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辰之力如薄煙輕霧一樣聚集起來,在十萬大山裡來回穿行,看似是毫無規律的飄來蕩去,但是每一次在山中的穿行,就在悄無聲息之中加固著整座大山。
江流波站在高空之中,盡力的控制陣勢緩緩動,免得引起大的天地元氣震盪,驚動了沉睡的玄龜。
加固大山只是第一步,只是為了引動陣勢,改變玄龜周圍的土地,以防它土遁逃脫。
江流波有地翅在身,又有陣勢相助,做到這一步也不難,難的是如何不驚動這玄龜去做到。
這玄龜也是該有這一劫,它大概是覺得自己遁在十萬大山之下,上面還有那麼幾隻小妖做掩護,所以可以放心的沉睡了。江流波在上面佈陣施法,這肆竟然絲毫不覺。
一道道法訣從江流波的手中飛出,一個個神通被他施加在陣法之中,做完這一切,就連江流波也感到不可思議,這只玄龜自始至終都是呼呼大睡,連半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不要說江流波,就是旁邊護法的大鵬也是鬱悶之極。倒不是他們不想如此順利就布好大陣,而是在事前,這兩位商量了數個萬一玄龜醒來如何應對的法子,結果到最後也是一個沒用上,還害得兩人一直小心翼翼,白白擔心了一場。
打出最後一道法訣,江流波神識掃過那地底下沉睡的玄龜,哭笑不得,它這樣睡法,上次也是江流波足夠倒霉,竟然正好是被朱雀燒了它烏龜尾巴,若非如此,只怕無論如何也不會驚動於它了。
大鵬和江流波對望了一眼,都是很是鬱悶,本來是來偷襲的,結果還得叫醒它。
大鵬看了看遠處躍躍欲試的小金鰲,眼珠兒一轉,喊道:「小金鰲,你去跑到那個地方使勁敲你的小鼓,叫醒這隻大烏龜。」
他指的那個位置當然是這玄龜的腦袋,小金鰲聽到自己也能加入這「捉龜」大事,樂得找不著北了,駕著它那朵烏雲就衝了過去。
片刻之後,就聽得「咚」的一聲,如雷聲轟鳴,有電光閃耀。然後就是一聲大叫:「小金鰲,你不要活了,震暈我了……」
大鵬急忙上去把迷迷糊糊的小麒麟給抱了上來。
少了後顧之憂,小金鰲興奮異常,大概它以前也從來沒有全力敲打這漁鼓的機會,此時有大陣圍困,也不怕聲音傳到外面震傷了無辜生靈,於是紫電錘蓬蓬的直向漁鼓上瞧去。
它越敲越興奮,到後來竟然頗有些節奏感。
玄龜再能睡,此時也受不了有人在自己耳朵邊打雷般的敲鼓啊,怎麼說這兩件也是靈寶之流。
它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聽著耳邊不斷傳來的雷音轟鳴,原本還以為是天氣變化所致,忽又一想,自己沉睡前可是特意鑽到十萬大山的下面來的啊?
再一想就知道是有人來找麻煩了,當下四肢輕劃,如在水中游泳般從土中穿過,在一處山崖處露出了一個大腦袋。
看到敲鼓敲得興高采烈的小金鰲,玄龜只覺得火冒三丈。沖那小金鰲叫道:「小烏龜,你不想活了嗎?敢來我這裡敲鼓玩,驚擾了我睡覺你不知道嗎?」
玄龜土遁無聲無息,小金鰲還不曾覺得身後突然多出了個大腦袋,聽到吼聲,轉頭一看,只見到一個比自己身體還大的腦袋上,正有一對和自己身體不相上下的兩隻大眼珠在瞪著自己,頓時楞在了那裡。
小麒麟看到金鰲和玄龜四目相對,竟然不知道跑,著急的在大鵬肩上跳了起來,兩隻小爪子連連揮舞:「小金鰲快跑,快跑……」
小金鰲半天才反應過來,沒有逃跑,倒是對著那玄龜來了一句:「我可不是烏龜,你才是烏龜,我是金鰲,金鰲你懂不,我都有神龍的血脈你知道嗎?」
玄龜楞了,倒是想不到這小金鰲這麼大膽子,半天才回過神來,大怒。於是大嘴一張,深呼吸一口,準備給這小金鰲個厲害的。
這一吸氣,才覺不對。
自小金鰲開始在它腦袋上擊鼓,江流波就在控制著大陣,它向上一動,身下的土地就硬上幾分,等它露出腦袋,對小金鰲喊話時,整座山脈大地已經連為一體,而山中天地元氣也被抽到大陣之中,它如何還能吸到。
等它覺不對準備活動四肢時,才現山脈大地皆已不受自己控制,這時已經太晚了,這片它精挑細選了多日的連綿山脈大地,已經把它活生生的困住了。
小金鰲倒是對江流波信任的緊,它覺得既然這位神通廣大的夔牛老爺能派自己前來,肯定就是沒有危險的。
看到玄龜吸氣,它不但不跑,還舉起小鼓,對著玄龜就是「咚」的一聲。
