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今天採的藥材足夠了,我們回去吧!」青衣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漬,對著林巖笑道。
「哦」林巖應了一聲,跟在了青衣的身後。
青衣似乎是無意間的瞥了一眼身後的林巖,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同情,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誰,但卻是從小就不知道,所以現在並沒有太大的傷感。
但是對於一個驟然間失去了記憶的人,她能夠想像到阿呆的痛苦。
青衣這麼多年一個人生活,唯一相伴的就只有聖谷峰這座山,童年也並沒有什麼快樂存在。雖然她很希望阿呆能夠陪自己度過一些無聊的時光,可是她更加希望阿呆能夠恢復記憶,能夠快樂。
經過這幾ri和林巖的相處,青衣每天都在看著林巖痛苦,這個善良的女孩子已經被林巖感染了。
「阿呆,今天晚上有肉吃嘍,聖女姐姐送了我一隻雞,嘿嘿。」
青衣並沒有和聖女隱瞞自己救了一個男人的事情,當聽說了那個男的失憶之後,聖女親自用神識掃瞄了一眼,確定林巖是真的失憶了。
知道對方失憶了,聖女居然破天荒的沒有將林巖攆走,或許是看穿了青衣這些年的無聊和孤單,所以他允許了青衣將林巖留在聖谷峰的要求。
「謝謝你,青衣!」林巖看著青衣,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他知道對面這個少女這些ri子一直很照顧自己。
青衣露出了一個純真的笑意,十分的甜美。
「謝什麼謝,姐姐照顧弟弟是應該的。」
林巖笑了笑,他的笑容是無比憨厚真摯的,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年齡的大小還是可以一眼看出來。自己的年齡絕對比眼前這個少女大,但是他卻沒有糾纏這個問題。
腳步沉穩,林巖雖然沒有記憶,但是卻有著一種如山穩重的大氣,這是氣質,不會隨著記憶改變。
「小心!!!」就在林巖低頭沉思走路的時候,青衣猛然發出了一聲驚喝。
「噗!」一聲輕響,一小片血花飄落,一條小型的赤蛇咬到了青衣的手臂之上。
林巖抬頭,自己的額頭前有一隻手臂擋著,上面有一條小蛇咬在了這條白稚如雪的手臂上,血水順著這條粉嫩的手臂上滴淌。
「青衣!」林巖一聲低呼,卻不知道該做什麼,臉se十分的急切。
「沒事!」青衣另一隻手猛然抓住了小蛇,然後拎起小蛇向著遠方扔去,她知道這種主動攻擊人的小型蛇類一般都是有毒的!
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了一小顆藥丸扔進了自己的嘴裡。片刻後,青衣蒼白的臉se恢復了一些紅潤。
「對不起!」林巖低頭不敢看青衣,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這一刻他突然很痛恨自己的無能。
「傻瓜,姐姐照顧弟弟是應該的,有什麼好說對不起的。」青衣對著林巖笑了笑,背著藥簍繼續往前走,這座聖谷峰她已經熟到骨子裡,如履平地,根本不會有什麼東西能夠真正的危害到她。
就像剛剛那條毒蛇,她之前早就配好了多種的解毒丹。
「不要多想,我沒事的,剛剛吃了丹藥你也看到拉,這個可是傳說中的靈丹妙藥哦。嘿嘿,可惜沒有好一點的丹藥,否則的話一定能夠讓你恢復記憶的。」青衣背對著林巖,語氣有些蕭瑟。
她知道,林巖終究會走,沒有人能夠永遠的失去記憶。對於一個從小到大一個人生活的小女孩,即使是一個僅僅相伴了幾天的陌生人,也會把他當作親人來看。
這是一個多年以來一直就缺乏人陪伴的小女孩,很孤苦。
但是在青衣看來,林巖一天沒有恢復記憶,那麼就一天需要自己照顧!
「走吧,雞湯已經燉好了,很鮮美的哦,在等著你呢。」
林巖低著走路不說話,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暴戾的氣息在翻騰,他開始恨自己的無能。
夜晚,夜se如水,灑落了一地的銀霜。
這一夜,林巖開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明月,林巖心頭百感交集。他是沒有了記憶,但不表示他沒有了思維,他還是他,他是林巖!
