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波和大鵬兩個帶著兩隻靈獸離開巫族部落的時候,整個部落的巫人都恭敬的出來相送了。
當初他們曾經小看過的兩個小妖童,確實給了他們很大震撼。不但是傳授種植之道,還隨意在部落裡指點幾下,似乎整個部落,在一夜間就變了模樣。
石屋有點亂,不夠整齊好看,房子的形狀大多是簡單的四方屋子,偏偏又還有那麼幾個愛好獨特的傢伙,把自家房子弄得千奇百怪,原來看的習慣了,覺得這樣挺好。可是人家來了一指點,隨便的那麼改了一下,似乎整個部落的房屋都變得錯落有致起來。
很顯然,神通廣大也並不代表就會生活。
開山拿岳不見得就能建好房子,呼風喚雨似乎也不適合來帶孩子。江流波進了部落之後才現,這巫人部落似乎也就是原始部落,或者說本來就是原始部落。
估計是第一代巫人也就是隨便的弄幾間房屋就成了部落聚居地,而後的巫人們就圍著原本的地方向外面分散居住,他們畢竟是有神通,部落中還算是乾淨,但是這乾淨也很有限,到處掛著的漫天飛舞的獸皮就是部落一大景致。
巫人們生育能力並不高,部落裡孩子也不算很多,但是就是這麼一小群孩子,個個舉著比自己還好,比他們大腿還粗的獸骨在對著打仗,打在背上、敲在腦袋上,那砰砰做響的聲音,小麒麟都看得直縮腦袋。
江流波甚至親眼看到,一個巫人父親抱著明顯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高高拋起,正好江流波一行人經過,那巫人一回頭,任由孩子如流星般的落在了地上,然後哇哇大哭。
好在如今江流波大鵬修為夠高,心理素質過硬,見過幾次類似的一幕,這才見怪不驚,只是江流波覺得曾經在自己心目中,那原本強大而又神秘的「巫」的形象,在腦海裡轟然倒塌。
離別之時,江流波又對兩位巫人領道:「這酒釀出後,可選那最烈的存起,若是遇到族人受傷之後,抹上一些,還可防受傷之處再度復,也能加快好轉,配以族中祭祀用藥,效果更好。」
現在這兩位領對江流波已經是佩服得五體投體,自是應允不提。其中一個更是拍著胸膛說道:「小兄弟且放心,你說的話俺都記住了,等祭祀外出歸來,定會相告。日後若是小兄弟有事,儘管來我部落,報我誇父的名頭,這方圓數萬里的部落,沒人不知道的。」
誇父啊?!
江流波在部落這段時間,本不欲與巫族交集過甚,所以也不曾問過名字,聽到誇父這個名字,心中確實有些驚訝,只覺這洪荒果然是有些小了,走到哪裡都是名人。
這巫人漢子身材高大,滿面虯鬚,大眼怒眉,一身結實得如鋼澆鐵鑄般的肌肉,滿是力量的美感。
這就是誇父嗎?
那個曾在傳說中手執一根木杖,以一人之力,對抗天上十日;一雙大腳,邁遍三山五嶽;一通飽飲,喝乾黃河渭水;癡心不改,死後扔以木杖化為桃林的誇父大巫嗎?
傳說中他乃是后土族人,也難怪在這個部落裡能見到后土了。江流波停下思索,對他笑道:「那不知這位領的名字是……」
誇父豪爽一笑:「他叫暴虎,是俺弟弟。對了,后土大巫今日有事,不能來相送,讓我代她謝過兩位,這些獸皮都是我們珍藏許久的,還望兩位收下才。」
江流波看著那一堆雖然擺放整齊,但是卻絲毫未曾硝制的獸皮連連推辭,耐不住兩位領的熱情和後面眾巫人期盼的眼神,只得收下。而後對二人抱拳道:「既然如此,我等也該告辭了,只是我的姓名不便相告,日後有緣,還有相見之日,兩位領莫要見怪才是。」
心下卻是想到:還好剩下這位不是名叫后羿的!
念頭剛起,只聽到遠處一個豪爽的聲音傳來:「誇父兄弟,俺聽說你們部落裡來了送酒童子,送了一樣可祭天可飲食的美酒過來,特來向你討上一壇了,你可不能有了好東西就忘了俺后羿啊?」
江流波頓時一臉黑線,回頭看向聲音傳來之地,只見一個身材高大,同樣滿身肌肉,但是模樣卻比誇父耐看許多的漢子正大步走來,身後背著的,不是一張大弓還是什麼?
