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小人不知道,來自後世的李秉衡卻是知道。尹昌衡泣廝炮下尾的是個野心家、糞青、無厘頭以及二百五,當年謀得廣西督練公所編譯科科長兼幹部學校教官後。仍然嫌官小不滿,經常藉著酒勁罵街,經常當著一眾廣西大員的面眾目睽睽之下罵大清朝簡直沒有存在的理由,而且還在一次酒宴上把廣西提督龍濟光給狠狠揍了一頓。
這還真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到了四」後,又不老實,滿腹牢騷,指天罵地,在新軍第十七鎮成立儀式上,當眾朝著總督趙爾巽叫囂,指出第十七鎮使用的都是日本人淘汰下的破舊貨,帶兵的都是一幫不懂軍事的傻冒,這樣的軍隊出去打仗,也算倒了大霉。
這個自以為日本6士出身的二百五居然幸運的得到了老趙的青睞,尤其是二百五用來糊抽屜底的一張字紙,上書對聯一幅:「愛花愛酒愛蒼生,名士皮毛,英雄肝膽;至大至網至仁勇,聖賢學問,仙佛精神……讓舊學問出身的老趙很是讚歎,認為這是個好苗子,而且跟革命黨不是同一路。
結果他的弟弟小趙把他用上了,讓他當了6軍小學校長,同時尹校長還是袍哥公口「大漢公」的總舵把子,再加上他武備學堂的同學關係,日本士官學校的資歷,事事都愛出風頭的秉性,所以他迅成名,成為成都一霸,新軍中不少軍官都跟他來往密切,將來四」要亂只怕要應在這個人手中。
李秉衡點名這個人不能讓他掌握軍權,所以喬欲寰與程潛在內江會合後,不但沒有湊出兵力援鄂,而是準備迅搶佔地方,包圍成都,整服各地的哥老會,將地方納入正軌。
四川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溫生有在這裡經營數年,成果斐然,斷然不能壞在野心家的手中。
湖南的局勢則生了變化,張孝淮所推斷的果然沒錯,立憲派開始勾連誘惑新舊軍軍官,以前督府沒有給他們陞官晉爵為理由與這些實權派拉近關係,這些軍官指望參加革命能夠得到些事實上的好處,但是現在擴軍一拖再拖,反而著手解決舊軍,讓這些人開始騷動起來。
北方又有消息傳來。山西巡撫6鍾瑣,聽到陝西獨立後。害怕陝西革命軍攻晉,於是派新軍佔領潢關。2月萬日晚新軍領取械彈後,新軍參謀同盟會會員姚維藩。煽動軍隊起義響應革命。四日晨新軍蜂擁入城,6鍾椅全家被殺,推舉日本士官學校出身的新軍標統閻錫山為軍政府都督,並且通電全國,山西正式獨立。
南方則到處都是亂紛紛一片,湖南的野心分子開始下定決心篡權。
新軍管帶梅馨向焦達崢要求陞官被拒後,懷恨在心,正在怨念之時,譚延田讓人找上了他。
「聽說焦都督在城外招募新軍,準備重建一師,用府庫之款購南華之軍械,將來必是一支強國,聽聞將軍將為此勁旅新率師長,可喜耳。
譚延田的確是一隻老狐狸,眼下新舊軍官兵都對長沙城外正在招募新軍的招兵處意見很大,認為這是想甩開起義元勳,好處獨吞。
加上張孝淮又在各的考察舊軍,露出了打散了重新整編的念頭,讓這些人更是迷惑,不敢輕舉妄動。
「長沙城外那一協軍隊得了南華軍械後戰力非凡啊,軍械庫還在添入軍械,焦都督倒是會花錢,懂得照顧手下,我常在可喜自己不是焦都督手下的,不然也有這麼許多好處。」
譚延田知道跟梅馨這樣的人講話該用哪斤。調門,實在老道之極,煽動與誘惑交織。
梅馨怒道:「媽拉巴子哦,我有個屁好處,別說這,一提我就惱
譚延田大笑著。將他拉入酒席,親自倒上酒,布菜,又勸道:「哦?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我竟不知你不痛快,剛才是我失言了,還望恕罪
