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忙了一個多月,也幸虧張家與黃家的通力協助,制糖機械與橡膠加工機械都忙得七七八八,附帶著其它小工廠的設備都造了不少,很大一部分是買了進口的零件等組裝,技術含量不是很高,畢竟現在手頭資源有限。
目前眾人所用的機床都是自造的,也幸好船上庫存不少的高工具鋼與合金鋼刀具,加上自己做的一批直流電動機,一台台機床迅的被製作出來。
也幸虧手下一大堆的「徒弟」逐漸的能幫得上手,許多人學習領悟能力讓李秉衡一再驚歎。喻培倫已經能車渦輪、蝸桿,而且異常熟練,一批造船廠的技師都在跟他**後面把他當寶似的。要知道,在後世沒有數控車床前能車這幾種軸桿等物事的老師傅吃香無比,沒有數年的經驗一般是車不起來的。一些齒輪加工機床、螺紋加工機床、花鍵加工機床、龍門刨床、重型磨床、萬能銑床、各種鏜床眾人基本都能使用。數控機床都被他糊弄了過去,說是壞的,眾人也就不再去碰。
由於整個投資辦廠的攤子鋪的太大,李秉衡每天晚上抓緊時間在張家大宅給他們上課,教授一些數學、物理、化學等知識,另外還有機械傳動知識等。白天就現學現用,反正也不趕進度,還要等外購的設備。目前主要的任務是製造一些小工廠所需的機械設備,這些簡單的自造與組裝同時進行,半個月就完工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製造兵工廠與捲煙廠的機器設備,越來越多的機床被製作出來投入使用,進度也明顯加快。
前段時間也仍有不少國內的同志6續趕來,加上住在船上的一批,將近兩百人。另外又有不少的當地華僑子弟,船廠技師與工人、去國內與歐美聘請的華人技師,總數已有上千人。李秉衡讓張老爺子趕緊在碼頭附近的兵工廠車間旁又圍出一大塊的地方,照著軍營圖紙建起房屋。
李秉衡從後來的同志與華僑子弟中選出文化較高的加上溫生才一干人總共兩百四十人,開始每日抽出幾個小時按照後世特種兵訓練辦法加以訓練。本來想讓喻培倫負責機床廠,帶著一干技師與工人製造機器。但他執意要加入訓練,也只能由他。
船上庫存著一批武器李秉衡暫時不準備拿出來用,而是對後世的八一式槍族進行了改進,自動步槍、衝鋒鎗、班用機槍、執行特殊任務時用的八五式微聲衝鋒鎗,八五式狙擊步槍都做了樣出來給大家熟悉。等以後機床廠正式建成並且設備精度與技術含量上去後,並且瞄準鏡等關鍵零件能自制,就可以開始大量製作。
炸藥廠的設備都是外購的,目前還不能自產甲苯與硝酸銨等原料,所以也一併外購。這段時間李秉衡讓喻培倫帶著一隊人在船上研製子彈廠的設備,而自己則琢磨著捲煙廠的設備。
子彈廠需要的設備遠比槍械廠要多,工序也要多上不少。最重要的是彈殼與彈頭,尤其是彈殼。目前李秉衡打算用覆銅鋼製造,目前印尼的資源豐富暫時不用考慮開碳素鋼棒,但考慮到印尼畢竟是荷蘭殖民者的地盤,等鋼鐵廠建成後有必要把精力轉向冶金方面。加工彈殼的工序最多,先製造鋼孟,然後引伸、退火、切口或擠口、打凹、平底、沖傳火孔、收口,進行表面處理後齊口和收底。彈頭的工序稍微簡單但比較零散,被甲、鉛套和鋼心各部分均單獨製造,經檢驗合格後裝配成彈頭。鋼心的質量直接決定子彈的侵徹力,原料可以用低碳鋼。當然船上的資料中有著詳細的設備製造方法與工藝數據,喻培倫是個難得的天才,所以李秉衡也放心讓他替自己跳些擔子。
