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他原諒!」林巖輕輕說出的一句話,讓林香茗臉上的驚喜緩緩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驚嚇。
「哥,你不要衝動,你不能和父皇鬥氣。」林香茗的語氣有點緊張,有點焦急。她從林巖的話中很清楚的聽出了其對父皇的不滿!
感受到妹妹對自己的關心,林巖很滿足,很開心,同時也愈加痛恨之前的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妹妹,自己怎麼捨得她再受到一點委屈,一點痛苦。
「不要擔心,哥心裡有數的」林巖笑了笑,從腰間掏出了一樣東西。
「你看,哥有禮物送給你,本想在八年前你生ri那天送給你的,可是……」林巖臉上全是笑容,只不過語氣卻有點苦澀。
可是……
林巖沒有說可是什麼,但林香茗卻懂,八年前的那一ri對她而言,彷彿就像是天突然塌了一樣,整個世界都變了。
並且是一瞬間就從天堂掉下了地獄!
一個只有八歲的小女孩,要準備多少的堅強,多少的毅力,多少的執著……才能堅持活了這麼久?
林巖臉上在笑,可是心卻在抽搐,撕心裂肺!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滅了黑風宗,只有血流成河才能彌補妹妹這些年受的苦楚。
同樣,那個狠心的皇帝,自己名義上的父親,他也不會原諒。
他從腰間拿出的東西正是昨天買的那只草編兔子玩具。
這只八年前就應該送到妹妹手中的玩具,此刻才送到了它早該有的主人手上。
看到林巖手中的草編兔子,林香茗臉上突然被驚喜覆蓋,這是她八年來收到的第一件禮物,唯一一件禮物!
並且,這件禮物還是她八年前喜歡的東西。唯一一次和哥哥逃出皇宮玩耍,她當然記憶尤深,這只當初一眼就喜歡上的草編兔子,卻因為兩人都沒有帶錢只能擦肩而過。
兔子雖然不是當年看到的那隻兔子,可是外表卻一模一樣,沒有分毫的區別。
哥哥他,居然連這個也記得!證明他也是想著自己的,一直在乎著自己的。
有人在乎她,就夠了!這就是這個單純女孩的簡單要求。
「這是哥送你的回憶,最美麗的回憶!」
「並且,從今天開始這份美麗的回憶會蔓延下去,一直到永遠。」把草編兔子送到妹妹手中,看到妹妹驚喜快樂的模樣,林巖眼中完全被溺愛充滿了。
片刻後,林香茗臉上真誠的笑容漸漸地散去,露出了林巖一眼就能發現的那種牽強的笑。
「哥,你還是趕緊回去吧,今天的事要是傳到父皇耳中不好。而且,我還要洗衣服,洗不完會……」林香茗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默默的低下了頭。
林巖眉頭皺了起來,右手握著妹妹的手沒有動靜,左手卻緊緊的攥成了拳頭,指甲都在不聲不響中插進了肉裡。
「不要怕,有哥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等哥把欺負你的人都教訓一遍,就帶你回去。」
「哥帶你,回家!」林巖的聲音很輕柔,可林香茗卻感覺到他語氣下隱藏著深深的壓抑。
聽到家這個字,林香茗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我們還有……家嗎?」
還有……家嗎?四個字深深刺在了林巖的腦海,讓他有點微微的窒息,只不過腦海中的空白眨眼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堅定。
「以後有哥在的地方,就是家!」林巖的話讓林香茗抬起了頭,目光中一片閃亮。
「彭—」
林巖將面前的洗衣盆一腳踢翻出老遠,盆裡的水灑落一片,灑到了幾名洗衣女身上發出了一聲驚叫。
「你,去把你們這裡的管事叫過來!」林巖指著一名蹲在地上的洗衣女,語氣十分的凌厲,皇子的威嚴畢露,不容抗拒。