梅馨一拍桌子。怒罵幾聲,譚延河又接連勸酒,一時也沒回話。
譚延闖又說道:「難道這師長位置給別人搶了去,我觀新軍中便是你最為活絡,也有腦子,想來當今師長是不差的
話沒說完,拿眼睛看著對方,笑瞇瞇的樣子慈眉善目,頗有風度。
「這師長之位是早許了我們五個的,說是將新舊軍混編,再招些兵,然後湊滿五個師。這兵是在招了,我咋聽說這兵招了是要武裝一個南械師南華產軍械,那五個師之說不是個屁嘛!那我們這些新軍與舊軍呢,一萬多人呢,他們也不吭斤小氣,怎麼安排我等。」
梅馨一個氣的著牢騷,也沒注意到譚延闖瞇瞇眼閃著精光,問道:「組安兄,你是民政部長,可是聽說了什麼?」
譚延田一拍大腿。說道:「這我咋清楚,我跟焦陳:位都督又不熟,只知道最近是來了一批軍械,聽說是買了一個整師的,款子已經遞了一半。不過府庫還有不少款子,今年的稅是能截留的。財政上也寬裕,幾個世家大族都在商議著,若是能編練一支保境安民的強軍來,便湊上筆款子,算作心意。」
梅馨眼睛一紅。一個整師的南械,府庫,豪伸捐款,這些字眼在腦子裡盤旋開來,腦門越蜘凶點,竟是半玄都在米米的想著這此字眼六
譚延國一看有門,連忙說道:「有了強軍是好的,不過民政經濟也該兼顧,若是我,便不會買南械,太貴。不用這麼好的武器,給軍隊多些餉銀才是真的。」
兩人不停的喝著酒,絮絮叨叨的聊著,忽然外面譚延田的僕從進來說道:「了不得了,老爺,聽說南邊衡陽等地鬧兵變呢,火並,打得不可開交的。」
梅馨一驚,站起身來,問道:「長沙可有變亂?」
「不曾。」
譚家人都是趨炎附勢之徒,對梅馨這樣的不入流之人並不看的上眼。
譚延田肚中暗罵,這幫刁奴才都是沒顏色的,如今這時局正要仰仗這些吃兵飯之人,笑了幾聲,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瞇著眼睛說道:「急啥子?管它怎麼亂,我們安坐長沙便是。」
又讓人奉上鴉片,極力安撫,讓梅馨受寵若驚,像譚家這般有人望的豪門大族平時他連進來的資格也沒有,如今仗著革命軍的威名,壯著膽子前來,想不到這譚議長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不由得暗自感激。心生報效之感。
「如今這時局,革命尚未成功,便要對功臣下手,委實讓人心寒。也罷,還是識相些,別跟兩個都督別苗頭,徒惹禍端,明日我便辭了公職。在家做個閒人罷,省得有些人掛念著。」
譚延閨慢悠悠的說著,梅馨竟然起了幾分兔死狐悲之感,自己雖然是新軍管帶,但是平日是個不服人的,心比天高,想著這次大功,也能升個師長,雖然是個小師,但算起來也跟標統沒有差別,沒想到焦達峰等人竟然如此心黑,學那趙匡胤,自己這些統兵的,終究是對方的眼中釘。譚延國這樣的他們奈何不得。自己沒有勢力的,只怕解決了舊軍,就要拿自己開刀,不由驚出身汗來,彷徨不得計。
老狐狸冷眼旁觀,見他額頭上滲出汗來,臉色蒼白,不由肚子裡冷笑幾聲,也不多話,一意的勸酒,遞煙袋,再不提剛才之事。
梅警越想越怕。借酒壯膽,不多時已是喝的多了,醉意沖腦,話也多了起來,譚延河稍加撩撥,更是借酒撒潑,痛罵起「忘恩負義」的焦達峰等人。
不光是梅馨這樣的新軍軍管,譚延回的手伸得不是一般的長,勾連起來的勢力也是頗為龐大,這幾日藉著公事,往來迎客,聯絡同黨眾人。
張孝淮招兵處卻是順利,湘人勇悍。又是詩書之鄉,四下裡合格的兵源竟是不少,不幾天已經招了四千人,另有兩千多人被選作候補,練之餘幫著建營房與樓舍。