每天就這樣研究捲煙設備與合成香精、添加劑的製造,去各個工地走走,除了電廠、石油公司與採礦公司由聘請的外國專家負責,其他的都要他親自過問。晚上教完課後,一個人準備著電焊機的研工作。現在還沒法製造交流電焊機,要等電子工業初步展,製造出弧焊整流器,才能淘汰掉直流電焊機。而直流電焊機目前製造難度不大,但是製造起來工序複雜而且消耗材料多,效率也比交流電焊機低。等捲煙廠設備差不多了,再帶著大家製造電焊機,一開始難,但原理簡單,造的多了就能徹底交給別人,自己可以脫身。
這天正在墾殖園與簡玉階討論這煙草種植方面遇到的一些問題,簡仲南則正忙著將南洋煙草公司整體搬遷的事情。煙草種植一直嚴格按照資料上的要求,目前總體進展順利,只有些小意外,並不影響。
溫生才興高采烈的跑過來,激動得說道:「光華,孫先生上個月離了日本往新加坡去了,準備在那裡另建同盟會總部。本來下個月要往河內聯絡同志,籌建越南分部。聽說我們在這邊的動作,讓黃仲涵先生帶著要往這邊來看看咱們。」
聽見孫先生要來,一貫沉穩的李秉衡也激動起來,想著終於能見到這位革命偉人,心下有些揣揣,不知道見到先生該說些什麼是好。急忙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到這裡?」
「估摸著今天晚上就能到。」
李秉衡拍拍手中的泥土,朝簡玉階一拱手,說道:「這邊就拜託簡二哥,還照著方纔我們商量的法子做。我去準備下,等著孫先生召見。」說著,帶著溫生才去各個地方把散落的兄弟召集起來。
所有兄弟聽得孫先生要來,紛紛激動不已。
「光華,你這次我們是不是表現好,孫先生都聽說了咱們?」
「聽說孫先生五月準備動國內兄弟起義,我們是否要回去助陣?」
眾人早就把他當成了主心骨,要在以前,早就紛紛嚷著要回去衝鋒陷陣。但受他影響,都明白了革命艱難,需要通盤考慮、仔細定策、組織嚴密、行動一致等等。李燮和更是明白過往數次起義都是由於事前洩密、組織鬆散、目的不明的一哄而上,憑著一腔熱血與勇氣。大家都知道這樣並不能成事,但又不敢說出口。更多的人是沉默思索,連溫生才都沒有出聲。
林覺民見大家都不說話,知道眾人心理,也有些欣慰眾人的成熟穩重。笑著說道:「目前我們槍彈都沒造出來,訓練還沒有純熟,時機沒到。我們是蟄伏中的猛虎,不則已,一必所向無敵,徹底埋葬滿清王朝。」
話說的輕鬆無比,眾人聽了都點頭稱是。自從李秉衡開始按照特種兵的要求來訓練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咬著牙堅持過來的,心裡都明白這種訓練有所成就後的威力。照道理革命不怕犧牲應前赴後繼,但眾人心底都期盼著能夠見到訓練出成果的一天。
有幾個原先參加萍瀏醴起義後逃來南洋的,知道這次孫先生準備聯絡潮州、惠州同志起義,有原先哥老會的一部份人,嚷著要回去參戰。
李秉衡不忍心拒絕他們,但又不能為了幾人就將這兩百多人送入險地,也不忍心拋棄這幾人。於是笑道:「那這樣,等孫先生來了,我們仍照平日之法演練,若孫先生看了覺得我們可堪一戰,你們在孫先生面前提出如何?」
林覺民暗暗叫好:這樣的勁旅只有多加操練純熟,以後不斷擴編,沒有羽翼未豐就派出去的道理。想來誰都不會做這殺雞取卵的事情,這幾人不知不覺就著了光華的道了。
眾人聽得有理,紛紛興高采烈的議論著,等著孫先生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