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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中山帶著同盟會元老訪問坤甸的消息見報後,熊克武與溫生才等人也在商量著對策,同盟會與李秉衡集團的合作陷入低潮後,四川所幸有溫生才力主,雙方在四川的活動才沒有半途而廢。尤其是辛苦拉起的一支隊伍仍然在溫生才不遺餘力的支持下成為了一個七千多人的加強旅,等到在會理開設的小型軍校成立後,經過軍官培養與擴編,該師將在明年正式升格為一萬二千餘人的乙種師。
這個消息由溫生才傳達給熊成基與熊克武後,兩人都高興壞了,這預示著李秉衡開始正式在四川經營,如果說之前全是打基礎的話,那接下來該是大舉進入了。而孫中山對坤甸的造訪,也似乎預示著西南戰略即將重啟。幾人都不是笨人,這兩天一直在商議著接下來的工作安排。
溫生才義薄雲天,年齡又長,軍中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不敬服他的。忠厚的副旅長兼第二團團長熊克武常常告誡手下的川籍官兵,不能生出川人地域偏見,要堅決服從熊旅長等人的命令。其實不用他多加提點,川籍官兵也都知道熊成基與溫生才等人的品格。
溫生才自幼失牯,嘗盡了人間冷暖,年齡又長,常以老大哥的身份對這幫在川西這個苦地方同甘共苦的兄弟們很是照顧,雖然不參加軍務,但在後勤上頗多照顧,盡心盡力,李秉衡常常體恤他,給他從南洋送來不少物事,常常剛到營地就隨手分給其他弟兄,用自己的錢給家裡窮苦的弟兄補貼家用,照顧對方家人,眾人都看在眼裡,常常感動萬分。
熊成基、熊克武、倪映典與佘英等人以親兄視之,幾人感情甚深,在四川的合作無間也讓他們培養出了足夠的默契。
「哥老會的兄弟請示是否在廣安動起義,我之前覺得沒有必要,我們在這裡有更重的任務,這邊的鋼鐵廠與軍工廠建起來,比動十場起義都管用。可如今孫先生到坤甸了,很有可能會重新動西南幾省的同時起義,你們怎麼看?」熊克武是厚眼泡,看起來一臉忠厚,實際是個倔強之人,心中極有主見,也是標準的軍人,原則性極強。
溫生才笑著聽完,又看著熊成基說道:「味根呢?你是什麼看法?」
熊成基長笑一聲,說道:「我之前只知道軍事,如今跟著兄長建設的多了,才知道工業的緊要。即便我們一城一地之勝,但對全局無益,當以西南戰略為主。不然就憑我們手中的兵力出其不意說不得能攻入成都,到時候還是無濟於事。當初我們安慶與杭州都攻了下來,最後還是形勢不由人。不能再幾十人幾百人就貿然的起事,憑添犧牲罷了。」
溫生才為熊克武撣去肩膀上的灰土,笑著說道:「光華馬上要有大手筆,千萬將會理六縣看緊了,到時候這裡乃是建設要地。此外,在雲南、貴州兩地的護礦隊再增派過去些,那裡的幾處大礦都是光華反覆交代要抓在手裡的,如今我掌管西南數省的礦務,這幾省盜匪又多,礦務局多掌握些武力也是名正言順。讓那些會黨弟兄不要冒險,靠著護礦隊逐漸的掌握這幾省的地盤將我們這裡的土地政策推行,到時興辦工業,拉攏地方勢力,一呼百應,革命何愁不成?我們要著眼大事,不能憑著一腔熱血。沒遇見光華時,我也跟你們一般的不顧一切,如今有了更好的路,我們為什麼不走?」
熊克武站的筆直,木訥的表情後面全是暖意在身周流動。
「明日我便回成都,等那邊公事完了,就去重慶碼頭,那邊又有一批東西從南洋過來,到時候有你們樂的。」
熊成基樂呵呵的搓著手,就連熊克武也是眼睛亮,去年運過來的拖拉機等農業機械以及工程機械添了無上助力,早就聽說要過來一批重型卡車,根據這裡的路況將會專門設計軍用卡車,這就意味著到時候擁有大量重型火炮將成為現實。
「我到這邊來轉了些日子,成都的那幫官僚恐怕早以為我喪身於匪患中了,這次回去,怕是要驚他們一驚。」溫生才爽朗的笑道。
「哼,自從錫良出任雲貴總督後,那邊的一幫官僚越的不像話了,不過錫良前幾天被授為欽差大臣,總督奉天、吉林、黑龍江東三省的事務後,立憲派要員李經羲將接任,雖然之前我們與錫良合作了多次,但我們在雲貴的防備要加大,不能掉以輕心。」對錫良素有好感的熊克武說道。