舊軍中雖然大多頑劣不可用,但也有上進之人,約有一千多人,但是報名者眾。
衡陽等地動亂便是因為這招兵而起。
滿清新軍餉銀極高,北洋軍每月六兩五錢,湖南新軍也有六兩,舊軍卻待遇不同,上下腐存透的,全靠見不得人的勾當來錢。
舊軍便是各級長官的私軍,極其封建與頑固。張孝淮公開擴募兵丁。並且公開宣稱歡迎舊軍與巡防營官兵前來應試,並且餉銀待遇比照北洋六鎮,軍械裝備全部南械,甚至還有福利一說,一時間舊軍逃散者眾。紛紛三五成群隱匿,然後前往招兵處應試。
各地舊軍逃兵達三到四成不等,總數不下四千多人,讓各路舊軍統領急得跳腳罵人,蔣方震又強硬在各地要求整編舊軍,也就是徹底交出軍事權力,接受都督府的直接管理,這下那些舊軍官以及背後的世家大族都不買帳,動亂也就成了必然。
蔣方震如霹靂雷霆一般,迅掃清了綁州、衡陽等地的舊軍,打死,打傷喲餘人,俘虜兩千餘人,讓其餘的舊軍一日三驚。
南路統領張其煌在譚延刨等反都督府勢力的資助下,依靠充足的物資與銀錢安定了軍心,並且積極購買軍械準備作戰。
各路舊軍紛紛投入了張其煌手下。一時聲勢日壯,兵力達到了六千餘人。加上各個豪門大族的私兵與新招募的兵勇,麾下不下萬人。
與此同時,譚延刨等人也在長沙積極運作,準備陰謀篡權。
焦達峰等人忙著善後,尤其是增援湖北以及新軍招募與編練,竟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氣氛逐漸變得詭異起來。
蔣方震的整編與張孝准的招兵,把舊軍以及地方豪強逼上了絕路,只能一戰。
舊軍中不斷的出現逃兵,而都督府表現出來的打算將舊軍全部整編跡象。讓舊軍以及地方豪強們不再以革命的旗幟來遮指自己對地方的事實割據,選擇真刀真槍的與都督府放對。
「現在這斤,時局,不管是誰起來革命,都是革命,憑什麼他們能革命。我們就不能革命,讓兩位都督下台,換我們的人當都督,還打革命軍的旗。誰都不會來說三道四。」
譚延田召集了湖南各地的地方豪強代表,商議應對之策,「革命軍不再是先前的妥協,將舊軍與新軍統一編成五個師,而是要單干,把我等吞併遣散,這還了得,沒有了巡防營。我們拿什麼來號令地方?」
地方豪強的倚仗便是各地舊軍,原來他們打算藉著新舊一:病五個師而將舉湘的兵力都掌控在自只手時候就照。害怕朝不保夕。
這個亂世他們最怕的就是新軍,以往的威風都在新軍的威武面前潛伏起來,什麼時候看到有新軍兵丁站在家門口都要驚出身汗來,他們深深的清楚,這些革命黨不是他們能掌控的。湖南的權力不能掌握在這些泥腿子手中,不能。
譚延田分析道:「我們只要煽動兵變,趁亂要了兩位都督的性命,那新軍便大勢已去。只能任由我等揉搓,眼下新軍大部都在城外刮練,欲成此事,只需數百人便可
湖南張家三子張恩禾連忙問道:「眼下南路舊軍統其餘舊軍集結於衡陽,以拒革命軍。我們哪有可靠的兵力,又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成此大事?。
「就是,咱們這些大家子手中的那些兵勇自己清楚,跟新軍比起來那是膿包,成不了事。」
也有人附和著,出了疑問。
譚延田不動聲色的笑道:「兩位都督一意孤行。得罪的僅有我等?正是他們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新軍中也有心懷不忿者,讓他們動手便是,只要給與重金,許諾事後加官厚賞,不怕這些泥腿子不上。
「不錯。有錢能使鬼推磨,革命黨又不是人人都標榜清白的,總有渾水之魚。高。組安兄才華見識處處高人一等。如此說想必是有成算的了,我等便拭目以待。」