玄龜被困,法力也被封了大半,又被這麼近的一聲雷鳴,雖然對它沒有什麼傷害,但是那個怒啊,待看到江流波晃晃悠悠的來到它腦袋上空,看到這個上次就來燒了自己的尾巴的罪魁禍,它的一雙大眼裡已經開始冒火了。
「你這玄龜,可知錯嗎?上次我們來遊歷北俱盧洲,被你無辜攻擊,我也不與你計較。看你還有靈性,也算與我有緣,所以特來收你入山,入我山門,為我做個看山大將,你可願意?」
江流波這話說得是心花怒放,他打這玄龜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終於困住玄龜,當然是「與我有緣」了。他曾在前世看過小說無數,裡面但凡是要收人搶寶的,必定先來一句「與我有緣」,這話看得多了,便覺得來回就這一句,煩是不煩?如今自己說出,卻覺得舒爽無比。
玄龜聽了他話卻是更怒:「你用這詭計偷襲困了我,算不上什麼好漢,我便是死,也不去給你做什麼看山守山的。除非你放了和我打上一場,讓我心服口服。」
江流波自然知道自己也不會一說它就跟自己走,更不會放了它和他打一場。它那麼大體形,打鬥起來聲勢浩大不說,若是引動些災禍來那就不好了,更別說看這玄龜亂轉的小眼珠,知道它多半打著一放它就土遁逃跑的主意。
也不理它,對著小金鰲道:「我前日傳你的那手神通,你正好在它腦袋上練練,它腦殼夠大,也硬的緊,你不用擔心傷了它,盡力使為就是。」
小金鰲聽到吩咐,興奮的怪叫了兩聲,駕著烏雲繞著那玄龜的大腦袋轉來轉去,手上紫電錘在那漁鼓上辟里啪啦擊下,一道道還不怎麼熟練的雷霆就打那玄龜腦袋上。
小金鰲打玄龜,自然是打不動的,它那點法力就算是有靈寶在手,也不過勉強能算得上是騷擾而已。只是在別人腦袋上跳著亂打,羞辱的意味更大了些。
大鵬上得前來,看玄龜被困在山中,被小金鰲在腦袋上當靶子練神通,一副怒火沖天的模樣,心中不忍道:「大哥這樣,是不是有些過了,我們這樣羞辱了它,它會屈服於我們嗎?」
江流波一笑:「你去抓了兩隻野獸,今日我就在山前烤肉吃。待我邊吃便與你說。」
大鵬放下小麒麟,轉身飛到大陣之外,捉了兩隻野獸回來。
江流波便烤著獸肉便道:「你可是覺得這只玄龜體形如此之大,又是有些呆傻的,看似好像耿直的性子,便覺得我這樣對它太過了?」
大鵬連連點頭。
江流波笑道:「我們第一次見它時,朱雀燒了它尾巴,它和我一擊之下,懼於我混沌雷翅,和我相峙多時,而後我離開它可曾攻擊?」
當時江流波和玄龜對峙多時,然後退去,大鵬至今還歷歷在目,自然知道答案,點頭答道:「不曾。」
「我們上次走後,它就換了個地方,找了這麼一座大山躲在其中,你覺得它可是寧折不彎的性子?」
「不像!」這點大鵬自然也是清楚其中道理,洪荒之中大妖或是異獸都有領地觀念,若不是到生死關頭,一般都是不會改換領地,這只玄龜體形龐大,少有敵手,見勢不妙還未曾真正交手就換了領地還把自己藏起來,自然不像是大鵬所想的那麼耿直了。
「那你再看它,我們過來時看到山上還有幾隻小妖,以妖族規矩,此山還不曾有妖王佔領,幾個小妖便算是佔了此山領地。若不是這玄龜體形太大,我們稍有大意,也不是沒有錯過它的可能吧?」
「這個也是,它若不是體形太大,弄這幾個小妖當幌子,自己躲在山下,倒是很容易被忽略過去。不過它這體形,嘿嘿……」
「先不說它這一招算是敗筆,只說我剛才困住了它,它還知道喊著我要我放了它來和我打一場,聽來看是個耿直的性子,但是它眼珠亂轉,想是打的我一放它就立刻逃跑的主意,它體形這麼大,若是土遁到地下,我再拿它,引起地脈震動,就是禍事。你說它傻嗎?」
江流波說完不待大鵬說話,又道:「你且看著它,它現在做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過不多時就該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了,到那是你再判斷它是狡猾還是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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