溫生才歎息道:「錫良此人正直清廉、勤政務實,是滿清官員中難得的政績頗佳,又仁慈友愛,作風樸實的的,我與他短短相交,若不是滿漢之爭,說不得將他當個知己好友。」
錫良到了雲南後,根據教育落後、財政拮据、外交棘手等情況進行了大力的整頓,重點抓了整頓吏治、興辦學校、整頓軍備、修築鐵路、禁止鴉片等工作,並且都取得了顯著的成效,李秉衡讓溫生才親自與他商談修建成昆鐵路一事,事情剛有眉目便調任,讓溫生才多有遺憾。
「川滇邊務大臣趙爾豐多次鎮壓我革命起義,手上沾滿了我同志鮮血,他的兄弟趙爾巽如今又是四川總督,我們在藏西南的活動多有不便,要不是兄長與錫良交厚,手中又有武力,恐怕他們對我等的礦務也要橫插一手。」說起四川的官場,熊克武有些氣惱。
溫生才好言安撫,歎道:「我對革命同志的犧牲也是痛心不已,我曾向光華申請暗殺趙爾豐,但光華極力勸阻,趙爾豐乃是干將,各為其主,他治川邊藏務有大功,為民族計,斷不可逞一時之快。」
見幾人默然無語,又緩緩說道:「光華曾說過,英、俄等國對西藏虎視眈眈,企圖通過西藏進入中國內地,打通從長江上游到下游的通道,進而控制整個中華。從而使得西藏對於我中華戰略地位之重,川藏邊路的自然與人為阻礙,直接導致了中央與西藏間政治、經濟、文化交往的不暢達及信息溝通的不靈,更是直接成為滿清政府對西藏實施有效控制的障礙。前幾年英國人在背後搗亂,藏邊土司等貴族頻頻作亂,趙爾豐臨危受命,在昌都鐵腕治藏,卓有成效,盡心盡力,若貿然殺之,對我等無益。」
李秉衡對趙爾豐在昌都的動作一直保持著關注,在將四川與雲南、貴州等地的開工作向孫中山等人介紹的同時,也向他們解釋對清廷川邊藏務的支持,「藏為川滇之毛,康為川滇之皮。藏為川滇之唇,康為川滇之齒,且為川滇之咽喉。我等在西南大手筆經營,其實英國人與邊務是關鍵,滿清反而不足為患。清廷尚知道『保藏即所以保兩川,保兩川即所以保湘、鄂、皖、豫、寧、蘇六省之腹地,不可謂不重大』。趙爾豐除了修建道路,架設橋樑開;改土歸流,廢除繁重的農奴勞役;鋪設川藏郵政線路;另外在各個要地設塘站屯兵,並且在邊區練兵、興學、採礦、開墾,這些若都能辦成,將來對西藏的統治將是個關鍵基礎。我讓練才向趙爾豐要了採礦權,並且幫助開墾與興學,護礦隊與護墾隊都是自己訓練的武裝力量。疏通川藏道路與郵政乃是重中之重,練才在那裡開設洋灰廠、鋼鐵廠以及軋鋼、鋼絲廠,這邊與西門子合資的郵政公司前往該地區幫助架設郵政線路,都是為了早日便利川藏往來。若是幾年後有了成就,資金也充足,我意架設川藏鐵路,從成都修到拉薩,將西藏牢牢的掌握在我中華手中。不僅是西藏,蒙疆、西北邊疆將來都是大患,當提前籌謀。」
眾人早對溫生才在四川的種種神往不已,又聽得溫生才已插手川邊藏務,就連謝持、汪精衛等對李秉衡極為不屑之人也是欽佩不已。
孫中山大聲叫好,連連稱讚道:「我一直說光華是個實幹家,做事都深謀遠慮,若是不說我們竟不知道已埋下這麼大一番伏筆,川邊藏務能理順,實乃我中華之幸。」
謝持等人紛紛問道:「川邊藏區艱苦,想必萬事不易,不知那邊可有什麼難處,我同盟會同志也好從旁相助。」
李秉衡誠懇說道:「其他都好辦,就是有兩個難處不得辦法,一是在那邊興學不易,缺少人才,沒人願意去那苦地方。二是醫療衛生條件差,雖然南洋這邊去了不少醫生,帶去不少醫藥,但這邊展尚嫌不足,無法過多顧及那邊。」
孫中山認真的聽著,仔細記下,對著汪精衛等人說道:「我們也要盡盡力,多動革命青年支援川邊,我看光華做的很對,熱血青年委實不易因革命起事而犧牲,應該讓他們的知識與才能用到實處,造反這些活計,還是交給我們這些亡命之徒的好。」
聽到他後面開起了玩笑,眾人都輕鬆的笑了起來。
汪精衛笑著說道:「我們慢慢想辦法,至於醫療,我看可以拜託在上海的張竹君女士,她在南市上海醫院任監院(院長),在上海醫學界頗有名望,又是展堂(胡漢民字)等人的好友,讓她登高一呼,定能有不少醫學人才願意入川。」
眾人紛紛應是,這些事須有有名望之人動員方能達成,讓張竹君出面正合適。
李秉衡聽得提起張竹君,不由想到:莫非就是那位女權運動的傑出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