又有老成持重者問道:「萬一這事成了,那城外的革命軍如何應對?如若他們不肯善罷甘休,要為兩位都督復仇。此事便難辦了。
「有什麼難辦的?。
譚延國陰笑道:「人死萬事休,他們的鐵桿同黨要作亂,關我等何事?一切都有新軍中幹著事的擔著,不成我們推的一乾二淨,成了我們仍讓他們出頭。將鐵桿革命黨派到湖北去跟北洋軍打仗,到時候湖南的異己都送出省去。誰在湖南說了算,便由不得革命黨人了。」睡覺都不安穩。
譚延國選擇的這個時機實在是好,湖南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衡陽的大戰,長沙防備薄弱,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的立憲派沒有理由會失敗。
圍繞著焦達峰等人的陰謀正在展開,可惜革命黨人普遍的不夠警懼與沒有政治覺悟導致他們並不是立憲派的對手,正如黃興與孫中山等人並不是老奸巨滑的袁世凱的對手,一樣,畢竟是幾千年封建官場精華教育下的官僚資產階級,他們在權力的個子上太久了。相比之下,革命黨人是多麼的幼稚與可笑。
好不容易出了個宋教仁,眼下也不能替代孫中山與黃興在革命黨人心目中的地位,而具將來袁世凱說不定還要暗殺他。
可想而知。中國的政權將來掌握在只憑一腔熱血的革命黨人政治代表手中,是多麼危險的事情,尤其是像汪精衛與胡漢民等只知道為己謀私利的投機分子。革命先烈的鮮血就該白流嗎?
李秉衡對此提出了質疑,正如質疑黃興在漢口的督戰一樣,一個並沒有在正規軍事學院進修過的人,居然可以統領革命黨的全部精華軍隊,與精銳的北洋軍隊作戰,這是多麼大的笑話。
可惜,這一幕在中國上演了,而且絕對的大片,精彩,革命黨人打得勇武頑強,北洋軍打得有章有法。
由於漢口的革命軍繼續北進,連下戰略重地,導致滿清政府終於不得不向袁世凱大步退讓,解除了蔭昌的督帥職務,派袁世凱為欽差大臣,節制馮國璋的第一軍和段棋瑞的第二軍這時第二軍分佈在武勝關一帶,為後援部隊,以及水6各軍。
袁世凱終於憑借他出色的左右逢源再起了,就在他的新的信任命表的這一天,北洋各軍紛紛接到袁世凱的秘密指示,要拿點顏色給革命軍看看刁
北洋軍迅的集結部隊,向漢口當面的革命軍起猛攻,之前順風順水的革命軍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只能全線收縮,退回漢口。
汪精衛此時已經北上,探問袁世凱的意向,革命黨人同樣在打著袁世凱的主意,畢竟這個人物已經成了革命成敗的關鍵人物。
在將革命軍迎頭痛擊,打回漢口,並且攻佔漢口大智門之後,北洋軍忽然又停止了急風暴雨,開始就地紮營,看樣子是在準備再一次的重擊。
袁世凱則仍然在垣上村的養壽堂繼續看戲,每日悠閒度日,一副毫不關心時事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充滿著詭異。
他的表現最近讓人無法看懂,確實花樣百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方面宣稱自己是贊成君主立憲;一方面卻又和汪精衛密切往還,暗中表示贊成革命。一方面命令馮國璋督兵猛擊武漢的革命軍;一方面又派人至武昌和談。
忽進忽退,撲朔迷離,使人無法捉摸,不但是清廷與革命黨,就是他周圍的來往密切之人都看不懂。
可是,誰又能看得懂這隻老狐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