林香茗站在林巖的身邊,臉上的神se很複雜,可是卻沒有張口說什麼,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林巖回頭對她一笑,讓她放心。今ri的林巖,早已經不再是當初只知道苦讀聖賢詩書的無用書生,而是殺伐果斷的七殿下。
那名洗衣女在林巖的威壓下,不敢違抗,顫巍巍的想院子後面跑去。
片刻後,洗衣女再次回來了,在她身前有一名微胖的婦人,看起來和剛剛那名被林巖直接扼殺的婦人年紀相仿。
婦人脖子帶著一串熠熠生光的寶珠,身上有一絲淡淡的富態,強裝出一副高貴的模樣。可她那副模樣在林巖眼中就跟癩蛤蟆一樣噁心。皺著眉頭,林巖冷冷的看著對方向這邊走過來。
敏銳的林巖感覺到妹妹的手有一絲顫慄,他心中猜想這個婦人肯定經常欺負自己的妹妹。所以只是看了一眼,林巖就給這名婦人宣判了死刑。
「劉嬤嬤!」四周有不少僕人想這名婦人行禮。
被稱作劉嬤嬤的婦人一臉傲然,看都沒有看周圍的侍女,直直的向著林巖走了過來。
臉上的傲然不減,看到林香茗面前散亂的衣服和不遠處摔裂的洗衣盆,劉嬤嬤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你就是這裡的管事?」林巖冷漠的眼神盯著劉嬤嬤,語氣不善,有些事情他要問個清楚!
劉嬤嬤斜著眼睛白了林巖一眼,一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模樣,對林巖愛理不理。反而對著周圍的洗衣女吼道:
「看看看,看什麼看,不用工作了嗎?今天衣服不洗完明天一天沒有飯吃,還不給我趕緊洗!」
聽到劉嬤嬤的吼聲,林巖身旁的林香茗猛然一顫抖,緊緊的握著林巖的手不放。她怕,怕面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劉嬤嬤,這是八年來養成的習慣,已經怕到了骨子裡。
自己每一次被打,都是這個微胖的婦人親自動手,每一次都疼的自己躺在床上一夜睡不著,然後第二天還得忍著痛洗衣服。
年復一年,八個年頭讓這種害怕深深的印在了心底,刻骨銘心。
感覺到林香茗的異動,林巖眼中的殺氣更甚,目光中的冰冷足以讓任何人心寒。jīng神力因為憤怒有點壓制不住,慢慢的流溢了出來。
看到林巖的眼神,劉嬤嬤突然感覺到一陣冰冷的感覺襲了過來,渾身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
天怎麼突然變冷了?劉嬤嬤縮了一下脖子,心頭有點疑惑。
「為什麼?我妹妹會在這裡洗衣服!」
「為什麼?我妹妹面前的衣服比別人多!」
「為什麼?我妹妹的身上穿的衣服如此單薄!」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每說一個為什麼,林巖便拉著林香茗向前逼近一步,殺意透目而出。
在林巖的jīng神威懾下,劉嬤嬤一退再退,背後冷汗直流。可隨後,她便被自己的表現激怒了。自己是大皇子的人,憑什麼怕這兩個被拋棄的廢物。
眼神中閃過一道狠se,劉嬤嬤猛然踏出一步,對著林香茗吼道:「你這個小賤人,在這裡不洗衣服想幹嘛,又要找打了是不是,看來上次打你還是輕了,不長記xing!這次……咳…咳……」
劉嬤嬤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林巖一隻手扣住了脖子,只能發出痛苦的咳嗽聲。這情景和林巖剛到這裡一模一樣,第一名婦人死了,現在這個劉嬤嬤也逃不了一死!
不同的是,之前扣脖子殺人用的是右手,如今是左手。因為現在林巖的右手,一直握著林香茗的手沒有鬆開,一刻都沒有鬆開!
聽到劉嬤嬤的話,林巖心底已經給她判了好幾次死刑!
小賤人?上次打的輕了?就衝她剛剛的話,她不死,誰死?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送你去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