第二天,林巖起的很早,站在一片竹林裡發呆。青衣和他居住的地方只是一個小木屋,雖然聽起來青衣好像和什麼聖女的關係很好,但是林巖卻知道這個聖女並沒有多麼的照顧青衣。
這一點,林巖根據青衣這些年的生活就能夠看出來。
「阿呆,起來啦?今天我要去給聖女送藥材,你一個在這裡休息休息吧。」青衣拿著一簍的藥材,對著林巖喊道。
林巖點了點頭,目送青衣的離去。
等到青衣走後,林巖自己一個人向著木屋後方的聖谷峰走去,拳頭緊握,林巖的眼中有著一股類似刀芒的jīng光she出。
他要力所能及的為青衣做一點事情,知恩圖報,他知道是青衣救了自己,沒有青衣的存在自己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林巖腳步沉穩,向著山峰走去,片刻後他看中了遠處灌木叢中的一隻野豬。
冷冷的看著野豬,林巖感覺自己全身都有了一種莫名的力量,腳步狂奔,林巖發現自己的速度比尋常快了一倍不止。
「轟!」一拳擊出,林巖的拳頭直接打中了野豬的臉部,鮮血飆飛,野豬的牙齒都掉了下來。
乘勝追擊,林巖靠著超強的戰鬥意識再次一拳頭轟在了野豬的身上,幾秒鐘的掙扎後野豬一動不動的躺在了地上。
嘴角露出了純真無邪的笑容,林巖扛起了野豬向著木屋走回去。今天又有肉吃了,並且是自己親手抓到的,可以送給青衣。
想到青衣,林巖的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
回到了木屋,林巖動手野豬給開腸破肚,然後用水將野豬清洗了乾淨,等著青衣回來。想到青衣看見自己抓來的野豬,並且陪著自己一同享受這頓野豬大餐,林巖臉上的露出了癡癡的笑意。
若不是失去了記憶,林巖不會這麼容易滿足。
這,是福是禍?
聖谷峰峰頂的一處院落中,傳來了青衣的驚呼聲。
「什麼,聖女姐姐你要見阿呆,你不是最討厭看到男人的嗎?」青衣有些吃驚的看著聖女,語氣很震駭。
這個對任何男人都不假辭se的白雲書院聖女,還是第一次要求見一個男人,就是院主親自過來她這個聖女姐姐也不一定會有好臉se。
「嗯,我去看看他!」聖女止緣對著青衣露出了一個笑意,面罩遮住了臉龐,但這是一個只靠眼神便能讓人沉醉其中的女人。
縹緲如仙,無人敢近視,只可遠觀!
「好吧,阿呆人很好的,聖女姐姐你不要嚇他,他是這些年除了聖女姐姐唯一陪青衣說過話的人了。」青衣可憐兮兮的看著止緣,眼神楚楚動人。
「小丫頭!」止緣笑了笑,纖手對著青衣的腦袋輕輕的拍了一下。
「十六年過去了,我也該還你zi you了,這樣吧,明天你去和風殿報道,參加考核成為外門弟子。」
止緣的話讓青衣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這句話她等了很多年了,她曾經和聖女這麼要求過,這是這個平時很好說話的聖女姐姐卻不答應她。
「聖女姐姐,你終於肯讓我離開聖谷峰拉?我也可以成為白雲書院的弟子,和大家一起修煉一起生活嗎?」
「嗯!」止緣含笑點了點頭,望著這個一臉激動的小女孩,她不可察覺的歎了一口氣。
「嘿嘿,青衣終於也可以和其他人一樣生活了,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的人,和好多好多的人一起說話!」
有的時候,人真的很容易滿足,很容易感覺到幸福,很容易知足。
人的心越小,越容易裝滿!
這個單純的小女孩,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最大的願望居然只是能夠和很多人在一起說說話。
「嘿嘿,聖女姐姐,我帶你去看阿呆。阿呆是第二個和青衣說過話的人,他也是好人,和聖女姐姐一樣好!」青衣拉起了止緣的手,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有一點林巖誤解了,止緣聖女對青衣並不差,相反這些年一直在照顧著她。
「聖女殿下!」就在青衣興高采烈的拉著止緣的手,準備去找林巖的時候,一個紫se的身影從天而降。
青衣一下子鬆開了手,下意識的退後一步到了止緣的身旁,有點怯弱的看著這個紫衣人。
「何事?」止緣的臉龐一直被面紗遮住,看不見表情,可是此刻面對紫衣人的語氣明顯比面對青衣的時候惡劣了無數倍。
「興煌殿殿主有請,希望您能過去一趟。」紫衣人一臉的微笑,彬彬有禮。
止緣的眼神突然變了,變得有一絲絲冷厲she出,將目光放到了紫衣人的身上,這個白雲書院的聖女冷酷無情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一個滾字,如同冰霜,如同冷風,狠狠的刺進了紫衣人的心頭,這是一種莫大的屈辱,可是他卻不敢發作出來分毫。
因為他面前的這個女人,不僅有聖女這個壓死他的身份,更有著一隻手捏死他的實力!
「吳殿主說了,他是以個人的名義要求您過去,而不是以興煌殿的名義!」紫衣人低著頭,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卑怯。
止緣目光冷的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刮在了紫衣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