又和后羿見禮,江流波和他們寒暄兩句,帶著大鵬和麒麟金鰲離去。臨走之時,又再三囑咐道:「若是日後傳別的部落釀酒之術,先前答應的那一顆誠心一個承諾也須傳去。且記你們答應過若釀祭祀酒,必須是親手所種之樹,親手所摘之果。且不可對盤古父神不敬!」
這三人當然點頭應是,洪荒中人大多一言既出,很少見得有人反悔,而且巫人更是重諾,江流波也不怕他們日後壞了這親自種樹的規矩,多加一句叮囑,不過是有些關心則亂罷了。
且說他剛離去,誇父之弟暴虎不滿道:「這兩個妖童好不爽快,走了連名字也不願意留下?」
后羿笑道:「想是另有隱情,他既然說日後有相見之日,想必還是會見到的,日後自然知道。」
誇父一拍后羿肩膀,笑道:「還是后羿兄弟說得在理,人家來送酒,我看他對盤古大神禮拜時的恭敬絕不做偽,想是不會來害咱們的。如此那就是好朋友,只要是朋友,管他名字叫甚!」
三人大笑一陣,回到部落,路上還聽得誇父在說:「后羿兄弟,你看我這部落可是大變了模樣了,等下我帶你好好看看,教教你怎麼弄的,回去後你們也照著這樣子弄個,待著也舒服多了……」
江流波自然不知道自己剛從部落出來,誇父已經頂替自己成了師傅,誰曾想到這傳說中的逐日大巫,還有這個好為人師的性子?
他也知道不留姓名,可能會讓巫人有些疑惑,但是洪荒中人,行走在天空大地之上,倒是沒有假名騙人的。用神通遮蓋了本來面目,別人認不出是神通不夠,怪不得別人,若是有心弄個假名字,那就有些故意欺騙的嫌疑了。
大鵬見離得部落遠了,變回原形,長呼一口氣道:「總算離開了,變成這個模樣,話都說不利索了。我們還去哪裡啊大哥?」
江流波恢復了本體六翅人身的模樣,笑道:「看我再變一個,我們再找個妖族部落前去賣酒。」
大鵬嘟嘟囔囔道:「那這次不用變化模樣了吧?」
江流波笑道:「這次倒是不用了,妖族有些性子多疑的,只怕我們變了模樣還要被審問一番哩。」
尋個妖族的山頭也是不難,過不多時,兩人就見得一山,只見山上山風呼嘯,嶺險峰惡,山如蛇盤,鳥雀難飛,望之鷹愁。
幾人上前,便有樹林裡竄出個狼頭小妖來,正欲喊話,忽然見得江流波走在前面,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轉頭就跑。
江流波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如何一到就讓得這小妖抱頭鼠竄,這時才聽那小妖一邊向回跑一邊喊:「大王大王,六翅聖德妖聖大人來我們山了,六翅聖德妖聖大人來我們山了……」
江流波頓時哭笑不得,這是說自己嗎?六翅?好像是自己,那個聖德是怎麼來的?
過不多時,只聽得山上一陣雞飛狗跳之聲,呼啦啦衝出來一群人來,當頭一個頭上還帶有兩隻角的妖怪頭領,看他模樣,倒是江流波的本家——牛妖。
這牛妖見了江流波一行人,大手一揮,身後一干小妖齊齊跪下,口稱:「參見六翅聖德妖聖大人!」
大鵬面無表情,小麒麟卻是把小胸膛挺的老高,似乎與有榮焉。
江流波也不多問這名號怎麼來的,知道多半是自己傳出天地玄功——化形篇所致,只把自己來意說明。
這牛妖對江流波恭敬無比,江流波所說句句記在心中,連連點頭,偶爾插上一句,也是「六翅聖德妖聖大人聖明」之類的話。
他這一句稱讚,連帶了三個「聖」字,江流波只覺似乎連紫霄宮那位真正的聖人也不見得有自己的名號「聖」的響亮。
江流波傳授釀酒的這一套做過一次,這次也是算是熟手了,只把祭天敬盤古大神後面多加一個敬我天庭妖族帝王就是。
看這些妖族連兵器都是骨頭棒子木棍之類,又教他們做些兵器和農耕工具。
之後又囑咐他們可去別的妖族山頭族群裡傳授,怕他傳授不清,特意多交代了幾次必須親手種植的要求,再三言明此舉才能顯得我妖族對天地盤古以及天庭的恭敬來。
待這牛妖一一記清之後,方才準備離去,正在這時,卻有小妖飛快跑來稟告,言道前幾日來搗亂的白虎又來鬧事了。
江流波聽得白虎二字,心中一動,便問起此事。
聽牛妖所言,原來前幾日不知何處跑來一隻白色大虎,有幾隻小妖見它在此亂跑,就上去與它問話,要它歸附,卻是打了起來,被這白虎連著抓走幾隻小妖,活生生一口吞下。
牛妖與它戰了幾合,不相上下,這白虎見得山上小妖眾多,才逃走了事,不想後來又來過一次,仍是吞了幾隻小妖,和牛妖戰上幾合就走,今日在來已是第三次了。
江流波聽得此,便知這牛妖帶著一眾小妖只怕還拿不住這白虎,正好此時還未離去,就決定前去會一會這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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