算是美女等級。

    只要她提出要求,多得是獻慇勤的男人。

    「不了,我可不想欠什麼人情債。」她搖搖頭,拒絕他的提議。

    「如果是順路,我會要求對方幫忙,要不,還是自己來吧。」

    他懂她的意思,不想給那些追求者虛幻的希望。

    「國法,我正托人在台北找房子,你是台北人,倘若有親戚朋友有房子要出租,記得跟我說一聲好嗎?」

    「嗯,我會留意。」

    「你呢?回台北後跟家人住?還是自己有房子?」鍾紫韻希望能多瞭解他一點。

    「我的房子三年多前早賣了,這次回國跟父親一起住。」提起那間一樓的老公寓,他眼神轉為黯淡。

    那是他辛苦攢錢買下來的房子,身上背著將近六成的貸款,只為提供杜蕬蕬一個遮風避雨的家。

    那間公寓充滿幸福甜蜜的回憶,即便扛著沉重房貸也無怨無悔。

    離婚後要賣掉房子時,他也曾經掙扎過。

    以他的能力,想保留房子有點困難,來紐約深造的這些年,他靠吃老本過日子,沒有收入的他,除了生活費、學費外,還得按月償還房貸,是有點吃力。

    為免房子被法拍,他深思熟慮後,忍痛割愛,以相當不錯的價錢賣出。售屋後所得房款總共五百多萬元,他留了五十萬的現金給父親,妹妹蔣國恩則每月固定給父親生活費,幫他照顧年邁的老人家。

    為了應付學費及在紐約的昂貴生活費,現下已所剩無幾。

    「房子賣掉了啊,那真可惜,聽說這兩年台灣房價不斷飆漲,我朋友說現在想在台北買房動輒幾千萬,以她一個月五六萬的收入,就算不吃不喝,十年也只付得起透氣款,往後還得背房貸。」鍾紫韻既已決定留在台北工作,也早有打算在台北置產。

    以當律師的高收入,要買房其實不難,只不過這還在規劃中,暫且不急。

    「我住眷村,父親的房子我住習慣了,往後沒有置產的打算。」結束和杜蕬蕬的婚姻後,他心如止水,也沒有再婚的打算,自然不必再為房子煩惱。

    往後,他會守著老家。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依舊只要杜蕬蕬,他願意為他付出所有。

    「不用背房貸真好。」鍾紫韻輕歎。她心中暗忖,蔣國法若願意敞開心房接受她,她願意跟他一起住在眷村的老房子裡。

    蔣國法心情有些低落,他看了看車窗外後,轉過來朝她點點頭。

    「我到站了。」

    鍾紫韻手忙腳亂的起身,讓出空間讓他走出來。

    他下車前,不忘把東西遞還給她。

    「小心點。」

    「我知道,掰~~」她燦燦一笑,朝他揮揮手。

    蔣國法下了車,高大身影走在充滿人文氣息的街道上,很快被人群淹沒。

    鍾紫韻著迷的望著他逐漸遠渺的身影,心口熱熱的。

    往後,他們之間有的是機會見面。

    她有信心,只要繼續製造機會,終有一天一定能打動他的心。

    有志者事竟成!這可是她鍾紫韻的座右銘。

    「他……要回國了?」

    杜蕬蕬嬌甜的音嗓微微抖顫,帶著一絲興奮,連抓著手機的手亦有些發抖。

    「嗯,後天的班機,爸接到通知馬上打電話給我。」蔣國恩站在教職員辦公室外,一得到消息,趁空就打給杜蕬蕬。

    「爸怕你不知情,又不好意思主動打電話給你,才會頭過我傳達。」

    這幾年,很多事情都變了。

    先是杜蕬蕬忍痛對大哥提出離婚……她的用意只有一個,就是想讓大哥卸下扛在肩上的重擔,讓他安心出國深造。

    雖然杜蕬蕬已經和大哥離了婚,但卻沒有因此疏離蔣家。

    當時,杜蕬蕬赫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這件事自然是隱瞞下來,沒讓大哥知道,但倒是跟她和父親坦白了。

    過去杜蕬蕬一直沒機會跟固執的父親有所互動,但自孩子出生後,固定每週都會帶回眷村陪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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